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南星?你在哪裡?」葉菀夏立在長廊邊緣,尋找著尹南星,剛剛有幾個小朋友從二人的中間穿過,就那麼幾秒,再轉頭,尹南星的臉就消失在了周圍的人頭裡。
她掏出手機,找到一個特別邊緣的木椅角落坐下,這周圍坐滿了人,只有朝著湖面才能有個空隙。
「老公,你看好大的船舫啊,好好看啊!」周圍響起一女子的驚呼,大家頓時都往湖面看去。
遠處古香古色的遊船緩緩駛來,山水之間,碧波蕩漾,遊船足有二十米長,燈火通明,船上數不盡的燈籠隨著波光輕輕搖曳,美不勝收。
葉菀夏也被這樣的景象迷了心神,船舫窗戶盡數開著,裡面暖黃的光線透出,輕紗幔帳之間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聊得暢快。
遊船越來越近,主位的男人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這樣深刻立體的五官,斜剔揚銳的劍眉,以及一雙深邃陰鷙的眼睛,是晏雲洲。
葉菀夏不由得心中一驚,她怎麼也沒法想像他會出現在這裡,正欲躲開,旁邊女人再次發出驚嘆。
「好帥呀,天哪,還有這樣的男人,要是他能讓我親上一口,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葉菀夏不解地看向女人,緊皺的眉頭不曾鬆懈。
女人一旁的老公聽了有些不滿,「有你老公帥嗎?雖然就差那麼一點兒。」
聽完小兩口的對話,葉菀夏下意識轉頭,正對上男人的抬眸的注視。
陰鷙的黑眸里,閃過銳利的光芒,他靠過椅背,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處,他摩挲著腕錶,沉默著望著她,濃眉輕挑,唇角捎上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里依舊冷酷,隨著流水的推進,二人的注視更加清晰。
晏雲洲嘴角微動,似是說著什麼話,簡單的音節,葉菀夏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麼命令的話語。
桌上的幾個男人也紛紛抬頭望向晏雲洲眼神的方向,看到是一個極為水靈的女子,心下瞭然,傳說中不近女色的晏雲洲原來喜好這一款。
葉菀夏並不打算回應,正想裝作若無其事別開眼神,就看手機上彈出一條消息,是晏雲洲發來的。
船上他正放下手機,饒有興趣地拖著下巴望著她,黑眸微眯,顯示著他的微慍,目光中跳躍的火灼,讓葉菀夏不寒而慄。
「過來!」語言裡語氣滿是冰冷,雖然沒有刻意帶著情緒,但低沉的嗓音告訴她,對於剛剛的命令她沒有理會,他已然失去耐心。
葉菀夏看著晏雲洲薄唇上的笑意,手中一抖,手機直接掉落。
如果掉在水裡還好,現如今更可怕的是落在了船頭,看著亮著的屏幕躺在木板上,葉菀夏慌了。
這下好了,不得不去。
「菀夏,可算找著你了,我還想給你打電話來著。」尹南星從人群中躍出,徑直跑過來拉住葉菀夏的手臂。
見葉菀夏望著廊下的船舫,尹南星也順著方向望過去,剛剛她也瞧見這吸睛的遊船了,美不勝收,如今好像是停在了廊下一般,不見動靜。
燈火透明的木廂內,男人邁著長腿跨出,深灰色的筆挺西裝,領帶挺括,臉上輪廓硬朗,眸光疏離清冷,利落的頭髮高高梳起,要不是周身有著無法復刻的矜貴,尹南星還以為是什麼顏值不錯的大明星。
見他從容不迫地走上船頭,撿起亮著的手機,抬眸朝葉菀夏晃了晃。
尹南星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帥的男人,有些愣神,看著男人手中搖晃的屏幕才反應過來,「菀夏,好像是你的手機,他好像是示意你去拿回來。」
「我知道,但我不想去。」葉菀夏聽到尹南星的話,不自覺地喃喃道。
「那我幫你去拿。」尹南星隨口應下,便對著船頭的男人喊到,「這位先生,是我朋友的手機,勞煩靠一下岸,我來幫她拿。」
男人聽後並沒有點頭,而是指尖在唇上摩挲一番,指了指葉菀夏,神情恣意地緊盯葉菀夏。
