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了!
事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怎麼會還不清楚啊!!!
斬草要除根,除惡須務盡!
一切的一切,都源於他過於相信這些山賊,讓諾夏大叔放跑了他們!
路飛身軀微微顫抖,他拼命忍著淚水,想要用力點頭,奈何被西格猛地發力,牢牢踩在腳下,無論如何都挪動不了。
「讓你動了嗎?嗯?」
西格厲聲咆哮。
在剛見到諾夏時,他瞳孔一縮,慌亂地向後退了一步,但注意到諾夏一人在前,與周圍散開的海兵們脫節後,又迅速恢復鎮定,雙眼微微眯起。
「夠了!少在那裡擺出那種嘴臉說教,老子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覺得自己有點實力,就得意忘形的人!」
西格冷笑,「昨天是被你們這幫傢伙揍得很慘,但今天可不一樣了,你知道為什麼嗎,海軍?」
咔嚓!
數十隻左輪槍同時拔出,山賊們將諾夏團團圍住,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
「因為你們今天全都帶槍了?」
諾夏撇撇嘴,「啊啦,區區一個山賊團,居然有這麼多條槍嗎,真是好可怕呢……」
「知道就好!而且你這傢伙也犯了大忌,竟敢一個人走到我們中間!」
西格咧嘴哈哈大笑,猛然一揮手,厲聲喝道:
「殺了他!小的們!」
「只要把這猖狂的傢伙先幹掉,剩下的海兵們自己就會亂套,是時候讓他們知道我們西格山賊團的真實實力了!!!」
「是,老大!」
話音一落,數十名山賊便果斷開槍,砰砰砰的射擊聲響成一片,結果下一剎便是驚愕地看到,那些子彈竟是毫無阻礙地穿透了諾夏的身體,然後……
噗通!噗通!噗通!
一輪射擊下來,就有十多個山賊被射穿腦袋,身體僵硬地向後栽倒在地。
他們全部死於對面的自己人之手。
而剩下的山賊,也基本個個帶傷,唉喲唉喲捂著傷口慘叫,再看向諾夏的目光中,滿是驚恐。
這是什麼情況?
明明自己是瞄準這傢伙的腦袋才開槍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群蠢貨!」西格又急又氣的聲音響起,「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不怪我們啊,老大!」
「你也看到了,子彈根本打不到,那傢伙……是無法用槍傷到的怪物啊!!」
「那就用刀!」西格厲聲咆哮,「剩下的人,一起上,不要再給他機會!給老子亂刀砍死他,這次的戰鬥就贏定了!」
「這……」
山賊們面面廝覷,同伴們的死法還歷歷在目,而諾夏卻依舊從頭到尾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詭異的一幕,讓他們心底發寒,根本不想再面對上這種怪物。
奈何平日裡西格積威太重,再加上山賊們也清楚,這次要是不能取勝,那海軍絕對不會再繞他們一條活路。
於是在幾個山賊幹部的帶領下,剩餘的山賊們對視一眼,咬牙拔出劍刃,再度鼓起勇氣,咆哮著衝殺了上去:
「一起上!」
「殺!」
……
一時間,場上喊殺聲震天,亂做一團。
而人群的背後,西格則是冷汗直流,儘量躡手躡腳地帶著路飛,悄悄向後退去。
待到快要退到牆壁的時候,猛然將袖中藏著的東西向地上一砸,而後抓住路飛躍上屋頂,全力加速,頭也不回地向遠處狂奔而去!
轟!
一聲炸響,旋即嗆人的濃厚白煙,迅速瀰漫了整個廣場空地。
無論是封鎖出口的海軍,還是剛被扶起來退到兩邊的村民,都被嗆得一陣劇烈咳嗽,急忙掩住了口鼻。
而處於爆炸中心的山賊們就更不用說了,根本無法在視線中找到諾夏的蹤跡,咳得眼淚直流,好半天才緩過來。
「咳!咳……,什麼情況,這……這是老大丟的的煙霧彈?!」一個幹部猛地反應過來,驚叫出聲。
「老大丟下我們跑了?怎麼會這樣!!」
「老大!頭兒!你還在不在,說句話啊!」
……
一時間,山賊一方人心大亂,惶惑不安,徹底失去了搏命死斗之心,像一隻只無頭蒼蠅一般,在煙霧中心亂撞。
海軍們依舊牢牢封鎖著出口,斯摩格也叼著煙霧,冷眼旁觀著這一場鬧劇。
直到煙霧快要消散,他才來到諾夏的身旁,沉聲問道:
「先生,要我去追那傢伙回來麼?」
西格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的。
這一點斯摩格無比確信,這種等級的小角色,別說諾夏先生親自出馬了,就連他,讓對方先跑個幾分鐘,也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其逮回來。
「不用,再讓他繼續跑一會兒吧。」
諾夏望著遠端,幽幽開口。
在他強大的見聞色籠罩下,西格就像是身上被裝了gps定位器一樣,行蹤軌跡盡在掌握。
至於追上……更是抬腳就能趕到,喝口水的工夫罷了。
所以……
某人固然實力不如他,但居然能讓西格拖著路飛一直跑到海上去?
