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南國的三皇子,晉王殿下就在山莊之內。」蘇若涵聲音悠悠,查不出任何情緒。
沐長卿卻點頭,道:「那是母親坐上貴賓,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好奇。」蘇若涵說完,內心卻波瀾四起,看來他並不知道什麼,不由地替他擔心起來。
奇怪了,這顆心怎麼就莫名其妙地慌亂了。
「你沒事只管醫好我的父親,旁的,你別瞎操心了。」
他說完,就要起身離去,誰料,他的手被人死死拉住,他身子明顯一震,她的手柔軟白皙,指尖帶著淡淡的涼意,他的心一下子被撩撥亂了。
他回眸,看見那雙拉著自己的小手,不解。
「我話還沒說完,你怎麼就要走了,坐下。」蘇若涵收回手,獨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淺淺品嘗一口,皺眉道:「真苦。」
沐長卿看著她小臉皺巴巴的,不禁也跟著笑了起來,拿過她那個茶杯,一飲而盡,隨即坐下。
蘇若涵卻愣了一下,那個杯子,是她剛剛用過的。
「還好啊,這個茶葉是我娘親自採摘的。」沐長卿嘴角有一絲淡笑,在說起他娘的時候,居然這麼溫柔。
她隨手把茶葉裡面的雛菊撈出來,放在冰冷地石桌上,淡淡道:「雛菊剛開始的時候,花的香味是甜的,可是後來漸漸地,不加一些蜜糖就會很苦,這到底是雛菊的錯,還是烹茶的時候人的辜負呢?」
「怎麼又是你!」原本安靜地牡丹亭卻被人一下子擾亂了平靜。
韓夢怡柳眉倒豎地瞪著她,蘇若涵卻莫民奇妙地看著她劍拔弩張的樣子,怎麼就平白無故地惹到了她呢?
蘇若涵卻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身側坐著的沐長卿,頓時瞭然了,碧蓮的話果真有幾分道理。
這個韓夢怡喜歡沐長卿!她惹不起。
「我是被『請』進蔓藤山莊的,我在哪裡礙著姑娘什麼事了?」蘇若涵故意把請字重重地咬音,然後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卻只是淡淡一笑,道:「韓姑娘,想必過來一定有事找沐大哥說吧。」
沐長卿卻面上一抹柔光,聽到她稱自己為沐大哥的時候,他臉上的笑意稍微有些濃。
韓夢怡卻氣不打一出來,冷聲道:「你以為你是誰,不要為沐師兄把你請來,你就能在蔓藤山莊為所欲為。」
「我為所欲為?不知道韓姑娘,哪隻眼睛看見我為所欲為了,反倒是你,三番兩次過來滋事,我不和你計較,你卻一再刁難,我還想問問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不要以為沐師兄對你另眼相看,你就在這放肆!」韓夢怡冷哼。
「韓、夢、怡!」沐長卿終於開口了,不過他的語氣有些冰冷,而且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生氣了。
他這脾氣來的也太突然了吧,一點徵兆都沒有,不過韓夢怡的話,卻讓她想笑出聲音,她哪裡能看出來這個冰塊臉對自己另眼相看啊!明明和她一樣,對自己都針鋒相對而已。
「沐師兄,難道夢怡說錯了嗎?你自從回來,山莊內的所有事情你都不過問,卻整日圍著她團團轉,這山莊因為她都已經亂作一團了。」
「住口!」他的語氣已經十分冰冷了,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沐師兄,你從來都不凶夢怡的,今天反倒是因為她,你如此說我!」韓夢怡目光一撇,立馬拔出手中利劍,朝她刺去。
一瞬間劍氣所致,花草被劍氣所傷,紛紛掉落,千鈞一髮之際,那間斷直指蘇若涵的纖細的脖子。
突然一雙手,死死地抓住那利劍,用力一甩,韓夢怡的身子一個趔趄,向後仰去,重重地摔倒在地,手心觸地,那疼痛感卻由手心傳至心間,疼地她發顫。
又一個人影擋在了韓夢怡身前,然後以身子互助了她的倩影。
蘇若涵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就看見沐長卿右手打飛了那把利劍,石桌上一滴滴鮮紅地血液,滴落成片,觸目驚心!