「糟了,菀夏,莫不是看上你了。」尹南星不傻,男人這樣凜冽的目光一下便能明白。
「算了,南星,我去,你們先回去吧,我怕是要逗留一會兒。」葉菀夏拉住尹南星的手,晏雲洲是個沒有耐心的傢伙,如果再不去,今晚怕是有大事要發生,再者連累旁人並非她想見到的。
葉菀夏說完,對著晏雲洲指了指湖畔沿岸,徑直下了廊橋。
「走吧,老婆,人家緣分來了。」適才女人的老公調侃了一句,便將女人徑直拉走,好事的看客也紛紛笑了笑,心想女人長得漂亮,心計也多,這手機落得妙啊。
「菀夏,真的不要我陪你嗎?」尹南星望著葉菀夏逐漸消失的身影。
下了廊橋,右側便是階梯河岸,葉菀夏看著船舫緩緩靠岸,男人沒有立在船頭,而是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遠方。
剛才的外套已經脫下,白襯衫的扣子隨意地散開,露出似有若無的胸肌,袖子挽在手肘,潤白的手臂線條成熟,他撐著頭,沒有說話,就那樣倚著,甚至都沒有看她,黑色的眸子裡反射著水面的波光,但細看眼底儘是一片冷色。
「請把手機還給我。」葉菀夏望著男人冷靜得說到。
男人轉過眸子,驕傲地看著她,「上來。」
不可否認的口氣讓葉菀夏背脊一涼,她愣了愣,還是上了船。
船上大概七八個男人,年紀不大,穿的皆是各式精緻套裝,他們看著突如其來的客人,眼底不免好奇極了。
一位瞧著還算年長的男人算是席上的特殊,他率先開口。
「晏總,這麼漂亮的姑娘是?」
葉菀夏正打算說朋友,開口有些頓住,如果這樣說他會怎麼想,但總不能說是情人吧,兩人都掉價。
她望向窗邊的男人,眼神示意他給個他滿意的藉口。
「我未婚妻,葉菀夏。」語氣一如既往的鋒利,換做聽不懂的語言,還以為是什麼仇人。
未婚妻三個字著實有些刺耳,葉菀夏不敢相信地看向晏雲洲,臉色青灰。
「未、未婚妻,晏總何時有了一個未婚妻,怕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一旁西裝革履的男人同樣震驚。
「晏總對女人啊,猶如病禍避之不及,幾時給我們開過這種玩笑。葉小姐是吧,請坐。」
說話的男人帶著眼鏡,十分斯文,騰出晏雲洲旁邊的座位便示意葉菀夏坐下。
「我不、不。」葉菀夏尬笑著擺擺手。
她本想拒絕,拿了手機就走,晏雲洲突然起身,長腿一邁坐在了空位旁邊,另一隻手搭在座位椅背上,歪頭看著她。
這是示意她坐下。
「謝謝你。」簡單道謝後,葉菀夏挪著步子走到空位旁。
晏雲洲嫌她太慢,直接抓起她的手腕一把拉她坐下,「坐好了。」
看著二人似乎不怎麼和睦,葉菀夏還有些彆扭地不願理會晏雲洲,剛剛戴眼鏡的男人顫顫地打趣到,「原來晏總對自己的女人也這般、這般霸道啊,不愧是我們晏氏集團的掌舵人啊。」
「晏總的未婚妻,這可是大新聞,什麼時候舉辦儀式,我一定去觀禮,要不來我們潛山,我做東好好籌辦。」
「葛省長,您作為榮城省長,倒是會打算盤,要是晏總訂婚真來潛山那還得了,怕是面子都讓你榮城掙了去。」
原來年紀稍長的男人是榮城的省長,葉菀夏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真是看不出來,與平日所見的政治客很不一樣,沒有啤酒肚也沒有斑駁的頭髮,清秀的長相搭配休閒款式的西裝很顯年輕。
「我看我們這事情也說得差不多了,潛山區域的開發進程後續都交給洲際計劃了。前面就上岸了,我們先上去,接下來您和這位葉小姐共享二人時光吧。」席間一個英俊的男人有些不屑,打個馬虎眼就想走,好端端地跑出個女人,真是掃興。
「行,上去吧。」晏雲洲聽到這些幾乎沒有什麼反應,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好,晏總我們就先上去了,葉小姐,我想我們很快就能再相見,這是我的名片。」戴眼鏡的男人遞來一張金色鑲邊的黑卡。
【金定州—晏氏集團南晉建設主理人、輝金品牌創始人】
很厲害的頭銜,也有一個州字,只是少了三點水,葉菀夏抬頭望向對方鏡片後的眸子,亦是深不見底的幽黑,膚色很白,鼻子高挺,纖薄而紅潤的嘴唇向上揚起,好像自她進船以來,這男人便一直掛著醉人的微笑。
