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開始。
身材欣長的靚妝麗人引了一眾美麗的女子珊珊出來。
為首的便是大孟氏,她見了朱以海,把雙袖交疊在腰旁,側著身子,輕啟朱唇,大方的請安,「監國殿下萬福,殿下降臨,真是令此處蓬蓽生輝!」
「還請恕失迎之罪!」
朱以海看著這些麗人,也是覺得大為養眼,自來後,整天忙著為生存而奔波,無暇他顧,每天不是在行軍就是在打仗,天天跟一群糙老爺們呆一起,這還是六月天,整天都是汗臭味相伴,也著實是辛苦。
今天這些年輕靚麗的女子,真如一道畫一般賞心悅目。
「臣妾董小婉拜見監國,殿下萬福金安。」
「臣妾李香君見過殿下,殿下萬福。」
她們也都落落大方。
然後是孟二娘帶著兩個妹妹過來請禮,表現的就比較害羞靦腆了。
朱以海其實也知道陳潛夫夫婦的安排,知曉今天這頓家宴也是另有安排,之前陳潛夫也跟他說過如今身邊無人侍奉,又說到監國三個兒子或遭戰亂被韃子擄走不知生死,或是在南中遇戰火而沒,沒有子嗣,也是讓大家擔憂的事情,希望他能夠多納些淑女,早生嗣子。
這事朱以海也明白,陳潛夫婉轉提出自己老丈人家還有兩個適齡的淑女,願意自薦,朱以海也沒拒絕。
他也知道,他在前線打仗,但自己的這點事情,也確實引的許多人關心,上次黃宗炎過來,就直接把堂妹黃四娘帶來了,雖然朱以海認為自己上次只是在眉山跟黃姑娘聊了會天。
可人家黃老寨子不這麼認為,大晚上的,姑娘到你屋裡,跟你一聊半宿,你說什麼也沒發生,這就就當沒發生過?
不可能的,江南人越發注重名節,反正朱以海就算走了,黃老寨子都是直接對外宣布姑娘現在是監國的人了。
所以這次黃宗炎過海後,老寨子便讓他把人一起帶來了。
現在就在鎮上,朱以海跟姑娘只來的及打了個照面,簡單聊了幾句,姑娘倒還是那個姑娘,甚至或許是因為之前朱以海曾對外說過不喜纏足姑娘,說是殘疾,姑娘不服氣,居然當著朱以海面把鞋襪脫了。
把一雙玉足展示給朱以海看,還打著赤腳走路。
黃四姑娘的一雙腳比較小巧,有塑型過的痕跡,但相比起把骨頭折斷扭曲的那種要好的多,就是顯得偏小,估計也就是三十二三碼的腳,但起碼只是偏小些,沒到走不了路的程度。
對姑娘這有些倔強的表現,朱以海也只好給她陪了個不是。
一想到還有個黃姑娘沒安排好,自己又來見孟姑娘,還一見見兩個,總覺得有些過於渣了,似乎融入的太快了一些。
細細打量孟氏姐妹。
孟三娘皮膚白皙,有種林黛玉的那種柔媚之感。而孟四娘,神清氣朗的雙眼明動,秀美的臉龐還帶有幾分嬰兒肥一般,更添可愛。
雖然朱以海的審美里,覺得其實還是大孟氏更加風姿綽約,充滿誘人的成熟味道,但那畢竟是臣子之妻了。
李香君和董小婉,無論是長象還是氣質都是上佳,不過朱以海倒覺得有些距離,總感覺她們的笑容里披著層紗,很不真實。
另外還有幾位女眷,基本上都是嘉興投附士紳的妻子。
朱以海也沒失禮的去多打量她們,簡單的打個招呼後,便來到席上。
宴會開始,軍旅之中還是比較簡單的。
好在菜做的不錯,朱以海吃的挺滿意。
飯後,朱成功帶著剛趕到的堂兄鄭彩來拜見。
說是堂兄,但年紀上卻差不多長他一輩了。
「臣鄭彩拜見監國殿下。」
「鄭卿請起!」
朱以海打量著鄭彩,這位在二十年前就隨著叔父鄭芝龍下海經商,後來成為鄭芝龍海上武裝集團中的重要一員,弘光南京稱帝,鄭芝龍讓弟弟鄭鴻逵入朝,拜為鎮江總兵掛鎮海將軍印,鄭彩也跟隨北上,做了鎮江副總兵。
不過朱以海盯著鄭彩打量許久,但不是因為這,而是歷史上鄭彩曾經控制了朱以海很長時間。
在朱以海浙江兵敗後,退入福建,後來鄭彩率兵北上迎接,朱以海本以為得到強援,誰知道這個鄭彩不過是想效仿當初鄭芝龍他們在福建擁隆武帝為傀儡一樣,想擁個傀儡好自己掌權。
他跋扈自雄、擅殺大臣,排斥異己,因為跟大學士熊汝霖一言不和,就把熊汝霖拖進海里淹死。
後來鄭成功與鄭彩內訌,鄭成功襲殺鄭彩弟鄭聯,占領廈門,鄭彩向朱以海求援,早就厭惡鄭彩的魯監國諸將張名振等趁殺襲敗鄭彩,大敗的鄭彩從此一撅不振,最後只能通過鄭成功的祖母出面跟鄭成功求情,才勉強讓他回到老家養老。
朱以海默默回顧這個傢伙的一生,早年跟著叔父在海上行盜,後來洗白做官,結果在鎮江面對清軍一兵不發就跑了。
