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第二次被打開了。澎湃和卡湄隆走下台階。走廊的地板上清晰地顯示出一個人的腳印。手電筒的光照在一個反光的平面上。隆說:「樺迭說得沒錯,果然是水幕幻影。」
水幕幻影是唯一一種與靈魂有關的幻術,據說要把一個人的靈魂封印到水幕上,所以水幕上會出現一個人的幻影,水幕幻影因此得名。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矩形的水幕幻影,面積正好和走廊一樣,長約4米,寬約2.5米。上面的幻影是一個少女,少女高約1.5米,看起來有十五六歲。澎湃看了一會兒,說:「我有點害怕,咱們走吧。」隆說:「這有什麼可怕的。」說完和澎湃一起離開了。
回到地面後,澎湃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咱們就叫它娭吧。」隆笑了:「這名字好,又好記又好說。」
隆和澎湃及其他室友都是汶靖大學表演藝術系的畢業生。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還有緯和娟繡。他們四個畢業後,一時也沒找到工作,便想住到一塊兒,分攤房租,節約開支。後來,他們相中了一套小公寓。公寓只有一層,有六個房間,一個廚房,兩個廁所及一個小院子。這是上世紀二十年代中下層階級住的地方。公寓有點偏,所以房租很便宜。不過交通還算方便。他們本打算再找兩個人一起合租,但卻只找到了樺迭一個人。樺迭是他們四個的學長,比他們高一級。其他人不僅不願合租,還勸他們也不要租,因為據說這房子鬧鬼。可他們住進來十多天了,並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直到昨天樺迭發現了水幕幻影。
昨天,樺迭的鑰匙丟了,開不開門了。於是樺迭便跑去找房東。房東不住在公寓裡,而是住在另一處更偏僻的地方。樺迭把情況告訴房東後,房東告訴了他放鑰匙的地方,讓他自己去找。樺迭把找到的鑰匙給房東看,房東卻說不是。因為樺迭實在找不到自己房間鑰匙,房東只好停下手上的活幫他找。回來的時候,樺迭才發現自己口袋裡有兩把鑰匙,其中一把不是自己房間的鑰匙。他試了試才知道,這是沒住人的第六個房間的鑰匙。誰知第六房間是地下室。他一時好奇就進去看了看,發現了水幕幻影,並把這件事告訴了大家。今天,大家都去工作了,只有隆和澎湃閒著沒事幹,便跑去看樺迭所說的水幕幻影。
其實大家乾的都是些臨時性的工作,比如群眾演員什麼的,有活就干,沒活就在家歇著。飯菜通常是由在家歇著的人或者回到家的人自己做的。大家手藝差別極大,隆的手藝算可以的了,所以今天的飯菜是他做的,因為澎湃的手藝實在不怎麼的。
中午時分,大家陸續回來了。他們把自己的經歷及澎湃的創意告訴了大家。娟繡提出了一個更好的創意,把娭的照片拍下來,發到網上。隆是個耐不住性子的行動派,他立刻抓起手機拉上樺迭就要去地下室,連飯也不吃了。
突然,隆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不……不好了,樺……樺迭他……」娟繡說:「別急,慢慢說。」隆鎮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說:「我們正拍照的時候,樺迭突然一下子倒地上了。我叫他,他也不答應也不起來,我這才慌了。」
娟繡讓澎湃和緯去地下室把樺迭抬出來。他們兩個膽子都比較小,但此刻也沒有更好的人選。娟繡一邊安慰隆,一邊撥打急救電話。
樺迭很快被抬了出來,除了突然倒地造成的撞傷以外毫髮無損。緯懷疑是隆故意推倒了樺迭。但這麼輕的傷,怎麼會讓樺迭昏過去呢?緯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沒有說出自己的懷疑。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急救人員把樺迭抬上了救護車,隆和澎湃也跟著一起上了車,因為今天就他們倆沒事。澎湃拿出了樺迭的手機給他家裡打了電話。
醫生給樺迭做了檢查。檢查完之後,醫生告訴他們:「我們給你們朋友做了檢查,發現他身體非常好,沒什麼毛病,撞傷也不重,按理說應該不會突然昏倒。要麼他是在裝昏,要麼就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原因。」澎湃疑惑道:「樺迭是昏倒的時候,撞到地上才受傷的,說明他倒地之前就已經沒了意識了,怎麼可能是裝的。」醫生說:「我們也正奇怪呢,所以才來徵求你們的意見。你們看,是現在給你們朋友辦出院呢,還是住院觀察一段時間。」隆說:「咱連樺迭為什麼昏倒都不知道,出院不太合適吧。要真沒事,明天再辦也來得及。」
