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專列 Act.15 Facts Of Life·活在真實里

    深淵專列chapter·1act.15factsoflife·活在真實里前言:

    我是個天才!所以我沒有死亡的權利!

    ——薩爾瓦多·達利

    「你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奧斯卡從洞道中擠出變形的下肢,又叫張從風神父一套麻利的按摩正骨手法把兩條腿給掰正了。道友閣  m.daoyouge.com

    這頭大狼表情扭曲,坐臥在岩台上痛得直哆嗦。

    「或者說」

    「或者說啊,我是怎麼他媽的活下來的?」

    這一路上的詭異經歷讓奧斯卡腦子裡全是問號,按理來說,整個精靈聖地已經探索完畢的區域裡,db就是這片山林的霸主級生物——哪怕在適合狩獵的季節,全副武裝的探險隊遇見它也討不到多少好處。

    它懂得隱藏自己,會跟在隊伍周邊尋找合適的機會,往水源投毒,破壞道路,在山體坡道或者岩窟等等有利地形以強擊弱,抓住一兩個智人就迅速逃跑,絕不貪心回頭。

    這一回狼哥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當他在繩梯上看見db時,就預感自己大限將至——那求生意志都快被嚇沒了,得虧青金老娘送給他一副結實的肉身,能讓奧斯卡在死門狀態苟延殘喘十來分鐘。

    對於奧斯卡的疑問,雪明沒有正面回答。

    他一言不發,等狼哥緩過一口氣,就指著運輸物料的洞道。

    「能從這裡爬上去嗎?」

    奧斯卡:「可以。」

    起初大狼沒有選擇物料通道,因為這些洞窟狹窄崎嶇,如果又一次卡在裡面就遭老罪了。而且外邊的岩山坡道那麼好走,狼哥當時的體力也不多了,就想著行方便走捷徑,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一走就走掉了半條命。

    雪明二話不說往洞道里爬,越過一個個吊索貨斗,裡邊還算寬敞,打開頭燈就能見到成片成片的飛鳥,這些鳥兒見了強光立刻扑打翅膀飛了出去。

    「走吧。」

    奧斯卡唯唯諾諾的應道:「成。」

    這一回,大狼終於冷靜下來,再也不多說什麼了。

    他能活下來全靠神父的一針萬靈藥,至於神父是如何趕走db的,他是一概不知。再加上之前這神父能徒手降伏金雕獅鷲,那對肉掌要掰斷他大狼的下巴應該也是輕輕鬆鬆,這種肉體素質,狼哥只在極少數紅石人身上見過。

    兩人越過一百五十多米長的洞道,終於來到了三萬里哨所的活動平台。

    此處有一棟直尺形狀的老樓,總共三層,能住下四十來號人。靠房室西南側的三一三房是信號站,其他的基本都是宿舍。

    樓房前方的水泥坪子有幾個大鐵架,那便是晾曬獵物製作風乾肉的地方,再往旁側看有兩個儲水罐,狼哥從物流洞窟的吊籃里爬上來,鑽出豎井的第一時間,便立刻去敲打儲水罐,聽見罐體裡的悶響,確定還有淡水時,他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好呀!~神父!我們還有水喝!」

    江雪明點了點頭,眼神依然凝重,他掃向房室一側,走廊旁邊的窗戶大門全部打開,坪地上留著db的腳印,顯然這頭山妖巨怪在禁獵期非常活躍,敢跑到人類的聚居地來尋找獵物。

    兩人就近去活動室生火取暖,雪明要奧斯卡留在房子裡看火,之後馬上返回了繩梯坡道,想把豹蟒的肉給撿回來,可是當他重新來到懸崖一側時,就見到第二平台和第三平台滿目狼藉遍地血跡——那幾個食物袋也不見了。

    這恐怕是db乾的,它被芬芳幻夢擊傷之後沒有逃遠,而是折返回來搶走了兩人的補給品。地上的血跡就是證據,有幾處血漿往外噴濺出放射狀的痕跡,那是db在攀山時放開雙手,不再捂住傷處,劇烈運動時從頭頸的咬肌迸發出來的鮮血,依然帶著熱氣。

