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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聞言搖了搖頭道:「我倒是不打緊,只是你們兄長怕是不好了。」那雙姑娘聞言笑道:「不妨,他們便是有人撐腰,到底也不敢將大哥怎麼樣,只怕這蒙汗藥倒是件稀罕物,咱們下五門發賣這樣的東西多了,誰知道終日打雁的人竟給大雁牽了眼睛。」說著來在方才飛天一家人用飯的桌子旁邊,伸手抄起那盅子一瞧,將內中剩餘的酒漿晃動了幾下點點頭道:「這彌琉璃也是好大的本事,為了對付咱們,將這樣壓箱底的寶貝也翻出來了。」
姒飛天聽聞此言不解其意,心中知道是些江湖黑話,也就不甚在意的,只是心中依然懸心那錢九郎,遂對雙姑娘點點頭道:「到底不妨的麼?」雙兒聞言點頭微笑,從後廚水缸之中取來一瓢清水,微張檀口輕啟朱唇含了一口,往那錢九郎面上一噴,早見他悠悠轉醒過來。
見了飛天卻是將息不得,竟一把將他樓在懷中道:「你可傷著了沒有?」飛天見狀臉上一紅,因狠命一推,將他推在一旁含嗔道:「你的藥性還沒過不成?做什麼這樣瘋瘋癲癲的……」錢九聽聞此言稍有緩醒,四下里一瞧,卻見幾個弟妹都在此處,不由臉上微微一紅道:「娘子恕我狂狷衝撞了玉體。」
因不見了志新,復又緊張起來問道:「小官人呢?」雙姑娘聞言笑道:「那不是在窗根兒底下麼。」說著來在窗欞處朝那闞漣漪招了招手,漣漪見內間無事,方才抱了志新進來與眾人會合。
眾人經此一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只是那彌琉璃既然一擊不中,短期之內應該不會再有動作,錢九見飛天與志新都有些驚魂未定的模樣,心中不忍連夜趕路,因教眾人依舊回在客店之中將息一夜,明早拔營返回下五門山門之處。
旁人聽了此番安排倒沒什麼,只是姒飛天見錢九如此安排,心中卻覺得十分不妥當,待到眾人安置之後,自己悄無聲息起身往他房中意欲問個究竟。當日入住客棧之時,那雙姑娘安排了飛天母子兩個住在後面繡樓之上,自己與別的兄弟們自在前院戍衛,自從那錢九來會合之後,卻教他也住在繡樓的一層,方便照顧看護母子二人。
如今飛天意欲找他問個清楚,只是夜深人靜,倒像是自己自薦枕席似的,下到一樓半層之處,很有些逡巡不前,只是若此番不將他心中所想打聽清楚了,明早給他劫持著返回下五門中,只怕再無脫身之計。想到此處也只得打定主意下得樓來,來在那錢九的房門前。
正欲伸手打門,卻見內中兀自開了,原是那錢九郎意欲出來,見了他倒是彼此一愣,繼而笑道:「都這般早晚了,娘子還不曾安置麼?」飛天聞言搖頭道:「方才經歷一戰,倒也睡不安穩,志新今兒走的累了,又受了些驚嚇,我一哄就睡熟了,你功體怎麼樣,到底可要緊麼?」
那錢九郎見飛天找些話頭與自己談講,心中猜測他此番必然有話要說,因連忙往屋裡讓,請他進來奉茶,一面笑道:「這卻無妨,娘子是少俠身份,原不知道這些藥物的規矩,我因為做了幾年下五門的門長,這些髒東西原是認得的,只是那彌統領不知何處尋來這樣上等貨色,我只顧與你們母子飲酒說笑,才著了他的道,到底並不妨事的,再厲害的蒙汗藥只要清水一噴,自然可解。」
飛天聞言方點頭道:「看來你身份到底非比尋常,那彌琉璃卻也不敢對你怎麼樣。」錢九點頭笑道:「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還不敢跟咱們撕破臉的。」飛天聞言連忙接言道:「既然這樣,為什麼你卻要帶了我與孩兒往那下五門中,他就算圖謀些什麼,如今也並不敢明目張胆的,又何必這樣如臨大敵呢?」
錢九郎聞言蹙起眉頭道:「我心中有個盤算,只怕娘子日夜懸心,所以不敢對你說起,如今你既然問,倒也少不得與你分析些個中利害,方能消弭娘子心中隱憂。」飛天聞言點頭道:「既然你要將我母子兩個帶走,也總要教我知道事情原委,方能放心跟了你去的。」
