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紀元 第三百八十章共同的願景

    我不知道在今後是否真的會出現類似於零號實驗體與黑血石這樣的存在，但我希望這種情況不要再發生，損失的終究是人類自己的力量。

    這一場戰役是令人唏噓的，無論是開始還是結尾，再加上中間難以預料的過程，都令人難以忘卻。

    對於零號實驗體，心中的感受多多少少與超級強者有些不同，大概是因為這兩者之間存在著本質上的差異吧。

    超級強者由石晶體血塵改造而來，便是屬於外來的入侵者，但零號實驗體以及在其體內的黑血石，卻都源於人類本身，只是這股怨念恰好被血塵所利用，也算得上雙向利用罷了。

    自己對於零號實驗體的恨意其實並不是特別強烈，遠不如超級強者，只是非常想不通，但也不願去想通，去想為何他們要做到這般地步。

    劇烈爆炸所產生的蘑菇雲騰空而起，遠在千里之外也可看見，城市另一面的大戰受得這股驚天氣勢的影響再一次中止了下來，狂風不息，周圍已倒下一片人影，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怨仇，惡狠狠的盯著對方，但隨著黑血石徹底消失，一部分強者的表情開始逐漸變了模樣，他們迷茫了。

    黑血石的影響在此刻化為了虛無，而隨著維克托與雪姬等人到場，令戰鬥徹底畫上了句號。

    「贏，贏了！？「

    只聽其中一名式化體難以置信的開口道，緊接著，一陣狂呼聲響徹天地，臉上也都洋溢著勝利的喜悅，而另一部分式化體卻面面相覷，沉浸在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之中。

    他們的記憶並沒有消失，因為黑血石的崩碎而徹底回歸，漸漸的，他們臉上的表情也露出了一絲輕鬆。

    之前的一切的確都太沉重了。

    雖然相隔極為遙遠，自己也能聽見與感受到戰鬥結束後的喜悅之情，閉上雙眼，意志來到意志空間之中，七芒似乎已經完全恢復了過來，其身體四周也已經沒有了星火。

    兩人相視一笑，互相了頭。

    星河之靈隨手劃出兩幅畫面，辰蘭兒揮舞著拳頭，在柳姐身邊不停的歡呼雀躍，而在另一處戰場，對方組織批量生產的式化體也不會再發難。

    睜開眼來，整片天空因為最後那一次巨大的爆炸而陰雲散盡，傍晚的彩霞橫跨天空，卻是無比的悽美。

    終於結束了。

    低頭的一瞬，上身血紋在剎那間消失不見，氣息也逐漸降了下去，環顧四周，這一切也早已看不出之前的風貌。

    放鬆身體，任由身體緩緩倒在地面上，略微滾燙的黃沙令自己感到無比的愜意，仰頭看著天空中的晚霞，意識到這一場鬥爭也終於落下了帷幕，接著就不再是需要我們這樣的人來解決的事情了。

    那些旁枝末節的東西，交給柳姐他們便好。

    一些人必須為這一切付出代價，那些陰謀者，無論他們在總部占據著多麼尊貴的地位，柳姐也不會放過他們。

    還有那些鋌而走險，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野心家們，平凡卻又膽大妄為的人們，終究逃不過正義的裁決。

    然而這一切我都不想再去關注了，超級強者連連來襲已經令自己精神疲憊，想著離超級強者來襲還有半年之多，心中也樂得在此刻生出一絲懶意。

    這場鬥爭從開始到現在，歷時近兩月之久，比起與超級強者對抗，這種持久戰最是讓人惱火，但也在此刻徹底結束了。

    不知不覺中，身體的疲憊仿佛積蓄已久，在這一刻完全爆發了出來，自己陷入了最深的睡眠之中，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仿佛很久很久，又似乎只是過了一瞬，耳旁傳來了腳步聲。

    「好像是睡過去了。」

    這是維克托的聲音，

    「那就讓他睡吧，也能真正過上一段清淨日子了。」

    「一號實驗體已經被帶往總部，由空噬親自押送，他已經恢復了意識，但好像並不願意開口話。」

    天臧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總部已經派了軍隊過來，柳姐也已經開始指揮，清理戰場，不過這座城市應該還是會還給羅貝家族。」