「演的真離譜啊,紅髮……」
諾夏嘖嘖了一聲。
不過嘛。
這一次,你是沒這種機會了。
為了讓路飛多漲漲記性,你的劇本,我恐怕得借過來用上一用,讓其提前上演了。
「這些山賊交給你和緹娜處理,路飛那邊,我親自走一趟。」
他瞥了眼那些還在煙霧裡亂撞的山賊,笑著丟下命令。
「是!先生!」
……
港口。
這裡停靠的船隻頗多,西格帶著路飛慌不擇路,隨便搶了艘最近的小船,就全速向著遠處大海駛去。
很快。
海岸拉開了距離,風車村更是逐漸變成了視線遠端的小黑點。
「呼!得救了!」
呼吸著鹹濕的海風,西格長出一口氣,哈哈笑了起來,「真是沒想到啊,堂堂山賊大王,最後居然會淪落到漂泊海面,才能逃生……」
「放開我,放開我,混蛋!」
胳膊下夾著的路飛在不斷掙扎,見他低頭望來,憤怒地大叫起來:「我還是太小看你了,混蛋!你不僅不守信用,不配當男人,還出賣自己的夥伴和兄弟,簡直是人渣!人渣中的人渣!!!」
「所以說你是蠢貨,小鬼。」
西格隨手將其丟到了甲板上,冷笑道,「老子不走的話,留在那裡也是送死,至於我的兄弟們?哼。」
「無非是跟著老子混飯吃罷了,一群白痴一點眼力都沒有,居然還真敢和那種怪物死拼到底……」
他低下頭,笑呵呵地拍了拍路飛的臉蛋,「不過也無所謂了,等老子把你賣給貴族,一大筆錢到手,不是隨隨便便又能把班底給組起來麼?」
「你……你……」
這傢伙簡直壞到流膿了!路飛怒火衝天,將牙齒咬得咯嘣作響,猛地用盡全身所有力氣,一拳向著西格腹部搗出,「你給我去死!」
咚!
這一拳打的扎紮實實,西格沒想到路飛之前被折磨了那麼久,居然還有力氣,猝不及防之下,趔趄著向後退了兩步,險些栽進海里。
嘴裡也一一陣腥甜,西格下意識往嘴角摸去,果然有溢出的血跡。
「……」
他沉默兩秒,再低下頭,看向氣喘吁吁的路飛,眯起的眼中有寒光浮現,「我說,小鬼,你還真是討人厭到了極點啊……」
「我說過,本來我是要把你賣一筆大錢的,但現在,老子改主意了。」
「老子已經殺過56個惹怒我的傢伙了!」西格面色猙獰,一腳狠狠踹出,「現在,你就來當這第57個吧!」
路飛早已體力透支,根本沒有任何反抗餘地,直接被高高踹飛了十幾米,慘叫著跌入大海之中。
噗通!
海面翻起巨浪,西格捏著下巴,欣賞著路飛在海面奮力掙扎,但依舊慢慢下沉,嘴裡不斷咕嚕嚕冒出氣泡……
「哈哈哈哈哈!」
看著這狼狽的模樣,讓西格解氣了不少,他擺了擺手臂,咧嘴放聲大笑:「再見了!小鬼,四面都是茫茫大海,誰也救不了你!」
「不過運氣好的話,沒準過幾天,那幫海軍還是能找到你的屍體的噢……嗯?」
笑聲戛然而止,西格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只是踹了個小鬼入水而已,這浪花……是不是太大了點?