    雪明把這個壞消息帶回去時,狼哥也是滿臉懊惱。

    「糟了,這下難辦了。」奧斯卡強調著:「這傢伙心理陰暗,扭曲變態,吃了這麼一個大虧,要是我們再出去打獵,它肯定跟在我們屁股後邊幹壞事!」

    江雪明:「還有吃的嗎?」

    奧斯卡面露難色:「這」

    三萬里哨所沒有存糧,哪怕不是禁獵期,探險隊也很少會涉足這片未知之地,這個前哨站就像是人類在月球上插的第一根旗幟,僅僅代表著薩拉丁的獵團有能力來到此處,但是絕沒有屯糧久居的打算——這裡實在太危險了。

    此前從精靈聖地帶回符紋石碑的幾位獵人,他們是獵團里最優秀的探路者。但也因為不熟悉三萬里哨所的內部設施,洞道年久失修的岩釘讓他們身困險境,這些岩釘沒人維護自然鬆脫,哥幾個在套安全繩索降的時候從豎井摔了下去,救援隊派了兩百多個人,趕在禁獵期到來之前,慢慢把他們運了回去。

    「先檢查傷勢。」江雪明要狼哥稍安勿躁:「我的肚子被db割了一道,不知道這畜生的爪子有沒有塗毒,也不知道背後什麼情況,我記得自己跌下來的時候是背脊先著地,你幫我看看,狼哥。」

    這麼說著,雪明脫了破破爛爛的外衣,扯下棉毛衣,在火爐旁解開襯衫。

    狼哥看見那壯實有力的背闊肌時嚇了一跳,沒想到這神父的肉體元質如此豐沛,又看見那肩胛骨下的厚肉有一團詭異的烏黑色肉丘,顯然是摔碎了肋骨,有一部分異物留在體內導致的骨架位移和骨質增生。

    奧斯卡連忙說:「你別動。」

    江雪明:「有暗傷是吧?我也感覺到了,只是沒時間處理,伱能搞定嗎?」

    「應該可以。」狼哥揮著爪子,割開這烏漆嘛黑的肉丘,就見到一股新鮮的血液噴灑出來,肉丘中包裹著十來塊碎骨。

    「你扶著我的右手,抓緊。」雪明要奧斯卡勾帶半個身體。

    他坐在壁爐旁的石台子上,讓狼哥保持一個高位,緊接著用體重來矯正變形的胸骨。

    只聽咔擦一聲彈響,江雪明沒喊出聲,狼哥反倒是疼得嗷嗚怪叫。

    雪明疑惑的問道:「你喊什麼?」

    奧斯卡:「我我覺得你疼。」

    經過這麼一折騰,雪明擦乾淨臉上的冷汗,搖晃臂膀大口呼吸著,這才感覺氣息穩固體態健康,他的血已經順著後背流到褲腰帶去了,從布卷里取來萬靈藥,把這外傷治好——在奧斯卡眼裡,神父又恢復了平靜。

    「到你了。」江雪明要狼哥脫衣服:「讓我看看你有沒有暗傷。」

    狼哥連忙搖頭:「沒有的沒有的!」

    這青金的孩子從小到大就一直在挨打,身上出了什麼問題,他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能感覺到不對勁,要說萬靈藥留下的後遺症,也只有這兩條稍顯羸弱的大狗腿。沒有足夠的元質補充,奧斯卡餓的頭昏眼花。

    就在雪明穿衣服的那點功夫里,狼哥終於窺見了槍匠的紋身——

    「——我超!槍!」

    饒是奧斯卡再怎麼遲鈍,這道紋身是老可汗用魂威留給無名氏的禮物,是無法磨滅的印記。這位神父在忍受割肉斷骨的痛苦時,表現出來非凡的忍耐力,而無名氏的精英兵在受傷之後依然要臨陣打藥繼續戰鬥,這點特徵,也讓奧斯卡心裡的兩個影子重合起來。

