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難紀第十一年,公元二零三四年,就在第二次大清掃的前一年,十二歲的維克托與十二歲的辰血兒,相知相識已經足有一個月之久。
這一天,風和日麗,辰血兒的父親開著軍用皮卡,一家三人帶著少年維克托踏上了前往羅布泊的旅途。
在這種兩小無猜的年齡中,友誼是無比純潔的,或許也帶著一絲絲獨特的感情。
離開這座城市,我並不知道這位父親是如何聯繫上那位遠方表親的,總歸是發生在過去的事情,似乎連對方也沒有了解的興趣。
一路上走走停停,這種末世中的旅途總是讓人心驚膽戰,這個世界正在籌備著第二次大清掃,戰鬥機偶爾會從頭頂上轟隆而過,為旅途增添了一絲別樣的安全性。
「哦!是嗎!?原來你是英國人,那你媽媽還好嗎?你一個人回到媽媽的故鄉,她不擔心你嗎?」
後車廂內,辰血兒瞪著好奇的一雙大眼睛,為了打發旅途的漫長,兩人開始說一些之前從未談論過的話題。
「她生病住院了,有專門的照顧,我來這邊是來尋找一位叫索斯的人,他與我的爸爸是至交,也是我爸爸死前最後的一個好朋友,他來參加過我爸爸的葬禮。」
「那你為什麼要來找到他啊?」辰血兒不解的問道。
「有一次,我爸爸和他聊天,我在門外聽到了。」
說到這兒,少年維克托猶豫了一下,但看著辰血兒期待的眼神,便拿出了腰間的轉輪手槍,
「我特別准!」
「准!?」
少年維克托點了點頭,顯得極為自信,這份自信也令辰血兒露出了一絲微笑。
「那個叫索斯的好像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他能讓我去獵殺感染體,成為一名獵殺者!」
「哇,好厲害!」
辰血兒坐在地上,張嘴笑眯了眼,表情極為可愛,但很快又露出了一絲擔憂,
「去獵殺感染體不是會很危險嗎?」
「不,那些感染體害死了我的爸爸,我是不會害怕它們的,爸爸也曾經對我說過,當你有能力的時候,就應該用自己的能力去保護更多的人,這樣你的能力才有價值,我想,我的槍術這麼好,就是老天需要我去改變這個世界!」
對於眼前這個與自己年齡相當的孩子能說出這些話來,辰血兒的雙眼中充滿了崇拜,不過依然還有著一絲顧慮,
「那,一定要小心點兒答應我,一定要一起好好長大,我也想變得跟你一樣厲害,這樣一來,你去獵殺感染體,我也能幫上你了。」
說著,辰血兒俏皮一笑,少年維克托卻是一愣,隨即突然上前抱住了她,這令辰血兒一怔,小臉瞬間變得紅彤彤一片。
「我是不會那麼容易死的,我們做個約定吧,今後長大,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我們結婚吧。」
「結結婚!?」
辰血兒驚呼出聲,又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臉紅的厲害。
難以想像,這個年紀可以毫無顧忌的說出這個詞,無法嘲笑的這個稚嫩的約定,在兩個十二歲少男少女的心中留下了一枚名為愛情的種子,讓人感覺是如此的美好,沒有一絲世俗的壓力。
「怎麼了?你不喜歡我嗎?」
少年維克托雙手按在辰血兒的肩膀之上,一雙大而堅定的眼睛望著辰血兒,辰血兒立刻搖頭,
「是喜歡咯」
少女的嬌羞聲若細蚊,維克托開心的點了點頭,
「只要喜歡就好,放心吧,我會保護你和你的家人。」
面對這信誓旦旦的承諾,辰血兒同樣開心的用力點了點頭。
到這一刻,我轉頭看向了維克托,卻看見了他已經低頭陷入了沉默,而那道正在大戰著的身影,紅芒之中唯有晶瑩的淚花。
美好的讓人心碎,苦痛的讓人絕望,這樣的回憶令人難以忘卻,卻又如同糖果般的黃連,看似美好,在心中卻極為苦澀。
「如果不是在這種末世之中,這樣的故事倒也能成就一段佳話。」
七芒也在一旁感慨。
「哈哈哈!」
侍者卻在這一刻突然大笑了起來,打斷了這份美好,
「接下來的事情我也能猜到個大概,如何,你還有勇氣繼續看下去嗎?」
然而未等辰血兒回應,只見一道雪白倩影瞬間閃入戰場,猛一拳揮去,將侍者狠狠打翻在地上,白色唾沫橫飛而出。
所有人都驚住了,雪姬站在侍者旁邊,眼神之中唯有徹骨的殺意,
「你,很享受用這種方式給自己帶來的快感嗎!?」
冷冷的語氣令侍者牙關怒咬,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雪姬這一次出手極為強勢,竟硬生生打散了包裹住對方身體的紅芒。
