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學園 561、我的爸爸媽媽

    老李坐在院子裡，身邊的小茶几上咕嚕咕嚕響，一股茶香冒出來，廣播裡響起一個醇厚的男聲，正在播報明天的天氣。

    老李捧著手機，正在和遠在國外的女兒打視頻電話，笑的滿臉褶子。

    「你放心吧乖女，我沒事，我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貼了創口貼，沒什麼大事，放心哈……」

    老李絮絮叨叨，他額頭上貼了一個創口貼，其實不是自己不小心磕的，而是被嘟嘟和榴榴白天追逐時，不小心被樹枝抽了一下，受了傷。

    說到嘟嘟，嘟嘟的爸爸媽媽從學園門口進來了，朝他揮了揮手，他順勢指了指教室，意思是趙小姐在教室呢。

    嘟嘟的爸爸媽媽來到教室外，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在走廊里透過窗口往裡瞧，想看看他家的娃娃和小朋友處的怎麼樣。

    誰讓嘟嘟不會說話呢，很容易受欺負的。

    孫冬冬碰了碰趙功成，指向某個角落，在一個娃娃堆中，她家的趙小姐坐在裡頭，因為個子太小了，所以很不起眼。

    他們看向娃娃堆的最前面，是程程在講故事，大家在聽故事。

    嘟嘟聽的相當入迷，昂著小下巴，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爸爸媽媽來了。

    趙功成和孫冬冬看了會兒，沒有急著帶嘟嘟回家，而是找到小柳老師，詢問張老闆在家嗎，他們要專程感謝張老闆，帶了一些水果和自製的小點心。

    「張老闆在三樓，他在家，你現在可以上去，要我陪你去嗎？」小柳老師說道。

    孫冬冬搖搖頭，向她表示感謝，和老公上樓，敲響了張嘆家的門。

    咔嚓一聲，是小白開的門。

    「你們找哪個？」小白問道，旋即想起來了，「喲呵，你們是嘟嘟的媽媽和老漢噻，住啥子咧？」

    孫冬冬沒想到是小白開的門，做手勢說找張老闆，但她遇到的是一個傻孩子，傻孩子是看不懂手語的，愣了半晌，才想到：「你們是找張老闆叭？」

    趙功成深呼一口氣，可真急啊，眼前的小白同學好半天還沒看懂他們的手語。

    「張老闆，張老闆——嘟嘟的老漢和媽媽來找你哦。」小白回頭大喊，家裡沒有回應，她便對趙功成和孫冬冬說，「張老闆在拉屎。」

    趙功成：「……」

    孫冬冬：「……」

    「快進來坐噻。」

    小白把兩人迎進家門，小主人似的給他們倒水，還問他們想看什麼電視，喜歡不喜歡《風車車和假老練》？如果不喜歡，她可以換台哦。

    趙功成朝她豎了一個大拇指，小白嚯嚯笑，驚喜地問人家原來也很喜歡《風車車和假老練》吖。

    張嘆這時候從衛生間出來，孫冬冬聽到聲音立刻起身，看了看身邊的老公，她老公上前向張嘆表示感謝。

    十分鐘不到，趙功成和孫冬冬離開了，小白趴在門邊送他們下樓，還熱情地告訴她們，嘟嘟在樓下聽故事。

    等他們走了，忽然想起來，回頭對張嘆說：「哦豁，我忘了給她們說嘟嘟會說話了呢。」

    張嘆：「忘了就忘了吧，讓嘟嘟給他們一個驚喜不是更好嗎。」

    樓下，嘟嘟被爸爸媽媽領了回家，她爸爸架著她騎大馬，身後的教室門口，一個小不點倚門站著目送他們走的沒影了。

    他們家離小紅馬不遠，走路的話，大概20分鐘。現在是夏天，晚上比較涼快，許多人趁夜出門，正好飯後散步。

    到了小區，孫冬冬見小商店還開著，燈光明亮，便帶著嘟嘟過去，做手勢想要買兩瓶小熊飲料。她經常在這裡買。

    不過，這回店老闆不是原來的店老闆，換了一個小年輕在，他不認識孫冬冬，也看不懂手語。

    「你是要什麼？我看不懂。」年輕人困惑地說道。

    孫冬冬不斷做手勢，目光在店裡尋找小熊，但是沒有看到。

    「要什麼？」年輕人說，「我不懂啊，你直接進來拿吧。」

    孫冬冬點點頭，去冰箱裡找小熊飲料，嘟嘟看了看這小年輕，說：「小熊，小熊飲料啊我們要。」

    小年輕恍然，笑道：「原來是要小熊飲料，小朋友你早說啊，在這裡，不在冰箱裡，我來找。」

    嘟嘟開心地蹦躂，說：「我驕傲了嗎？我要三瓶小熊，666。」

    「三瓶？可以。」年輕人說道。

    嘟嘟還在期盼小熊飲料，忽然發現自己飛起來了，回頭一看，她爸爸把她拎起來了，還掉了個兒，變成面對面，待宰的小羊羔似的。

    「住啥子嘛？」嘟嘟懵圈地說，掙扎了一下，沒掙脫開，「媽媽，讓爸爸不要殺我鴨，我是個好寶寶，不要殺我鴨~~~」

    叫媽媽也沒用，媽媽也湊過來了，摸她的臉，從頭摸到腳，似乎在確認這是不是她家的娃娃。

    「哈哈哈哈~~~~」嘟嘟也不是全傻，猜出了爸爸媽媽是因為她會說話了，驚訝著呢。

    「你是爸爸。」嘟嘟興奮地說，「你是媽媽。」

    趙功成和孫冬冬這對小夫妻，最大的心病不是工作，不是退役後怎麼找工作謀生，而是自己的女兒一直不能說話，真是把她們愁苦了，想了各種辦法，才決定把她送到小紅馬學園，讓她多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如今，終於有成效了，小嘟嘟竟然會說爸爸媽媽了。

    「哎喲~~~」嘟嘟忽然捂著小屁股，嘟著嘴看著她媽媽。

    她媽媽打她的屁屁。

    孫冬冬眼中含淚，笑著哭，柔情四溢地看著嘟嘟。

    「emmmmm~~~~打擾一下，你們還要小熊飲料嗎？」商店裡的年輕人問道。

    孫冬冬抬手擦了擦眼淚，回頭付了錢，拿著兩瓶小熊飲料回家，一家人高高興興，回到家，開始了三堂會審，嘟嘟被安排坐在小凳子上，她面前坐著爸爸媽媽。

    嘟嘟大眼睛亂轉，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知道爸爸媽媽要幹嘛。她覺得自己要說點什麼。

    「吃了嗎？」

    趙功成：「……」

    孫冬冬：「……」

    她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她做手勢，張嘴說話，讓嘟嘟多說點什麼，會什麼說什麼。

    嘟嘟驕傲地開始說。

    「小白是瓜娃子。」

    「程程屁兒黑。」

    「榴榴是胖榴榴。」

    ……

    「我的爸爸媽媽，我愛你們喲。」

    最後這句是晚上譚喜兒特別教她的，還叮囑她要當面告訴她的爸爸媽媽呢。

    孫冬冬頓時繃不住了，眼淚大顆大顆的落。

    趙功成伸手摟住她的肩，把她摟在懷裡，安慰她的同時，自己也好不到哪裡，眼裡含著熱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