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哭了多久,景瀾就看了多久,甚至看到最後,景瀾還忍不住笑了起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安歌還紅著眼眶,猛地瞪向他:「笑什麼!看屁!」
景瀾一臉無辜地道:「我明明在看你,你說我看屁……這個我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安歌愣了半晌,身為辯論鬼才的她還是第一次吃語言上的虧,還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麼反駁,最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憋出了一句:「你還看!老子遲早挖了你的眼睛!」
「……你這小姑娘滿口老子老子的可不好。」景瀾笑道。
安歌冷哼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自己不就這麼說話的嗎!我都跟你學的!」
「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了?」景瀾笑得無奈,「我雖沒讀過幾年書,但說話也不會這麼粗俗好吧,你不能因為我在軍中長大你就按著大老粗來編排我啊,你這可不對。」
安歌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踹他兩腳。
她正想這麼做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景將軍,主人詢問您好了麼?菜都備齊了,再不去就冷了。」
景瀾冷冷回了外面一句:「回去等著。」
「……是。」
安歌也冷靜了下來,吸了吸鼻子,不與他鬧了,壓低聲音問道:「霽月還真的在?」
景瀾點點頭。
「……我還以為今晚的事就是你和九姑一起合夥算計我的,以為那婢女也是你找來的,霽月根本就不在這兒呢。」
景瀾搖頭,輕笑道:「婢女是真的,霽月也是真的在。至於算計你,純粹是臨時起意,也沒有和九姑商量過。」
安歌又甩了個白眼過去:「你算計我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再說景瀾我沒惹著你吧,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嗎,你算計我……你還,你還做出那般有傷風化的舉動嚇唬我!!!」
「我最後不也什麼都沒做嗎?」景瀾淡然笑道,「就想看看你會不會吃醋跟過來。」
安歌頓時臉色通紅:「我……我不是吃醋,我就就就是想告訴你那霽月和扶風都不適合你……」
「行,我醒了。」景瀾笑道。
安歌頓時啞口,知道自己再怎麼解釋也沒用,索性不說了。
又抬眸直視他,開始說正事:「先前皇后娘娘暗示我將扶風和霽月之中的一個和你牽線的時候,我心裡便是覺得不妥的。不是因為我吃醋,也不是因為我對霽月和扶風有意見,而是因為你手中有兵權,那二人又是異國公主,倘若日後皇帝開始忌憚你,或者朝中有你的政敵想要對付你,隨意在她們身上做文章,污衊你一個通敵叛國你都難以說得清。」
「嗯。」景瀾靜靜地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安歌見他反應如此敷衍,以為自己還是沒有說服他,想了想又
接著道:「雖然皇上如今對你不錯,那是因為他這個時候要對付的勢力太多了,你又不結黨又不拉攏朝臣,再加上年紀小所以對他對你放心,但以後呢?誰知道他完全掌控了東廠和朝中那些言官勢力後,會不會抽出手對付你們武將?四王爺手中也有兵權,但他一直遠在邊境,可能這輩子都沒機會回來,你不一樣,你看在皇帝眼皮底下,他能不防著你嗎?」
「嗯。」景瀾依然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嘴角略帶笑意,語氣溫和地應了一聲。
「……」這笑容叫安歌聽了心裡直發懵,他聽不聽自己的建議好歹給個話啊……
難道是皇帝對他太好了,所以他太相信皇帝,不願意相信她的這番分析?
