林坤也隨後從裡面走了出來,山道邊緣不多的空間已經被他們擠滿,從山下望就像是一群人趴在窗戶邊緣上一樣,個個仰著頭,一臉驚疑地看著藍色的月亮。更新最快
&麼情況?」林坤有些後知後覺,他一面嘗試著往裡擠,一面問道:「都幹嘛呢?看什麼西洋鏡啊?」
&大,你快來看,藍色月亮!」冶江睜大了眼睛,手指著天空,顯得既興奮又好奇。
&月亮?」林坤自問道,「可能麼?」
他踮起腳,從冶江和冉冉中間的空擋中探出腦袋,「我去,還真是藍月亮!」他立即向姒瑋琪問道,「這藍色月亮是個什麼玩意兒?是凶是吉?」
&年前,我在福建武夷山見到過紅色月亮,俗稱血月。古有俗語,月若變色,將有災殃,青為飢而憂,赤為爭與兵,黃為德與喜,白為旱與喪,黑為水,人病且死。血月乃是至陰至寒之相,兆示人間正氣弱,邪氣旺,怨氣盛,戾氣強。」
&哪,那是我和琪姐正好在武夷山收文物,那販子怕警察抓,躲在深山裡,當夜就看到了這血月。整個山林,風雲巨變,山河悲憫,可把我嚇了一跳。」許倩接著說道。
林坤聽完她倆的話,點了點頭,說道,「我記得好像是有這麼一本史料記載過,說是『血月現,國之將衰,氣盡,如墜獄。』不過,那是血月,這藍色月亮又是怎麼回事?」
&懸藍月,屍有哀鳴。」姒瑋琪淡淡地吐出這八個字。林坤聽完,長嘆一聲,笑道:「看來今晚又有的忙活了。」
&來來,都被看了,趕緊搭把手把這些棺材移開,順便整理整理地方,拾掇拾掇,晚上可別摟著骨頭睡覺!」林坤拍了拍手,動員起來。
許倩應和道,「既然表少爺都沒閒著,咱就更不能落後了。」
兩人說著就把一副棺材往洞裡面推了一推。不過,這棺材和跟林坤剛剛弄的那副一個德行,也是咯吱一聲便散架了。許倩看著裡面掉出來的骷髏,搖了搖頭,「對不對,真對不住啊!」
冶江哪裡見到過這種場面,才剛走到洞口,就已經受不了,他腳下一個踉蹌,便往地上撞,也不知道他怎麼又穩住了身子,然後一個蹣跚,就趴在了一副棺材上。那棺材早就爛得很酥,他僅僅一趴,棺材板便斷成了兩截。
這一下更沒得了,整個劇烈的嘔吐起來,像是要把腸子都吐出來。還好林坤一把把他拉了過來,才沒讓他陷進去。
冉冉安慰道:「冶江,沒事吧?這沒什麼的,不就是個棺材嗎?」
&面有死人,都長毛了!」冶江一臉委屈地看著冉冉。
冉冉幫他擦了擦汗,拉了拉林坤,小聲說道:「你這樣非把他嚇出毛病來不可。」
&這也是為他好。」林坤也放低了嗓子說道。
&他好你還給他使絆子,別以為我沒看到。」冉冉埋怨道,「你也太壞了,真不知道怎麼說你好!」
&心吧,我自有分寸,你現在不讓他過了心理這關,等會還指不定出更大的事情呢,好了好了,不說了,我知道該怎麼做。」林坤把手放在腰下面,對著冉冉眨了眨眼,偷偷做了一個ok的手勢。
林坤他們差不多把洞外面的空間都給騰出來了,所有原本擺放在那裡的棺木除了壞掉的,全部都碼在一邊。林坤也算是付了過路的盤纏,在那些棺材上用地上撒著的除濕的木炭在上面畫了幾道符咒,說是保平安的,真不知道這些死人要他平安來幹嘛。
許倩先是給姒瑋琪掃出了一塊比較乾淨的地方,這地方畢竟不是什麼好地方,電視劇里人總能在破廟露宿,跟這裡比破廟算是五星級酒店了。所以,沒有人打算真要在這裡睡一覺,大家都只是靠在邊上坐著,借個肩膀打個盹。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冶江山道下面的河水流得更急,奔騰的水聲倒是令裡面的人稍稍安心一點。山林里也沒別的什麼聲響,估計林坤說的野獸只是嚇唬冶江編造的。姒瑋琪並沒有休息,身旁的許倩早就靠在她肩上睡得死死的。
她輕輕地把許倩靠在邊上,慢慢坐起身,輕手輕腳地往外面走去。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林坤並沒有睡著,她前腳剛走,林坤便睜開了眼。
&不著?」林坤也隨後走了出去,摸出一包煙,「都泡軟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抽?」
