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巷交給我,你大可以放心的離開,我猜你一定讓慕容家的那個小姐幫你代管了吧,我會幫她看好浮沉巷的。」
他知道,這一定是櫻黎來找自己的原因。
「果然,你是最懂我的人。」對於婁宇,她的心思向來不用多說,他自然都懂。
「我寧願不懂。」說完,婁宇轉身便回屋裡去了,他現在並不想看到櫻黎。
他並不喜歡這樣的櫻黎,總是這般太過於在乎身邊的人,以至於在乎到將自己的性命和將來的退路都棄之不顧。
但是偏偏,他當初卻也是因為這樣的櫻黎才會願意留在他身邊,這樣的自己他也不喜歡,明明曾經的他可以不顧一切的活著,但是現在心裡也有了掛念。
櫻黎站在門口看著婁宇頭也不回的離開,低頭淺笑,她自然知道婁宇在生氣,但是對於他此時生的氣,她卻覺得可愛。
如今她也只有將浮沉巷交給婁宇她才能放心的離開了,雖然沁心也有能力,畢竟她終究不可能短時間熟悉那些見不得人的謀劃,而這一切讓婁宇來做,最合適不過。
一切都已經交代完了,她也該回去準備一下了。
回到浮沉巷的時候,蕭遠已經回來了。
「小姐,所有人已經再趕回來了,現在在皇城裡的有三千嶺上嶺下的兄弟,明早還會有兩千人到皇城跟我們一起出發,剩下有將近千人會從其他地方直接去慧涼邊境與我們會和。」蕭遠將消息傳出去之後便立馬回來了,因為他有些不放心櫻黎。
「好,知道了。」櫻黎只是覺得有些疲倦,應了一聲就轉身準備上樓。
「對了,羅素呢?他……在哪?」她本想讓他留在惡魔嶺上的,但是她也清楚,羅素想要做什麼,又怎麼會是她一句話就能決定的。
「鬼醫說,他明早一定會在我們出發前回到巷裡的,在這之前,他去採藥了。」蕭遠也不知道到底什麼藥這麼急著去采,不過他既然說自己會來,他就放心了。
畢竟,他們這次可是去打仗的,身邊自然要跟一個好醫生才會讓人安心,他們要是受傷了倒也無妨,只是櫻黎卻不能有絲毫的閃失。
「知道了,早些休息。」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可是,她確實不想讓他在跟著自己去冒這樣的險,畢竟他為自己做的已經夠多了,他因為自己受的苦也已經夠多了。
當初他為了給自己解毒,用自己的身體萃毒,就算她沒親身體驗,可是自己解毒之後也曾聽嶺上的人議論過。
那樣撕心裂肺的嘶吼,那樣讓人毛骨悚然,整個山谷都聽得到,那會是多麼深沉的疼痛,會讓那樣的七尺男兒發出那樣的嘶吼。
雖然櫻黎沒有聽到那樣的哀嚎,但是每每櫻黎一個人站在山谷里的時候,她都似乎可以在風中聽到,那是羅素的聲音,她不會聽錯。
這樣的往事,她總是不敢想,她虧欠羅素的已經太多,所以,她才會想要嫁給他,為了報恩,也是因為她是真的想要嫁給這個可以用命愛她的男人。
不知不覺中,櫻黎還是又哭了出來。
「你這眼淚,是為了陸乘風流的嗎?」
只是不知不覺中,身後突然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櫻黎楞了一下,立馬轉過頭來,就看到無觴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看著自己。
櫻黎也沒想到無觴會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立馬擦掉了自己眼角的淚站了起來。
「你來,何事。」櫻黎並不覺得他們如今還有想見的必要。
「無事。」無觴冷漠的說道。
只是,他既然來了,又怎麼會無事,他知道櫻黎要去邊境的消息之後,便立馬想要過來阻止,只是沒想要他剛進來,就發現櫻黎一個人坐在那默默流淚。
這個時候,她的眼淚會是為了誰流的,除了陸乘風,還會有誰。
他只是沒想到,她愛陸乘風竟然愛的那麼深。
「無事,二殿下還是請回吧。」她現在的情緒確實不適合面對他,這個親手策劃了這場陰謀的人。
「你若一旦離開皇城,皇帝的桌子上立馬就會出現一封奏摺,你可知道。」無觴淡淡的問道。
「當然知道。」櫻黎冷哼了一聲。
「無非是說我浮沉巷通敵賣國而已,這樣的罪名,我還受的起。」通敵又如何,賣國又怎樣,就算那些人將這樣的污名加諸於她身上,又能怎樣
她從無畏懼,大不了一戰,惡魔嶺,濁水灣,她自有退路,但是陸乘風不一樣,他沒有任何退路可走。
他是青雲國擁有至高榮譽的青雲將軍,他不能有任何的污名。
「可若這賣國通敵的人,不是你呢。」
「你說什麼?」櫻黎本還淡然的表情,在無觴的這一句話之後,立馬變得警惕。
無觴不會平白無故說這樣一句話,他既然說了,就一定有原因。
「你要幹什麼?」他還要幹什麼。
「如今,慧涼邊境的消息只是這皇城不知道而已,到時候,傳回來的消息,也知道陸乘風戰敗,但是不會有人知道,陸乘風的五萬青雲軍是敗在了十萬慧涼大軍之下,你才到時候,會有怎樣的定論。」
無觴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的朝著櫻黎走進。
「你想讓這皇城裡的誰提前知道這個消息呢?」櫻黎也在猜無觴的心思。