    「是的。」江雪明沒有隱瞞的意思,簡單直接就這麼承認了。

    在這片未知地塊,他要隨時隨地調動芬芳幻夢的力量,墓志銘上絕不能寫——奧斯卡是個值得信任的可靠夥伴。

    「難怪我能活下來呀!」奧斯卡先是一驚,又立刻躲遠:「等會.」

    這頭大狼的表情嘻嘻哈哈的,緊接著變為狐疑驚異。

    「你是人是鬼呀?」

    江雪明沒回話,從石台子上抹了一把血,都是剛才破骨療傷時噴出來的鮮血,染血的手套抹在狼哥臉上。

    奧斯卡終於從口鼻之間回過味來——

    「——噢耶!噢耶!!噢耶!!~~~」

    大狼狗興奮得不能自已,沒穿褲子挺身扭動屁股,狠狠的對著空氣懟了幾下。

    「帶勁哦!~槍!~」

    「好呀!好呀好呀!好呀!」

    這種近乎於癲狂的熱情,讓雪明想起了流星,狼哥和流星一樣都是紅石人——這些看上去笨笨的傢伙都很可愛。

    雪明問道:「接下來怎麼辦呢?奧斯卡?」

    可是奧斯卡似乎完全無視了槍匠的問題,他開始長篇大論喋喋不休,似乎心裡有一萬句話。

    「我就知道嘛!我想聖喬什死的那麼乾脆,普通人怎麼可能從九獄裡殺出來呢?」

    「我一直都想不通,後來忙著給孩子改作業」

    「你被那四個戰幫的罪犯綁走了,我還一直在擔心後怕,要是boss問起這個事兒,我該怎麼交代呢?」

    「嗨呀!難怪你會跑到這裡來找貝洛伯格.」

    雪明打斷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奧斯卡。」

    過了老一陣,狼哥終於冷靜下來。

    雪明就近取材,把梯台的繩梯搜回來,要給這頭大狼編一條褲子。芬芳幻夢就一直坐在火爐邊打毛衣,那鋼鐵貓貓有點慈祥貓老太的感覺,一對鐵爪放進火里烤,烤紅了就給毛衣的線頭封邊。

    「呃」奧斯卡琢磨了半天,終於說道:「我們速戰速決吧,槍匠。」

    江雪明:「怎麼個說法?」

    奧斯卡:「db肯定不會放過我們。你打傷了它,它絕對會回來報復你的,而且它是米米爾的長孫」

    「我在它嘴裡看見了維塔烙印的痕跡。」江雪明說起這個事。

    奧斯卡解釋道:「它為了提升能量利用率,主動接觸了這種病毒,之前我們碰見過岡薩雷斯先生,在岡薩雷斯先生的身上有很多木苗——你也看到了吧?」

    「這是山妖的壽數特徵,每一年山妖都會冬眠,它們會變成溫暖的石頭,會有蛇蟲鼠鳥在這些溫熱的岩石身上定居,久而久之,動物留下的草種和植莖發芽了,這些山妖身上開始長出植物——植物越多,也代表它們的年齡越大。」

    「直到有一天,山妖徹底一睡不起,這就是它們壽數的終點。」

    「db嘴裡的維塔烙印也能提高它的體溫,改造它的新陳代謝和心血循環,它沒有冬眠的習慣。而且它一直想要得到米米爾的——不論是心肝還是大腦,或者拿到一部分精靈,讓它產生返祖現象,從肉體凡胎變回神話生物。」

    江雪明:「貝洛伯格和我講過這個事。」

    奧斯卡:「我們要前往哨所之外的一個精靈村莊,離這裡有七百多米的直線距離,已經很近了,可是db一定會在路上等我們。它也想得到精靈——我們之間必有一戰。」

    江雪明搖了搖頭,心裡沒底。

    「不一定能贏。」

    奧斯卡驚異:「啊?」


    江雪明:「我手邊沒有槍械,沒有可靠的熱武器,沒有貝洛伯格,赤手空拳僅靠魂威的力量只能自保。」

    要對付db這類智力極高的巨大敵人,雪明沒有把握做到一擊必殺。

    這種體格的單位,芬芳幻夢的特殊靈能也不能保證一拳就能將其送進夢鄉。

    「而且如果是一對一,我有信心能與之周旋,它的身長應該在兩千四百公分左右,體重在十六噸上下——但是要帶上你,那估計沒戲。」

    「我活著影響你輸出是麼?」雖然不太情願,但奧斯卡依然問出了這個尷尬的問題。

    「是的。」雪明直言不諱,「它的步幅太大了,而且身形靈巧,奔跑跳躍的速度超過每小時八十公里,一步跨出去就是十來米。滯空能力非常優秀,攀岩和奔跑時的姿態都不影響骨骼,我很難想像它這個自重是怎麼做到的。」

