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迢遞層陰曉自開,仙丹花底問瀛萊。
——鄭清之
......
......
[part1·褪去蠟殼鑿七竅]
殺了珠珠以後,江雪明要料理這仙胎。
他繞著蜘蛛精的屍體轉了幾圈,就看見這座血肉蓮台里放出道道金光——雖然授血怪物已經死了,但是這副肉軀卻不像它的妖魔同胞那樣快速腐爛,頭頸的傷口噴出源源不斷的血,似乎還想再長一個腦袋出來。
肚子裡的蟲巢結構很穩定,就好像仙胎擁有自我意識,哪怕珠珠這個養母死了,它也要苟活下去。
江雪明一靠近,這蓮台形態的屍體就抓起手邊的大劍,突然砍來!
「媽的還有二階段?」雪明爆粗了,幸是他留了幾個心眼,依然穩得和防禦塔似的。稍稍探前幾步,立刻躥出這屍體的攻擊範圍。
他再次提劍,踱步選位,站到蜘蛛怪物屍身的斷頭傷口一邊。
往前踏步逼近,那屍首使喚著殘軀餘下的三條臂膀,朝著雪明胡亂抓撓,揮劍猛攻。
雪明不慌不忙砍下這些步肢,又把珠珠屍身另一側的斷臂帶著肩頭肉都砍碎,原本渾身都是暗紅色,現在又成了鮮紅。
只剩下一個無頭無腿光溜溜的蜘蛛肚腹還在滾動,它就像一個寶葫蘆,試圖往洞府外逃竄。
雪明追出去幾步就感覺腳步虛浮,他的肉身浸在魔血里太久太久,連忙找到醫生包里的萬靈藥,喝了一大口——
——他揭開裡衣,就看見胸前長出細密的絨毛,受了萬靈藥的洗滌,這些受到聖血改造的肌理皮膚也漸漸恢復正常。
要是再晚一些,傲狠明德就能開香檳了——夏活卡池撈出來一張蜘蛛俠版的槍匠。
他再次追出去,這寶葫蘆卻乖乖滾了回來.
原來是外面太陽毒辣,它根本就受不了炙熱陽光,剛滾出洞府就曬出一股焦臭味道,連忙逃回丹鼎銅爐房間裡,仿佛擁有了靈智,知道如何趨利避害。
雪明一腳踩在這寶葫蘆的觀音紋身之上。
他拿回貝洛伯格,要用高溫刀刃破腹取丹——
——刀子割開菩薩像,找到臍眼位置,以雪明的經驗來判斷,維塔烙印的蟲巢非常大,它進入人體之後不光會侵占生殖系統,連著整個消化道、腸道和脾胃肝腎都要一起換掉。
授血單位是沒有資格吃草的,它們能量循環系統所有的空間,都要留給肉製品。如果單吃瓜果蔬菜,這些怪物會迅速枯萎凋零。沒有高能脂肪和蛋白攝入——它們肚子裡的食肉菌落和病毒沒辦法繼續為這副強大的身體供能,也無法修補他們殘缺的智人基因。
剖腹工作有了進展,雪明卻頗感意外——
——這肚子裡還有一張臉!
