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幼蘭對此不以為然。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哪有那麼快?
這考完試還得謄卷子改卷子評名次呢,一群啥都不懂的鄉巴佬!
鄙夷歸鄙夷,她又發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事。
近來村里總有不明蹤跡的人,借著各種機會打聽一些事情,比如說方氏是怎麼死的,死的時候誰見過屍身,都是什麼樣子。
她每次聽到消息都急著跑去看情況,卻總是撲空,這讓她不得不警惕起來,忙著做各種準備。
「聽說在問別家要不要買房買地,說是要換了錢送阿儉去縣城念書,嫌這裡的學堂先生不夠好……」
田幼薇將打聽來的消息說給田父聽:「按著規矩,這賣房賣地,他家得先問過我們,我們不要,才能賣給近鄰,近鄰不要,才能問別人,怎麼不問我們就先去問別人啦?這是沒把咱家當回事呢。」
田父捏著筷子不說話,原本很好吃的雞肉,現在也不香了。
田幼薇還使勁往他心口上插刀:「是不是覺著您太厚道,好欺負,踩您兩腳也不會怎麼樣呀?這叫不欺負白不欺負!」
田父將筷子一放,起身走了,這飯真是吃不下去了,吃下去也堵得慌。
田幼薇趁機把兩條雞腿給分了,一條給謝氏,一條給她自己,至於秋寶,分了一塊雞脯子肉。
田父聽見她們幾個吃得歡,還互相交流雞腿肉嫩,胸脯子有點老,正好給秋寶練一下牙齒,沒他什麼事,心中很是酸痛。
又過了幾天,邵璟再送信回來,說是田秉得了省試第七十九名,接著還要參加殿試,以及謝良已經找到他,蘇氏看著了病,過不了幾天就要回來了,給她帶了東西,記得查收。
田幼薇把信拿給家裡人看,又叫人放出風去,著手收網。
次日,她趕了個早,搶在田父前頭去了窯場。
田四叔確實是去得極早的,她才坐下來沒多會兒,田四叔就去了,低著頭挑水掃地,忙得不亦樂乎。
田幼薇讓小蟲把他請過來,親手倒了茶:「四叔天天都來這麼早?」
田四叔點頭:「你爹對我太好,無以為報……」
「不用您報。」田幼薇開門見山:「我爹幫您是心甘情願。他覺著是他兄弟,是這世上最親的人之一,即便您說需要他把心肝剖給您救命,我估摸著他也是肯的。」
田四叔的臉漸漸紅起來,垂著眼不敢看她。
「不過要說我爹也真是倒霉,似乎好心總是得不到好報。我很是想不通,四叔,您讀過那麼多書,可否與我解惑?」
田幼薇淡淡地道:「就說咱們兩家這事兒吧,搞來搞去,反而成了仇人,是為什麼呢?您說說看,是不是我們哪裡對不起你們?」
田四叔的頭幾乎埋到衣襟里去,很小聲地道:「是我沒本事,我對不起你爹,對不起你們……」
「光說對不起有什麼用?」田幼薇對著這麼一個人,發怒的心情都沒有,心平氣和地道:「您回家去吧,以後再不要來了。」
田四叔猛地抬起頭來看著她,臉色慘白:「阿薇你趕我走?我不想這樣!」
田幼薇沒心軟:「我也不想這樣,為了大家好,還是保持距離更妥當。」
田四叔道:「你爹呢?他也是這樣想的?」
田幼薇一字一頓地道:「我爹問,四叔要賣房子和地,為什麼不先問他,直接問了外人?是沒把他當至親吧?他願意給你心肝,你給了他什麼?」
鄉里從古至今的規矩,賣房賣地,得先問至親族人,再問近鄰,沒人要才能賣給其他人,這叫親疏遠近。
田四叔眼圈泛紅:「我不知道這事兒,是阿蘭……」
田幼薇忍不住譏諷他:「對呀,您什麼都不知道,都是阿蘭和四嬸自作主張。那您這個當爹的,做丈夫的,有什麼用?咱們好說好散。您這個月的工錢算好了,在這裡。」
喜眉將錢袋子遞過來:「二老爺您收著。」
田四叔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往外走,沒拿那錢。
喜眉小聲問田幼薇:「要不要追上去?」
田幼薇道:「稍等一下。」
以她的了解,田幼蘭見田四叔被趕出窯場,田秉又順利進入殿試,肯定不能忍這口惡氣,必然會找上門來。
若是不來,她再讓人把這工錢送過去,順帶再激怒田幼蘭,引得田幼蘭失控發怒好了。
田四叔走了沒多久,田父也來了。
他還不知道田四叔被趕走了,只想著田秉順利進入殿試,跑不掉一個進士,所以歡喜得很,走路都是飄的。
去看窯工做活,說話聲比平時大了很多,眾人都知道田秉的事,少不得捧他,田父高興得紅光滿面。
正得意時,忽見田幼蘭站在不遠處,怯生生地道:「大伯父,我有事找您。」
田父乍一見到她,下意識地縮了一下,道:「我現在忙著呢。」
田幼蘭眼眶微紅,提高聲音:「大伯父!我有急事兒!聽說我二哥通過省試了,這就要進殿試了,是吧?」
田父聽出其中的威脅之意,想著一百步走了九十九步,只差最後一步,就咬著牙叫田幼蘭:「你跟我來。」
二人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站著,田幼蘭可憐兮兮地道:「大伯父,今天早上阿姐把我爹趕走了,您知道嗎?」
田父真還不知道,但想著田幼薇說過的話,只好硬著頭皮道:「知道!你不是說要搬家嗎?怎麼還不走!」
田幼蘭冷笑:「怎麼走?我爹沒了進項,靠什麼生活?您得再給我些才行。」
田父氣道:「我上次不是給了你許多銀錢?怎麼還不滿足?沒有!不給!」
田幼蘭輕吹指尖,說道:「那些錢我拿去入股做生意了,拿不出來。你要不給我也行的,我去報官,就說田秉的爹和妹妹逼死了我娘,餘姚離臨安不遠,想來這消息很快就能傳到京里去,二哥的殿試怕是懸了。」
田父大怒:「又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證據呢?不給!」
田幼蘭輕笑:「證據?若不是你們逼死的,為什麼給我錢封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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