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上的罐子,幾乎是透明的,距離這麼近,在我爬上去的第一時間,就看到那隻罐子裡,放著一顆完整的大腦。那很像是一顆人的大腦,不知道在罐子裡放了多少年,但它給人一種具有生命的感覺,整顆大腦仿佛還在微微的蠕動。
這,就是罐子裡的東西?是一切的秘密?
當我和候晉恆爬上來的時候,不死鳥的影子漸漸暗淡了,卻仍然緊緊包裹著王座還有罐子,我們的壓力驟減,候晉恆深深吸了口氣,轉臉看看我,道:「這就是我想要的東西,我想要的長生。」
「這是西王母。」我不用候晉恆再解釋什麼,頓時就明白了很多事情。西王母的部族,應該是最早接觸到鳥喙銘文的人,也是最早接觸世界本質的人,他們掌握了很多鳥喙銘文,無疑就等於掌握了摧毀與破壞的力量。
「沒錯。」候晉恆的呼吸有點急促,他想要伸出手,去抓到那隻罐子:「這就是我想要的長生。」
沒有人可以不死,包括無念老和尚那樣的人,儘管能活的很久很久,活過一世又一世,但是他依然會隨著時間而灰飛煙滅。唯一的長生,就是西王母的長生,也是罐子的長生,這個神秘的女人,曾經統治了崑崙不知道多少年的女人,選擇這樣的方式,讓自己的慾念和思維保持下來。
她拋棄自己的身體,只留下一顆大腦,她不能吃,不能喝,不能動,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隻罐子裡,注視著這個世界的一切,控制這個世界的一切。她有能讓滄海變為桑田,讓山脈變成平地,但是只是一顆大腦而已。
「如果沒有別的影響,這隻罐子,可以一直保存下來,永遠不會毀滅,這個世界沒有永恆,但這隻罐子,是唯一的例外。」候晉恆道:「也是唯一可以長生的方式。」
我看著候晉恆,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所追求的,就是這個?就是拋棄自己的身體,變成罐子裡的大腦?那樣,即便能夠永恆,他的生命和思維中,還會有一點點快樂嗎?但是當我望著候晉恆的眼睛時,隨即就明白了。
控制欲,就是他的追求和快樂。
「我要取代它的位置,那樣,就可以控制這個世界。」候晉恆的眼神里,那種渴望的光芒更甚了:「你可以好好活下去,能活很多很多年,你可以成為長生觀的巨子,我能幫助你實現你所有的願望。」
「但是它沒有蓄意破壞什麼。」我想了想,這隻罐子只有在遭到觸犯的時候,才會發起攻擊,接觸過鳥喙銘文的人,都會死,但那樣做,只是為了保證這個世界的秩序和法則。如果想要毀滅世界,罐子不會等到今天。
然而候晉恆呢?我根本不能保證他掌控了全局之後,到底會做些什麼。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真正危險的,並不是這隻罐子,而是站在眼前的這個人。
下面的打鬥愈發激烈,我回頭看了一眼,四個白鬍子元突人,還有向騰霄他們三個,幾乎都拿出了拼命的勢頭。在不死鳥的影子包裹下,罐子的嘯聲時有時無,但是每一次嘯聲都對向騰霄他們造成巨大的影響。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和候晉恆這樣抵禦罐子的襲擊的。
轟......
四個白鬍子元突人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他們之間的配合已經默契到了無懈可擊的地步,紛亂中,我隱約看到向騰霄還有麻爹的身影被人重重的擊的倒飛,他們倒退出去很遠,儘管沒有倒下,身體卻搖搖欲墜。幾個人都在吐血,這種以命相拼的戰鬥不會持續太久,很快就要分出勝負。
陡然間,我意識到了什麼不對,眼睛一晃,立即看到之前被打倒在地的紫陽。他的身手跟向騰霄不相上下,原本不可能被這樣輕易打倒的。我狐疑的看看候晉恆,他點點頭,道:「你猜對了,這場戰鬥不管最終結果如何,我一定會是贏家。」
我一下子就瞭然,打到這種地步,無論是向騰霄他們,還是元突人,都無法停止,最後必然會拼的兩敗俱傷,詐死的紫陽到時候很容易收拾殘局。只要候晉恆取代了罐子,就能迅速關閉已經打開的通道,收回所有的控制權。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即便現在下去阻止,肯定也沒有任何用處。
和我預想的一樣,鬥爭殘酷而且激烈,片刻間,我看到向騰霄的身軀又一次倒飛出來,雖然他同時也打傷了一個元突人,但是這一次倒下,向騰霄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勉強重新站起身。不等他再次衝上戰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