「金先生,很榮幸認識您。」葉菀夏淡然伸過手,金定州心領神會握過,二人氣氛非常和諧。
晏雲洲看著她這副神情,眼神變得玩味,手不自覺攀上葉菀夏的腰部,輕笑啟唇,「怎麼?我的未婚妻,這是看上他了?有我一個還不夠?」
說話間,他的手緊緊攥著她的腰,捏的她吃痛。
「晏總,不,雲洲哥,怎麼會?我這是和嫂子一見如故,咱們從小一塊長大,你看上的東西我哪回搶過。」金定州說話笑意更濃了,好像說什麼他都不會真的生氣一般。
確實,他從未和他爭過什麼,不是不爭,一是不屑,二是時機未到,這些晏雲洲從來都知道,作為金董事的兒子,自然知道最應該盯的獵物是什麼。
「你最好是知道。」晏雲洲眼角微垂,不理會金定州,而是摩挲起葉菀夏手中的紅色腕錶。
遊船終於停岸,一眾人陸續下船,葉菀夏見狀伸出手來,「戲演完了,我的手機你該還我了。」
「戲?你覺得剛剛是作戲?」晏雲洲抬眸望向面前的女人,二人不自覺呼吸交纏在一起,葉菀夏這才發現距離屬實近的可怕。
「不然呢?未婚妻的名頭你真想讓我坐?」葉菀夏推開男人的手。
晏雲洲冷笑一聲,想也沒想又一把拉回她。
「你有何坐不得?」
葉菀夏不禁有些沉默,怔愣一會兒開口,「晏總,我們說好半年,屆時還要宣布婚約取消未免麻煩,咱們好聚好散。」
男人的臉頓時陰沉起來,嘴角似笑非笑的挑撥突然消失,他壓低著嗓音,帶著一絲怒氣,將她的手抬到眼前,「好聚好散?我晏雲洲沒有這樣做生意的。我現在真想把這雙手剁了,這樣就沒有別人會碰了。」
魔鬼般的聲音激盪在葉菀夏的耳畔,她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急切地想收回自己的手,但男人抓的實在太緊,葉菀夏幾番掙扎無果。
「還有這雙腳,一起剁了,你也不會跑到這榮城來了,你到這裡,不就是為了躲我嗎?」
男人徹底生氣了,這回好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葉菀夏咬了咬唇角,驚懼的眼眸望向他。
「現在知道害怕了,我聽說你這次進山可是要一個月,一個月不見我,你不會想我嗎?」
葉菀夏臉色不由自主地蒼白起來,她搖搖頭,眼淚立刻掉了下來,她覺得後背很冷,就跟有人在身後吹氣似的,雞皮疙瘩爬滿全身,硬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你沒有嗎?我來告訴你,你想不想我。」晏雲洲眼眸染上幾分情慾,喉結動了動,手附上不該去的柔軟。
葉菀夏尖叫一聲,奪過桌上的茶水便砸去,還好晏雲洲躲得及時,茶杯砸到了地上,茶水濺了一地。
「章特助,吩咐人開船,還有,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進來。」話音剛落,章特助直接出了船舫。
木門被緊緊合上,葉菀夏拔腿就想跑,晏雲洲抱過她就往一旁的小榻上扔去,「求你,別在這裡,外面都是人,還有我的同事。」
她臉色愈發鐵青,手一直發抖,顯然是真的害怕到了極點。
晏雲洲欺身而落,將她按在身下。
「這樣更好玩不是嗎?還有,你跟我說說【瘋子晏雲洲】是什麼?」
葉菀夏聽到這話,回憶了一下,當時掉落的屏幕正好是和晏雲洲的聯絡界面,晏雲洲顯然是看見她的備註了。
「只要你不動我,我就跟你解釋。」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窗外遊船離岸的距離越來越明顯,葉菀夏哆哆嗦嗦地推開對方,大聲呵斥,「晏、晏雲洲,你要是在這裡欺負我,我便直接跳下去。」
「好啊,你跳,你要是不跳,今晚我必然好好做一個瘋子。」晏雲洲知道女人根本不會水,調查資料寫的很清楚。
葉菀夏手抖的更厲害了,冷汗浸濕後背,雖然和他不是一回兩回了,但在這樣的繁華人煙里,在這個四面通透的遊船上,只有輕紗微掩,只有昏君才會這樣做,真的羞恥到極點,心下落定,葉菀夏眼睛一閉,往窗外直接躍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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