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走了,
但最後那句話,
東北有蛟,君敢取否,
倒是讓周澤心神蕩漾了許久。
試想一下,
若是自己的陰陽冊里,真的可以裝一頭蛟在裡頭的話,
在鐵憨憨不在且想念他的日子裡,
自己應該能獲得極大的安全感吧。
何況,
之前的鬼玉,
直接被那個陰柔男子給一巴掌拍死了,
死得那叫一個乾脆,
周老闆連心疼都沒來得及。
現在看看,
自己身邊似乎還真的缺點兒掛件,
這就像是出門兜里不揣點兒錢,心裡就沒安全感一樣。
唉,
鬼玉是個好孩子啊。
周澤靠在沙發上,默默地又拿起了報紙。
去東北,暫時沒這個打算,畢竟安律師前不久才說過去雲南,準備進階捕頭的事兒。
這一南一北,幾乎是橫跨整個中國了。
「中午吃什麼?」
許清朗一邊系圍裙一邊問道。
「清淡一點的吧。」
「成。」
許清朗去廚房準備了。
曬著太陽,
等著吃飯,
這種感覺,
美滴很美滴很。
周澤翻了一頁報紙,
目光不經意間瞥了一下外面,正好看見渠明明同學發了瘋一樣往這裡跑來!
「砰!」
頭撞到了書店玻璃門上,
整個人摔了進來。
「救救,救救我妹妹,救救我妹妹!」
………………
周澤本來是不想來的,
畢竟估計誰也不想一個安靜祥和的上午被一群到處亂爬的蟲子給打破,
眼前,
蟲子的數目真的很多,
不光是蠱蟲,
還吸引了附近不少普通的蟲子聚集了過來,
好在網咖在這一層樓下,否則下面玩電腦的人可能得親身體驗一把星際玩家的快感了。
蟲群之中,
隱約可見一個人,
大部分面積都被蟲子給遮掩著,
偶爾露出屬於少女的白皙皮膚。
「我不是這專業的啊?」
周澤看了看身邊的渠明明,
有點愛莫能助。
養蠱者被反噬,
就像是作奸犯科的人進了監獄,
活該唄。
「求求你,幫幫忙,幫幫忙,救救她,救救她!」
「你妹子這是自己出問題了,術業有專攻,怎麼鼓搗蟲子,我真的不會。」
周澤咬了咬牙,想了想,道:
「能不能把她身上的蟲子先驅散開?」
「以前是可以的,現在我做不到,這些蟲子,根本就不聽我的命令了,我妹妹早上的時候,忽然就摔在了地上,然後她體內的蠱蟲就自己跑了出來,還吸引了附近很多蟲子一起聚集到了這裡。」
「這是要登基麼?」
周澤蹲了下來,
伸手一壓,
壓死了一大片的螞蟻。
這些倒不是什麼白蟻食人蟻這類的「爸爸」,
只是當地普通的螞蟻,
所以,攻擊力著實有限,但這密密麻麻的樣子,還是能夠讓普通人頭皮發麻。
「怎麼會忽然這樣,你們又搞出什麼新花樣了?」
「沒有,真的沒有,確實是毫無預兆就這樣了。」
周澤伸手指了指身旁的鶯鶯,「暴力清掃。」
鶯鶯點點頭,
走上前,
周身的煞氣宣洩而出,
「唰!唰!」
來回幾遍,
把一批又一批的蟲子直接掀翻,
雖說不可能做到絕對乾淨,
渠真真身上還有很多蟲子在爬行,
但比之前的景象確實是好多了。
渠明明這個時候則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到了周澤手裡。
「見外了啊。」
周澤一邊說著一邊把卡放進自己口袋中。
「這卡里沒幾個錢,只要您這次能救得了她,我連這網咖和樓上的房產,全都送給你!
我只求她能夠好好的,
我要帶她回家,
去我們小時候住過的老屋。」
其實,
渠真真因為小時候的疾病,導致幾乎早夭,若非是渠明明同學靠養蠱的法子把她給強行續了起來,
估計現在墳頭的草已經很茂密了。
而現在,
渠明明似乎也不打算玩了,
他也知道自己妹妹的情況已經很艱難了,
所以打算帶妹妹回老家,
這網咖什麼的這些地方,
反正是要處理賣的,不如直接給周澤當出手的工錢。
聽到送網咖,
鶯鶯的眼睛都亮了,
作為一個網癮少女,
擁有一個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大網咖,
簡直就是美夢成真啊!
周澤則是正色道:
「治病救人,本就是醫生的本分,你也是個醫生,幹嘛說這種見外話嘛。」
隨即,
周澤又環顧了一下四周,
似乎都來不及看躺在地上急需拯救的渠真真,
而是裝作很隨意地問道:
「你這樓上公攤是怎麼算的來著?」
「…………」渠明明。
「開玩笑,開玩笑。」
周澤走到了渠真真身邊,
女孩躺在地上不動很久了,
如果是救治一個普通的傷者,那時間就是生命,每個曾在急診科待過的醫生,都會有這種切身體會。
但渠真真不同,
因為她本就是個死人!
