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金拿在手裡,小心翻開了。
第一張,是一張紅底結婚照。
照片上的男女,很年輕,俊男美女天作之合的長相,兩人都笑著露出潔白牙齒,笑容里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我們倆唯一的合照。」
商戰眼神微黯,聲線沙啞低聲說道:
「我的身份,不允許有太多照片流露,這件事,倒成了一樁遺憾。」
宋延金沒說話,繼續往後翻。
後面的照片,全是她媽媽的。
穿裙子的,穿工裝的,穿正裝的,素麵朝天的,濃妝艷抹的。
也沒有很多,統共十張左右,以最後一張孕照結尾。
宋延金從自己的手包里掏出一張照片,跟那張孕照一模一樣。
她抬眼看向商戰,「這是秦叔前幾天才拿給我的,您...」
「你留著吧。」
商戰溫和一笑,「連相冊一起留著,你比我更需要她,你一定也很想了知道,媽媽是什麼樣的人...」
他嘴角笑弧漸漸拉平,語聲又帶了絲絲啞意。
「...爸爸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會把你弄丟,為什麼二十多年,對你不聞不問。」
他瞳色深暗,流露難掩的自責與愧疚,宋延金看在眼裡,忙搖了搖頭。
「沒有,我知道,這不怪你們...」
「怪我。」
商戰聲腔嘶啞沉鬱,「怎麼會不怪我?我應該儘快完成任務趕回來,是我能力欠缺,怪我回來的晚讓她出事,怪我糊塗,沒發現親生骨肉被人偷走,怪我當年沒有察覺異常,才弄丟了你...」
宋延金搖頭。
「你應該怪我,孩子,黎黎也應該怪我。」
宋延金視線氤氳,「不是的,爸爸...」
商戰眼睛一熱,「你再叫我一聲。」
「爸爸。」
商戰瞬間老淚縱橫,下意識伸出手,卻又僵在半空。
許是父女連心,宋延金明白他現在想做什麼,稀奇的是,她也並不抗拒。
她站起身,傾身偎進他懷裡,擁抱了他。
商戰手臂在顫抖,身形僵了一瞬,下一秒便擁住了懷裡纖細的身子。
正大軍區的副主席,抱著宋延金語帶哽咽,幾乎失態。
「好孩子,好孩子...」
黎黎,你看見了嗎?
這是我們女兒,我們女兒還活著,不止長大了,她還回到了我身邊。
宋延金被他的情緒所感染,眼眶裡的潮濕也隱隱往下墜。
然而,她淚珠剛砸在手臂上,周身蔓延開的涼意,瞬間將她心底所有情緒衝散。
她模糊的視線里,看到一隻手,蒼白又纖細的手,蹭過她眼尾,帶過類似羽毛划過的觸感。
宋延金愣住。
她眨了眨眼,眨去視線里的模糊,緩緩抬起頭,看到立在商戰身後的女人。
她那麼年輕,看起來就像她的雙生姐妹。
宋延金緩緩睜大眼睛。
女人朝她笑,笑容明艷而溫柔,似乎意識到宋延金的目光太過直白,她面上笑意才僵了僵,眼裡掠過絲不可置信。
「你看得見我?」
宋延金緩緩直起身,眼睛一眨不眨,唇瓣喃喃微張。
「...媽媽」
沈黎眼神震驚,難以置信。
商戰抬頭看了看宋延金,以為自己聽錯了。
「金珠,你說什麼?」
宋延金垂眼看他,欲言又止,又看向立在床邊的沈黎。
沈黎也想再說什麼,但她神色微慌,突然間消失了。
正此時,病房門外傳來動靜。
是商義和傅斯川拎了飯菜回來。
「爸,先吃飯吧。」
商義走進來,將飯菜放到茶几上,「吃完飯再聊,反正他們沒事,會留在這邊住幾天,明天延金還會來看你。」
病房裡父女相擁的感人氣氛就此被打斷。
宋延金垂下眼,遮住眼底一掠而過的閃躲,順勢也避開了商戰剛才的疑問。
她彎唇笑了笑,「是,先吃飯,我餓了。」
商戰一聽,連忙點頭:
「對對,先吃飯,阿義,把我的飯菜端過來,你們就在那桌上吃吧。」
他眼巴巴看著宋延金,溫聲和氣道:
「這頓先委屈你,部隊最近事不多,等明天,讓阿義帶你們再去外面擺一桌接風宴...」
「不急。」宋延金抬手壓住他手背,眉眼柔和看著他,「等爸養好身體,能出院了,我們再一起吃。」
商戰眼底一酸,握住她手,頻頻點頭:
「好,好...」
傅斯川從商義手裡接過飯盒,走到病床前,順手將小餐桌推到商戰身前,語聲清越帶著淡淡笑意。
「對,正好我再休傷假,能陪金珠在這邊多住幾日,商老,您先安心養身體,後面多的是視線敘話。」
商戰看他一眼,眼尾的笑意逐漸消失。
他沒接話,眼神微暗,表情淡漠下來,將傅斯川上上下下打量了眼,態度疏離且冷淡地嗯了聲。
轉過臉看宋延金時,面上又帶了幾分笑,輕推她手:
「行了,去吧,先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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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臉不要變的太明顯。
差別對待的態度也不要太離譜。
宋延金,「......」
傅斯川,「......」
*
吃飯時,商戰還時不時同宋延金搭話。
問她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一會兒說她口味像她媽,一會兒又說隨了他。
對親生女兒的熱情與喜愛,以及耐心和關懷,簡直溢於言表。
傅斯川和商戰從始至終悶頭扒飯,一句話都沒插。
飯後,已經晚上九點鐘。
護士來查房,提醒說該熄燈了。
「...領導,您可不能熬夜,得多睡覺多休息,有什麼事兒,等明天來探視再說吧。」
商義連忙接話,「知道,我們這就走了。」
他跟商戰請示,「爸,我先送他們過去,晚點兒再回來。」
商戰搖頭,「你不用守著我,去安頓好金珠她們,你也回去休息,明天接上她們再過來。」
商戰面不改色,態度堅持道:
「我把他們送過去就來,晚上您身邊不能沒人。」說著又看向傅斯川,「明早我要帶隊早練,車給你們留在院兒里,你們什麼時候想來,自己過來就成。」
傅斯川點頭,「好。」
這是男人間的交接,宋延金沒插聲兒。
她心裡惦記著別的事,跟商戰暫時告別,就跟著兩人離開了病房。
醫院走廊里依然空蕩,夜深還關了一些燈,顯得更加冷清。
宋延金鬆開傅斯川的手,有意邊走邊看,像是尋找什麼東西。
傅斯川看出她心思,不動聲色跟在商義身後,留她自己在後面一間病房一間病房的看。
商義走的快,到護士站前跟值班護士叮囑了幾句,說完話一回頭,就見傅斯川站在身邊,宋延金還在後面隔了幾米遠。
他看向宋延金的方向,見她東張西望的打量病房,啟唇想說什麼。
傅斯川先一步開口插聲:
「這醫院很冷清,沒什麼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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