「自然是一個想讓陸乘風萬劫不復的人。」其實這件事無觴本不該告訴櫻黎的,這樣日後謀害陸乘風的罪過櫻黎就不會怪在自己的頭上。
但是無觴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看到剛剛櫻黎在因為陸乘風流淚,辦忍不住說了這樣的話。
「你讓他陷於陷阱還不夠嗎?還要將這樣的罪名推給他。」櫻黎憤怒的看著無觴。
她已經猜到了,無觴一定是想要將這個消息告訴秋楚淵。
只要陸乘風消失,皇城裡的方位工作不出意外自然就落到了他兒子手裡,如今又這樣的天賜良機,他那樣精於謀算的人,又怎會不懂得利用。
「這罪名,可不是我給的,是秋丞相。」無觴微微的低了低頭,在櫻黎耳邊說道。
「你到底還想要什麼,你到底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你說,我給你就是。」櫻黎袖口下面的手已經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如今已經有些陌生了。
但是他這樣做,自己又有什麼理由質問,他有他的目的,他們兩人本就是敵對的陣營,他能將自己握在手心裡,只是自己技不如人,難不成,她還奢望他對自己有感情而因此手下留情嗎。
櫻黎知道,既然無觴會把這件事告訴自己,他就一定會有目的。
「我要什麼?我要什麼你都會給嗎?為了陸乘風,你當真什麼都願意給嗎?」無觴並不想問這個問題,因為他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
他在來之前,真的絲毫沒有想要為難櫻黎的想法,只是來了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他現在的行為,完全是收到了憤怒情緒的影響,有些失控。
這是他沒有想過的失控。
「對,你要什麼,我都會給,為了他。」櫻黎如今只想保住陸乘風的性命。
一旦那樣的奏摺被皇甫聖看都,陸乘風必死無疑。
「好,那我要你,我要你,你給嗎?為了他。」無觴拉住櫻黎的手腕,將她用力的拽進了自己的懷裡然後反手抱住。
他只是覺得他此時胸中的憤怒,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發泄。
他就是不喜歡櫻黎將那個男人總是掛在嘴邊放在心上,更不喜歡她為了她甘願交換一切。
「你……」櫻黎是真的嚇了一跳。
她的想法她真的是越來越不明白了,白天讓自己幫他洗澡是,如今這樣的要求更是。
那他費盡心機的謀劃,就為了這樣的目的?櫻黎不信。
但是不可能是為了這樣的目的,只是這樣的意外並不在無觴的預料之中的。
「你給嗎?」看到櫻黎並沒有回答,無觴又問了一次。
而他此時心裡更是忐忑的,更是糾結的。
他既有一絲絲的期待櫻黎答應,但是又不希望她會為了陸乘風委屈自己到這般地步,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自己剛剛的那個要求到底對不對。
「是不是,只要我給了,你便不再動他。」櫻黎抬起頭來,看著此時保住自己的無觴,心裡是自己說不出的滋味。
只是因為是他吧,所以,她願意答應。
但是也是因為是他,她不想答應。
若是答應,他倆人之間只會有更深的糾纏,可這糾纏到底是錯的。
可若不答應,他大哥的命,又該如何保全。
「對,你給嗎?」同樣的問題,無觴已經問了三次。
「無觴,你愛我嗎?」櫻黎突然問到。
「愛。」也許在無觴心裡,這份感情,只能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了斷了。
「但是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對嗎?」比愛自己更重要的事情,哪怕要利用傷害自己,那份愛,也會顯得微不足道。
櫻黎又何嘗不明白,他已經在儘量保全自己了。
「對。」他並不隱瞞,他一直以來在做的,他相信櫻黎看的到。
「那你呢,你愛我嗎?」無觴又問道,他從來不知道櫻黎到底愛不愛自己,畢竟她身邊有那麼多男人。
櫻黎望向了無觴,只是她此時眼底的哀傷無觴到底看不懂。
「不愛。」這兩個字櫻黎用了多少力氣才說出來,只有櫻黎自己知道。
她不愛,不是真的不愛,而是愛了但是卻不能說出來。
既然註定要兩敗俱傷的感情,那何苦讓兩個人都心存猶疑呢,這樣他以後的謀劃中,就會少一些對自己的顧忌了吧。
畢竟他們本該就是這樣乾脆的敵對關係的。
「櫻黎,你當真……」
「好啊,給,我給你,只要你兌現承諾,這身子,我給你。」打斷了無觴的話,櫻黎並沒有讓他再繼續追問。
因為她怕他再問下去,她會忍不住說出來。
這心都已經給了你,這身子,留著又有何用,只是這心,不會告訴你,她早已屬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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