&麼時候學會的抽菸?」姒瑋琪稍稍有些不愉快,「臭毛病一大堆。」
&不知道嗎?我很早就會抽菸了,以前啊都是我奶奶偷偷把煙塞給我,說別讓我爸看到。」林坤笑道,「你說逗不逗?」
&奶奶?」姒瑋琪打量了他一眼,有些不信,「那時你才幾歲,呵呵。」
&信?就知道你不信。」林坤也不多解釋,從煙盒裡拿出一根被水泡軟的煙,好在也在口袋裡捂了老半天,「還行,還能抽。」
姒瑋琪輕蔑地笑了笑,「以後少抽點,別像我,自己的身體自己一定要管好。」
&喲,這我還真不知道,也沒見你抽過,你抽菸的樣子一定特迷人,簡直就跟民國那些雜誌里走出來的女明星一樣,那個詞語叫什麼來著......風情萬種!?不對,不對,我想想,怎麼想不起來了?」
&了,現在已經很少抽了。」姒瑋琪靜靜地倚在石壁上,背後就是深淵高峽,月華從天上緩緩地流瀉下來,為她渲染出一個美麗的背景。
林坤想不出詞語來形容眼前的畫面,幽怨的、清麗的、朦朧的又迷醉的,它似乎沉澱出了一種年代感、滄桑感,只可意會不能言說。
&跟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經常抽菸,後來老是咳嗽,得了咽炎。」
&是不是以前總有心事啊?」
姒瑋琪自嘲地笑了笑,「難道現在就沒有嗎?」
&要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我願意當你的傾聽者。」
&是真的什麼話都能說,還能叫心事嗎?」
&是憋在心裡不說,很容易憋出毛病的。」
&是有些話就算說出來也無濟於事,又何必要說呢?最後,還不是庸人自擾。」
林坤剛欲辯駁,姒瑋琪擺了擺手,「回去睡吧。」
無奈,林坤只好作罷。
姒瑋琪轉身離去的時候,卻莞爾一笑,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何以這麼一笑。
&大,你們出去幹嘛了?」林坤剛一回到裡面,發現冶江也醒著,他緊張地看著林坤,細聲說道,「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音?」林坤愣了一秒,「有啊,外面的水聲。」
&不是說那個,是裡面,輕輕的聲音?」林坤打量了冶江一眼,瞧他表情很奇怪,心想:「是不是他太緊張了,神經兮兮的,可是這傢伙平常的時候還算是有點腦子的,保不齊他還真聽見什麼了。」
林坤為防萬一,還是決定好好查查,不過,也為了安慰冶江,讓他不至於過渡緊張,林坤還是勸解道:「嗨,你也不瞧這什麼地方,裡面有些蛇蟲鼠蟻有什麼奇怪的。你就安心休息吧,咱們這麼多人呢,它們不會來找惹我們的。」
&確定不是其他什麼東西?」
&啊?」林坤冷笑道,「那你就更別擔心了,咱們這麼多人陽氣這麼重,它得躲著咱們呢!」
&的嗎?」冶江將信將疑道。
&什麼話,趕緊睡覺,一覺醒來就天亮了!」
林坤說話的時候,旁邊的冉冉也已經醒了,等到林坤把冶江勸下休息,她才眯開眼睛,問道:「你其實相信了他的話對嗎?」
&來你沒睡啊!」
&種地方也就只有你們這樣的人才能睡得著。」冉冉看著邊上睡死過去的許倩,有些羨慕,道:「冶江說的,我覺得我好想也聽到了,真有一個身音,非常輕,你能感受到它在洞,但就是不知道那是什麼,若即若離,似是而非。」
&先別說話,我好好聽聽。」林坤試著坐在低山,閉上眼,用心去安靜地感受每一絲的變化。
他還沒睜開眼,耳邊便傳來了另一個聲音,「是棺材裡傳出來的。」
&材?」冉冉詫異地轉過頭,發現剛剛休息下的姒瑋琪現在也已經睜開了眼。
林坤隨後猛地一睜開眼,說到:「沒錯,確實是棺材裡的動靜!」
&你確定?」冉冉還是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們,「難不成這裡面有什麼東西不成?」
&就很難說了。」林坤站起身來,從許倩帶來的背包里取出一根熒光棒,這種熒光棒能夠發出明亮的冷光,他試著玩洞裡面扔了過去,熒光棒落地之後,便迅速把周圍的空間照亮。
