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提督 第九百七十章 記錄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阿爾薩絲跟著路婭一起走進了上層走廊的一個房間裡面，其中倒著兩具屍骨。

    一具看起來像是貓和蛇還有魚結合的生物，頭骨是魚的特徵，上半身則類似於貓科生物一樣伸展的身軀，下半身則是已經完全變成了尾巴根本看不見腿。

    阿爾薩絲唯一能肯定的是這種生物…絕對不可能存在於自然界當中，否則世界上所有的動物都有可能會被這傢伙給滅絕。

    它的爪子就像一柄匕首一樣長，並且鋒利無比。

    在它的屍體之下躺著一名人類的屍體就證明了這傢伙到底有多危險。

    「他的肋骨被斬斷了，死因應該是心臟被貫穿。」

    路婭踢開了那隻不明生物的骨骼，看著下面躺著屍體，他的著裝和下層那些保全人員不同，身上所穿的衣服是一件白大褂。

    但時間過長的原因，他身上的衣物都已經殘破不堪，從他左手拿著的手槍來看，應該是在死前選擇了和這隻怪物同歸於盡。

    路婭半蹲了下來用槍托擊碎了這個屍體的骨骼，連帶著這具屍體身上所穿的衣物一起被撕碎成了殘渣。

    「路…路婭。」

    阿爾薩絲看著路婭這一舉動，覺得稍微有些不妥。

    「怎麼了？」路婭問。

    「這樣對待死者的屍體…不太好吧？」

    生活在醫院中的阿爾薩絲清楚的明白，哪怕死者也是值得尊重的這一道理。

    其實阿爾薩絲更害怕的是幽靈妖怪之類的存在。

    「不太好？為什麼…這東西只是由鈣和磷等等元素構成的易碎品，如果放在這裡不管的話，在這種環境下最多三十年後它會直接腐爛成殘渣。」

    「這個…這個…」

    阿爾薩絲該怎麼向路婭解釋自己的看法呢，很遺憾的是阿爾薩絲想了幾秒鐘後，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向路婭解釋。

    因為她和路婭的世界觀根本不同，阿爾薩絲的性格過於感性，簡單來說就是被情感支配，而現在阿爾薩絲在路婭身上感覺到更多的是理性。

    「而且父親告訴過我，比起已經死去的人，身邊的人更重要。」

    路婭拿起了地面上的那把手槍遞給了阿爾薩絲。

    「收到艦裝空間裡面，剛才那個生物雖然速度很快，但用子彈還是能傷到它。」

    「我……不太會用這東西。」

    在佐世的那段時間裡面，阿爾薩絲從來都沒有接觸過槍支，雖然艦娘自帶的艦裝比人類的槍械威力大得多。

    但在日·本這種禁止平民持有槍械的國家裡，艦娘也很難接觸到這種武器。

    「這樣能讓我稍微安心點，至少你拿著這個後，不用擔心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面會遭受到對艦炮的攻擊。」

