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這片古老的土地在夜色的籠罩下,褪去了它白日囂張的面孔。現在這裡變得很寧靜,因為降溫快的原因空氣里含有極高的水汽。在這裡,人們都喜歡夜晚,喜歡她的溫度。
在結束了一天的高運轉考核後,學員和教官好不容易坐下來享受晚餐。學員這邊浩浩蕩蕩的人流排著對打飯就餐,奇怪的是氣氛都非常壓抑,沒人敢說話。一方面是因為今天實在是累及了,他們寧願吃飽點準備把剩下的精力集中起來準備今夜的集訓,另一方面在他們的另一邊就是他們最厭惡的教官,有他們在,如針芒在背。
相比學員這邊,教官這裡的環境簡直就是人間天堂:精美的多種多樣的食物自助,喝不完的酒水。幾個區的教官在每次比賽考核中都會按例聚集一次,別以為他們會討論怎樣提高帶學員的標準,一群目無王法的糙漢子聚在一起指定談不出什麼好話。於是,在這座寬大的食堂里形成了兩個區域,一邊靜的可怕,一邊吵的厲害。
晚上十點。
隨著操場上一聲悅耳的鈴聲響起,學員們內心一陣歡呼雀躍:終於結束了。除了個別教官要再訓他們的崽子之外,大部分均已解散。
解放後的學員們都恨不得倒頭就睡,原因無他只有一個:起得早。這裡每日六點日出,剛剛天亮氣溫瞬間上升,所以在這個區都是晚上十點點結束訓練,十一點熄燈。晚上五點起床準備操練。
帕克的這隻第一軍團得了第一,作為獎勵他早在一個小時前就解散了部隊。等別的教官嘻嘻嚷嚷的要去搶公共澡堂時,他早就神清氣爽地坐在樓梯那納涼了。
帕克臉色難得放鬆了下來,在外面的這幾年他的神經無時無刻不感到緊繃,一回到這裡,他覺得很舒服,儘管這裡環境惡劣。
「報告。」一個身著迷彩的傳訓兵來到他身邊立正並行了個軍禮。帕克抬眼一看,是校長身邊的人,「帕克教官,校長讓您過去。」帕克頓了一下後,起身拍拍身後的塵埃隨小兵走了。
「請進。」聽到這一聲,帕克輕輕轉動著門的把柄,推開鏽跡斑斑的門走了進來。在屋裡有一張堆滿文件的書桌,一摞摞檔案資料後坐著一位微笑著的中年老者,他穿著軍校里特有的軍服,外面裹著一張披巾,他白髮滿頭神色慈祥,是典型的亞洲人種的臉龐。他就是軍校校長坤塔,很難想像這麼一位把他扔到人群里都會將他認為是需要幫助的慈祥的老爺爺怎麼會是一所恐怖軍校的主人呢?
「您找我?校長。」帕克恭敬地行了一下禮,他觀察到在另一側還坐著一個人。
「是的帕克,好久不見你了,我有點想你了孩子。」坤塔像在看自家孩子那樣看著帕克。嚴格來講,他的確算得上是帕克的家長,是他從人販子手上將他買下來撫養的,儘管他沒有好好盡到撫養的責任,但是帕克還是從心底尊敬他的。
帕克不知道這個經常笑眯眯的老校長這次為什麼會突然找他,上次他這麼和藹的親切地跟他講話後,他就被派到中東執行任務。
見到帕克默不作聲,校長輕咳了一下,他揚起左手指向坐在一側的客人向帕克介紹道:「帕克,這是南美駐地邊防官曼尼。」
帕克仔細觀察著這個男人,他臉龐比較圓,頭髮烏黑短小都卷在一起,他穿著便裝,腳上卻套著軍靴。於此同時,曼尼也在觀察著帕克,他內心默許著:這是一塊好的兵種啊。
帕克向曼尼點了一下頭表示禮貌,曼尼笑著用帶有哥倫比亞口音的英語說:「你就是帕克。我知道你,現在認識你我感到很榮幸。」他的語速快口音重,帕克勉強聽得出他在講些什麼。帕克嘴角微抿地看著他。
「是這樣的帕克,曼尼找到我是有一單生意。」校長看著帕克。
「是的先生,在一星期前有人找到了我,托我跟那希法軍校聯繫說想僱傭一個保鏢。」曼尼說著。
帕克有點遲疑,他第一次聽說有人委託軍方來到僱傭軍方來僱傭,這種生意他還沒接過,他現在剛剛回來,暫時不想再接下什麼生意。
校長看著他似乎在疑惑,他接著說:「帕克,曼尼是從我們軍校走出去的,是我們的好友,這點你不必驚訝。」
「是的帕克,你很幸運,這是一個大方的主顧。」曼尼其實有點嫉妒帕克,他也是曾經軍校里最優秀的士兵,但是出去後並沒有收到多大的待遇機會。一個星期前他接到一個電話說有這一回事而且出價不菲,他想著幹完這一單他就不用再聽從哪些該死的驕傲自大的政治家的命令了。但是還沒等他毛遂自薦,那邊指定要求帕克斷了他的念想,好在他也得到了豐厚的接頭回報,於情於理他都有讓帕克接下來這單生意的理由。
看的出校長希望他接下這單生意,所以帕克問:「僱主在哪?」
「香港,中國。」曼尼說到。
「抱歉,我不接中國的生意。」帕克低沉著說,眼睛裡藏著說不出來的情緒。
「可是那裡是香港。」校長微笑地支著頭。
「對我來說那是一樣的。」帕克說著。在國際上有這麼一個共識,那就是中國是僱傭兵的禁地。
「帕克你太緊張了,你還沒了解這次的任務,況且你要知道現在這個國家並沒有任何戰亂,你也不用……」曼尼的話還沒講完,帕克行了個軍禮就想走。校長看著他的背影緩慢地說道:「這位主顧的資料等他們傳過來再給你送過去,到時候你再告訴我你的答案。」帕克頓了一下邁步離開了。
一路上,帕克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他非常不喜歡曼尼所說的僱傭兵只適用於戰爭,但不能否認的是他們大多數都是戰爭的遺腹子。是戰爭供給了他們金錢,榮譽。但是,帕克經常在想著這樣的意義到底在哪。他經常坐在戰後的廢墟里看著周圍,哭聲,硝煙。他到底是誰?他的國家是否又經理著戰爭和苦難,自己接下一筆生意後是否會損害著自己的國度?不過等他冷靜下來後他又覺得空虛無比,他沒有國家,同時他又討厭供給自己生命的僱傭兵身份,這太瘋狂了。有時候看著薩姆等人經常豁達,他覺得自己根本做不到這樣,仿佛他身體裡有一把枷鎖把他的自由快樂一併鎖了起來。他痛苦極了。
想的太多,帕克突然看到窗外掛在巨大落地榕樹梢上的一輪圓月,他停下來,像在懺悔般接受者月光的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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