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璃越拂袖轉身,抽出腰間的玉簫,拿在手中輕撫,一副若有所思狀。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片刻後猛地轉身,將玉簫抵在莫曉曉的下顎,微微將莫曉曉的頭抬起,自信滿滿道:「你怎麼可以妄自菲薄?我劉璃越的丫鬟,就是不比達官貴胄家的姑娘差。」
莫曉曉看到劉璃越那認真的表情,期期艾艾道:「那同莞笙姑娘比呢?」
她此言一出,劉璃越瞬間目瞪神滯。
莫曉曉見狀,慌忙解釋道:「公子恕罪,奴婢胡言亂語,公子莫往心裡去。莞笙姑娘是何等高貴,怎能同我這等賤婢相提並論,是奴婢嘴拙。要不,奴婢再同公子對弈一局?」
劉璃越勾唇一笑,將抵在莫曉曉下顎的玉簫撤回,一臉輕鬆地說道:「此言差矣!『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你們是各有千秋,各有各的好。行了,今天就放你一馬,快下去好好洗洗。」
「是,謝謝公子抬愛。」莫曉曉福了福身,退出房外。
文德見對弈結束,主動收拾著棋子和筆墨硯。
劉璃越走到觀景台,看著亭台外白茫茫的雪,對司馬莞笙的思念悠然而生。
他在心中暗道:妙弋,此刻你在做甚?是否也同我一樣,為相思所累?
他拿起手中的玉簫,紅潤有光澤的唇將玉簫含在嘴裡,修長的手指開始在簫管上遊走。
低沉而憂傷的簫聲,如這呼嘯而過的寒風,迴蕩在空氣里,飄向遠方。
情到深處,自然心有靈犀,此刻,司馬莞笙恰巧坐於一張案幾後,案几上擺放著一張瑤琴。旁邊銅色香爐里升起薄薄的煙,煙霧繚繞在她纖細白皙的指尖,讓她也平添幾分仙氣。
玉指撥弄著琴弦,琴聲從弦間流泄而出,低沉憂傷,如泣如訴,讓聞著不由得莫名傷感。
司馬莞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眼睛一直盯著瑤琴,眼神有些空洞,表情卻有些複雜。像是為相思所累,又像是為眼睜睜看著仇人卻不能手刃而心煩意亂。
曲未終,她的手卻戛然而止,最後這一聲琴聲,因為她太用力,顯得尖銳刺耳。她用力將雙手緊緊貼在琴面,撫摸著一根根熟悉的琴弦。
候在旁邊的凌媽媽,見她憂心忡忡,寬慰道:「姑娘若無心撫琴,不撫也罷,要不奴婦擺了棋盤,陪姑娘對弈幾局可好?也或者奴婦備好筆墨,畫幅梅花傲雪而開之圖?」
司馬莞笙良久才從唇間擠出一句,「凌媽媽,你下去歇著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凌媽媽遲疑片刻,沒有多言,應著退出房外,替她關好門窗。
屋裡一下變得寂然無聲,靜的落針有聲。
司馬莞笙從髮髻上取下銀簪,拿在手裡,靜靜的看著銀簪發呆,眼裡全是憂傷,甚至還能隱隱看到眼眶裡的晶瑩。
換成再堅強的人來,遇到這種滔天巨浪,也未必能坦然面對,她的心情很複雜,思緒還沒完全理清。心中除了仇恨和患得患失,更多的是糾結不安。
她走到窗前,輕輕推開窗,看著窗外的銀裝素裹。
站在不同的地方,望著同一片天,兩人為彼此的相思之情卻不謀而合。
只是劉璃越真是單純的相思,而司馬莞笙除了思念之外,還帶著前世愛而不得的憂愁。
放晴的天空,突然又飄起紛紛揚揚的雪花,似乎老天爺都在為情分兩處的人兒而哭泣。
幾日後,天徹底放晴,雪開始慢慢融化,堵塞的道路也都清理乾淨。因為大雪而受災的災民也基本安頓好,七日來幾乎沒有睡過一個整覺的司馬瞿,托人傳信來,說是今日就能返家。
一大早,鍾小娘就忙前忙後地指揮著府里的下人,為司馬瞿回來,做了足夠而貼心的準備,什麼吃的、用的、穿的,都一一備齊。
從那日祠堂罰跪後,蘇小娘和司馬黛凝都足不出戶,避開鍾小娘的鋒芒,翹首以盼,等著司馬瞿回來替她母女主持公道。
得知司馬瞿要返家的消息,這母女倆也沒有閒著。蘇小娘是卯足了勁打扮,一身粉紫色軟錦縷銀線祥雲紋長裙,高聳的髮髻,各式做工複雜的金銀首飾。
此刻,她坐在銅鏡之前,正親自動手為自己上妝。
她以前可是塞仙閣的舞姬頭魁,化妝這方面當然比身邊這些丫鬟婆子強太多,這種小別重逢的大日子,她當然得以最好的狀態,最美的妝容來迎接司馬瞿。
通過她一雙妙手的塗塗抹抹,原本就嫵媚妖嬈的臉,顯得格外的攝魂奪魄。此等花容月貌,也難怪司馬瞿一個老實人都把持不住。
司馬黛凝斜靠在軟榻之上,嘴裡吃著核桃仁,候在旁邊的橙紫,還在為她剝核桃殼。
好半天,蘇小娘才放下手中的黛筆,對著鏡子仔仔細細打量了自己一番,黛眉微蹙,回過頭來有些不自信問道:「安媽媽,我是不是真如那鍾葭芸所說,已經人老珠黃?」
候在旁邊的安媽媽急言:「怎麼會?蘇小娘你風韻猶存,依然貌美如花,就是不施粉黛,也勝出她鍾小娘太多,她那是嫉妒羨慕。」
她的話,如天籟之音般悅耳,如蜜糖般沁人心脾,聽得蘇小娘心花怒放,笑逐顏開。
蘇小娘自戀得對著銅鏡自賞,左瞧瞧右照照,似乎被自己的貌美迷得神魂顛倒。
「安媽媽,之前我還真有些不自信,聽你這麼一說,好像的確如此,這剪水杏眼,這柳葉細眉,這細巧挺秀的鼻子,還有這飽滿潤澤的櫻桃小嘴,哪一樣不是精雕細琢?」
她自戀得無法自拔,恨不能把所有的讚美之詞都用到自己身上。
司馬黛凝雖說是絕對不會站到蘇小娘的對立面,但見蘇小娘如此自吹自擂,她實在有些聽不下去,眉頭微蹙,瞄了一眼蘇小娘,怫然不悅的道:「阿娘,你還真當自己是天女下凡呀?我聽著都難為情,你難道不覺得害臊?都是半老徐娘了,還弄得給小姑娘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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