    「對艦炮？」

    阿爾薩絲聽著路婭這一句話，她稍微愣了幾秒後，瞬間明白了路婭的意思。

    之前遇見那些人類屍體的時候，阿爾薩絲確實害怕到差點展開艦裝把那些骨頭給轟成殘渣，好在還有路婭在她的身邊，能讓阿爾薩絲選擇用抱住路婭來平復內心的恐懼。

    「我…我才沒有那麼膽小的說……」

    「不，我指的是本能。」

    路婭沒想到阿爾薩絲的反應會這麼大。

    「艦娘受到威脅後不是都會用艦裝反擊的嗎？」

    「誒…這樣啊，嗯…謝謝。」

    阿爾薩絲最後很聽話的把手槍收入了艦裝空間當中。

    雖然阿爾薩絲雙手抱著路櫻，不過放入艦裝空間的動作並不需要用手接觸。

    這個房間的布置有點像是員工的休息室，除了這具屍體以外，這個房間裡面就沒有其他新的發現。

    考慮到了後方可能有憲兵隊的追兵，路婭和阿爾薩絲沒有在這裡逗留太久，繼續向著走廊的更深處進發。

    「破壞得好嚴重。」

    阿爾薩絲打量走廊的兩側，玻璃的碎片堆積在了地上，走廊兩側的房間被大量的建築殘骸所掩埋，顯然是某種烈性爆炸物所造成的破壞。

    地上不知名生物的屍骨再次逐漸變得越來越多了起來，最後到了阿爾薩絲不得不踢開一些骨頭才能前進的程度。

    如果這些生物的骨骼上還附帶著血肉的話，那麼這個通道裡面的景色，應該是被一大堆怪物的屍體給堆滿了。

    「他們在前面建立起了防線。」

    路婭敲碎了一些比較大型的骨骼結構，堆砌成山的白骨失去了支點滑落到了旁邊房間的廢墟當中，這也讓路婭看清楚了前面的景色。

    人類的屍體躺在了通道的盡頭，從他們身上的著裝來看，也是和之前一樣的保全人員。

    這裡曾經歷過一場惡戰，這些保全人員為了死守住身後的那個房間，在通道的盡頭建立了防線。

    可惜的是他們飼養的敵人實在是太多了一點，儘管子彈壓制住了那些不明生物，可還是有幾隻突破了防線，然後就是潰散。

    「前面看起來就是終點了？」

    阿爾薩絲不像路婭一樣，直接踩碎了那些人類的屍骨走向通道的盡頭，她小心翼翼的迴避著躺在地上的屍體，然後來到了路婭的身後。

    通往最後一個房間的門是緊鎖著的，看起來那些生物並沒有突破最後一道防線。

    路婭伸出手觸碰著這扇由鋼鐵鑄造的大門，構造有點像是電梯門，門的表面有大量的抓痕，似乎那些生物曾經試圖過撬開這扇門。

    可惜它們並沒有這種力量。

    路婭握住了一側的門把，稍微的一用力。

    鋼鐵嗚咽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通道，門的一側被路婭緩緩的推開。

    在門被打開的瞬間，路婭握住了手中的g11突入了其中，視線掃過了房間裡面的每一個角落。

    「裡面是安全的。」

    靈魂網絡中路婭沒有感覺到任何惡意的波動，說明之前襲擊阿爾薩絲的那隻生物並沒有進入這個房間。

    路婭打量了一眼這個房間裡面的布局，大量的計算機有序的排列在一起，最顯然的還是上方有一面巨大的電子屏幕。

    這裡看起來像是整個空洞的中央控制室，在這裡的設施還能使用的時候，理論上這個地方需要四十人以上才能進行運轉。

    路婭只在這裡發現了一具屍體，一具穿著白大褂的屍體。

    這具屍體比起在外面那些身體被肢解，身上各部份全部不翼而飛的屍骨來說，死得體面了許多。

    起碼它的身上還留有全屍。

    自殺的嗎？

    路婭看了一眼他已經破碎掉的頭骨，這是唯一的致命傷，而造成這一傷口的武器是他手上所拿的手槍。

    這名人類在最後選擇了自殺，看起來在死前他已經處在了精神崩潰的邊緣，也就是名為絕望的狀態下。

    路婭的視線越過了這名人類，走下了下方的計算機組，希望能夠找到建造設計圖之類的東西。

    沒等路婭走上幾步，她聽見了輕微的轟鳴聲，這聲音路婭還算熟悉，電腦啟動的聲音，她和自己妹妹路離玩的時候經常會聽見的聲音。

    這座廢棄的地下研究基地早就被廢棄了很多年，理論上是不可能通電的。

    不過像這種重要的設施一般上都會有單獨的發電設施。

    「路婭…我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嗎？例如…自爆開關？」

    阿爾薩絲在抱著路櫻走進這裡的時候，碰到了牆上的一個按鈕，周圍忽然響起的轟鳴聲，讓阿爾薩絲下意識的和那種『自我毀滅裝置』的按鈕聯繫了起來。

    「沒有。」