周澤把她的身子給翻開,
此時她的身上雖然沒有出現屍僵,
但整個身子,已然進入了一種假死的狀態,有點像是深度植物人,而且是基本沒可能醒過來的那種。
這是為了讓蠱入體提供的方面吧,
用特殊的手段,把人體的經脈徹底鎖死,
將人體本身的機能壓制到最低點,近乎活死人的狀態,
才能不和蠱蟲衝突紊亂,最後,導入蠱蟲的生機進入體內。
人,
也就「活」過來了。
雖說在國內,中西醫互相影響,每個西醫也能知道甚至懂一些中醫的道理,但這種手法,是周澤以前從未遇到過的。
回頭,
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渠明明。
這傢伙,
是真正的中醫高手啊,
擱在古代,
在太醫院也是得有牌位的吧。
好在周老闆不當醫生很久了,也沒那個心思在這裡去切磋醫術什麼的。
當即,
周澤的指甲長了出來,
而後默默地刺入了渠真真的手腕之中。
渠真真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白鶯鶯在旁邊抿了抿嘴唇,
老闆指甲的酸爽刺激,
她是經歷過的。
當初的她,在書店剛醒來時,就被老闆插得一瀉千里。
渠真真的臉上,開始出現一抹血色,這是身體機能被重新刺激甦醒的徵兆,但周澤的指甲實在是太霸道了,不一會兒,渠真真的臉上就又呈現出了暗青色。
屍毒的影響,
已然顯現!
渠明明在旁邊看得大氣都不敢出,他雖然是中醫高手,但眼前的人,早就不能用普通人的視角去看待了,所以哪怕自己妹妹的情況在自己看來愈發急轉直下,他依舊忍著沒說話。
周澤的指甲開始不拘於在手腕處活動,而是開始在渠真真全身上下來回「行走」。
此時此刻此景看起來,
真的有點登徒子的味道。
但在下一刻,
周澤目光一凝,
指甲刺入其體內,
而後一個拉拽,
一條黑色的蠕蟲被他用指甲抓了出來。
指甲迅速摩擦,
蠕蟲直接化作了飛灰。
拍了拍手,
周澤起身,
走向了衛生間,
他要洗手。
「哇塞,老闆好厲害呢!」
鶯鶯也來到旁邊讚嘆道。
「無非是把手術刀換成自己的指甲,把核磁共振換成了煞氣感應而已。」
周澤洗了三遍手,
而後對著鏡子搖了搖頭,
乾脆又洗了把臉。
等從衛生間走出來時,
整個客廳里已經不見一隻蟲子了。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渠明明彎腰鞠躬。
「有副作用的,不過那些屍毒你應該沒問題,至於蠱蟲,應該都回去了,調理恢復的事兒,你拿手的。」
「理當如此,理當如此。」
渠明明說完,笑了笑,
「確實神乎其神。」
「客氣了,客氣了,行了,你照顧你妹妹吧,你有的忙呢,鶯鶯,我們走。」
「好的,老闆!」
周澤和白鶯鶯走到了門口,
渠明明多遠送,
而是繼續在客廳里查看自己妹妹恢復的情況。
周澤停了下來,
沒急著出門。
鶯鶯也停了下來,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家老闆。
周澤彎腰,
手指著地下的瓷磚,
問道:
「鶯鶯啊,你說這地下的瓷磚方方正正的,像什麼?」
「像……像白雪?」
「不不不。」
周澤搖頭揮手,
然後故意提高了音量糾正道:
「像不像一張張房產證?」
「…………」渠明明同學。
…………
過戶的事兒,等過陣子渠明明把自己妹妹安頓調理好了,就會親自去負責辦理,他又走到門對天發誓決不食言之後,周澤才和鶯鶯一起離開。
「老闆,洗澡麼?」
鶯鶯知道周澤喜歡乾淨,剛剛只是洗手,可能老闆未必滿意。
「再過會兒吧,我去隔壁田裡看看。」
推開書屋裡頭的小門,
周澤走到了菜園裡,
菜園裡的菜已經長出了莖葉來了,下方泥土上,一層黑黑的霧氣遮繞著,看起來很是神秘。
這就是彼岸花的異象所在了。
黑小妞坐在板凳上,
在她面前的坑裡,
死侍被埋在裡頭,
頭頂的頭髮都變成了綠色。
「哎喲,我的甩手掌柜終於捨得來看看自家的奴隸了。」
黑小妞開口道。
周澤走到黑小妞身邊,
「你辛苦了。」
「不敢當,客氣客氣,還得指望你給我解毒了,是吧?」
周澤點了點頭,「時間還早。」
黑小妞也點了點頭,
拿起旁邊的水壺,給死侍澆了點水。
緊接著放下水壺,看了一眼還站在這裡的周澤,好奇道:
「您還有事兒?」
周澤點點頭,
「啪!」
一巴掌抽出去,
黑小妞整個人被抽翻在了地上,
她腿被當初贏勾弄斷了,
起不來,
只能一邊嘴角流著血一邊在地上蠕動著。
「呵呵,老闆,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黑小妞躺在地上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看著周澤。
「這句話,
應該我來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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