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結果出來了沒有?」
安律師坐在車內,在微信群里發了一條語音出去。
這是為了行動聯繫方便所建立的微信群,書屋眾人參與這次活動的外加那三個從外地趕回來的鬼差,都在這個微信群里。
群名叫:
「性感老道在線發牌……」
很快,鄭強回了一條消息:「快了。」
安律師把座椅放下來,讓自己躺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哪怕是現在,他再想起進入的那個畫面中滿天花板的眼睛時,仍然有些心裡發慌。
如果是以往,他肯定不會再繼續調查這件事,因為這可能會給自己帶來危機。
別看安律師黑白兩道都混過,說起來多麼多麼牛叉,但如果事事逞強的話,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那個詛咒,的確厲害得很,而且看其狀態,一天花板只有幾隻眼睛半睜著,明顯還處於長眠的狀態,並未完全甦醒。
如果自己的調查繼續刺激撩撥它,等那東西徹底甦醒起來,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但既然周澤執意要調查下去,給自己手底下員工查明真相,
安律師也沒辦法說個「不」字,
換言之,
他自己現在也是周澤的員工,你阻止老闆去救自己的員工,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想老闆日後遇到事情後再放棄你?
心思流轉間,微信群里再度來了消息,
「那個死者的資料我都調查出來了,現在傳到群里來。」
鄭強和劉楚宇負責去專門調查死者老頭的訊息,
因為老道不可能殺人,
而那個人又死了,
所以,
那個人的死因肯定另有緣由。
獲取那個老頭的情報資料,也是一件很關鍵的事情。
因為如果有東西想要針對書屋的話,
你可以說它為了謹慎起見,沒直接對周澤下手,但它有必要謹小慎微到先拿老道下手麼?
這就像是兩國交戰,
其中一個國家派出了優秀的刺客,
特意去刺殺對方國家城門口的守門大爺……
當然,想要快速調查一個人的生平資料,哪怕是警察,也很難做到,這玩意兒不是坐在電腦前敲個鍵盤搜索一下就能查到的,戶口資料才幾個字?
少不得走訪甚至是如果對方不配合再用點特殊的手段,這種事,讓兩個有特殊能力的鬼差去做,倒是很方便。
安律師在群里艾特了一下老張,
老張回了一個「ok」的表情。
隨後,
安律師側身向車窗外看了看,對面就是警局。
…………
「嗖!」
「嗖!」
「嗖!」
三根銀針飛了出去,刺中了三名執勤的看守所警員,三個人一起昏睡了下去。
一時間,
看守所入口處多了三個沉睡的毛利小五郎。
月牙放下了手中剩下的銀針,對著老張拍了拍手,道:
「解決了,他們得睡半個小時。」
老張點點頭,雖說這種偷偷潛入看守所的感覺有點奇怪,但在這個時候,他肯定不能去計較個人的道德潔癖了。
他已經被專案組驅逐了出去,不允許再插手這件案子;
原因是帶外界人士參與調查,這是違反紀律的事情,不過倒是沒人去懷疑自己這個剛剛立了臥底功勞生死一線歸來的警界英雄會有什麼問題。
把三個同僚給挪動到椅子上坐著,好讓他們睡得更舒服一點。
至於這裡的監控,在來之前老張就動過了手腳,
所以說,
最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攻破的。
張燕豐這會兒有點在演警匪片裡大反派的感覺,渾身不自在。
但他還是馬上找到自己要找的人,打開了門,伸腳輕輕地踹了一下躺在涼蓆上正在熟睡的老頭。
老頭就是那個十六年前的殺人犯,
因為還有後續的調查沒有結束,也沒有被法院宣判,所以,老頭還暫時被關押在警局內的看守所里。
等判刑之後,才會被移送到監獄裡去,等待他的,就是槍斃。
這老頭也有點意思,十惡不赦惡貫滿盈一點都不誇張,但他對死,卻沒什麼畏懼,當初如果不是自家老闆伸手,他早就跳樓自殺了。
然而,
往往這種人,才最可怕。
老頭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面前的人,隨即無奈道:
「我都說了,那多出來的屍體,不是我埋的,也和我沒關係,我倒是希望是我殺的,但真的不是我。
好了,
讓我睡覺,
年紀大了,
睡得本來就不踏實。」
張燕豐把老頭提起來,
對付這個人渣,哪怕老張是個好警察,但也沒什麼心理負擔。
「我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想要問問你。」
