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當第一道晨光照射在馬背平原的時候,黑夜收斂起自己的影子,灰暗的草地顯現出亮麗的綠色,馬背鎮再次重獲光明。這是一座修建在低矮山坡上的古城,屹立在整個空曠的馬背平原之上,圍繞在外層的是圓形的矮牆,用一塊塊巨大的花崗岩,麥稈和黃泥堆砌而成。矮牆裡面的是一層層用杉木築成的高腳木屋,如骨諾米牌一般整齊地排列在整個低緩的山坡上。整座城最惹人矚目的應該是那矗立在山坡頂部高聳的瞭望塔,灰白而平滑的花崗岩面讓它反射著耀眼的白光,整個平原十幾里地外都舉目可見。
這就是馬背鎮,一個由要塞修改而成的城鎮。它孤獨地坐落在馬背平原的中間,就像海洋的一座孤島。東面是黑雲籠罩下的狼牙山谷,無論白天或是黑夜,鬼哭狼嚎之音從不間斷;北面是惡龍山脈延展的終點,那裡不時會有翱翔的野龍閃現,噴發來自地獄的火焰;南面則是讓所有航海家談海色變的死海,平靜而沒有一絲聲息,與孤島遙遙相望。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一百年前一個名叫洛基斯的衛士來到了這裡,修建了當時被稱作靈人國最東邊的堡壘——馬背要塞。
洛基斯帶領著自己的五十名劍士和和他們的家眷,用海邊開採的花崗岩修建了這一切,擊退了黑暗生物的多次入侵,曾被靈人國國王授予「鐵盾」的稱號。洛基斯的英勇無畏和對部下的愛護使得他的子孫一直繼承著馬背鎮的統治地位。此刻城中的最高統領正是洛基斯的孫子狄更,他正忙於布設馬背鎮的防禦工事,等待著來自狼牙山谷前方的消息。
在馬背西門守衛的哨兵接連幾天都沒有在自己的視野裡面發現運動的物體,原本還有羊群和牧人遊蕩的馬背平原因戰爭的開始變得異常寂靜,接近二十萬的黑暗生物正往馬背鎮的方向趕來,確實讓整個馬背平原的氣氛有些緊張。正當哨兵打算下樓換班的時候,他發現遠處平原的盡頭,有一個黑點在浮動。
這種細微的發現讓他激動不已。他立即向城門下手執長矛,腰佩短劍的士兵大聲喊道:「快看,那是什麼?」
那位士兵立即警惕地朝前眺望,雖然已經在城門堅守了一個黑夜,疲倦仍然無法影響士兵敏銳的視力。此刻初升的太陽正照向西邊,使得馬背平原的西邊幾乎藏不住什麼埋伏的敵人。過了許久,他才看清那是一個推著平板車的人朝著西門走來,平板車上好像還放了些東西。
「一個推車的,可能是從長湖鎮來的,不是敵人。」士兵回應了一句。
其實這個推車的人正是秦其。儘管天氣寒冷,經過這一路的則折騰後,秦其汗流浹背,制服都濕透了一半。昨晚他和大樹從懸崖跳下來後只稍微休息了一下,接著又馬不停蹄地往馬背鎮方向趕去。鑑於大樹入睡後如死豬一般,任他怎麼叫喚推踹都無動於衷,秦其只好在路上找了一輛廢棄的平板車,毫不客氣地把大樹往上一扔,直接帶走。
但馬背鎮的城門沒這麼容易進去。秦其推著大樹剛到城門跟前,就被衛兵攔了下來,眼前的衛兵把長矛指向他們,把他們上下打量了一番,嚴肅地問了一句:「你們到馬背鎮的目的是什麼?」
氣氛不太融洽,邊上只剩下大樹的呼嚕聲此起彼伏。秦其見狀便放下推車,喘了半天的氣,好不容易緩過來後,急忙指著自己的衣服說:「我是長湖鎮的邊防隊員,來這裡送信的。」
「我知道你是長湖鎮的,」衛兵示意了一下樓上的哨兵,「你身上穿著邊防隊服,這個我能看出來。你應該知道現在馬背鎮正和那些骯髒的蠻族交戰,現在整個馬背鎮無論老少都處在戰鬥狀態,我們不能給敵人任何混進城裡的機會。」
「我正是為了這個而來的。」秦其從衣服裡頭掏出了一封信件,「這是拉第克將軍寫的一封信,我需要馬上遞交給第七軍統帥海特·絡瑪,你帶我過去嗎?」