高高隆起的肚腹之中,觀音像的彩繪之下藏著一個人形生物。
具體來說,應該是珠珠仙子最靠近下半身的步肢,它就是步肢的主人。
雪明仔細打量,用滾燙的刀刃翻開肌理,割出一顆完整的腦袋形狀。
他終於明白珠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了——
——它最早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戶人家的四個女兒。
這身形巨大的蜘蛛怪物,常人看來有三顆疊起來的腦袋,好似蟲脫殼蛇蛻皮一樣。
珠珠入睡以後醒過來,這三張臉都恢復了元氣,變成同一副容貌。
此時從肚子裡冒出來的這張臉應該也是珠珠娘娘——
——這是四個胞胎姐妹互相交疊融合,在仙丹的侵害下,將血肉骨骼都融到一處,變成了一頭恐怖魔物。
它有八臂四顱不見腿腳,生前(尚且為人形)就被人剁掉雙腿拿來邪祭,成了珠珠娘娘的法身。
再往下剖,能看見一顆散發出金色光芒的赤紅大卵。
肉葫蘆受到貝洛伯格的剖割,滾燙的刀刃切不出一滴血來,卻見到許許多多肥胖臃腫的蟲屍,它們剛剛露面,就叫雪明剖成兩半了。
再往下小心翼翼的切割,雪明撕下銅床的綾羅,裹住這顆人頭大小的卵蛋,送到床鋪上。
他大氣不敢喘一下,眼睛又開始發紅。
沒有珠珠娘娘的肉身阻隔,他要直面仙胎的靈壓——
——這靈壓給人的感覺就像一股腥臭的墨水。細細去品味時,好像什麼滋味都能嘗到,什麼氣味都能聞見,可是混在一起了就只剩下一片黑。
他的眼睛開始乾澀,由於萬靈藥還在肚子裡發揮作用,他也不停的流淚,這並不是情緒失控,而是這邪異詭譎的靈能逼迫肉身變得軟弱了。
這讓雪明不禁懷疑——
——這仙胎里究竟是什麼東西?
要知道,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被靈感壓力送進如此狼狽的境地。
上一回出現這種靈壓應激,還是boss御駕親征的時候,獵王者吞了紅山石,在那種靈壓環境裡,雪明能體驗到肉身背叛自己的感覺。
他不敢再輕舉妄動,慢慢退開。
這個時候,這顆血肉仙胎卻裂開了!
泛著金光的肉膜突然裂成六瓣,從中露出一個白白淨淨的「球」。
江雪明定睛看去,眼耳口鼻就開始流血,靈壓也愈發強烈。
這「肉球」看上去純潔無瑕,一點都不像什麼授血怪物肚子裡蹦出來的邪物,周身有淡金色的氤氳仙氣往外溢,迎著洞府里的燈火,還能看見一絲桃紅色的血氣——好像一顆胖乎乎肉憨憨的蟠桃!
去了蠟殼之後,取出來的仙胎就是這麼個玩意麼?
雪明感覺腦子裡有針在扎,指甲也失了血色,生物電系統開始紊亂,心率猛的竄上一百七——
——他內心更加確信,這種靈壓確實和boss是同一個量級的!
「嘩啦!——」
一對翅膀從這肉球兩側探出,灰褐色的羽毛振打出強風,把周身金光燦燦的仙氣都一掃而清,緊接著...
它就沒有力氣了,似乎離了養母的肚子之後,它再也凶不起來了。
這對翅膀變得軟弱無力,「蟠桃」表面也失去了紅潤的光澤,露出一根根青灰色的血管,它歪著身體,雖然沒有肢體特徵,兩翼也耷拉下去,癱在蠟殼肉瓣里。
這詭異霸道的靈壓也漸漸消散——
——雪明有了喘息的機會,小心翼翼的提刀上前。
他原本想,珠珠仙子肚子裡的東西會不會是混沌之卵,若能找到這種通信工具,用來偵聽永生者聯盟的通話信息,這也是極好的事情。
可他沒想到的是,蜘蛛妖怪居然養了這麼大一顆肉瘤。
他準備提刀刺死這仙胎,破壞猶大的煉丹計劃,若是皇極鼎少了藥材,達格達之釜收集不到足夠的元質,猶大也無法許願。
貝洛伯格捅進虛弱無力的肉球時,變故再生。
雪明瞳孔微縮神情嚴肅。
滾燙的刀刃扎進這顆肉球時,居然深深陷了進去!好像刺進一個硬度極高韌性極強的氣球,沒有破防?!
明德的遺骨居然失效了?無往不利的神兵居然刺不穿這仙胎?
雪明連忙把刀子拔出,剎那間失了判斷力,馬上舉刀再刺!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在他拔刀時就帶出一張
血淋淋的大嘴!
