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銘從皇宮出來以後並沒有回王府,馬是從禁軍副統領何常那裡借來的。樂筆趣 www.lebiqu.com
所以劉永銘身邊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有步青雲相陪。
他在轅門口將馬韁拉停,迅速地從馬背上翻身下來。
那些兵丁一見是劉永銘,馬上各歸各位,且還站直了身體。
劉永銘拿著馬韁走上前去,看著那些兵丁問道:「怎麼也沒一個人上來擋著本王呀?衛戍中軍大帳就是這般可以讓人來去自如的麼?」
一個兵丁此時才回應道:「六爺,您就別為難我們了。皇宮您都來去自如,何況是這裡呢。」
「喝!還真有認識本王的!」
那兵丁答道:「您以前常來這裡找丁帥騎馬吃酒,我們不認得皇上也得認識您呀。您不也看我們臉熟麼?」
「今天爺我可是來鬧事的!你們若是不通報一聲,等我走後丁實那老貨必定會怪罪於你們,打你們軍棍的!且本王來的急,沒帶銀子打賞你們。要不回頭你們誰去我秦王府領個十兩二十兩的賞錢?」
兵丁笑道:「那小人就先謝過六爺了。」
「爺我還什麼都沒給呢!」
「只要六爺您應下,就等於是賞下了。」
劉永銘輕笑道:「你們別覺得太滑!那可不是賞錢,是給你們治傷的錢!多買點好藥吧!」
劉永銘說著便往裡竄去。
兩名兵丁連忙給劉永銘帶起了路來,一邊走還一邊說:「看六爺您說的。我們本就擋不住您,挨打我們也認了。不過多少還得做做樣子,小人前頭領路,您腳下留神。」
此時,衛戍軍大營里的將軍帳內,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正坐在大位上伸著懶腰。
別看老頭上了年紀,但那精氣神卻是一點也不輸年輕人。
他沒穿鎧甲戎裝,而是穿了一件暗藍色的紋錦錦袍,那錦袍看上去還與劉永銘平時上朝的皇子蟒袍有些相似。
老頭的腰間繫著一條粗大的黑皮護腰,護腰的正中間鑲著一隻黃金虎頭。
那老頭從將軍大位上站了起來,伸展了一下手腳。
而後他走到一邊的武器架上將一把沉重的畫戟拿了起來,並隨手像玩具一樣舞動了幾下,就當作活動筋骨了。
正此時,看門的小兵連跑帶跳地竄進了將軍帳里高聲來叫道:「侯爺!侯爺!不好了!不好了!」
那老頭不是別人,正是車騎將軍丁實。
丁實看著小兵失措的樣子不高興地說:「天沒塌!舉止給我穩重一些!這哪裡像是我帶出來的兵呀。怎麼了?」
丁實說著正想將那畫戟放回到原位,卻見得那兵丁用手指著帳外說道:「外面有個毛臉雷公嘴的猴子打進來了!」
「什麼猴子?」丁實停了一下動作問。
兵丁說道:「是六爺教小人這麼說的!小人可攔不住他呀!」
「阿!」丁實驚了一下,手裡的畫戟一個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那實木包鐵皮的杆子實實地砸在了腳面上。
「唉喲!」丁實痛叫了一聲,將那受傷的腳抬了起來用雙手抱扶住,而後單腿在原地痛地直跳。
而此時劉永銘也從外面闖了進來。
那小兵一見,連忙跑出帳外去了。
劉永銘冷笑道:「金雞獨立呀這是!我說舅表叔,你這又是哪個異族的待客儀式呀?就是您以前說的蒙人的那一套麼?」
「砸腳了!沒看見麼?痛死我了。」
丁實說著這才放下腳來,而後一瘸一拐地向著帳外而去。
一邊走他還一邊說:「我得去找點傷藥來擦一擦。」
丁實人還沒出大帳卻被劉永銘擋在了去路。
劉永銘眼著雙眼氣呼呼地說:「還躲我呢?我若是不來找你,你打算躲我躲到什麼時候去?」
「沒有。我哪裡躲你了。我前些日子去東邊公幹去了。你問問,問問就知道了!」
劉永銘越發得生氣起來:「你回來也有些天了吧?也沒見你來找我呀!」
「我去你皇子裡所找你去了呀!可你不在呀!」
「呸!」劉永銘又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氣道:「你不知道我封了秦王現在住在秦王府里呀?去皇子裡所里找什麼人?你也不怕安康縣主把你打出來!你怕是去都沒去,根本不知道那裡住上了別人了吧?」
丁實一聽,也生出無名火來,他罵道:「這事怪我麼?要不是你在皇上面前編排我,會有這事?」
「編排?我何時編排你了?」