奉隆武帝後,被命令北伐救援江西,結果卻在邊關按兵不動,見死不救,一聽說清軍過來了,便立馬帶兵逃跑。
隆武帝北伐遇難後,他又帶兵到舟山,說要擁立魯王,結果卻挾持控制,囂張跋扈。
從頭到尾,這人沒有跟清軍真正打過一仗。
每次聽說清軍南下,立馬就跑。
在鎮江如此,在建昌如此。
看到他那假模假樣的恭敬,朱以海就想抽刀砍人。
朱以海打量著鄭彩,鄭彩卻也在打量著朱以海。
「臣北上時路過舟山,臣與黃斌卿曾一同防守長江,有些舊情,他主動找上我,說監國手下大將王之仁正要調兵攻打舟山,覺得這裡面有誤會,希望監國能夠調解。」
朱以海冷笑一聲,「誤會麼,孤前後派去舟山的使者十幾波,可黃斌卿卻從沒有給孤回復過一次,他甚至還暗裡跟陳梧等謀劃著要襲擊孤,你說這是誤會嗎?」
鄭彩卻還大咧咧的要當和事佬,朱以海越發對此人不屑,真是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真以為從福建來的,就要給你臉面?
你又不是鄭芝龍。
在福建鄭氏集團里,鄭芝龍才是老大,其次也是鄭鴻逵和鄭芝豹,就算朱成功那也比你地位高,你頂多排第五。
「黃斌卿的事,孤已有決斷,是他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孤尊重他的選擇,鄭卿也就不必多言了。」
「殿下,黃總兵在舟山,也是兵強馬壯,好幾萬人馬,若真打起來,王將軍未必打的過啊。何不化干戈為玉帛呢,王總兵誠意很足,已經認識到先前的錯誤了,如今願意將功贖罪,這不,我這次北上,他已經讓我把王朝先將軍的一千老部下送來了,另外,還派了公子世勛領水師三千隨同前來御前聽調遣。」
「另外,黃總兵還把愛女送來殿下身邊。」
朱以海眼睛微微眯起,「什麼意思?」
「黃總兵說先前他因為奉義陽王監國之令,所以不好跟殿下往來,但如今認識到,能救大明的唯有魯監國也,所以如今願意改尊監國,聽從詔令。」
「知監國身邊缺人侍奉,特讓兒子護送女兒前來。」
鄭彩繼續勸道,「既然黃總兵已經如此悔過了,殿下何不給他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呢,萬一真逼急了,黃總兵以舟山投降韃虜,那可就追悔莫及啊。」
「哼,挾舟山降清?威脅孤嗎?」
「不,這是臣說的不是黃總兵說的,是說萬一,既然他要改過,何不接納呢。」
朱成功這個時候也出來勸說朱以海,認為應當團結一心,還說這是朱以海之前一直強調的。
朱以海倒是被他們將在那,自己確實一直公開宣稱要團結各方力量抗清,現在黃斌卿被王之仁他們包圍,眼看著要開打了,黃斌卿也有些慌。
義陽王這邊是眼看著沒半點水花,倒是朱以海興風做浪越搞越大,他守著舟山這麼幾個島,真要硬剛朱以海肯定打不過。
降清嘛暫時也沒打算,所以也就認慫了。
不過黃斌卿也不是簡單的認慫,他是有條件的,他讓兒子帶著三千水師來,還事帶了王朝先一千舊部,又把女兒也送來,就是表明誠意,然後他希望能獲得原先那個靖虜伯的爵位,同時給他一個浙直水師提督之職。
重點是仍鎮舟山。
黃斌卿承諾以後接受魯監國調遣,但也希望朱以海給他解決糧餉供應問題。
「此事稍後再議!」朱以海大手一揮。
鄭彩卻又道,「臣聽聞殿下欲將臣帶來的三千水師和五十九條船,都打散編入殿下水營各營?臣以為此法不妥,臣這營水營都是久經訓練,熟習水戰的老兵,而且各船上的兵將還有諸船都有默契,若是打散到其它各營,則這一營精兵便廢了,還請殿下三思也。」
朱以海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他聲音變冷。
「此事是孤與御前諸臣商議所定,正因福建水師精銳,才要分散到各營去做骨幹,把各營幫帶起來。真打起仗來,孤總不能只指望福建水師這一營兵吧?」
「好了,鄭卿遠來辛苦,成功先送他去休息,其它事情,回頭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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