因為有醫生的話,隆和澎湃非常輕鬆。隆搖了搖樺迭,說:「別裝了。醫生都跟我們說你壓根就不可能突然昏倒,麻利地起來。」但樺迭毫無反應。澎湃靈機一動,狠狠地罵起了樺迭,一邊罵一邊朝隆使眼色。隆會意,也跟著罵了起來。倆人最初用國語罵,後來改用土話罵,把一切最兇狠最惡毒最慘絕人寰的詞都罵了出來,直罵得兩人口乾舌燥。
澎湃忍不住笑道:「咱倆也真夠奇葩的,罵人把自己罵渴了。」一向愛說的隆沒接他的話,而是默默沉思。澎湃覺得不對,問道:「想什麼呢。」隆說:「樺迭怕是真昏過去了。就像你說的,他不像裝的。」隆緊張起來:「你說,別人會不會以為是我把樺迭弄成這樣的。」澎湃說:「放心,不會的。」隆說:「問題是你信不管用,得讓樺迭的家裡信,讓警察信。」
本來澎湃還覺得沒什麼大事,可現在他也讓隆弄的有點心虛了:「也不知道樺迭會不會醒過來,他要醒了就沒事了。」這話把澎湃自己都嚇了一跳,隆更是害怕。
晚上,澎湃留下來照看樺迭,隆回公寓了。澎湃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澎湃走進了地下室,發現水幕幻影上出現了樺迭的身影,成了兩個人。樺迭想逃,但娭輕而易舉的制止了他。樺迭告訴澎湃他的靈魂被封到了水幕幻影上,所以他的軀體才昏迷不醒!
澎湃一下醒了過來。他明知剛才的一切都是夢,但還是忍不住給隆打了個電話。隆安慰他道:「放心,沒事。不行我一會兒下去看看,這你總該放心了吧。」
醫生發現樺迭有點缺水,便怪澎湃不會照顧病人,又給樺迭吊了鹽水。而澎湃確實不會照顧病人,便給朋友們打了電話,想讓別人來接替他。但隆的電話沒人接,其他人又都忙著,澎湃只好獨力堅持。
澎湃閒得無聊,便掏出手機上網。網上關於水幕幻影的說法五花八門,種類繁多,互相排斥不兼容,把澎湃看得是苦笑不得,無言以對。關於幻影形象的說法至少有十幾種,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甚至還有乾屍骷髏,其中以少女形象居多,反映出人們的不良傾向。
至於看到水幕幻影之後的反應更是一人一個說法。有的說看到水幕幻影之後啥事都不會有,除非你主動發起攻擊,有的說是見到即死期到。有的說,見到之後你的靈魂會受損,因此會有一些奇怪的事發生。總之,網絡達人們列舉出了各種可能性,相信總有一條符合事實。
可惜的是,澎湃無法從眾多可能性找出符合事實的那條。他只好進入論壇和貼吧,把自己遇到的情況講了一遍,希望別人幫幫他。
傍晚時分,澎湃正吃飯,突然接到一個電話,驚得他飯也不吃了,丟下樺迭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醫院躺著。
澎湃深深嘆了一口氣,內疚充滿了他的內心。隆死了還睜著眼睛,他死不瞑目啊!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自己。如果不是為了讓自己安心,他怎麼會跑去看水幕幻影呢?不然就不會被活活嚇死了。
一路上,他不停地給朋友們打電話,朋友們都是眾口一詞。他給和隆關係較好的娟繡打電話,娟繡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澎湃回到公寓,氣極敗壞地嚷道:「哪個混球跟我說隆死了,隆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坐著嗎?」緯極不自然地聳了一下肩,說:「我是真的以為隆已經死了,才給你打電話的。看見隆進來的時候我比你還驚訝。」
澎湃火更大了:「以為?你以為點什麼不好,偏偏以為這個!你知道嗎,你的電話嚇得我連樺迭都顧不上了,急急忙忙就過來了。樺迭要是有個好歹,你負責啊!」
娟繡勸道:「緯也不是故意的。我準備明天帶他到精神病院看看。」余怒未消的澎湃說:「他早該去了。」
接下來大家還要面對一個問題,誰去照顧樺迭?娟繡是女生,很多事情都不方便;澎湃已經累了一天了;而緯也不適合照顧病人,那就只剩下隆了。
緯問道:「這麼著也不是個辦法,咱們要不要通知樺迭家裡啊。」澎湃說:「已經給他家裡說了,他家遠,後天才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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