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塗 醒（二）

    「呵呵，這些人的心還真是狠啊。」許久沒有出現的心魔黑龍說道。「他們就是這樣對待一個孩子嗎？還是他們人類的孩子，哎，我真為你感到可惜。」

    「他們是想放棄你了嗎？」

    「你不如投入我的懷抱吧，人類不要你了，我要你啊。」

    「你，你，閉嘴！」方樓忍受著身體裡的變化斷斷續續的說道。

    「你是個沒人要的孩子，你的父親已經死了，你的母親把你給扔了，就連最後你視作親人的弘毅，最後還是不在你身邊……還有誰需要你？」

    「你感覺到了孤單嗎？在這個什麼都看不見的地方，只有你一個人啊！哦~對不起，你好像什麼時候都是一個人啊，你有朋友嗎？或許，那個愛穿長裙的小姑娘算是你的朋友？雖然你是那麼的不起眼，在你哥哥的光芒之下。」

    方樓想像這一襲長裙飄過，有種熟悉的馨香，以及熟悉的笑聲。「不是的，不是的，我有朋友的。周大膽、周二膽都是我的朋友啊，我是血統強大的龍裔，薄荷老師說過我們將會推翻龍族，我，是有用的！」

    「哈哈哈，你不要這麼激動嗎？是在掩藏什麼嗎？連說話都這麼底氣不足，是連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話吧。」

    「你這個廢物，碰到一個三昧境的失敗者都差點被殺，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還感說自己有用。而其他人呢？弘毅早就可以和仙一戰，和他一樣的李浩更不用說了，你說說你有什麼用。」

    「你的用處就是現在被關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被人無情的虐待，在這裡受苦，我想想，最後是誰帶我們來這裡的？」

    「哦！他的名字叫決明！」

    「你，混蛋。」方樓大聲的吶喊，他完全龍化了，剛才他身體你有種東西破碎了，然後他獲得了力量。但是總感覺失去了什麼，他忍不住流下淚來。

    「還是處在剛剛覺醒的狀態嗎？竟然流淚了，是在為這上萬載的時光悲哀嗎？」李家老祖看著方樓笑著說道。

    「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我認識決明大人的時候還沒有你呢！他怎麼會出賣我，這之間肯定出了什麼問題。」方樓擦乾眼淚說道。「對了，哥哥……」他拿出弘毅給他的聯絡法器。

    法器毫無反應，周獄可以很完美個隔絕這類信息。

    「你還留著這個破玩意，有什麼用呢？這個東西能找到誰？」

    「除了我，還有誰會一直和你在一起，你還跟我談以前，以前的你過得有多糟糕，現在的我就要操多少心。」

    「你自己想一想，在有危險的時候是誰幫你，教你，是我啊，是你的心魔啊，除了我和你一體之外，還有誰？」

    方樓想到死去的同學還有薄荷老師，他想到在天亞境的時候剛剛認識的心魔黑龍，他確實是一直在幫他，不僅教他絕學，還救過他的命。「你確實幫了我很多，但是我身邊絕對不會只有你。」

    「你怎麼這麼不開竅呢？你知道沒入你體內的是什麼，陰陽魚啊，這種陰陽師才弄得出來的東西，他會無限激發你的潛能，你最後會枯萎而死，人類高層現在就是想要你死了。」

    「這就完了嗎？」方樓的氣息在靈寂二融左右就停止了，但是所有人都覺得他還有餘力，「那就再加把勁。」李逆再次催動靈覺。

    方樓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想要從身體裡鑽出來，他忍不住張開了嘴，一個巨大的陰陽魚的圖案從他口中噴出，剛剛減弱的焚燒感又來了，這次還伴隨著一陣陣的腫脹感，身體裡面仿佛有許多小蟲子在攢動，這副肉身就像是不屬於自己了一樣。

    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座寶藏，靈寂二融境，那是許多人都達不到的境界，現在他還在繼續攀升，以這種增長的速度，估計他的肉身崩潰了，都不一定能挖掘完全。

    「有些不對勁。」央魂突然說道。

    「是有些不對勁。」白鬍子老頭接著說道。

    他兩一個抬頭，一個低頭相視一眼，異口同聲說道：「他的身體太弱了。」

    身體太弱了，方樓現在就是趨近於快要碎體的邊緣，龍族承載著那麼強大的靈魂，他們的肉身又怎麼會弱呢？

    他似乎有無限的潛能，可是現在的他卻又承載不了這份寶藏，這是相互矛盾的結果，這個大能們很不好做出判斷。

    「寧殺錯，不放過。」墨林冷酷開口，「繼續催發，如果他爆體而死，那麼他就不是龍族，如果不是……」

    「那就可惜了，有很多人會傷心啊……「白鬍子老頭感慨。

    「一切為了人族，他如果是條龍，我們誰也無法承擔最後可能發生的損失。」殺手的利益頭腦永遠都是那麼清晰。

    「真是不給人活路啊。」心魔黑龍嘆了口氣。

    方樓現在已經處在話都說不出來的程度了。

    「真是逼龍啊，奶奶的老子豁出去了。」心魔黑龍似乎下了什麼決心。

    又是那種破碎的聲音，方樓雖然說不出話，但是意識還在，疼痛也還在，他感受到了那種力量，似乎有什麼猛獸從身體裡釋放了出來，他對自己的身體第一次有了陌生感，這種力量不屬於自己，但是，和他一起存在了很多年。

    這股力量一出來就竄進血脈肉身當中，進行修補，他身上的血色更濃一步。在陰陽魚的催發下，法力在身體裡瘋狂涌動，血管經脈不停被損毀，來自身體裡的另一股力量又在不停的修復損毀的經脈，強化他的肉身，毀與立在他身上不停的重複，他的肉身和靈魂都在增強。

    「是這股氣息吧，帶著上古時期的味道，闊別上萬年了。」雲中對著央魂說道。

    「我覺得可以確定了，是他的血，但是不是他。」央魂回頭對著眾人說道。

    「現在下決定似乎有些早了，這才剛剛有這種氣勢，如果全力釋放，真有可能有那種偉岸的力量。」李逆否決了。

    「我覺得不是。」秋蘭長生發表了意見。

    墨林的看法早就表述了。

    「甘羅呢？你怎麼看。」青看向沒有開口的甘羅。

    甘羅好像有些失神，剛剛被叫醒。「我？我覺得再看看吧。」

    「那好。」青很乾脆，他對著空中喝道，「加強陣法的運轉，不要吝嗇資源全力運轉。」

    「我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