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齊然的眼神動了動, 濃密的睫羽輕輕垂下,遮住了晦澀的眸光。燃武閣 www.ranwuge.com
謝臣抿了下唇,見他這副模樣有些無可奈何, 但他心知有些話只能點到為止,如今並不適合多說。
何況對方與蘇祗之間的糾葛……
謝臣打住思緒,微抬的下顎繃緊一瞬, 「你好好修養, 我出去一趟。」
齊然看了他一眼,「好。」
談話的兩人並沒有發現,在這一方庭院外, 有人自從昆吾劍出鞘起,就將一切盡收眼底,心底隱約有了盤算。
半日後, 謝臣從掌門那裡回來, 在半路上隱約感知到了一個熟悉的氣息。
他神色不變,腳下的速度卻加快了幾分, 卻在到達峰頂時被人攔住。
「啪——」
一把摺扇在他眼前打開。
幾乎是同時,紫衣青年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戴著玉質面具, 看不大清相貌,只是唇邊勾起的笑若有若無,似乎帶著些放誕不拘, 而那雙眼尾上揚, 仿若溫柔的瑞鳳眼卻又透出幾分捉摸不定的深沉。
一陣微風拂過。
青年坦然地擋著謝臣的路, 慢悠悠地搖了搖手中的摺扇。
謝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冷聲道「謝涼。」
謝涼淺淺地笑了一笑,手中的摺扇輕輕晃動,「好久不見了。」
謝臣目不斜視, 全然沒有與他敘舊的心思,「你來做什麼?」
謝涼笑了一聲,「這麼不歡迎我?」
他側過頭,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身後的院落,露出一個頗有幾分輕慢的笑容,「沒想到不過十年沒見,堂堂的昆吾劍君也學會金屋藏嬌了。」
謝臣眼神一厲,冷沉沉的目光落在謝涼臉上,低聲喝斥「胡言亂語。」
他深知謝涼的秉性,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截了當地問「你下山來做什麼?」
「來看看你死了沒有」,他欣賞完謝臣的冷臉,說完這一句似乎滿意了,「前些日子算了個卦,與你有關。」
謝臣的目光微微一凝,望向他的眼中露出幾分狐疑,「魔子?」
謝涼點
了點頭,「自然是他。」
他滿不在乎地嗤了一聲,「難道我還會特意去替你卜卦?」
謝臣沒理會他類似挑釁的話語,追問道「關於什麼?」
謝涼看到他的反應,頓覺無趣地收起了摺扇,「之前的卦象你應當記得,大凶,但有一線生機撲朔迷離,我一直算不准。」
他說到這裡停頓片刻,神色中難得顯出一絲匪夷所思,「但是前幾日我發現,生機似乎與你隱隱交纏在了一起。」
和他有關?
謝臣皺起眉,半斂的眸中不由露出幾分深思。
雖說謝涼一直對他懷有敵意,但在大事上一向拎得清,不至於拿這個與他開玩笑。
但是……他與生機交纏在一起?
謝臣不太理解,眉頭擰得愈發緊。
謝涼倒不似他一般凝重,臉上還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白色扇柄輕輕敲擊著手心,「至於更多的,天機被遮蔽住了,我暫時算不出來。」
謝臣看了他一眼,點了下頭以示明白,便側開身想要往前走。
謝涼看到他的動作,眼神一暗,嘴角的笑容收斂三分,拿著扇子的手再次橫過去將人攔住。
謝臣腳步頓住,側過眼看他,「還有事?」
謝涼呵了一聲,「你不會以為我特意下山是為了來告訴你一個消息吧?」
謝臣回望著他,冷峻的臉上寫著明明白白的「不然呢」。
謝涼抿了抿嘴角,轉過身正面對著他,提出了要求,「這段時間,我要住在這裡。」
謝臣冷眼看他,那雙深邃的黑眸危險地眯起,右手按在了腰間。
謝涼看了眼他手下按住的劍,意味不明地彎了彎唇,笑了起來,「你要在他的面前對我動手嗎?」
謝臣一怔,忽然聽到輕輕的吱呀一聲,轉眼便看到不遠處的院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齊然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
他注意到兩人之間仿佛劍拔弩張的氛圍,腳下靈光一閃,縮地成寸,轉瞬便到了謝臣的面前。
方才在屋裡他本來正在修煉,下意識外放出去的神識卻忽然探到了兩股化神修士的氣息。
一道很熟悉,是謝臣的,但另一道卻仿佛存在著些許微妙的敵意,察覺到他的存在後頓時設下了隔絕屏障,還躍躍欲試地想要探入院內。
於是他思索片刻,想到系統曾說過的未來劇情走向,還是走了出來。
三人相對,謝涼先收回了手,打開摺扇輕輕搖了幾下,那雙幽深的眼眸透過扇面打量著齊然的臉,而後很輕地,笑了一聲,「無雙美貌,世無其二。」
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欣賞,「傳言果不欺我,澤元道君無愧於第一美人。」
仙道第一美人。
這個稱號,在齊然初入仙途時讓他吃了許多的苦頭,為此經歷了許多不必要的波折,心中無比的厭惡。
但他修無情道後心性逐漸淡漠,修為威勢愈來愈深,眾人的目光也越來越尊敬,不再有人敢以這個稱號輕慢於他。
這數百年來,謝涼還是第一個,敢在他的面前提及這個稱號的人。
齊然蹙起眉頭,還沒開口,便聽謝臣呵斥道,「你住口!」
他神色冷冽,警告似地看著謝涼。
被暗示的謝涼卻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像是沒看到威脅一般,朝著齊然勾了勾嘴角,「道君可知我是誰?」
齊然如霜雪般寒涼的目光落在他被面具遮擋住的臉上,面色冷淡,聲音也冷冰冰的,「天機樓樓主。」
「道君聰慧」,謝涼收了摺扇,懶洋洋地拱手一禮,「某少現於世,道君是如何認出某的?」
齊然的目光在他瓷白的扇骨上停頓片刻,淡漠道「化神修為,太極八卦,世間唯有天機樓樓主。」
謝涼順著他的目光落到自己手中的摺扇上,手指輕輕一點,便見那玉白通透的扇骨上,展露出一副銀光勾勒成的太極八卦圖。
他彎了彎眼眸,十分欣賞地輕輕一笑,「一點小把戲而已,道君好眼力。」
他聲音溫潤「我名謝涼,道君可直接稱我名字。」
謝涼?