    「這我也不會反對。」

    維克托回答道，而這時，一陣清香竄入鼻孔，我記得這股味道，是雪姬。

    睜開眼來，看著雪姬跪坐在自己身邊，一雙眸子淡淡的看著我，她顯得有些疲憊，

    「辛苦你了。」

    只能出這句話來，在這一瞬間，腦袋裡想了無數種開場白，但還是找不到任何一句來表達我此刻的心情。

    雪姬只是靜靜的看著我，展顏一笑，

    「歡迎回來。「

    從未見過雪姬露出這般溫暖的笑容，那一張冷艷的臉也在此刻融化了。

    聽見了雪姬的話，維克托等人全都圍了過來，

    「臭子，你可醒了啊！」

    維克托驚喜的看著我，雙手放在膝蓋上，彎下腰，沖我大大咧咧的笑道，

    「歡迎回來！」

    轉頭看去，視線掠過每一個人的臉龐，每個人都眼含著一絲笑意，道了一聲歡迎回來。

    歡迎回來，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卻包含著無盡的期待與寄望，看著這一群生死與共的同伴，即使傷痕累累，現在看來也是那麼的可愛。

    我不是一個矯情的人，或許是，換做以前，我或許會流下動容的熱淚，但此刻，自己也咧起了嘴角，用力了頭。

    一手搭在雪姬的肩上，另一手搭在維克托的肩上，自己的身體因為一連串的大戰也有了些乏力，眾人一道，背離大海，往城中邁步而去。

    一路上，思緒卻欲止不休，我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他們了，包括七芒。

    除了雪姬以外，維克托等人在數次大戰中，實力完全占不了優勢，但沒有這群傢伙，戰鬥不會一直持續下去，或許根本就沒有自己登場的餘地。

    人們都，渺之人往往能迸發出難以想像的力量，起到令人難以忽視的作用，雖然在我看來，維克托他們並不渺，但在超級強者眼裡，他們是渺的存在，並往往得不到重視，以至於被他們改變之後的一切。

    雖然每一次打倒對手的最後一擊幾乎都是由我來完成，但沒有他們，就不會存在那最後的對決。

    他們在我心中是偉大的，令人尊崇的，是自己人生中的導師、同伴、以及可能的伴侶。

    真的很希望能一輩子都與他們待在一起，我想他們一定也會這樣認為。

    但我們的身份決定著我們的使命，超級強者的威脅時時刻刻都在對這個殘破的世界虎視眈眈，數個月之後，又將會是一場難以想像的惡戰。

    見我眉頭緊皺，雪姬第一個覺察，維克托也偏頭看了過來，

    「在想什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搖了搖頭，看著腳下的大地，每一步都踩得實誠，感覺到自己能夠行走，便讓維克托與雪姬放開了自己的胳膊，

    「我在想，這樣日子，何時才能到頭，事情發生的太多，越來越能體會到一個普通人的幸福。」

    見我開口，其餘人也都把注意力集中了過來，

    「但我也知道，在這樣的世界裡，普通人要得到幸福，也是極難的，他們的幸福便建立在我們對這個世界的守護上。「

    片刻之後，維克托做出了回應，

    「我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每夜每日的獵殺，在血腥與危險中度過，也曾想過，這樣的日子難道要持續一輩子嗎，我曾經也這樣陷入過迷茫。」

    維克托似乎回憶起了那段歲月，甚是唏噓，

    「後來自己也想通了，因為一直在戰鬥的人，不止自己一個，我學會了與同伴們分享自己的苦與樂，學會了在這種末世中如何去愛。」

    著，維克托眼神看向走在前面的辰血兒，隨後又看向了我，

    「雖然我們的付出從不要求回報，就把它當成一種作業去完成，由老天爺這個老師給我們布置的作業，你現在會想這麼多，因為你太累了。」

    沒錯，自己也的確感到了一絲疲憊，尤其是擊敗零號實驗體之後，想著這個世界的怨念，或許今後還會出現，雖然絕對會再一次將至擊敗，但也不免產生了倦意。

    「你其實是在擔心超級強者嗎？」

    雪姬一眼便看穿了自己最真實的內心，

    「你在害怕，我們之中，會再一次出現像石磊那樣的人，離開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

    在這一刻，所有人的腳步都慢了下來，似乎都被這個話題引起了深思，最終停在了阿布蘭斯卡這座城市的邊上。

    「你在害怕，害怕孤單，害怕你依賴的人們一個個離你而去。」

    看著雪姬犀利的目光，我忍不住頭承認了。

    然而雪姬卻慢慢將目光移開，

    「你的擔心是多餘的。「

    雪姬扔下這句話，邁開步子往前走去，

    「沒人會再離開，我們的目的，是擊潰超級強者，擊敗血塵，並一直活下去，直到迎來這個世界的新生，這不是我們共同的願景嗎。」

    雖然話是這麼，但心中依然感到有些擔憂，下一次超級強者來襲，又會出現怎樣的情況，我並不知道，但此刻我卻堅定了一個信念，無論發生什麼事，自己都要保護這一群傢伙，這一群生死與共的同伴。

    哪怕犧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