「好好,我說我說,你放開我,放開我。」
張燕豐鬆開手,
手機調取出了一張照片,
放在了老頭面前,
問道:
「他,你認識麼?」
「嗯?」
老頭把臉湊近了過來,仔細地看了看,疑惑道:「好像……有點眼熟的樣子。」
「我調查過了這個傢伙的以前,發現他曾經是紡織廠的退休工人,就是你家後面原本還在的那個紡織廠。」
「哦!!!」老頭馬上驚呼,「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是他啊,老劉頭!」
「果然認識。」
「認識,當然認識了。
哈哈哈,
我之前不是和你們說過麼,
我在那裡丟人肉,
有個傢伙傻乎乎地撿了回來,以為占到了大便宜,
吃得滿嘴是油還特意跑來找我炫耀,
經常和我下棋的那個,
老劉頭!」
聽到這句話,
老張眼裡馬上閃現出一抹精光,
一把攥住了老頭的衣領,
沉聲道:
「你說他,吃過人肉?」
…………
老道迷迷糊糊地靠在那裡,不停地流著口水。
月牙懶得去找鑰匙了,直接拿銀針打開了鎖,走了進來。
看守所里被關押的人肯定不止這倆個,
但那個老頭是殺人犯,
眼前的老道也被懷疑是身上背著十多條人命的劊子手,
享受個獨立「大床房」的待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老道,醒醒,老道醒醒!」
月牙伸手推了推老道,
老道睜開眼,
看著面前的女人。
「你還認得我麼?」月牙指著自己問道。
「老闆新收的……狗腿子……」
「…………」月牙。
這時候,
月牙心裡忽然升騰起了一種衝動,
那就是直接把面前的這老貨給用針刺死算了。
但她還是按壓住自己內心的火氣,繼續問道:
「老闆讓我來問你個事情,你一直放在褲襠里的符紙,在昨天,用在哪裡了?」
老道渾渾噩噩地搖晃著上半身,
「什麼東西…………」
「符紙,你的符紙,你一直藏在褲襠里的那個。」月牙提醒道。
「我殺了人……我吃了人……我殺了人……我也吃了人……我有罪……我有罪……我真的有罪…………」
老道開始麻木地回答起來,
原本就不清澈的眼眸在此時變得更加混沌。
「嘶……」
月牙舔了舔嘴唇,乾脆用一根銀針刺入了老道的胸口,隨即一攪。
這是刺穴,不致死,但能夠讓人產生巨大的痛苦。
但老道卻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繼續搖晃著身子,流著口水。
仿佛,
根本就察覺不到痛。
這下子,
月牙也沒辦法了。
拿出手機,月牙在微信群里發了一條消息:
「問不出來,而且,我感覺他的狀況好像比之前你們所敘述的,更嚴重了。」
「那是詛咒開始擴散了,到最後,會慢慢地侵吞他的心智,抹去他原本的思維。
所以,
我們現在擔心的,不應該是他是否背鍋會不會上刑場槍斃這件事,
而是如果不抓緊時間快一點的話,
他哪怕肉體還沒死,但靈魂,早就被玷污了。
這還是他人在警局,有陽間司法氣息壓制的結果。」
安律師在群里發著消息。
…………
「老闆,群里說了,老道的狀況很不好,越來越嚴重了。」
白鶯鶯在旁邊拿著手機對周澤道。
他們二人已經進入了案發現場,警察已經設置了封鎖線,還貼了封條,不過還是被周澤直接撕開進來了。
有價值的物證都被警方取走了,甚至包括廚房裡的鍋碗瓢盆,原本就很空曠的屋子,現在是更加的空曠。
「冰櫃也不在了。」
周澤抿了抿嘴唇。
這還,
怎麼找?
老道,
他到底會把符紙用到哪裡去?
「告訴老張,讓他想辦法和月牙再去物證室再找一下。」周澤說道。
「好的,老闆。」
白鶯鶯馬上回消息。
等消息回過去之後,白鶯鶯看向周澤,問道:「老闆,我們現在去哪裡?」
「等我上個廁所,然後我們去和老安他們匯合。」
周澤說著,
走入了衛生間,
好在,
警察沒有把馬桶給搬走。
忽然間,
周澤愣在了那裡,
他記得筆錄上寫著,老道那晚自述說他喝了不少酒,那個樓下的女人也說過,老道第二次來找她時,身上滿是酒氣。
一個半醉的老道,
站在馬桶前,
從褲襠里掏出那活兒準備放水的時候,
會不會順手掏出了符紙?
然後,
他會把符紙,
放在……
「嗯?鶯鶯,你做什麼?」
周澤愣了一下,
看見白鶯鶯正蹲在自己面前幫他解著皮帶。
「嚶嚶嚶,
沒事,老闆,你想你的事情,
剩下的,
鶯鶯幫你解決。」
「…………」周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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