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洶湧,炊煙裊裊。
陳天賜和葉落秋對面而坐,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那堆篝火。火上烘烤的是一頭小獸。這是葉落秋在陳天賜引開凶獸群後的收穫之一。
誘人的香氣勾起了陳天賜的饞蟲。
葉落秋忽而好奇地瞧著陳天賜左手袖口,問:「你袖子裡是什麼東西?」
陳天賜一愣,急忙低頭一瞧。一個小小的腦袋從他的左手袖子裡探了出來。
「小懶?」陳天賜有些驚訝。這小東西平時就像是一塊飾物,趴在陳天賜的手臂上紋絲不動。不論外界發生了什麼,它基本都不會出現。除非是陳天賜遇到了生死危機的時候,這小東西才會有所反應,其餘時間,它就好像是一團空氣。
「你出來幹嘛?」陳天賜將小懶從袖子裡揪了出來。
這小東西很是不滿地朝陳天賜叫了一聲,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篝火上烘烤的食物。
陳天賜和葉落秋不禁啞然失笑。這小傢伙敢情是被食物的香氣給勾出來了。
陳天賜感到很有趣。自從他收養小懶這頭變異海蜥蜴之後,他就沒見過這傢伙吃過正常的食物。曾經幾次的進食,這小傢伙吃的也都是些不可思議的東西。
小懶朝著陳天賜叫了幾聲,不等陳天賜反應過來,小傢伙就竄了出去,一把抱住了還在烘烤的食物。熊熊燃燒的大火瞬間將小懶包裹了進去。
陳天賜和葉落秋同時驚呼了一聲,一起沖了上去。但讓他們兩人目瞪口呆的是,小懶不僅沒有被烈火燒傷,反而顯得悠然自得。
它抱著食物大口大口嚼吃了起來。陳天賜和葉落秋臉上同時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在火焰中安然無恙的生物,他們兩人從來都沒有見過,沒想到,如今竟然親眼見到了一頭。
這等怪事,讓陳天賜越發看不透他收養的這頭變異小海蜥蜴了。
「這絕不是一頭普通的變異海蜥蜴。」葉落秋說。
陳天賜心中也是如此想的。他不禁回想起了一些事情。曾經也有人告訴過他,這頭海蜥蜴並不是一頭普通的海蜥蜴。更是有人說,它甚至不是這個星球上的產物。
陳天賜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小懶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是什麼品種,有什麼特性,陳天賜確實是全然不知。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和葉落秋的食物再任由那傢伙吃下去,就會連骨頭都不剩了。
「臭小子!快給我下來!」陳天賜惱怒地喊道。他用元氣包裹住了雙手,迅速出手,將小懶從烘烤食物的烤架上拎了下來。
小懶抱著一條獸腿,依舊在兀自啃個不停。篝火上的一堆零散骨頭嘩啦啦一聲,全部掉進了火中。陳天賜很是無奈地拎著這個小東西,心中是既好笑又好氣。這個傢伙也太能吃了。
這短短的時間裡,一整隻烤幼獸就剩下了這麼一條獸腿,還是被啃得只剩下小半個的獸腿。陳天賜伸手想要將這小半條獸腿搶回來,哪知道小懶一見,不僅不鬆手,反而加快了啃咬的速度。
等陳天賜從小懶的嘴裡搶回獸腿的時候,這一整條獸腿就只剩下了骨頭,骨頭上甚至連一絲肉末都沒有留下。
陳天賜哭笑不得。
「你個貪吃鬼!」他笑罵道。
小懶斜藐了陳天賜一眼,擬人化地做了個鬼臉,忽而又打了個飽嗝。
葉落秋抿嘴一笑,說:「算了,由它吃去吧。我這還有,咱們等下再烤就是了。」
陳天賜嘆了口氣,正想要將小懶收回去,哪知手中忽而一空。他一愣,低頭一看,猛然發現小懶沒了蹤跡。
一旁的葉落秋忽而咯咯地笑了起來。
陳天賜側頭一看,氣得直翻白眼。那頭貪吃的小獸不知怎麼地竄到了葉落秋懷裡,正在拼命撒嬌。葉落秋也愛不釋手地抱著這頭小獸,逗弄個不停。
「嗨,我說,你這和誰學的啊?有奶便是娘啊你。我白養你了。」陳天賜很是鬱悶。
葉落秋咯咯笑了一陣,一雙美目看向了陳天賜。她眼中的神色讓陳天賜忽而感到很是不安。
「和你商量個事,行不?」葉落秋說。
陳天賜眉頭一挑,一種很不詳的預感竄上了他的心頭。
「讓它跟著我一段時間,行不?」葉落秋問。
陳天賜苦笑了一下,他就知道葉落秋是打的這個主意。對於小懶這頭小獸,陳天賜並不是捨不得交給葉落秋,只是他不知道這頭小獸究竟有沒有危險性。
當初這頭小獸跟隨他,是因為他體內的元氣讓這頭小獸十分貪戀,所以才會纏在陳天賜的手臂上,由陳天賜收養了起來。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頭小獸似乎受到陳天賜體內元氣的影響,發生了某些變化,更是多次在生死危機的時候,救過陳天賜。
但它表現出來的能力卻是讓陳天賜不得不多注意。如今,若是由葉落秋收養,不知會不會出現一些不可知的危險。
陳天賜將他的這種擔憂隱晦地表達了出來。
葉落秋一聽,卻是笑了起來。「你啊,就是愛瞎操心。」
她說:「就這麼定了。它從今天起,就跟著我了。你的反對無效。等它想回你身邊的時候,我再還給你。」
「!!!」
陳天賜十分無語。
小懶卻是眯著眼睛,咧開了嘴巴,那樣子仿佛就像是咧嘴大笑一般。
「走,咱們弄好吃的去。」葉落秋寵溺地摸了摸這頭小獸的腦袋,轉身朝著身後的帳篷走了過去。
「哎!哎!等等啊,我的晚飯怎麼辦?」陳天賜在葉落秋身後問道。
葉落秋回頭嘿嘿一笑,說道:「你啊,現在正是勤修苦練的時候,喏,那邊有食材,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啊。」
她說完,帶著小懶進了帳篷。不多一會兒的功夫,她拖著一頭半人大小的幼獸屍體走了出來。
小懶在葉落秋身後緊緊地跟著,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那頭半人大小的幼獸屍體。陳天賜苦笑了一下,只能自己動手做起了晚餐。
「唉!做人還不如一頭小獸,這鬱悶啊。」陳天賜長嘆了一聲,一邊羨慕地瞧著小懶啃吃著葉落秋親手烘烤出來的美味食物,一邊啃著他自己烤出來的,幾乎已經成了焦炭的晚餐。
葉落秋的笑聲,小懶的吞吃聲,陳天賜的嘆氣聲,在這個夜晚交織到了一起,相映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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