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銘轉而對三皇子問道:「三哥,你如何斷定是早上亡故而不是昨日氣絕的呢」
三皇子應道:「五更前有差役去叫山知府起床上朝,山知府還有所應答,只言正在房中準備奏疏,一會兒更衣之時再叫差役,故而有此推論。大筆趣 www.dabiqu.com」
三皇子說得信誓旦旦,而臉上還一臉地不屑。
他接著說:「六弟!谷侍郎!你們何必在這種小事上叫真呢什麼時候死的有那麼重要麼」
谷從秋急道:「死亡時刻是勘案第一要務,如何能是小事」
劉永銘見得谷從秋真急了,連忙安撫道:「消氣消氣!谷侍郎,三哥管著刑部,你又是刑部要員,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可別傷了和氣!你稍坐一會,有什麼話我來說,鬧出彆扭也是讓三哥沖我發脾氣,別讓你們以後在刑部難做。」
三皇子見得得劉永銘開始做了老和人,這心裡更是不爽。
沒等三皇子說話,那劉永銘便搶著問道:「三哥,那名差役是否進到了山知府的房中他是親眼見到山知府這麼說的麼」
三皇子一愣,問道:「六弟,你這是什麼話難不成我還能說謊騙你們那差役現在就在衙內,可隨找來對質!」
谷從秋對於刑案是十分有經驗的,他沒好氣地說:「不是說誰說了謊。差役那邊臣問過了,他是在門外敲門問的,根本就沒走進去!要不然房裡的人也不至於會說『更衣時再喚』的話來。差役根本就沒見到山知府的面!三爺,您如何就敢肯定回話的不是兇手呢」
「什麼」三皇子好似沒轉過彎來。
劉永銘拍了拍越來越急的谷從秋,讓谷從秋安靜了下來。
劉永銘此時又對三皇子說道:「三哥。這幾日父皇因龍體不適而休朝,你是否天天有去宣政殿外等侯上朝呢」
三皇子馬上說道:「當然有了!我可不似有些人,父皇在與不在是兩個樣子。我自是勤於父皇所交待的觀政之要務!」
三皇子口中的「不似有些人」好像指的不是劉永銘。
因為劉永銘在明面上並不參政,平日裡也很少上朝,甚至連內務府也幾乎不去。
皇帝在與不在,他都是那副吊爾啷噹的紈絝樣,也就無所謂「在與不在兩個樣子」了
三皇子口中指的應該是太子。
由於皇帝好多天沒露面,太子的心思好似有些野了,這些日子並不太在意朝政。
即使是黃河潰壩這麼大的事情,太子也好似沒有上過什麼奏疏,一副完全不關心的樣子。
至於「勤勉於要務」,其實在幾個觀政的皇子裡,就三皇子劉永鑰最不關心皇帝分派的任務了。
大皇子盯著御史台,更是盯著太子黨的一舉一動。
他可不敢懈怠,一但懈怠還不知道要被太子黨背後哪裡給捅一刀呢。
四皇子最近雖然與陸預有些離心離德,但他與工部衛科卻走得近,雖然他不太關心禮部的事情了,但工部的事情他卻是越來越重視起來。
由於四皇子與衛科現在走得極近,袁魁又「因病」失蹤了許多天,這導致了五皇子有些擔心自己在工部的權力被四皇子所搶。
所以五皇子最近也都在工部忙活著,也是不敢懈怠。
至於七皇子,他在胡璉庸的督導之下,再不情願、再不去上朝,每天也都會去兵部報道。
但三皇子是真不喜歡刑部那些兇殺之氣。
他寧可與自己養的一些文人在一起吟詩作畫、做學問可什麼的,也比看兇殺案的卷宗來得有意思得多。
但三皇子的確是會天天去上朝。
不為別的,他就是為了讓皇帝劉塬覺得自己很勤勉。
劉永銘對三皇子劉永鑰又問道:「這幾日三哥可見過山知府」
三皇子回想了一下,卻如何也記不起什麼時候見過山隹高。
三皇子只得說道:「最近……我沒留意……」
因為當初劉永銘與山隹高說,自己不想見到山隹高,而山隹高也有自知之明。
他覺得可能會在宣政殿撞上劉永銘,所以便選擇了不去上朝。
反正這世上就不缺藉口,隨便找都能找到一個不上朝的理由。
更何況最近皇帝也沒來上朝,也就沒有人會來追究山隹高的藉口是真是假了。
所以劉永銘料定,山隹高根本就沒有去上朝。
雖然衙役會例行公事地去問山隹高要不要準備上朝的轎子、要不要去上朝。
但山隹高絕對不會回答什麼「正在寫奏疏」「一會兒更衣再去」此類的話。
所以劉永銘料定當時在房間裡說話的絕不可能是山隹高本人。
換言之,當時是兇手在回答衙差的話!