滿是倒刺的舌頭掛住他的小臂皮肉,四顆獠牙狠狠咬住他的臂膀!
刀子第二次落進仙胎里,雪明感覺手臂里的血液源源不斷的往外流!
「sd!為什麼?你防不住嗎?」
雪明呼喊著魂威。
鋼鐵大貓顯了形,從本體的身側鑽出,也是滿臉驚恐的樣子。
「我不知道呀!你看看!你看我胳膊!」
芬芳幻夢已經做足了防備,可是它的鐵臂鎧也被這莫名奇妙的嘴巴一口啃開——
——這張嘴貪得無厭,帶著雪明和sd的元質一塊狠狠吸了起來。
霎那間江雪明只覺得天旋地轉,又拔出刀子猛然刺下!
這一刀帶出來一顆灰白色的眼睛!
下一刀帶出來一隻尖尖的耳朵!
雪明失了大部分氣力,腦子的血也不夠用了!扯弄著仙胎肉乎乎的球形身體,連扎七刀想要脫困!
這團肉球逐漸變成黏糊糊的橡皮泥,拉成長條,揉麵團似的有了形體,有了尖爪四足,不一會就須尾俱全,長出頭頸腰肢。
它掛在雪明的手臂上,一對白灰色的眼眸閃著光,把嘴鬆開了。
雪明驚魂未定,七竅流血的症狀有所好轉,也感覺不到靈壓的迫害,再看仙胎的模樣,已經變成一隻形態怪異的...
無毛貓咪?
「你的[形狀]很好看...」
這無毛貓落回銅床上,端正坐姿時,身上起了一層層折皺,神態溫和似乎沒有敵意。
「血里有一種熟悉的味道,是檮杌的奴才嗎?」
從無毛貓喉口中發出低沉的男聲——聽上去有種讓人莫名安心的魅力,好似埃及傳說人面獅身的斯芬克斯。
「你有很多疑問!我很喜歡這個狀態!有疑問才會有追求,有追求才會有答案。」
這一通謎語講下來,江雪明似乎能從外貌體徵和誕生方式,還有靈壓特徵與化身形態——判斷出眼前之物的真身。
「你是混沌?」
「不要這麼稱呼我。」無毛貓揮著爪子嚴肅指正道:「混沌喊出來的時候,就不再是混沌。就像李耳講的經——名可,名非,常名。」
「能講清楚的道理,就不是道理,能說出來的名字,就不再是真名。」
「如果可以,麻煩你這黃口小兒喊我一聲帝江老妖——帝江老仙也可以,放尊重一點ok?」
看來混沌做了這麼多年的pos機,也有不少摩登時代的語言習慣。對《道德經》的標點符號斷句再翻譯都帶著極強的個性。
剛才江雪明用貝洛伯格給這仙胎刺了七刀,它就從一團混沌血肉中長出七竅——混沌死了,帝江就活了。
雪明心裡想,或許其他仙丹洞府也在培育這種肉球,要把凶獸的血肉當做靈胎藥引,只是湊巧這一胎落到自己手裡,開竅以後就成了貓寶寶。
其他仙胎要保證無根無垢,送進達格達之釜就是純粹的元質。
混沌與檮杌是一個位階的凶獸,既然boss能舍了肉身,造就數億人眾生共業的偉力,那麼混沌也能做到,只不過這個過程是相反的。
boss把自己當做工具,把元質變成萬靈藥送出去。
在猶大手裡,這些混沌之卵要吸收元質,逐漸把萬物眾生的精血靈魂都聚在一起,將這些力量的種子養大——混沌最多只能充當一個強壯的靈能載體,就像一個靠譜的搬運工。無數元質經過它的神血神肉濃縮精粹以後,塞進達格達之釜里。
想明白這一切之後,舍了混沌之名的帝江似乎看得見江雪明的想法——在它眼裡,但凡智
人心中有了困惑,有了謎題,它立刻能看見。
「你想明白了?生命的意義是什麼?」
「你能理解它嗎?能理解猶大的心麼?」
「你知道你要往哪裡去?你又從哪裡來呢?」
「你...臥槽!」
完全沒打算搭理這謎語貓,雪明逮住帝江就往洞府外趕——