    「要真的打起來,我也只能一邊逃跑一邊尋找機會,而你是跑不掉的,狼哥。」

    「你太笨重了。」

    奧斯卡張著嘴,指著自己的鼻子。

    「我?」

    江雪明點點頭,脫下手套抽打著狼哥的腰腹。

    「你上一副腸胃還在的時候,上邊全是贅肉。」

    「腰腿無力,脂肪堆砌。」

    「爬了六回樹就開始氣喘吁吁,像你這個年紀的青金,他們跟我去打仗,體能比你好太多太多了。」

    「你的極速應該只有每小時四十六公里,甚至比不過黑哥。黑哥每小時能跑七十公里。」

    「你只能保持半分鐘的極速狀態,然後喘得像條狗。」

    「毫無疑問,帶上你去探索精靈村莊,你死定了,活不了一點。」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奧斯卡抬不起頭來——

    ——丹尼爾曾經講過,老師是個很嚴苛的人,嚴苛到讓人自卑,甚至會產生恨意。

    當雪明用他的作戰標準來審視奧斯卡時,這讓奧斯卡有點無地自容的意思。

    「如果找不到合適的靈能觸媒,找不到厲害的武器,我不想和db交手。」雪明非常冷靜,哪怕離目的地只有最後一小段路了,他依然穩得像一座防禦塔:「要是精靈村莊還有其他靈體或者山妖,我也不想腹背受敵。」

    「先睡一覺,然後想辦法回去,到了開春的時候,db要對付的東西就不是我的拳頭了,是我的槍彈和全險半掛。」

    「呃有道理。」奧斯卡也覺得有理:「不過你要說起這個靈媒道具。三萬里哨所確實有這麼個東西。」

    這個時候,芬芳幻夢終於打完了毛褲,丟給奧斯卡。

    「接著!」

    奧斯卡:「好叻!」

    鋼鐵貓咪幹完活,懶洋洋的鑽回了雪明的身體裡。

    江雪明:「你說,這個靈媒道具有什麼用。」

    「在一九四零年前後,三萬里哨所剛剛建成。」奧斯卡講起這座遺址的歷史:「傲狠明德的一位匠王者跟著探險隊來到這裡。」

    「由於當地特殊的靈壓環境,人們最難解決的就是睡覺問題。」

    「這位匠王的名字叫薩爾瓦多·達利,是個西班牙人,也是凡俗世界赫赫有名的藝術家。他用輝石和精靈製造了三個靈能機關,就像我們的boss製造棍棒一樣——用來庇護探險隊裡難以入睡的成員,嚇唬災獸,解決聚居地的安全問題。」

    薩爾瓦多·達利是一位西班牙畫家,具有非凡的才能和超絕的想像力。

    他為愛人製造了一枚胸針,具體形態就是一顆黃金和紅寶石所造的心臟,它至今依然在跳動著。

    「還有這種好東西?」江雪明不理解:「既然有法寶,為什麼不拿出來用呢?」

    奧斯卡表情尷尬:「因為很難控制。」

    這麼說著,狼哥拉著槍匠來到二樓的獵團指揮室,從團長辦公間的床鋪下邊,搜出一個滿是灰塵的大皮箱。

    還沒打開箱體,雪明就能感受到其中澎湃的靈能潮汐。

    狼哥掏出自己的棍棒——那是一柄迷你的地質錘,用地質錘砸開大鎖。

    紅布作底襯,其中裝著三個奇形怪狀的發條裝置,皆是由黃金打造,紅石作點綴的古怪飾物。

    奧斯卡小心翼翼的取出正中間看上去最「正常」的音樂盒。

    它和流星曾用的輝石選配的材料一樣,似乎是達利大師送給勇敢紅石人的禮物。

    「我估計再過兩年啊,獵團就會把這三樣靈媒送去秘文書庫當文物了。」

    狼哥這麼說著,將盒體呈到槍匠面前。

    「達利匠王只給它們起了一個名字,都叫,這個盒子就是用來對付災獸的,也能解決失眠的問題。」

    江雪明十分好奇,他去詳看這盒體的造型。

    那黃金外殼上雕刻出一對對足踝腳掌,又有烙鐵填充足掌之間的夾縫,似乎是一種酷刑。底殼的紅石好似鮮艷烈火,這股炙熱的靈能潮汐幾乎能烤熱空氣,光是抱著它都讓人口乾舌燥。

    「能演示一下嗎?」

    奧斯卡緊張的吞咽著口水:「那你做好心理準備。」

    江雪明:「嗯。」

    奧斯卡:「準備好了嗎?」

    江雪明:「當然。」

    奧斯卡握住音樂盒的發條扭柄,這扭柄的造型過於前衛,它充滿了.