「信件?」衛兵看了一眼信件,上面紅色的封蠟上印著拉第克的名字,他馬上收回了長矛,伸出右手指向城門,「原來是拉第克將軍的信件,非常抱歉,你可以進去了,海特大人估計和城主狄更正在瞭望塔的頂層商討,你沿著這條路直走就到那了。」
「非常感謝。」秦其向衛兵表示謝意後,拉起平板車,準備進去,這時衛兵看到平板車上熟睡的大樹,又把秦其攔了下來。
「這位是?」
「我認識他,」正當秦其要解釋的時候,從樓上剛下來的哨兵搶在了秦其的面前,指著大樹,看上去就像見到了一個熟悉的朋友,「這小子的爺爺給狄更大人修補過戰甲和武器,是一個工藝精湛的鐵匠,能打造各種奇兵利器,不過已經很久沒來過馬背鎮了,有時候會帶著他到城裡來。」
「既然認識,那就放行吧。」衛兵放下阻攔秦其的手,給兩人放行。
馬背城從西門直通瞭望塔的街道是一條不擇不扣的坡道,秦其一邊推著平板車艱難地行進,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雖然此時的馬背鎮只剩餘老弱病殘,但全城除了個子不夠高的小孩外,每個人都背著一塊橡木圓盾和一把雙刃短劍,上身套著鱗甲,似乎隨時都可以投入戰鬥。高腳木屋的的門和窗均被木板封死,,只留有木梯可以從房頂進出。街道每隔一段距離都設有拒馬槍,馬匹和車輛根本無法愉快地通行,秦其只得放棄平板車,把大樹扛到肩上。
大樹搖晃在秦其的肩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街道,問道:「秦其,為什麼他們把街道和房子都弄成那樣?」
「你這傢伙終於醒了!」秦其把大樹放在地上,「快,自己走走,我快累死了。」
大樹坐在地上,艱難地睜開一隻眼睛,覺得陽光有些刺眼,又把頭低了下來,嘀嘀咕咕了半天,才戀戀不捨地從地上爬起來。
「嗯,好了,我覺得是時候吃早飯了。」
「恐怕這地方沒有多餘的糧食讓你當早飯。」秦其指了指路上的行人,「你看他們一個個面露飢色,估計城裡裡面能吃的都吃完了。」
「啊!?」大樹一臉恐懼,把手伸進腰間,掏出了一塊銀幣,「我原本打算到馬背鎮買點吃的。」
秦其看著大樹笑了笑。「你多長時間沒來這地方了?」
「快一個月了?不對,應該是三十天?」大樹掰著手指頭在數。
「那是一個意思。」秦其無奈地說,他看了看周圍,把聲音降了下來,「你看看城裡的布置,估計敵人很快就要攻破這個地方。」
「那我們該怎麼辦?」
「先把信送過到那裡,然後回長湖鎮,那裡有吃的。」秦其指向那座白色的瞭望塔。
大樹醒後,秦其身上少了一個累贅,步伐也加快了,用不了幾分鐘他就到了瞭望塔的底下。門前的衛兵是一個年近五十歲的老人,戴著頭盔,身穿銀白色鎧甲,腰間一把青銅長劍,身份顯然比城門的衛兵高貴了許多。秦其跟他說明了自己的來歷和目的後,老人便把他們帶進瞭望塔內。
瞭望塔外層用白色花崗岩築成,非常堅固,圓筒形的塔身里藏著一條高聳的迴旋木梯,每隔三米的高度都會有一個平台和放箭的瞭望口。陳年的木板發出吱吱的響聲,秦其對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格外小心,生怕木板斷裂。
爬到塔中部的時候,塔內忽然變得明亮起來,塔壁兩側各開了一米多寬的矮窗,從這裡向外張望,可以看到馬背城東西兩側平原的狀況,是一個不錯的瞭望點。平台上面還放了一些雜物,被一塊積滿灰塵的黑布遮擋住。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秦其趁著老人不注意,輕輕地扯了一下黑布,這會,他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東西。