——檮杌、窮奇、混沌、饕餮四獸都有點病。
boss曾經與雪明說起過這個事,如果你有一天發現pos機開口說話了,不要慌,那只是技術性問題,而且不要試著去回答,問題只會越來越多。
遇見繞來繞去的謎語機器,一旦有人認真對待,一旦有人仔細去想,就會空耗腦力心神俱損,這就是混沌凶獸的能力。
「檮杌的奴才,你的肉身真的很不錯...」
儘管雪明已經捂住這頭畜牲的嘴,但它擁有傳音法術,能直接在耳朵邊逼叨——恐怕那個克蘇魯神話里的古神低語也是這種感覺,哪怕雪明沒有仔細清理耳朵里的血塊,他目前處於半聾狀態,可是依然能聽見帝江的聲音。
「可是這種力量是天賦,還是你後天花費努力換來的才能呢?」
「不如這麼問,後天努力也是一種才能吧?」
「你不喜歡說話,我就討厭你這種人...」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語言是心靈的橋樑,語言是延伸情感的機器,做任何行為之前,都應該先說話,你說對麼?」
「你有沒有吃東西?你吃午飯了嗎?我剛才喝了你的血才活下來,或許你可以做我一段時間父親,就一段時間,如果你願意的話,母親也行?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些疑惑,它變多了,哦!」
「問題變得更多了!這是好事...」
「難道你就不好奇?一點都不好奇?」
「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呢?其實我也不知道...」
「我感覺自己裂開了,好像...就在不久之前...」
「這和此前的經歷有關嗎?和我捨身成仁求金光大道的經歷有關嗎?」
所謂金光大道,其實是更早些時候,歐共體和蘇聯對於地下世界探索起草的金融工具一攬子方案。
傲狠明德用這個東西來忽悠混沌,因為地下世界沒有好用的貨幣工具,甚至連通信網絡都成問題——
——後來就有了混沌之卵作為交易終端。
世界上的每一筆錢,都代表著一種欲望。
花出去的錢看似在購買商品交易貨物,最終到了每個人心裡,都有源源不斷要溢出來的訴求和願力。
混沌欣然接受了這條金光大道,變成交易工具的同時,也在體驗不同的慾念與訴求,修煉它自己的道。
它差一點就成了黃石人的圖騰,但是boss小心眼,見不得別的凶獸好,就把黃石人元老院的兩面旗幟改成了湯匙和花朵。
......
......
[part2·無毛野獸最像人]
回到雪明這頭來,他起初聽這帝江老妖逼叨逼叨的,也不想答話。
直到帝江講起它的來歷,講出它自己的困惑。
雪明站到陽光里,看見四下無人,小妖怪們都去躲避太陽了。
「你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什麼事兒了?」
帝江的嘴巴被雪明捂著,依然能發出聲來:「不要隨隨便便就把答案告訴我,讓我繼續思考,我喜歡思考的感覺...」
雪明無法理解這神經病,直接把答案講了出來。
「你被一個反人類極端組織利用了,變成了重要的靈
能觸媒,他們想利用你來收集血肉,精粹元質,激活達格達之釜——再許一個願望。」
帝江的問題立刻變多了!