「乾的漂亮!」我忍不住揮手道。
辰血兒同樣感到極為詫異,只見雪姬邁步來到她的身邊,並沒有說什麼,只給了她一個眼神,而辰血兒卻是一怔,隨即用同樣的眼神回應了雪姬。
這是屬於兩個女人之間的交流,兩個脫離了凡人這一概念、脫離了這個世界的兩名女戰神之間的交流。
「我的過去,沒人可以嘲笑,我的過去,沒人能夠利用。」
辰血兒冷冷開口,紅芒越來越強勢,蒸乾了眼淚,在這一刻,她的表情似乎有些變了,望著爬起來的侍者,眼神之中再無一絲迷茫。
「嘁!」
侍者用手背摸了摸嘴角,有些忌憚的看了眼雪姬,見其轉身離開了戰場,咧嘴一笑。
「儘量笑吧,因為你已經快要敗了。」
此刻的辰血兒完全變了氣質,整片空間以極小的幅度,極快的速度不停顫抖著,通道裂痕越來越多,露出一片片無盡的黑色虛無。
然而這一刻,畫面之中也終於出事了
從城市出發到羅布泊,時間耗費了不少,少年維克托的承諾似乎才剛剛作出。
車子的急剎令車廂內一陣搖晃,晃倒了辰血兒,卻令少年維克托急忙站起了身,掀開帷布看去,他皺起了眉頭。
地上是一條新鮮的血印,往四周看去,已是一片戈壁。
「我們到了嗎?」
「算是吧,我跟那邊說好了,他們會派人來接我們,不過」
聽著駕駛室父母親的對話,辰血兒有些疑惑,想要偏頭去看外面,卻被維克托攔住了,
「噓!待在這裡不要亂動。」
少年維克托敲了敲隔窗玻璃,駕駛室內沒有人回應,結合剛才看見的一條血印,少年維克托意識到出事了。
「車子好像出了點問題,你在這裡不要亂動,好嗎?」
「嗯!」
維克托說罷翻身從車廂內跳了出去,然而同時下車的還有辰血兒的父親。
下車之後,地面低風吹來,帶來了股濃重的血腥味,在車裡看不清楚,而現在,兩人都被眼前的場景驚住了!
只見黃沙戈壁之中屍橫遍野,鮮血滲流在黃沙之中,殘缺的四肢,扭曲的表情,這些屍體穿著統一的服裝,傷口之處血肉模糊,辰血兒的母親忍不住乾嘔了起來,低頭不敢再看。
剛才的不回應想必也是被這一副修羅地獄般的場面驚了魔怔。
維克托皺著眉頭往四周看去,並沒有發現異樣,但即使如此,他的手也已經按在了槍帶之上。
「你怎麼下來了,快回車裡去!」
辰血兒的父親發現了身後的維克托,沉聲喝道。
然而維克托並沒有理睬對方的命令,獨自上前幾步,
「這些人是被感染體啃咬而死,而且看樣子就是來接我們的那批人。」
「哦?你怎麼看出來的!」
「很明顯,這些人穿著統一的制服,而且並沒有穿戴隔離服,想必這裡是大清掃之後重點防治地區,黃沙之中幾乎看不見血塵顆粒,我們已經接近羅布泊,這個地方應該是一處中轉站,你看。」
說著,維克托指向左側遠處,辰血兒父親遙望過去,的確發現了在戈壁之中矗立著的房屋,但距離過於遙遠,只有小小的一個黑點,若不是目力驚人,不可能會發現。
辰血兒父親的表情怔住了,不再說話,表情難看的厲害,看來他默認了維克托的看法。
「這個地方剛發生過一次殺戮,我們不能待太久,必須離開!」
維克托語氣也沉了下來,很難想像,如此小的年紀,已經能夠左右大局,做出最為明智的判斷。
「如果接我們的人遇害,那我們前面的道路豈不危險!」
「沒錯,但留在這裡更危險。」
說著,維克托回頭看了眼皮卡車的後箱,眼神無比堅定。
突然發生的詭事並沒有讓年僅十二歲的維克托露出懼意,這份成熟是我遠遠所不能及的。
二人上車,辰血兒的父親並沒有說什麼,但自己的妻子明顯能夠猜出一些,同樣的,維克托也沒有對辰血兒說一個字,只是眉頭未減,時刻警惕著四周
「哼!」
侍者在此刻哼了一聲,打斷了我的關注,
「隼鷹十二歲進入分部,想必與這一次也有著莫大的聯繫,如果是這樣,兩人時間線交匯,我倒是可以讓他也出現了。」
言落,其身邊空間快速扭曲,在那侍者旁邊竟再次出現了一個人影。
隨著這道人影的出現,維克托大驚失色,他似乎認識這個人。
「好久不見。」
新出現的人影逐漸露出真容,修長的身影,長著一張典型的歐美面孔,金黃色的短髮,西裝革履。
「是你!」
維克托看著來人,眼神之中流露出一股隱藏不住的殺意,而辰血兒也見到了來人,感到難以置信。
「維克托,多年不見,我教你的斗槍術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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