這樣巧合的姓氏……
齊然下意識地往謝臣的方向瞧了一眼。
謝臣也正注視著他。
兩人目光相接,謝臣動了動唇
,似乎想要說句什麼,卻見齊然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
謝涼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唇邊的笑意淡了淡,「大戰在即,魔子對天元宗虎視眈眈,道君不守著自己宗門,跑到昆吾峰來做什麼?」
他頓了頓,面上掛著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態,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尖銳,「哦,仿佛道君的修為也只剩下元嬰中期——」
他故作思考,手指敲了敲扇柄,「是被那孽徒所傷?」
疑問的語氣,說得卻十分肯定。
他作為化神境修士,謝臣給齊然的玉佩自然擋不住他的窺探,不過一眼便能瞧出來齊然如今不過元嬰中期的修為。
何況從他了解的情況而言……
謝涼溫柔地笑著,又輕描淡寫地扔下一句「道君如今不止是想要保魔子一命,連自己的命也不要——」
謝臣厲聲喝道「謝涼!」
被打斷的謝涼看了眼面色鐵青的謝臣,臉上的笑容隱隱擴大,直視著齊然,「既然敢做,為什麼不能讓人說……」
他把問題拋回給齊然,「道君您說,我講的有理嗎?」
齊然合攏了雙眼,「與你無關。」
謝涼點點頭,仿佛很贊同的模樣,「道君說的是,您位高權重,素來一人做事一人當,可是如今魔子出世生靈塗炭,死去的那些人,道君還擔當得起嗎?」
震聾發聵的一番話。
深深地敲進齊然的心裡。
縱使當年他被世界意識操控,處事不由自己,可做過的事就是做過,沒有那麼多理由,也沒辦法輕易地抹去,他始終需要承認,「是我的錯。」
齊然睜開眼,對上謝涼的雙眸,透徹的目光仿佛要看進人的心底,「但是謝涼,你也並沒有資格站在這裡說風涼話。」
他不徐不緩,語氣異常冷靜,「天機樓避世,非災禍不出,這是祖訓,你做得沒有錯。」
「可當年關於蘇祗魔子身份的事鬧得轟轟烈烈,這本因由一樓二宗十三門共同決議的事,也是你天機樓的職責之一,你們為何全然不參與?」
「謝臣閉關不得出,但劍宗掌門及長老親至,可
是天機樓呢?」
他輕飄飄地問「你去哪了呢?」
僵硬的氣氛在幾人之間蔓延開。
齊然譏諷地扯了扯嘴角,「我從不推諉我的責任,這確實是我的錯。」
「可是本應當示警的你,本有能力阻止事情發展的你,也沒有那麼無辜。」
謝涼沉默了。
他望著齊然的眼睛,發覺自己竟然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過去的時間並不久遠,他當然還記得當初的自己在想什麼。
他,在眾人爭執如何對待蘇祗時,在齊然力抗各宗門要保蘇祗時,就站在不遠處看好戲。
天機樓算盡天機。
這世上沒什麼能欺騙他。
但他對長生不感興趣,對道義也不感興趣,當年算到天道警示傳遞出去只是有些好奇人們對災劫的態度,而至於這世間如何,毀滅與否,他並不在意。
所以當年,他一點也不在乎蘇祗的結果如何,只冷眼旁觀著事情發展。
如今若不是恰好算得生機與謝臣有關,他也根本不會下山走這一趟。
可是這些理直氣壯的過去,在謝涼看到齊然那雙清澈寒涼的雙眼,和唇邊譏諷的笑時,莫名地變成了心虛,與一些難以言喻的,從未有過的奇怪感覺。
於是,在謝涼這數百年荒蕪的人生里——
他頭一次,因為一個人落荒而逃。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我們的謝涼朋友刷出了初始負好感度的成就,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獨獨一份啊。
劍君我笑了。原來還有比我更慘的?
作者別急,下個他害的就是你了。
——
好像第一次沒有感謝名單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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