嘶——
利劍翻轉。
正清身子前傾,卻沒躲開那把利劍的頂端,千鈞一髮之際,劍端硬生生地劃傷了他的左臂,血液四濺。
「哐當!」
利劍落地。
「夢怡,你太放肆了!還不趕快回去思過!」正清聲音凌厲,怒氣滔天,聲音卻是極力地顫抖,忍受著臂膀地疼痛。
韓夢怡傻了眼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聽正清發話了,連忙起身離去,也不矯揉造作她的手掌被擦傷了。
正清卻目光帶著歉意看著她,又轉頭看向沐長卿,道:「沐師兄,夢怡她自小就被我們慣壞了,你可千萬別怪她!」
「嗯。」沐長卿輕輕回應,完全看不出來他現在是什麼心思。
韓夢怡的一把劍,如今傷了兩個人,而這兩個人現在的狀態,她完全摸不清,也看不懂,既然在這裡忍受尷尬,還不如回她的幽夢閣呢。
「想必你們兩個有話要說吧,我先走了!」
幽夢閣。
「我回來了。」
大門被推開,蘇若涵卻看不見碧蓮跑哪裡去了,剛剛在牡丹亭的時候,她明明看見的身影,直到正清離開的時候,她也走了,算算時辰,她應該早回來了。
「碧蓮呢?」她隨手叫了一個丫頭。
「回蘇小姐,碧蓮還沒有回來的。」那丫鬟如實以告。
「你下去吧,要是碧蓮回來了,立馬過來見我。」她吩咐著。
「是。」丫頭微微俯身,隨即離開了。
她直接回到內廳,剛剛坐下,隨後聽見門被推開了,然後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冷氣。
回頭看見是那個不請自來的沐長卿,他來幹什麼?不禁疑惑。
「你來幹什麼啊?」
「我手受傷了,你給我包紮。」他冷冷地說道,然後朝著她一步步地走過去,地面上暈染一朵朵地紅色的小花。
「吶。」他把手直接放在她面前,一股血腥的氣息直逼她的心肺,讓她心驚,原本以為他不過就是手心受傷了,沒想到,他的手居然傷的這麼嚴重。
「跟我來吧。」蘇若涵拉著他到前廳的屋子,又叫了一個婢女吩咐道:「你去準備金瘡藥和包紮用的錦布。」
不一會丫鬟拿著清水和藥瓶走了進來,放在桌子上,隨即就要轉身離去,卻被人叫住了。
「等下,你留下給少莊主包紮。」蘇若涵輕聲道。
婢女一聽身子一震,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下子就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這少莊主受傷了,自然有大夫給他醫治,可是少莊主卻偏偏來了幽夢閣,這答案顯而易見了,蘇姑娘怎麼還不懂呢。
「你下去吧。」沐長卿冷聲道,隨即又看向一旁的幾個婢女,吩咐道:「你們都下去。」
屋內頓時就只剩下兩個人了,蘇若涵卻不以為然道:「你把婢女都遣送走了,誰給你包紮傷口啊。」
「你啊!」
一句話讓她感覺真是啼笑皆非,也不和他爭辯,隨即取了金瘡藥走了過去,一把擲在桌子上,拉過他的手臂。
「嘶——」他蹙眉。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明顯感覺到他在忍受著疼痛。
「疼嗎?」
他點點頭。
蘇若涵卻淡淡一笑,道:「剛剛韓夢怡那氣勢,你若說她兩句,也不會讓你和正清兩個人都受傷,既然你能逞英雄,現在又怕什麼疼啊!」
「我那還不都是因為你,如果……。」他及時收住口,險些說了出去。
「如果什麼?你怎麼不說了。」蘇若涵手中的動作竟然放輕了幾分。
沐長卿卻不說了,夢怡的性子她太了解了,如果光憑說她幾句,她就能收斂的話,那她就不是韓夢怡了,要是此事因為他收一點傷的話,韓夢怡就會收斂很多,也不敢造次了。
「痛——」他小聲呢喃。
「疼你也給我忍住了。」蘇若涵卻沒好氣的說。
她纖長的玉指拿著上好的金瘡藥,往他血淋淋的傷口上倒了一些藥粉,動手十分輕柔,灼熱地手背由她的軟弱細膩的手心托著,感受到她手指的冰冷,心中卻划過一絲柔軟。
她彎著腰,低頭給他包紮,滿頭青絲輕緩地話落,蕩漾在她胸前,卻飄散在他的臉上,絲絲柔軟,格外芬芳,帶著一股香甜的氣息,她小巧的耳朵潔白的脖頸,這一切的一切,都擾亂了他的思緒。
「好了。」隨著她的巧手最後包紮完他手上的傷口,突然抬頭迎上他的眸子,這樣清醒又十分尷尬,不由閃過一絲複雜又難以言喻的情感。
他的臉龐本來就極近,目光死死地鎖在她的臉上,目光犀利地打量著她,他的呼吸熱熱地噴灑在她的臉上。
「蘇姑娘,你找我。」碧蓮突然推開門,一下子驚住了。
蘇若涵這才發現兩個人的姿勢曖昧到了極點,不由滿臉緋紅,心口砰砰直跳,連忙站直了身子又往後退一步,離他遠了一些。
本來就是細小的動作,他也沒放在心上,但是看著她躲著自己,卻沒有來地心口悶悶地,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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