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愣了一下,
像是自己戲演了一半,
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拿錯了劇本,
但生活這齣戲,
你想喊導演也找不到。
「砰!」
周澤一巴掌拍在了木桌上,
指甲順勢長出,
木桌子直接崩開。
鶯鶯攥緊著拳頭,直接招呼了上去。
「一頭小殭屍而已,當真能翻得了天,呵呵,還真當自己是贏勾在世、旱魃重生了?」
「…………」周澤。
周老闆忽然覺得這老頭真的真的可以去當個預言家,
因為他都忍不住想為他鼓掌了,
這嘴,
絕逼開過光啊!
面對來勢洶洶的鶯鶯,老叟手掌一翻,一張黑色的符紙被其提拉了出來,他似乎覺得有些燙手,只用指尖抓著,而後順勢甩向了鶯鶯。
「嗡!」
黑色的符紙直接對著鶯鶯的面門飛來。
鶯鶯眼眸之中當即釋放出一抹明黃色的光澤,
符紙在半路上自燃,
等到了鶯鶯面前時,
只剩下一些灰燼散落。
老叟當即瞪大了眼睛,
在他的視線之中,
看見鶯鶯的拳頭正在不斷的放大、放大、再放大……
「砰!」
老叟被一拳砸飛了出去,
雖說他沒有身體,現在只是一縷亡魂,有點類似鬼修的意思,但鶯鶯拳頭上所包裹著的煞氣,也是恐怖得很。
老叟重新爬了起來,
身子一陣扭曲,
好久才得以重新把自己揉捏出一個人的樣子,
他有些疑惑地盯著鶯鶯,
詫異地喊道:
「不對,你的年份不對,也不對,年份對的啊,不對,不可能,不應該啊…………」
樹有年輪,殭屍其實也有,一般不出意外的話,殭屍的年歲越長,就意味著它修煉的時間越長,自然也就意味著越強大。
鶯鶯的年份也就兩百年,這一點,被老叟看出來了,所以他之前才會那麼自信。
但鶯鶯因為周澤和旱魃遺澤的關係,早就不能以所謂的年輪來權衡其實力了。
鶯鶯出手了,
周澤也沒停著,
說實話,
這段時間因為執法隊的事兒,讓周老闆手腳不得放開很久了,在這個地方,在這個小村子裡,等於是一個天然結界,他們本就是一群被那個婆婆封禁在這裡的人,也因此,周老闆在這疙瘩,也能無拘無束!
眼眸中,
黑色的光彩瞬間濃郁,
身上的氣息開始迅速發生變化,
緊接著,
目光里的黑色開始沉澱了下來,
但那種瘋狂且讓人顫慄的氣息卻變得更為濃郁!
「你…………你…………」
老叟手指著周澤,
一臉震驚。
下一刻,
周澤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指甲直接刺入老叟的身體,一切的一切,都太快了,老叟應該還有很多其他的手段,但都來不及去使用了。
確切的說,
這本就是一場碾壓。
老叟的靈魂開始慢慢地扭曲,慢慢地分裂。
「我只是一個捕頭。」
周澤對老叟露出笑容,
指尖叉開,
「砰!」
老叟的靈魂炸裂!
呼……
舒服了。
周老闆沒有退出半張臉的狀態,而是繼續地往裡走。
他得謝謝老叟告訴他這個村子的三個規矩,這的確省卻了很多很多的麻煩。
否則,
周老闆可能真得嚼著巧克力用背影去拍照片了。
一秒變賭神,幾乎和看幾本成功學就能成功一樣不現實。
鶯鶯跟在周澤的身後,
一男一女,
一主一仆,
身上都散發著極為濃郁的殭屍煞氣,
本就被冰雪所覆蓋的千家村,
變得更冷了。
前方,
出現了一個賣關東煮的老太婆,
在這個冬天,一個關東煮小車往往代表著一種讓人難以忘懷的溫暖和享受。
老太婆車上還有一個象棋棋盤,上面是一個殘局。
顯然,
之前那個老叟賭的是猜骰子,那麼這個老太婆,賭的就是殘棋。
都是街面上很常見的江湖把戲,卻總是能吸引不少人駐足觀看,大家都清楚裡頭暗藏玄機,卻又都願意捧個場子。
只是,
當周澤和鶯鶯走近這裡時,
老太婆雖說還在鎮定自若地煮著自己的關東煮,
但她的手,
卻在發抖,
她強裝鎮定地抬起頭,
看向了周澤,
又用顫抖的手指向了棋盤,
還沒等她開口,
鶯鶯就直接上前,一拳將這關東煮的小車給砸爛!
看著四濺的湯湯水水,
望著亂飛的炭火光星,
周澤微微張口,
剛剛他想阻止來著,
卻沒來得及,
就算是要掀攤位,
也可以先嘗一嘗關東煮啊。
隨即,
周老闆醒悟了過來,這村子都與世隔絕幾十年了,這關東煮原材料豈不是……
「我是下棋的!」
老太婆喊道。
回應她的是鶯鶯的拳頭。
剛剛村口的老叟已經把三個規矩講出來了,
既然必須要實力對等才能有坐在賭桌上下注的資格,
那麼就找找看吧,
看看這個村子裡,
到底有沒有可以有資格與自己坐下來賭上一把的人!