恰在這一剎,面前的甲板、海水,便被龐大的黑影籠罩,瞬間暗了了下來。
西格瞬間臉色蒼白無血,驚恐地扭過頭,下一剎,便見一頭面色猙獰的巨型海獸躍出海面,連他人帶船一口吞入腹中。
嘎嘣!
遠處的路飛,只聽到一聲像是嗑瓜子一樣的巨響,剛懵逼地抬起頭,就看到那隻巨大海獸,滿臉享受地了幾下後,忽然低頭,猩紅的雙目又落到自己的臉上……
「嗚哇!!!」
路飛嚇得眼淚鼻涕一塊橫飛,轉身瘋狂地以狗刨式拼命泅游,「河馬!!好大的河馬!來人啊,救命啊!!!!」
河你馬!
近海之王勃然大怒,瞬間加快速度,龐大的身軀展現出不相符的靈活,尾巴幾個騰挪,便輕鬆追上了路飛,張開了血盆大口——
完蛋了!
要死在這裡了!路飛扭頭看見這一幕,絕望地閉上了雙眼,但就在這時,一股失重感陡然傳來,他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人攬在了懷中,與那血盆大口中傳出的腥臭味道擦著頭皮而過……
是諾夏大叔!
死裡逃生的路飛,被抱在懷裡,像是回到了溫暖的港灣,他又驚又喜地剛要睜眼,就又聽到熟悉的斷裂聲!
嘎嘣!
路飛的臉色瞬間一陣慘白,他心中猜測到大概發生了什麼,一時間竟是失去了睜眼的勇氣。
與此同時。
好不容易才瞅准角度,把胳膊塞進那血盆大口之中的諾夏,正一臉無語地看著近海之王。
「……」
近海之王也愣愣低頭看著他。
那被咬住的胳膊毫髮無損,連點傷口都沒能留下。
而之所以會有那麼大的斷裂聲……
赫然是近海之王最尖銳的兩根獠牙,正不斷蔓延開巨大的裂痕,鮮血從牙齦根部狂噴而出,短短兩秒工夫,兩根獠牙便徹底崩裂開來。
這河你馬?
近海之王狐疑地打量了眼諾夏,不信邪,又調轉了個角度,用別的獠牙狠狠全力咬下。
幾秒後。
方才還獠牙利齒兇猛不可方物的近海之王,就真變成了動物園裡老了牙掉光了的大河馬。
「……」
一人一獸,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對視著,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寂之中。
諾夏抹了把臉,半個身子都是近海之王的牙齦血,人都麻了。
我日了,爺壓根都沒用武裝色。
好歹是個王,你丫是不是太撈了點?
下一秒。
他憂傷地嘆了口氣,手起劍落,在近海之王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斬斷了自己的右臂。
啪嗒。
右臂跌入嘴裡,近海之王下意識地想咀嚼,但再低頭看了眼諾夏後……它陡然反應過來,滿眼驚恐,牙關打顫,瑟瑟發抖——下一剎,猛地一個掉頭扎入海中,拼盡所有力氣,瘋狂向著海底逃竄而去……
不一會兒,就沒了蹤跡。
跑的比黃猿都快。
諾夏一個「滾」字憋在嘴裡還沒出口,無語地看著那逐漸平靜下來的海面……自己還沒用霸王色呢,怎麼這條魚這麼識相?
算了。
雖然可能手法有點區別,但劇本走向沒差,諾夏低下頭,揉了揉路飛濕漉漉的頭髮,笑著道:
「喂,路飛,怎麼還趴著呢,放心啦,那頭大傢伙,已經被我趕走了。」
趕走了?
路飛終於鼓起勇氣睜開眼,偷偷抬頭望了一眼,瞬間面色煞白,眼淚奪眶而出。
「怎麼了,路飛?」
諾夏摸著路飛的腦袋,啞然失笑,「你不一直說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嘛,既然是男子漢,一直哭多丟臉啊。」
「可,可是……」
不說還好,一說路飛更是嚎啕大哭,「大叔……諾夏大叔!你的手!你的手啊!!!」
顫抖的手指,指向諾夏的身體右側。
——那裡,赫然是白色西裝下空蕩蕩的袖子,和染紅了大半邊身軀的鮮血……
斷裂的袖子,掩映的陰影中。
肉芽不斷萌動,新生的血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生長癒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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