    路婭搖了搖頭否定了阿爾薩絲的猜想。

    「你按的那個是開燈的按鈕。」

    這座基地的電力供給設施應該是觸髮式的，如果長時間沒有用電設備使用的話，就會處在休眠狀態，包括那一排電腦也是一直都處在休眠的狀態中。

    整個計算機組中只有最靠近路婭的那台屏幕顯示出了畫面，而那具已經變成骨頭的屍體就在那台電腦的下方。

    看起來他在死之前曾經使用過這台電腦。

    路婭伸出手擦過了電腦屏幕上的灰塵，這地方起碼有幾年以上沒有人造訪了，這些電腦竟然還能正常的運行下去。

    果然自己母親祖國的工藝技術世界第一嗎？

    屏幕中首先映入路婭眼帘的是一個錄像軟體，上面顯示出了一排視頻記錄，路婭的視線看向了最後一個記錄。

    錄製時間2021年？剛好是路婭出生的前一年。

    也就是說…是十六年前的錄像？

    這座地底基地已經廢棄了整整十六年？

    整個視頻記錄總共有一千多條，記錄的時間沒有規律，但最早的時間是在十八年前的。

    「……」

    路婭直接用鼠標向上反轉，開始瀏覽起了第一條錄像記錄。

    『嗨！我的名字是漢考克·姆格伊爾，一名深海生物學家，抱歉…我實在是太興奮了，國家終於允許我負責對那些深海棲艦進行研究！我一直相信人類是可以控制深海的，就像其他動物一樣，我會在這座研究所裡面證明我的觀點，接下來我來介紹一下我的團隊……』

    路婭看到這裡就關上了第一個視頻，路婭很早就學會了在紛亂的信息當中最優先的找到對自己有用的情報。

    「路婭，他們說控制深海？也就是說這個地方…」

    根據這些信息阿爾薩絲已經可以推斷出這座研究所到底是做什麼的了…只是外面死去的那些生物的屍體絕對不是深海棲艦的屍體。

    「繼續看下去吧。」路婭也有很多疑問，在好奇心的趨勢下，她開始翻閱起了更多的條目。

    『記錄實驗第三十七天，不敢置信，實驗體c1深海棲艦這種生物的潛力遠比我想像中要恐怖，不…簡直是完美的造物，它們能輕易的容納下其他生物的基因並產生新的進化！』

    「那是驅逐イ級？」阿爾薩絲認出了視頻中那隻『實驗體c1』的真實身份，像是深海棲艦中的一隻驅逐艦，但又不像，因為它的身體已經變成了像蛇一樣的形態。

    「不知道。」

    路婭對這方面也一竅不通，深海鎮守府內最有權威的生物學家可能就是特洛伊了，不過特洛伊從來都不會拿深海棲艦來做實驗，就算低等級的深海棲艦和機械沒區別，但如果真這麼做的話，絕對會引起深海鎮守府內其他深海棲姬的反感。

    視頻的條目依然在繼續。

    『記錄實驗第四十一天，實驗體表現出了其他野生動物一樣的可馴服性，但最先培養出的胚胎實驗體c1已經失去了生命反應，初步確認是腦死亡，就算它們能兼容其他生物的基因，但大多數實驗體都沒活過七天，我們正在尋找問題所在……如果它們能長時間存活，除了貓和狗以外，人類會再多出一位可靠的夥伴！』

    『記錄實驗第一百零七天，實驗體x1已經存活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最讓我激動的是其中與柯基犬基因結合的實驗體g1表現得極為溫順，你們看到了嗎？它興奮的樣子……我認為距離徹底控制這些深海已經不遠了，只差一個小小的步驟，讓它們理解我的意思。』

    一直在旁邊默默看著的阿爾薩絲，看見這條視頻記錄終於忍不住發出了驚嘆。

    「真的好像一隻柯基…它還會撿球。」

    「深海鎮守府裡面每一隻驅逐艦都會撿球和木棍。」

    路婭表示這種場面她見得多了，基本上每一隻生活在深海鎮守府裡面的驅逐艦，習性都表現得越來越像狗了，甚至有幾隻還會汪汪叫，除了不會搖尾巴外。

    「路婭，你認為它們最後馴服了深海嗎？」

    「馴服…可能，但他們在做的事情很危險。」

    路婭也不太好回答阿爾薩絲的話，因為他根本無法理解這些人類科學家到底為什麼這麼狂熱。

    「危險？」

    「深海棲姬的命令對每一隻深海來說是絕對的，就算這些生物對人類有好感，但只要它們還是深海，那麼…就不可能違抗深海棲姬的意志。」

    「是這樣嗎？」

    阿爾薩絲雖然去過幾次深海鎮守府，可對深海棲艦的社會構成也是處在一無所知的狀態。

    「嗯，所以他們這麼做，只是在給深海棲姬培養新型的士兵罷了。」

    最後的幾個視頻清楚的證明了路婭這句話的正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