谷從秋此時也馬上說道:「山知府根本就沒去上朝!好幾天了!昨天我去找他的時候,我便問過他為何這幾日不見他去上朝。他說最近有些不舒服,所以沒去。還說最近忙於長安城中流民之事,忙到了很晚,早上起不來。反正他也聽說皇上沒有升朝,所以他便也不去了。雖然他也有可能臨時起意要去上朝,但……」
谷從秋猶豫了一下,與三皇子及劉永銘接著說道:「但山知府答應了我第二天早上就去幫我解決我所求他的那件小事情。山知府不是失禮於人前之人,他即是應了我,想來一定是會去做的!」
劉永銘問道:「他讓們幫你做甚」
谷從秋不接劉永銘的話茬,而是接著說道:「所以那天早上他應該是不會去上朝的!換言之,在房間裡說要上朝的人就一定不是山知府本人!即不是山知府,那就只可能是兇手了!當時兇手必定已然行兇完畢,要不然外面人不可能一點動靜也聽不著。不管如何,山知府當時定是已經死了!」
三皇子皺起眉頭好好地想了想,好似真的就是谷從秋說的那樣。
劉永銘搖了搖頭,吐糟地說道:「我說三哥,你這……父皇膽子也真大,沒事把你弄來處理這事做甚!」
劉永銘說著又坐回了谷從秋邊上的椅子。
劉永銘心中已然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皇帝見到曹岳以後他們又說了一些話。
雖然劉永銘很肯定劉塬不會太信曹岳的話,但有一點劉塬是一定會相信的。
那就是劉永銘的能力遠勝於太子,特別是在偵案上面。
所以,當山隹高縊亡的消息傳進宮裡以後,劉塬原本是想讓劉永銘來處理此理的。
但想了想,最後還是放棄了,於是讓三皇子來試一試。
三皇子雖然在刑部觀政,但他是真的沒有怎麼理過刑案。
要是把三皇子放在禮部那一邊處理一些禮部的事情,那都比讓他來刑部審案子的作用大。
三皇子看著劉永銘說道:「六弟,你不要冷言冷語,本王剛剛……本王剛剛只是沒留意到而已。更是因為谷侍郎亦是有所嫌隙,所以他的話並不能盡信,故而……」
劉永銘沒好氣地說:「行了行了,我說三哥,你想怎麼審就怎麼審,快些就是了。我這還有別的事情呢!」
「這不在審著麼你著什麼急!難不成你心裡有鬼」
「有有有!」劉永銘十分生氣地說:「我不止心裡有鬼,我王府里還有鬼呢。三天兩頭地鬧鬼,是個人夜裡聽到那動靜心情都不好起來的。你直接說,山知府是我們這三個人裡面誰殺的」
「六弟!上一次在你王府里,本王也不見得你有這份脾氣呀。」
劉永銘道:「我說三哥,你自己做了什麼你不知道麼我還好心地和你說幫你印書呢,你看看你在我王府外面都幹了哪些個事情!行了,不說別的了,反正是父皇讓我來的,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把我關進大牢裡最好,總比在秦王府里聽那些鬼哭魔泣的好。」
「我也沒說你是兇手呀,你急什麼。現在不是正在排查麼」
劉永銘坐定身形,對三皇子冷不丁地問道:「我們三個人您排查到哪一位了誰的嫌疑最大呢」
三皇子看了看坐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的李裕,又看了看谷從秋,然後說道:「谷侍郎的嫌疑最大,問了他一個早上了,他仍沒有說找山知府到底何事。」
三皇子劉永鑰之所以會這麼說並不是他真的覺得谷從秋的嫌疑最大。
而是因為刑部尚書方孝夫與另一位刑部侍郎司馬義是三爺黨。
谷從秋對於三皇子來說就是刑部的一顆釘子,他想借著這個事情把髒水往谷從秋的身上潑。
不管能不能潑成,只要這個案子沒完結,那麼谷從秋的官聲必然受到影響。
谷從秋連忙說道:「此事不好與三爺您開口,臣自會與皇上秉明敘言。」
三皇子正要說話,劉永銘馬上說道:「三哥,六弟我能不能問一下,山知府到底是怎麼死的」
劉永銘搶著說話是為了不讓三皇子再對谷從秋發難,
三皇子說:「剛剛不是說了麼,是縊死的!」
劉永銘一點也不相信,他看向了谷從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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