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人也壯了膽子,紛紛挑了幾位坐鎮的嘉賓的場子。
幾個守規矩的像伏咎安挑了文如松,兩人高談闊論,感嘆江山美好,社稷良臣吶!
戚遙和莫臨淵,最有趣的是,徐慶之差點兒被蔣嬰說哭了!
什麼之乎者也,牛鬼神蛇,徐慶之怕是不會再信賢人了。
快結束了,林孟升也終於登場了。
見到好友,葉芾笑了笑。
林孟升打了招呼,直接邀請了君子昀。
「他這是要和景陽王干呀!」
「嘖嘖,惹不起惹不起。」
葉芾也有些納悶兒,但見林孟升一臉正經嚴肅的樣子,也就準備隨機應變了。
他們五個可是台柱!不能慫!
君子昀笑了笑,倏忽間就到了林孟升跟前。
「王爺請。」林孟升退後一步,兩人隔出了一丈的距離。
「首先,鄙人林孟升,是個齊國人。那個已經亡了的齊國。前幾天的題論中曾有人說,『君子喻於義』,鄙人覺得不妥。」林孟升在場上微微走動,帶著淺笑。
「林公子有何高見?」
「君子喻於利!」
眾人炸開了鍋,這很明顯有些顛覆。
「大家認為,景陽王算不算得一個君子。」
「當然算了!」
君子昀在這裡的呼聲很高的!
「若是景陽王起兵,他最需要什麼?」
一聲,若巨石入水般,掀起驚天海浪來。
「當然是錢。」君子昀淡然回答,星眸熠熠。
「鄙人聽聞貴國有士農工商之分,對工商行當棄之如敝屐,近來更是壓製得厲害,然國之根本農業又繼發無力,就沒有人知道為何嗎?」
這時,葉芾眼尖的看到,莊曉瑜也走到了林孟升後頭。
呵,終於準備好了嗎。
林孟升將莊曉瑜引到身旁:「鄙人與莊小姐為好友,從她口中了解了一些關於工商的現狀,似乎不太樂觀。」
君子昀對朝中也略知一二:「朝廷的安排,定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況如今民生向榮,有何弊之?」
「君子喻於利,這是我第一個觀點。不賤工商是我的第二個觀點。眾所周知,齊國善文,禮樂文化之大國,而蒼國善商,以山野池澤為利。兩國相持多年,如今的結果顯而易見,齊國敗了。」
「這能說明什麼?」
「能說明,有錢對於國本是個好事情。能夠鎮壓一方,也能夠奪取一方。」
「錢權過於結合,會導致什麼,林先生不會不知道吧。」
「是,錢權勾結,多得是欺壓百姓的勾當,可沒有錢,沒有權,百姓就能安居樂業了嗎?禹國年年有災荒,年年鬧水患,這是何故?是官員不夠清廉?還是錢太多了?都不是,是因為底子太薄。」
突然,葉芾也走上前來,與君子昀並行站在一起:「林先生說到底,是想讓禹國也發展商業,或是,改變商業的現狀?」
莊曉瑜會心一笑:「丞相果然聰明,這也是我與林先生相識的原因。商業被欺壓太過,僅禹京有的欣欣向榮並不能讓禹國抵禦外辱。」
「有景陽王在的一天,禹國不可能會被他國欺侮,即使是蒼國,亦不能!」葉芾這話是對著林孟升說得,字字咬的真切,「若莊家想要發展下去,就必須有朝廷支持。」
林孟升看著葉芾臉上的冷然,心中有些不舍了。早就知道會有揭穿的一天,還是挺在乎兩人的情誼。
「農傷則國貧,這是禹國一貫的政策,農富呢?富的人會去向何方,應該去向何方。都說人各有志,會往好處行走。那富裕之後,就會尋求更好的生活。從安居樂業到幸福安康,這是百姓的切實願望。
而士農工商,不應該存在高下等級,他們應該是平等的,這樣可以實現四個階級間的轉化。富農為商為士,商者得到尊重與地位,亦可造福一方之士農。
丞相肯定在擔心做商人的誘惑太大了,導致每個階級都在這方面作文章,擾亂了生產去。別忘了,我們有朝廷,它可以控制商業和農業的平衡。」
「如何控制?」
「比如,鄙人聽聞禹國的官員不得經商,因為錢權結合,是與民爭利,這個不可否認,存在很大的潛在性。但丞相可以讓他們單獨在一個商業圈子裡待著,不會擾民擾商,這算是一個控制。
但是否可以對商業放寬一些,國家專門經營部分商業,用於國政開支,而扶持農業,讓農業的利並不低於經商的利,那樣,還會有人丟棄手中的行當去經商嗎?」
「聽起來很可行。」葉芾笑了笑,君子昀也沒說話。
「丞相這是被說服了?」莊曉瑜頗為得意,精緻的臉龐滿是笑容。
「莊小姐,容本相提醒你,做為一個商人,最重要的是什麼?信譽和形象。莊老爺子和莊衡創建的基業,沒理由就讓你敗壞了。」葉芾面色不悅,毫不客氣的批評了心高氣傲的莊曉瑜。接著對眾人說道,「商人狡猾貪利,不擇手段,放開了他們發展,這樣子太冒險,本相可不會答應。」
「這個,就看你們的了。」
說罷,林孟升褪下身上薄薄的一層衣服,露出裡面的青藍色官袍來:「在下蒼國商御史,奉蒼燁太子殿下之命,與貴國談通商富民之事,在此,拜見丞相。」
「林孟升,你……」
「余丞相,之前隱瞞身份,還望見諒。今日聽您一席高論,本御史對通商一事很有信心,那些躲在暗處的事情,已經不必要去做了。」
嘁,葉芾笑了笑:「算你識相,這樣子就招了。」
「還不招,怕是十盤棗泥糕都換不回丞相對鄙人的信任了。」
辯論結束,後面的十天仍舊由太學和禮部主持,作一些節目和收尾工作。
葉芾等人的坐鎮算是結束了。
眾人散去,葉芾和君子昀仍舊共乘。
「今日丞相為何站出來幫本王?」
「你個使槍的人又不擅長爭鬥,萬一被說得啞口無言了咋整吶?」
「也是,費唇舌,丞相,還在對夏將軍念念不忘嗎?」
葉芾聞言,怔了怔:「他啊,是個不錯的人。再說了,兩個大老爺們,有什麼念不念的。」
君子昀微微笑了笑。
葉芾撓了撓耳邊的發,然後抱著自己厚厚的一沓筆記資料放到君子昀手中:「喏,給言夫子吧,他肯定會喜歡的。」
這次的題目多是由他來想的,彎彎繞繞,真是個怪老頭。
「不過,你的這本要給我看!」
葉芾不待君子昀同意,就把手札搬到自己腿上放著,瞥了一眼君子昀,沒反應。看來是同意了。
嘿嘿,葉芾翻來翻去,入目是若游龍般的字體。
「有大家風範。」
「不及丞相。」
葉芾眼神黯了黯,那是余武陵的字跡……不過,是她寫得嘛,葉芾這樣安慰自己,遂寬了心。
「君子昀,你最近怎麼有些不在狀態?」
「嗯?丞相何時關心起本王來了?」
「……」葉芾幹著臉笑了笑,到相府便下了車。
看著君子昀的馬車遠去。
近來的君子昀少言少語,還有些冷淡。葉芾笑,搖了搖頭,自己關心誰不好,偏要關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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