錢九聞言苦笑道:「今日我見那彌統領對我下了這樣藥物,方才證實了當然猜測,他既然是我那位繼母身邊的人,看在我兄弟面子上,斷然不好與我們撕破臉的,只是近幾年來動作頻繁,防備我這一族的勢力倒也十分有心,前兒恍惚聽見她又不樂意給我兄弟說親的,如今那孩子早過了志學之年,論理侯門公府的年輕公子,就是不曾婚配,這身邊的姬妾也該有幾房的,誰知我這位繼母卻從來不曾教女子近身服侍他,風月之事管教甚嚴,身邊的粗使婦女,都要嚴選葵水未至的少女,或是早已人老珠黃的僕婦們,我兄弟年少氣盛,因為這件事屢次意欲發作,怎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也只是私下裡傳遞消息出來,對我抱怨幾句罷了。聯繫近日之事,只怕我那繼母這樣防備你們母子兩個,是要斷絕我生母這一脈的血緣也未可知……」
姒飛天聽聞這一番緣故,心中對這錢九倒是憐惜起來,想他生長於豪門之中,外人看來千金之子何等顯耀尊貴,卻不知內中骨肉相殘,卻是殺人不見血的勾當。因低眉將他這話細想一番,卻又有些不解道:「照你這樣說,那位太夫人意欲斷絕你令堂這一脈的傳承,只是她自己多年來並無生養,如今扶持你們一脈,方能獲得當家主母的身份,若是將來你弟兄兩個親族凋零,豈不是將她夫家恁般顯耀家私拱手讓與旁的親支近派,端的叫人想不明白。」
錢九聞言點頭道:「我們弟兄幾個也是在這件事上有些疑惑的,只是前代之時恍惚聽聞這位太夫人曾經生養過一次,卻是留不住夭折了的,莫不是內中有什麼蹊蹺麼……」飛天聞言搖頭道:「你們家的事情你都不清楚,倒來問我,只是如今怎麼樣,你可曾與你那位繼母稍有盤桓接觸,到底是個怎樣性情人品的人呢,若只是監視擠兌倒也不妨的,左右咱們也不願意爭競她那一份家私,若是竟能下得狠手去,也只好跟她爭一爭,我這些年來好容易拉扯大了一個孩兒,斷不能叫她折損了去。」
錢九點了點頭道:「這個自然,只是當年我在侯門時年紀幼小,對那位繼母倒也不甚親近的,並不能知道她的模樣品行如何,只是聽我那兄弟說,倒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不然何以身邊有這許多厲害角色。」
飛天聞言有些憂心道:「照你這麼說,只怕咱們孩兒性命堪憂了?」錢九聞言搖頭道:「這也難說,自古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我這位繼母久居高位,如今一旦得知我母親這一脈有了後嗣,只怕不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的,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便是她下不得殺手去,自古成王敗寇,咱們孩兒將來若給人終身看管起來不得自由,到那時想做個平頭百姓都尚且不可得了……」
姒飛天聽他這話心頭一驚,若是旁的富貴人家,內鬥絕不會這般慘烈,只怕這錢九家中倒與皇親國戚有什麼瓜葛的,倏忽想起當日他給人捉進那大理寺中的事,因試探著問道:「莫非當日將你緝捕歸案的那些人,也與你這位繼母有甚瓜葛麼?」
那錢九聞言倒是一驚,繼而笑道:「娘子倒是個水晶心肝玻璃人,端的百伶百俐。」飛天臉上一紅道:「如今事關孩兒的安危,你也要這樣促狹人麼?」那錢九見飛天惱了,方才恢復了正色說道:「我還道此事瞞得住你,這也怨不得,當日你年紀小,隨便做個障眼法也使得,只是如今大了,又在市井之中歷練多年,倒也很有些見識。」
飛天見他盛讚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一面催促他快講當日的情由,那錢九郎笑道:「當日我那位繼母不知如何得知我尚在人間的,又因為我常與我兄弟私下聯絡,因唯恐我們兄弟兩個貪圖她的一份家私,是以派出她跟前的幾個侍衛追蹤我的行藏,誰知當日遇見你這小冤家,竟叫我陷落青樓之上不得脫身,當日雙兒原想帶我出去,只是外頭已經教那幾人鎖死了出路脫身不得,是以與我假意惱了,反引得大理寺的人來捉我,你知道我名份上原是江湖綠林,若是進了大理寺中,只怕再難脫身,只是那是個不見天日的地方,雖然我出不去,我繼母身邊的人卻也進不來的。」
飛天聞言大吃一驚道:「這大理寺乃是三法司之首,大理寺卿位居九卿之列,說起來倒像是你們家的本錢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3000,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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