    呃.

    性崇拜。

    隨著發條齒輪耦合的咔咔聲,從盒體中心的紅石升起,台座之中露出一個小金人的雕像,那便是達利大師的模樣,有一對漂亮且性感的八字鬍,爽朗的笑容也帶著邪異鬼魅的意味。

    「我是個天才!所以我沒有死亡的權利!」

    這句話從小金人的嘴裡講出來,之後便從盒子裡傳出一陣激烈的鼓點。

    它開始震動,那黃金也漸漸變得柔軟,紅石就像一顆炙熱滾燙的心臟,開始泵動。

    奧斯卡的爪子當即燙出幾個水泡,他連忙鬆手丟開這詭異莫名的靈媒機關,音樂盒落在地板上,居然開始跟著這機關的泵動節奏起伏不定的彈跳。

    小金人雕像則是敲著響指,像一團即將融化的黃金,擁有了自我意識,自由自在的扭動身體,提臀送腰。

    盒體的足掌浮雕也開始起起伏伏,好似被烙鐵燙得跳腳!

    這個時候,雪明終於發覺身體也不對勁了——

    ——他的脖子腦袋都不聽使喚,跟著這奇怪的音樂節奏一起搖起來了。

    奧斯卡也是如此,他滿臉無辜的看著槍匠。

    「我說過了,它不受控制。」

    江雪明一邊跳著舞,一邊想要把這滾燙的黃金盒子拿回手裡。

    「我停不下來」

    奧斯卡:「我也是,達利大師在設計它的時候,就是為了讓探險隊裡睡不著覺的人們跳起舞來,完全釋放自己的內心情感,累到睜不開眼。」

    「那它是怎麼制服災獸的呢?」江雪明還是不理解,這種神秘莫測的催眠靈媒對災獸也有用嗎?

    這個時候,雪明跟著靈媒機關往門外走,它蹦蹦跳跳像一隻機械青蛙,散發出滾燙的熱氣,跳到走廊外邊去了。

    一直蹲守在三萬里哨所外邊虎視眈眈的db解答了雪明內心的疑惑。

    在一陣強而有力的音樂聲中,這頭山妖就站在水泥坪子裡,跟著奇奇怪怪的音樂聲揮動手臂扭動腰肢,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肉身,臉上的舊傷還在流血。

    江雪明和狼哥在二樓走廊上搖頭晃腦,和db大眼瞪小眼。

    「你問我這種教學經驗是從哪裡獲得的?」

    大衛·維克托坐在貴賓車廂里一動也不動。

    面對年輕的來訪者,維克托老師依然要求這些新人與他共舞一曲。

    「一定要有一個詳細的解釋的話——應該來自於一次約見。」

    「具體來說,是一九三八年,與薩爾瓦多和弗洛伊德的約會。」

    「薩爾瓦多·達利說他見到了上帝,指的就是西格蒙德·佛洛依德先生,他說——」

    「——夢是解開無意識心靈的鑰匙。」

    「薩爾瓦多·達利是個偏執且極具才華的藝術家,他的靈感常常從夢中來,能和佛洛依德先生討論潛意識與夢,這對他來說是一種絕妙的體驗。」

    「達利先生與佛洛依德先生碰面之後,他幾乎是手舞足蹈一般,在瘋狂的喜悅中完成新的作品。」

    「我們一整天都在大笑,一整天都在跳舞飲酒,持續了三十三個小時。」

    「有好幾次,我都被這種狂熱的情感所控制,險些認為自己要脫力死去,心臟要破裂,要從喉口跳出來——萬幸的是我依然活著,自此之後我就變成了一個慢條斯理的人,至少我自己這麼認為。和外界一直鬧得沸沸揚揚的輪椅騎士不同,如你所見。」

    「自那以後,我這個紅石人也經常會去十八區參見達利的作品,無論是藝術作品還是靈能作品。」

    「舞蹈便成了我教授學生的第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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