「景瀾可能你不信我說的話,但我爹跟我說過,朝政上沒有絕對的好壞,現在皇上一心信任你,但你不能就真的覺得他不會懷疑你……而且皇上也絕對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純良無害。我甚至覺得,想把霽月和扶風賜婚給你這件事,就是皇上授意的,他是要把一個隨時可以拿出來引爆的炸藥放到了你身邊!」
景瀾這次笑的越發明朗:「你這麼關心我?居然為我考慮這麼多。」
安歌道:「你們景家世代忠良,好幾位都馬革裹屍,拼死守護大黎百姓,我真的不願意看見你受到什麼傷害……」
她的語氣頗為認真,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看著他,只叫他倍感壓力。
「……」景瀾無話可說。雖然後半句話叫他挺開心的,但這個前提卻讓他不怎麼能開心起來了。
他想要聽到的原因是,她在意他,所以關心他。而不是一個熱血澎湃的大黎少女對忠良世家的敬仰。
見他又不開口,安歌有些著急:「我……我雖然只是女子,但從小就是聽著我爹論政長大的,我的推論不說絕對有道理,但絕對是為你好的……」
「我知道了。」景瀾心裡暗嘆完了,又給了她一個確定的答覆,「你放心,我不會與霽月或者扶風有什麼的,我今日過來,就是想要與她說明白。至於你說的其他話……我也知道。你爹是個官精,什麼道理都摸的明白,可也別把我想的太笨,我與皇上該如何相處,我心裡有數呢。」
他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道:「你在這兒等等我,我去與霽月說完了就過來。」
說罷,景瀾便起身欲走,安歌也蹭地站起來,追著他問道:「你真的要單獨去見她?」
安歌咬重了「單獨」二字。
景瀾點頭,玩笑道:「你放心好了,她的飯菜我不會動,房間裡若有什麼薰香我也會閉住呼吸推窗開門,一個沒武力的女子,想要暗算我也就下藥這點手段了。」
「……若是霽月今晚妝扮得特
別美,你一看就春心萌動了,就不顧一切地娶她了呢?」安歌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脫口問出了這些話,問完又察覺到似乎有些逾越……
景瀾微微一笑:「傻姑娘,那晚的梁祝你還記得嗎?」
安歌點頭道:「才沒幾日,當然記得的。不是,我跟你說正經事呢,你突然聊這個做什麼?」
「知道梁山伯為何不敢看觀音嗎?」景瀾抬起右手,用食指輕點了一下安歌的耳垂,「傻小歌兒,對我喜歡的人,就算穿得如同觀音般令人生畏,那也是我眼中最美的,除此之外,別的女子穿的再好看,那也都是紅粉骷髏,我不會上當的。」
那日進宮,皇后給他們準備的那台戲便是梁祝,景瀾話里說的那段對白,安歌也記得清清楚楚:
「英台不是女兒身,因何耳上有環痕?」
「耳環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雲,村里酬神多廟會,年年由我扮觀音,梁兄做文章要專心,你前程不想想釵裙。」
「我從此不敢看觀音。」
安歌從方才被他碰過的耳根起,一時間整個腦袋都熱了起來……
看來自己是白擔心了,景瀾什麼沒經歷過,絕對不會蠢到被一個女子那麼容易地算計到。既然如此,自己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她別開眼睛不敢看他:「那你去吧。」
景瀾笑了笑,便過去了。
霽月所在的包間和此處之間還隔了兩三間,景瀾進去後,不動神色地打量了一番周遭的環境,是一眼可以望得到底的雅間,沒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只是房中只有霽月一人,連丫鬟都在外面伺候。
霽月見他出現,鬱結已久的眉頭舒展開來:「你來了。」
她今日確實在穿著打扮上花了心思的,自以為無論任何地方都無可挑剔,只要景瀾過來見到如此漂亮奪目的她,那事情就妥了。
景瀾沒有過去坐,就站在門口道:「公主,有件事我直說了,你不必再在我身上花功夫,我與你之間不可能的。」
霽月笑容僵了僵:「你……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景瀾垂眸沉思片刻,又輕笑道,「公主與我也不熟識,不知道我是什麼樣人便一心求好,想來公主要的不是一個貼合心意的郎君,而是一個在黎國有權勢和地位的人。公主對我們黎國可能不太了解,大黎重文輕武,我這種武官品級再高,在朝中也沒文人受重視,所以那狀元爺許其堔才是最合適公主的,公主去嫁他吧。」
霽月從這些話里聽出了濃濃的被嫌棄的意思,他不但不要她,還隨意把她指派給別人?她身為公主,還從未受過這樣的對待,立即紅了眼眶:「你……你侮辱我!」
景瀾道:「不,只是與你說清楚而已,與你
分析利弊而已。你若非要這樣下去,不過只是浪費你的時間。」
霽月雙眸盈滿淚水:「我哪裡配不上你?我身份高貴,人也長得好看!」
「你身份高貴,但我並不需要。至於後面一句……」景瀾到了嘴邊的狠話又咽了下去,算了,為了兩國邦交,不能搞得太下不來台面,「我說真的,許其堔是個好去處,你找他去吧。」
「不!我就要你!」
「……」景瀾看她是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索性也不說了,只道,「你好歹也是個公主,我不願理你,你就該拿出公主的傲氣來也別理我,就別再自討沒趣了。」
景瀾說完,便轉身走了,霽月跟了兩步跑出去,看見景瀾進了另一間雅間,不多會兒又和安歌一起出來下了樓,頓時羞憤化成了滿腔仇恨,她跺著腳罵道:「賤人!賤人賤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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