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對部族即使成功反殺回去,想要把東西要回也已經晚了。
東西只要進了漢國,再想要回去,也只能用更高價來交易。
想要掠劫漢國,那麼榷場便開不下去,已經從中得利的各大部族貴族可是不肯的。
最終也只是讓更大的草原部族進行調解而已。
劉塬兩眼一轉,心中又有了主意。
他看向了站在一邊許久都沒說話的曹岳,問道:「曹相,秦王之語雖為私利,但此舉亦便利於互商有無,卿可有他議?」
曹岳站出來,施禮言道:「即是利於兩國互通有無,當行。臣事於內而不明其外,當問狄相何如。」
狄懷庸作為次輔,是極少在朝堂上發表意見的。
因為曹岳發出來的言論即是內閣商量好了的,曹岳做為代表發言即可,自己就不必重申一道了。
但今日曹岳卻是極為客氣得把這個出頭的機會讓給了狄懷庸。
很明顯曹岳是在對狄懷庸低頭了。
狄懷庸能做到這個官位,自然不是那種會拿著端著的人。
既然曹岳給了他面子,他自然也得把面子還回去。
狄懷庸輕步走到殿中,俯首言道「回皇上,李侍郎奏疏所言榷場之事,臣日前已與曹相議過了。曹相言,遊牧百姓若得之我中原之物助,不缺生計之想,安居於野,必不相侵。臣深以為然!蒙人往年皆因其災無衣無食而侵我邊關,掠我百姓,此生存之累也。若能一月兩易,更能足我關中之馬匹之需,此得天下之助也。」
劉塬此時心情大好,他回看向了劉永銘,說道:「榷場之事,原本應由戶部督辦,但茶葉絲綢,皆因秦王經商之故而不得已相問。且戶部侍郎厲愛欽差使於慶陽,戶部事物繁忙,朕想將此事交於秦王……」
劉永銘沒等劉塬把話說馬,馬上叫道:「父皇!兒臣可沒空去管什麼榷場!內務府里還有一大堆的差事等著兒臣……」
劉永銘能打斷劉塬的話,劉塬自然也能打斷劉永銘的話。
劉塬厲聲說道:「自你管了內務府以來,去過幾次內務府?朕又不是讓你去戶部幫忙主理什麼事情。只是讓你臨時幫忙把這個榷場前期之事給弄起來而已!」
「那兒臣且不得去一趟榆林榷場?父皇,兒臣錦衣玉食慣了,可離不得長安城這溫柔鄉呀!」
「榷場之建已有官吏相持,你只需把貨物安排妥當,讓蒙人有所易物即可,不必親自前往!」
劉永銘鬆了口氣,但兩眼一轉,卻又馬上說道:「父皇,您要的貨可不在少呀,十五萬擔的茶葉可不是說有就有的!兒臣得費許多心思去弄呢,您不能這麼像使喚牛馬一般使喚兒臣吧?多少……多少給點什麼好處吧?」
劉永銘一開口要好處,那劉塬便放下心來了。
這說明劉永銘定會是有辦法能弄到了。
但皇帝劉塬還是裝著一副生氣的樣子說道:「你還敢與朕要好處?讓你去做此事已算是給你好處了!誰知曉你會藉此機為自己謀私出何等大利來!就你現在肚子裡正在打著的經商小算盤,怕是紫蘭殿裡的太后都能聽得著了!滿朝文武躍躍欲試,正想讓如何奏疏讓朕不要把此事交給你呢!」
劉永銘苦著臉說道:「父皇,您多少餵一口吃的吧!」
皇帝劉塬問道:「你想要什麼?」
「專營……」
「不許!」劉塬根本沒等劉永銘開口,就回絕了,「專營之權只應朝廷方有!你雖貴為秦王但也當依朝廷法度辦事!」
劉永銘說:「您都沒聽完呢,著什麼急呀!兒臣會讓茶商分批把五十萬擔茶葉拉到那裡去交易,這您且放心!只是此事真的吃力不討好呀,貨要是不好,那些遊牧一覺得自己吃了虧,動不動就會動刀子呢!您就讓兒臣多少賺一點,就當作茶水錢或是包紮流血傷口的藥費吧!」
「少與朕誇大其詞、危言聳聽,你到底要什麼?」
「要榷場邊上的地!兒臣想要在榷場外圍開幾家商鋪,而且也只有兒臣才能開,別人不得經營!」
「商鋪?什麼商鋪?榷城裡頭就有貨物交易,要你開什麼商鋪?」
劉永銘笑道:「榷場裡交易的幾乎都是大宗貨物。還得賣一些小商品呢,什么女人要的胭脂水粉什麼的,草原上自有愛美的女子的!」
劉塬半信半疑得看著劉永銘,問道:「就只開個雜貨鋪你就滿足了?」
「當然不可能了,榷場那邊人來人往的,怎麼說也得開幾間客棧、貨棧、車棧什麼的,再開幾間酒樓酒肆什麼的!」