「什麼?居然有這種事?等一等!」
「究竟是他們利用我?還是我利用他們呢?」
「如果我從中獲得了巨大的靈能,最終許下願望的是我還是這些野心家?」
「他們?他們是誰?說幾句話?就可以實現願望?」
「天哪!這就是語言的魅力嗎?我越來越喜歡這張嘴了!」
「我會許什麼願望?他們又會許什麼願呢?」
雪明翻了個白眼——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葉北大哥身邊那個搞傳銷的窮奇很高級。
至少比帝江要高級得多,它單刀直入見面就說正事,絕不講謎語。
他用芬芳幻夢的毛髮編了一條繩索,隨手把這頭無毛貓捆起來,塞進醫生包里。
就聽見耳邊響起帝江的靡靡之音——
「——哦!這是什麼?」
「這又是什麼?」
「這個瓶子裡的液體也有檮杌的氣味!~它產奶了麼?」
「這玩意好喝麼?能喝一口嗎?喂!你應我一句!」」
「一個精靈?!捅出我的七竅的刀子裡有一個精靈,這是我母親麼?」
雪明剛走出去兩步,準備找百目的弟子算算賬,殺了這些魔兵魔將。
醫生包的溫度瞬間升高——
——雪明掏出貝洛伯格一看。
尖刀上映出一行字。
「你要麼讓它從包里滾出去,要麼我回精靈聖地,這吊日子不過了。」
江雪明哭笑不得,把五花大綁的帝江老仙提出來,這頭無毛貓摸上去十分滑溜,觸感非常怪——普通無毛貓的皮膚摸上去有種粗糙的觸感。
帝江臉上依然沒有多少表情,它的神態十分冷靜,就像一個詩人,一個哲人。
「你願意和我說話了?又把我從那個小黑牢裡送出來了?要解開我麼?」
這傢伙好像得了一種病——
——不用疑問句說話就會死的病。
「哦!你看上去生氣了?」
帝江終於變了臉色。
「哦!哦哦!哦!」
「哦你媽個頭啊!哦!——」
雪明抬手把這貓咪摔在地上,緊接著呼喚魂威一起毆打!
這坨筋頭巴腦肉油鹽不進,切不開剁不碎,也沒辦法屏蔽這些聲音。
要知道雪明一直都是個喜歡安靜的男孩子,他有褪色石,要是阿星在這裡,或許還能和這頭凶獸溝通溝通。
「一上來就問問問問問!問問問問問!」
「我老婆待產期抑鬱症發作都沒那麼多的問題!」
「我四個孩子從小看十萬個為什麼長大,藍貓淘氣三千問一天只放一集!我一個問題答四次就夠了!」
「哥譚市里哪路神仙把你放出來了?還要我戴個小丑面具和你搭戲呀?」
「信不信我把那蜘蛛精的肚子縫上,再把你塞回去!」
「它懷孕的時候都在聽你逼叨是吧!?難怪這蜘蛛精要四姐妹的元質來養你一個崽!」
芬芳幻夢使勁跺地,踩得岩台都開裂:「別說廢話了!扁它!」
過了整整一分鐘,芬芳幻夢和槍匠的全力毆打之下——
——岩台空地靈壓四溢,四處都是飛沙走石
灰頭土臉的帝江落到雪明手中,從砂石岩塊里撈起。
它看上去老實不少,吐著舌頭,兩隻眼睛各往兩
個方向擴散,無法聚焦了,被狂暴的拳腳揍得頭暈目眩。
雪明內心更加肯定一個事實!
有時候你看一個敵人沒血條,好像攻擊都不破防的。
其實只要試一試,用點傻力氣,堅持下去就能見到效果,畢竟偉大的霍克伍德說過——三刀不等於一刀。
「我不問了。」帝江舉起虛弱無力的右爪,探出一趾:「但是還有...還有一件事...有一點疑惑...你真的能傷到我嗎?是你的拳頭在打我?還是我的臉在瘋狂的攻擊你的拳呢?」
雪明瞪大了眼睛,原本圓滾滾的瞳孔也變成線形。
帝江馬上就不說話了,它幾乎難以控制自己的天性,於是用兩隻小爪爪捂住嘴。與江雪明點了點頭,又無辜的聳肩——它確實感覺到了疼痛,而且開始畏懼這種暴力。
「你再不識好歹,我就給你打麻藥。」江雪明怒道。
帝江連忙抓住機會開口問:「你的醫生包里沒有麻醉品,但是你的血確實有一種令人心馳神往的醉意,難道你有這種靈能天賦?哦!喔...哇哦...」
話音未落,江雪明拿出貝洛伯格——
——刀上所書。
[麻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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