丁實怒道:「你少來這一套!上一次我在你紅杏樓喝花酒,那一桌的花酒錢沒付我就走了,因此你便懷恨上我,然後在皇上面前進饞言,要給我弄個鎮北將軍!你這是盼著我早點死呀你!」
漢未三國開始,以北為號的都督的命運都有些悲慘。
所以在將軍們的眼中「北」這個字是特別的不吉利。
要不是只有徵字才能有如此大權,師無疾其實也是不想要征北這個名號。
丁實是丁太后的娘家人,身上又有兩個爵位頂在身上,官位什麼的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
不管是平東也好安西也罷,只要不帶北字的他都能接受。
他本身就覺得以前的鎮國將軍這個名號就很不錯。
給他一個鎮北將軍其實就等於是在詛罵他。
劉永銘也氣道:「你覺得我這人會是那種關心國事之人?你覺得我會在朝堂上對父皇的人事任命說三道四?別說我了,怕是連曹相都不敢在將軍任命上說事吧?話說回來了,是什麼讓你覺得父皇會在這上面聽我的胡言亂語呀?」
丁實被劉永銘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劉永銘又叫嚷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呀?你平時跟我裝糊塗就算了,這事你裝得了糊塗麼?你為何去的征東大營?為何又兼任的九門提督?」
其實這個答案很簡單。
那就是漢齊之間要開戰了,皇帝劉塬最信任的人之一就是丁實。
所以劉塬就把丁實派去征東大營看看征東大營備戰的具體情況,然後回來稟報一下。
而漢齊兩國將來仗打起來以後,若是漢國損失較大,還得把關中的兵力調到征東大營去。
到時候關中空虛,極有可能會被有心人有利用。
加封丁實為九門提督就是讓丁實坐鎮關中,統領調度關中一切軍務。
丁實是一員老將了,活到了幾十年,皇帝的這點安排他心裡還是會清楚的。
劉永銘氣道:「父皇要打仗了,他怕你的頭銜不夠大,壓不住關中的那些人物,所以給你加封了一個鎮北將軍。他也知道你一定會反對,於是就在朝上與朝臣們議論你的將職。朝臣們也都知道鎮北不是什麼好詞,就由著父皇的性子再給你加一道封銜。可是四征將軍都有人做了,沒有缺位,所以你就理所當然地做上了車騎將軍的位置上來了!」
丁實拍著腦門說道:「原來是這樣!這麼說來是皇上有意如此安排的?」
劉永銘見得丁實一眼恍惚的樣子越發地生氣。
他說:「說的你好像不知情一樣!你再裝!你信不信我把那些甲冑拉出來全往大明宮建福門外扔!」
「別別別!」丁實連忙上前拉住劉永銘的手,壓著聲音說道:「你小聲些,別讓人聽去了!」
劉永銘氣道:「你存了那幾百副要命的東西在我那裡,我差點被你害死你知道麼?袁魁死的可不簡單,我也不知道父皇有沒有跟你說過此事。他死前可就是用那些甲冑來威脅我的。袁魁不知道是你的東西,以為是我用來造反的!說是要把甲冑的事情說出去!」
「阿?袁魁不會是你弄死的吧?」
劉永銘白的了丁實一眼,說:「就是我弄死的!當時宋憲和谷從秋都在,他們二人可以做證!」
「嗯?」丁實一愣,說道:「你殺人還得有他們在?皇上的意思呀?」
「一開始父皇不知道那幕後主使是袁魁,他也是後來才想到的。這事……你別往別處帶我呀!我殺袁魁又不是因為甲冑之事!」
「這話怎麼說的?不是甲冑之事還能是什麼?」
「你自己問父皇去!這事他門清,你別把話題往別處引!今日尋你不是為別事,就問你,那些甲冑你到底什麼時候來拉走?」
「這……」
劉永銘看著丁實一陣的猶豫,怒道:「我秦王府里現在人口可多了!萬一有一個走漏消息的,我那幾個哥哥又得了信,與父皇一說,你這裡再不認。就私藏甲冑之罪,別說圈禁了,拉到菜市里五馬分屍只要不累及我的那些姬妾那都叫皇恩浩蕩了!」
丁實苦著臉說道:「我也沒地方放呀!要不然我能放你那裡!」
「你再不拉走我可就真拉到黑市里賣了去了!不是,你沒事弄那麼多甲冑做甚呀!」
「埋呀!」丁實說道:「我這一把老骨頭黃土埋半截,就差最後一鏟子了,不弄點好東西陪著我一起埋,我這眼睛閉不上呀!」
「你少來這一套!那些都是好貨,黑市里近百兩一副呢,就算是直接從工部那裡拿貨,一件也得三四十兩!五百件呢。兩萬來兩銀子!你哪裡有這些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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