那是一塊近似於梯形的木塊,銀白色的邊框用鐵釘固定,棕紅色的光滑木面上刻著兩個金色的英文字母:c.g.。秦其對它的第一感覺就是:槍托。心情激動的他一下子把整張黑布都拉了下來,塔內瞬間煙塵瀰漫。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嘆不已。
這可以說接近於一個小小的軍火庫。放在最中間的是三把毛瑟步槍,不過比起漢陽造和中正式似乎還要簡陋一些,看樣子是不帶彈夾的。側邊兩個木箱裝滿了黃銅色的步槍子彈,還有散亂放置在一旁做工粗糙的炸藥包。秦其對這些東西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他立馬拿起了其中一把毛瑟步槍,熟練地拉開槍栓,察看裡面的情況。
帶領他們的老人在煙塵里嗆了好一會,看到秦其的舉動後,趕緊制止他:「年輕人,快把那東西放下,這東西不能隨便亂動。」
秦其遵從了老人的意願,把槍放回原地,問道:「這些軍火你們是從哪裡得來的?」
「軍火?」老人顯然有些聽不懂秦其的話,他指著那些槍支彈藥說:「你是說這些東西?這都是洛基斯大人留下來的,放在這裡都快有幾十年的時間了。洛基斯大人是狄更大人的爺爺,也是馬背城的開創者。」
「你們用過這些東西嗎?」秦其繼續追問道。
老人搖了搖頭,說道:「沒用過。狄更大人下令任何人都不能隨意移動這些東西。時間緊迫,我想你們還是快點把信交給狄更大人吧,這幾天前線的消息都不太樂觀。剛剛一個通信兵已經來找過狄更大人了。」
「那我們快點上去吧。」秦其把在台階上打瞌睡的大樹叫了起來。兩人又繼續跟著老人往上走。
塔頂是一間木屋,作為牆壁的木板均被塗上一層鮮紅的染料,上面印刷了許多戰爭場面的繪畫。木屋中間是一張辦公桌,桌子邊沿垂掛著一面印有落月城標誌的旗子,一位長官模樣的中年男人正和一個士兵聊天。這位中年男子顯然就是他們所說的狄更大人,他穿著一身便服,頭髮有些蓬亂,臉色蠟黃,重重的黑眼圈使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更老一些。他真全神貫注地聽旁邊士兵的匯報,神情凝重,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從樓梯里上來。
老人走上前去,在中年男子的耳邊說了幾句話,中年男子聽了後看了看秦其,揮揮手讓旁邊的人都退下了。木屋裡面此時只剩下秦其和大樹,但秦其沒有把信拿出來,因為他見不到第七軍統帥海特·絡瑪。
「兩位年輕人,」狄更大人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看著秦其和大樹,「我聽我的守衛說你們是奉拉第克將軍之命來送信的,對吧?」
大樹把目光轉向秦其,秦其向前走了一步,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封信件,放到桌面上,說:「狄更大人,我是給第七軍統帥海特·絡瑪送信的,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年輕人,我很抱歉地告訴你,你已經來晚了。」狄更大人嘆了一口氣。
「晚了?」秦其疑惑地盯著狄更大人,「為什麼晚了?」
狄更大人沉重地說:「我剛剛接到消息,第七軍在前線被敵人包圍,已經全軍覆沒了!」
」全軍覆沒?」秦其有點不太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像第七軍這麼龐大的一支部隊居然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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