「要不要再開個青樓?」
「父皇您這倒是提醒兒臣了,談生意哪裡能缺……」
劉永銘話還沒說完,見得劉塬兩眼怒火,馬上把頭低了下來。
劉塬氣道:「你倒還真敢想呢!」
「二十萬擔!」
「什麼?」
「兒臣今年給您弄二十萬擔茶葉進入榆榷場交易!」
劉塬兩眼一亮,連忙說道:「你可不許說大話!」
「內務府的陳茶加上今年的新茶合起來有兩萬擔。日前兒臣去內務府之時已交待丁總管從茶市里秘密去收三萬擔茶。之所以是秘密,是因為茶商聽得是內務府收茶,必會溢價,所以不得已才這麼做。兒臣還讓丁總管去找韋賢妃的親威韋安然,讓他也幫著收一萬擔上來。這裡便有六萬擔了!」
「你能想著內務府,讓內務府曾些盈收朕很欣慰呀!」
「年初寒災,兒臣的商行從茶農那裡以高價收了兩萬擔的茶磚還沒出手,等著開春當新茶賣,兒臣會匯入內務府,這樣內務府就會有八萬擔茶貨可以運至榷場了!」
劉塬氣道:「朕要如何說你才好!說你做得對吧,你還要以次充好。罵你是個奸商吧,你還能想著高價收茶!也不知你是否真的用高價收了茶了!」
「茶農在寒冬若還有茶,必定都是砸的手上的次品。兒臣以平價收之,即是高價了!」
劉塬道:「行了行了,朕不想聽你那些狡辯,反正你不許當新茶賣!得與買家說好了那是陳茶!」
「是!兒臣知曉!」
「還有,你剛剛所說的可是二十萬擔,不是八萬擔!」
劉永銘言道:「兒臣會去找茶商借十二萬擔。怎麼做,您不用管,反正今年兒臣一定給您弄二十萬擔茶葉去榷場!保證給您弄到至少五千匹良馬回來!」
其實那些茶葉劉永銘之前在茶市那裡已經安排好了!
此時劉塬心中是十分想答應,但這劉永銘做事向來不太靠譜,他必定是有所算計,要不然不會答應得這麼爽快。
劉塬留了一個心眼,沒有馬上答應。
他問道:「五千匹良馬可不少呀!你能保證能做到?」
「當然!您忘了,內務府的舅表叔是會蒙話的!借著他的關係,兒臣也算是認識了一些來關中做生意的遊牧,一些部族首領兒臣也認識,再加上兒臣奸商的本性,五千匹馬是可以做得到的!實在不行,兒臣西域那裡還有生意,可以再弄一些西域馬來湊湊數!」
蒙馬的特點是耐力高,而西域馬的特點是衝擊力猛。
漢國也就這麼大,與齊國打起來,也就那幾天的路途,相比而言西域馬的使用價值遠比蒙馬要來得高!
劉塬想了想,說道:「可以把那些地批給你!也許你專營,他人不得再開設別的門店。但若是有小商販過來擺個攤什麼的,你不許阻攔,更不許砸人攤子,朕還不知道你麼?你定是會做出這等事情來的!」
劉永銘笑道:「父皇放心,兒臣才不會呢。兒臣開那些店,只是想方便方便那些漢、蒙兩地的客商而已。正如您所說的,那些店建起來還得花許多本錢呢。想要收回本錢也是兩三年以後的事情了!兒臣不靠那個賺錢。」
「那你賺什麼?」
劉永銘低了一下頭,不好意思地笑道:「當然是當鋪與錢莊了。有些商賈想要帶貨回去,可是手上的銀子又不夠,兒臣就可以借錢給他們,收點利錢。有些商賈的貨賣不完,就讓他們把貨都典當給兒臣,兒臣幫著看管或是幫著賣。反正兒臣不虧!」
「若是蒙人也要借點銀子?也要當點什麼東西呢?」
劉永銘笑道:「來者是客,只要價格合適,只要有東西抵押,生意自然都是可以做得成的。」
劉塬搖頭說道「那也不需要當鋪吧?榷場那裡自有倉庫可以存放貨物,商賈賣不掉的東西,他們有地方存呀?去那裡的可都是商賈與腳夫,商賈用不著當東西,而腳夫去到榆林是賣氣力的,不至於大老遠地去那裡典當吧?你在榷場開個當鋪是想怎麼的?」
劉塬好似真的不知道劉永銘想做什麼。
但朝堂里好似有人已經反應過了。
曹岳皺著眼著緊盯著劉永銘。
而狄懷庸深上下打量著劉永銘,好似想看穿劉永銘裡頭穿的是什麼一樣。
戶部李裕那兩隻眼珠子四處亂轉,腦子裡飛速過著各種信息。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1s 3.555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