周澤沒去看鶯鶯,而是繼續一個人往前走。
暴走狀態下的鶯鶯,解決那個老太婆並不是什麼問題。
「啪啪啪啪!!!!!!!」
一個中年男子站在路中間,
手中拿著的是一疊撲克,
撲克有點大,造型也有點古樸,看來,這撲克牌也是有年頭了。
周澤一步步走來,
每走一步,
腳下的地方就因為煞氣的原因從白雪化作了夯實的冰面。
「啪啪啪!!!!」
中年男子手中的撲克牌落在了地上,
而後乾脆地跪了下來,
對著周澤喊道:
「我輸了,我輸了,我輸了!
閣下賭術精湛,鄙人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周澤笑笑,從他身邊走過去。
少頃,
一頭白髮的鶯鶯解決了那邊,也往這邊走來。
中年男子馬上舉起手喊道:
「我已經認輸了,認輸了!」
鶯鶯也沒再理睬他,繼續向前追向自家老闆。
隨後,
又有兩個人跪在地上認輸。
一個是孕婦,她估計已經懷孕超過一甲子了,肚子裡的娃兒簡直比哪吒還哪吒。
她賭的是猜她肚子裡是男是女,是單是雙還是三條。
下注後可以自己剖開肚子給你看。
但她很直接,
周老闆頭頂著烏雲煞氣走過來時,
二話不說,
直接跪伏下去:「妾身甘拜下風!」
另一個則是一個農婦,手裡拿著一把空心菜。
見周澤走來時,連那句標準台詞都沒問,二話不說,把空心菜擇了,跪伏下來;
不多嗶嗶,認輸!
已經五個了,
周澤繼續往前走著,
若是下面兩個也認輸的話,
自己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這擔保人的事兒,也就算了結了。
其實,婆婆的那些面首們費盡心思地把周澤這個擔保人請來,其目的,是想藉助周澤的力量把這個村子裡的人都殺了,好在婆婆死去之後這個村子裡的人不能出來和他們搶奪這個賭坊。
但周澤對於那些直接認輸的,並沒有下殺手,畢竟,那些面首們也沒一定要求他這麼做,就算他們要求了,
呵呵,
他們算哪根蔥?
村尾,
是一個池塘,
池塘結了冰,
在池塘的正中央位置,有一個湖心亭。
亭子裡,坐著一個人,正在自斟自飲。
這poss確實不錯,
很有畫面感,
鏡頭如果從遠拉近過去,應該挺好看的。
但周老闆很佩服他,不是佩服他的人,而是他的膀胱。
坐那兒擺poss喝酒,一喝幾十年,沒有鐵一樣的膀胱還真撐不住。
在湖心亭一側的冰面上,一個披著蓑衣的小孩正跪坐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根魚竿,面前有一個圓洞,他正在垂釣。
一看就是姜子牙的腦殘粉。
他們算是不錯的,
當宛若反派boss降臨的周老闆攜帶著黑雲壓城的氣勢走來時,
他們依舊能夠保持著自己的意境,
至少,
比之前納頭便拜認輸的仨,要優秀得多了。
「我和你賭喝酒。」
亭中男子舉起了酒罈,放聲大笑,頗有《笑傲江湖》片尾曲的風采。
「我和你比釣魚。」
小男孩微微一笑,面帶羞澀,一看就是不常出門。
周澤停下了腳步,觀察著這兩個人。
他想確認,
這倆到底是強撐著表象還是真的有什麼底氣。
亭中男子起身,走到亭子邊緣,看著周澤,道:
「喝酒,得有美景下酒才最宜。」
說罷,
男子一揮衣袖,
對周澤道:
「兄台,你是喜歡什麼樣的精緻?」
下一刻,
四周冰雪消融,春風拂面,花草盛開。
就連周澤身上的煞氣,在此刻也被壓制了下去,不再能影響到這裡的溫度。
「還是這般?」
男子話音剛落,
秋風蕭瑟,
一片凋零,
深秋的淒涼籠罩了四周。
周澤目光微凝,
他感覺到自己體外盤踞的煞氣,竟然已經被這秋風打碎帶走。
這兩手,
春風化雨,看似輕鬆寫意,其中,卻蘊含著極為恐怖的韻道。
「兄台,你是選擇打過來呢,還是過來吃酒?」
男子側身,
露出自己身後的亭中石桌,
上頭,
擺放著兩壺酒,兩個酒杯。
「老闆,我們打過去吧!」
鶯鶯這時也終於追上了老闆的步伐。
周澤抬起手,
目光中的黑色慢慢地褪去,主動地從半張臉的狀態之中退出。
同時,
伸手輕輕地在自己胸膛口位置敲了敲:
「起床,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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