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從星巴克里走出來,手裡拿著兩杯咖啡,坐進自己的警車後,把其中一杯遞給了副駕駛位置上的月牙。
月牙接了咖啡,放在手裡慢慢轉動著。
天兒很冷,並不是每個鬼差都能和周澤一樣抗凍,周澤只是一個特例,事實上,大部分的鬼差,還只是普通人的身體罷了。
「辛苦你了。」
老張有些歉然道。
「為人民服務。」
月牙笑著回應了一聲,沒辦法,老張來到網咖說明來意之後,鄭強和劉楚宇直接裝作沒聽見,他們才懶得去玩什麼偵探遊戲。
按照頭兒的意思,過陣子估計會有大事兒要發生,他們只想先休息下來。
如果不是看在老張和他們一樣,都是頭兒手下五鬼差之一的份兒上,他們說不定都要出言譏諷了。
最後還是月牙看著沒辦法,只能主動對老張點頭,示意自己可以陪他去調查案子。
畢竟是頭兒吩咐下來的事情,如果三個人真的沒一個人去配合的話,可不好向頭兒那邊交代。
老張喝了一大口咖啡,用手背擦了擦嘴,
道:
「其實,這事兒不是我在矯情,如果是普通的案子,我就自己調查了,也不會想著麻煩到這裡。
我就是感覺這案子裡有一點問題,所以才想著來找個幫手,而且一些事情上,我處理起來,的確沒你們方便。」
「那你怎麼不和頭兒直接明說?」
老張搖搖頭,「畢竟沒什麼證據,只是憑藉我的直覺。」
一個幾十年老刑警的直覺。
「又或者,是你之前拿這種事兒把頭兒給弄煩了?」
月牙說出了真相,
在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無論是在老張生前還是身後,他都喜歡找周澤來幫忙破案。
周老闆好幾次都不得不捏著鼻子從了,但一而再再而三之下,一向懶散慣了的周老闆只能對老張敬而遠之了。
老張舔了舔嘴唇,有些尷尬。
「是四個人失蹤是麼?家屬都沒報案,都是同事或者鄰居報案的?」
「對,所以這個失蹤數目,應該更多,畢竟,不是每個同事每個鄰居,都那麼熱心腸的。」
「其實事情很簡單咯,既然家屬不承認人失蹤,直接抓一個過來,拷問一下,不就可以了?
顯然,至少這四個人的家屬,應該是知情的,人忽然沒了,卻不報案,很明顯清晰了。」
老張咳嗽了一聲。
「哦!」
月牙露出了恍然之色,
「合著,您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我和你們不同。」老張嘆了口氣,「說實話,我雖然也是鬼差,但和一個普通人,沒多大的區別,不是我有什麼道德潔癖,我也不是那麼迂腐的人,但我去做的話,容易留下很多的痕跡,到時候,可能會把事情弄得更加麻煩。
很多時候,周澤的事情,我都幫不上忙,只能在旁邊看看,或者幫忙做做一些跑腿的工作;
有時候我也覺得虧欠他很多,畢竟不說我生前他幫了我多少次,如果沒有他,我現在也不可能繼續坐在警車裡了。」
月牙哼了一聲,
嘴唇一翻,
幾根銀針吐了出來,落在了手裡。
「不一定哦,說不定,你的作用比我們其他幾個都大呢。」
「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老實說,我們現在也只是給頭兒做做跑腿的工作而已。
以頭兒的性格,如果不是有那位姓安的律師在規劃和安排,他可能根本就沒想到要收鬼差做手下,也懶得培養和提拔什麼。
可能,他更感興趣的是去外面溜達一圈,再拐一兩個大妖回來。
唉,
那隻長得跟樹懶一樣的東西你剛也看到了吧?
我們幾個鬼差湊在一起,可能都不是人家的對手。
我們和一頭畜生相比,可能優勢就是我們會說話,能交流。
再說了,
歐洲人拍個電影,都得注意角色裡面得放個黑人或者亞裔進去呢,那叫什麼來著?
哦,對了,叫政治正確。」
月牙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老張,
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很顯然,
言外之意是:
你就是自家頭兒的政治正確。
老張有些侷促,這怎麼聊著聊著感覺自己成了一個吉祥物?