&也算是老江湖了,這有什麼好緊張的,是不是被冶江給傳染了呀。」林坤看著有些神情緊張的冉冉,便打趣道。
&別沒正形,你表姨還看著你呢!」冉冉不自覺地回頭瞥了瞥不動聲色的姒瑋琪,靜靜地跟在林坤身後。
&她在你就更放心好了。」林坤笑道,「別說這棺材裡面沒啥厲害的角色,就是在生猛的主,她也不在話下。」
&啊,我聽許倩說了,說她在古墓下面三招兩式就把扶風公主給滅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冉冉感慨道,「我們可是差點把命都搭上了。」
&回放心了吧。」林坤拍拍她摟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笑道:「走,咱們去亮亮手段,秀秀咱們的威風。」
&呀,你倆就別給我嘚瑟了,還要不要讓睡覺了!」許倩撓了撓頭髮,噘著嘴突然爬起來,「好煩啊!」
&歉,抱歉。」林坤衝著她彎了兩次腰,悻悻然躡手躡腳地離她遠了一點。
他們慢慢接近熒光棒,漸漸地那聲音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像是一把鋸子?」林坤懷疑道,「在鋸木頭?」
&像,我覺得好像是在木板上寫字的聲音,可是古時候都用毛筆寫,應該也不可能。」
兩人正左思右想,找不到答案,姒瑋琪卻從地上坐了起來,徑直朝他們走過來。林坤回頭看了看她,想到:「壞了,估計是我們倆太磨蹭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這回准得挨批評了!」
姒瑋琪走到他們身邊,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一言不發,突然走到一副棺材旁邊,在棺蓋上凌空一腳。林坤和冉冉也都史料未及,一臉狐疑地看著姒瑋琪,「神秘情況?」
林坤立即趕過去往那棺材裡面用手電筒一照,探腦袋一看,只見裡面赫然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渾身上下長滿了長毛,不由得一陣噁心,連忙逃了開去。
&去,搞什麼鬼啊。」他心裡暗暗罵娘。
冉冉也覺得肚裡一陣翻騰,有些快要忍不住。
他們倆過了好一會兒才總算緩了過來,林坤問道:「這棺材怎麼了嘛?」
他看到姒瑋琪卻毫無反應,不動聲色的站在那裡。姒瑋琪是個平常極其冷靜的人,做事很有分寸,所以林坤知道她絕不可能平白無故地踢開一副棺材,直覺告訴他這裡面一定有玄機。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準備再仔細查看一次。他剛要探出身子,姒瑋琪已經一把將他攔住,「屍蛆!」
&林坤因為心理作用,其實很是緊張,一緊張竟然把姒瑋琪的話也沒聽清。
&蛆。」姒瑋琪重複了一遍,「你們聽到的聲音就是它們發出來的。」
林坤這才醒悟過來,他往棺材裡面一看,只見那屍體露在外面的皮膚果然有一條條蠕動著的蛆蟲蠶食。這些東西看上去與農村的露天茅坑裡見到的蛆蟲差不多,但是體型要更纖細些,也不是長得白嘟嘟的肉感十足。
&槽,這麼多!」林坤看過去,只見僅僅一條手臂上就被屍蛆緊密地占據,裹得嚴嚴實實,它們一下子從身體裡咬破皮膚鑽出來,一會兒又從外面鑽進去,跟蚯蚓似的在腐屍上打洞。
林坤著實吃了一驚,「我還是第一次見過這麼大量的屍蛆,簡直泛濫成災啊。」
&肉生蛆,不過是自然現象。」姒瑋琪淡淡道,「這些屍蛆攪在一起,爭而食之,角斗摩擦,因為數量太多,因而產生了細微的聲響。」
林坤看著她,只覺得她雖然說地輕鬆,但是從她一直緊盯著洞深處的黑暗的眼神,林坤就斷定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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