「地址給我,我去抓舌頭問一下。」
「不要傷到人。」
「我比你更怕傷人命。」月牙白了他一眼。
「嗯,就在前面的小區里,是一個三口之家,不過兒子在外地上大學,不在家裡。
夫妻兩個都是附近一家紡織廠的員工。
女的失蹤了,丈夫沒報案,對外說妻子回娘家了,但紡織廠里有兩個和他妻子是同鄉的職工,沒聽到這個消息,就私下裡來警局報案了。」
「還真是熱心呢,這年頭,這樣子的人可真少見了。」
如今的社會風氣就是只管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也正巧是因為最近殺妻或者騙保的案子比較多,所以引起了一些人的警覺而已,所以本著最為穩妥的原則,她們選擇偷偷報案了。」
「那現在丈夫在家咯?」
老張看了一眼手錶,點頭道:
「應該下班回家了。」
「我總覺得,你還有一些事情沒告訴我?」月牙側過頭看著老張,「當然,如果屬於那種告不告訴我都無所謂的話,就不用告訴我了,我只幫你問話,然後把問出來的結果告訴你,我就完成任務了。」
老張嘆了口氣,
揉了揉眉心,
有些無奈地道:
「依照目前掌握的這四個失蹤人口的調查情況來看,他們其實都有一個共性。」
「共性?怎麼聽起來有點像是什麼連環謀殺案死者都穿紅裙子的感覺。」
「說句不恰當的話,如果只是單純地連環謀殺案,可能我都不會這麼糾結,大不了和兇手拼速度,看是魚兒快還是漁網快吧。
但這四個失蹤人口,其中三個身患癌症,還有一個是尿毒症。」
聞言,月牙愣了一下,皺起了眉頭。
「我懂了。」
四個身患絕症的人在短期內集體失蹤,這還可能只是被發現的冰山一角,這裡面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稍微思量一下,都會給人一種心寒心驚的感覺。
水很深,深得可以把人埋得死死的。
「你們警察問過話了吧?」
老張點點頭,「問過了,但家屬都不配合。」
「那我下去了,你呢?」
「我坐這兒等你的消息。」
「那就待會兒見了,我的警官。」
月牙笑著對老張敬了個禮,下車,走入了前面的小區。
…………
這是一處老小區,應該有些年頭了。
月牙按照老張給的地址,找到了那戶人家,樓道里沒有攝像頭,一路走來,除了大門位置以外,也沒發現其他地方有監控。
月牙走到門前,指尖出現了兩根銀針,對著鑰匙孔一陣鼓搗,很快,防盜門就被打開了,隨後的屋門也被輕而易舉地打開。
走進去之後,
月牙只覺得一陣刺鼻,
很重的酒精味道。
不會是在喝酒吧?
月牙有些擔心,如果那位直接喝醉了,自己還拷問個屁啊?她可不會搜魂,而且,她也不敢殺人奪魂。
客廳不大,月牙先推開了臥室的門,第一間臥室應該是他們兒子的房間,裡頭掛滿了羅的海報。
月牙推開了第二間臥室的門,這應該是夫妻倆的臥室,被子亂作一團,一地的菸頭,顯得很髒亂,但還是沒看見人。
月牙又回到了客廳,
這時候,
她才忽然發現客廳的牆壁上有點擠,
之前以為是貼著什麼明星海報之類的,但這次仔細看過去,發現上面都是一個人的照片。
照片中的男子一會兒穿西裝,一會兒穿白大褂,一會兒又是球衣,而且下面的標語也都很響亮,完全是把這個男子描述成了一個「偉人」般的存在。
「這是明星麼?」
月牙有些疑惑地想了想,
因為這照片中的男子,她真的不認識,也沒見過。
她覺得自己並沒有落後於潮流,平時除了做業績之外,自己的業餘生活還是挺豐富的,哪怕是現在井噴出現的一圈兒又一圈兒的那些小鮮肉們,她大多也能叫得出名字。
「哐當!」
這時,
衛生間裡傳來了一聲脆響。
月牙走過去,推開了衛生間的門。
一個中年男子正跪伏在馬桶邊,手裡還拿著一個白酒瓶。
刺鼻的酸臭味自打開衛生間門的那一刻就涌了出來。
月牙臉上露出了嫌棄之色,
手裡的銀針幾度翻轉,
真想直接把面前的人刺死,省得污染了自己身邊的空氣。
不過,ww 月牙還是耐住了性子,嘗試著問道:
「你妻子去哪裡了?」
男子睜開了通紅的眼睛,搖頭晃腦地看著月牙,似乎有些疑惑,卻沒意識到一個陌生人,已經出現在了他的家裡。
「你妻子去哪裡了?」
「去治病了唄。」
男子又喝了一口酒,然後轉身就對著馬桶吐了起來。
「在哪家醫院治病?」
月牙繼續忍受著刺鼻的「薰陶」。
「醫院?」
男子露出了疑惑和嘲諷之色,
仰頭,
打了個酒嗝兒,
直接嚷嚷著喊道;
「醫院那是治病的地方麼?根本就是騙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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