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院清秋 第二百三十八章

    蘇若涵悠然笑了一下,似乎並不以此為意,道:「我從來都不後悔。我相信沐大哥他愛的是我這個人。這一點我深信不疑。」蘇若涵十分肯定的目光閃爍著稀有的光芒。嘴角淡然的笑容仿佛可以穿透一切任何阻擋他們二人的障礙。

    夏楮墨突然仰頭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十分悲傷,原來一切都是他錯了,可是他還是想要去爭取一下,若有一段時間單獨相處,他會做的比沐長卿對她好十倍,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之間是否可以出現奇蹟呢,他看著眼前的女子,他真的不願意放開她,真的不願意!可是夏楮墨還是笑了笑道:「看來是我輸了。我成全你們。」

    蘇若涵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問道:「這是真的麼?」眼中的一絲希冀,像是活了一般,以前的蘇若涵好像是突然回來了一樣,靈動的色彩在她的周身,那麼美麗,閃耀了他的眼。

    夏楮墨道:「我成全你們並不代表我放棄你,我一直是對自己的愛堅持著,但是我現在願意成全你們,也成全自己。」

    蘇若涵笑道:「真的麼?你是說真的?」蘇若涵激動的拉著夏楮墨的手臂。

    夏楮墨低著頭看著那白皙的手拉著自己的胳膊,第一次,第一次蘇若涵主動上前拉住自己手臂,他的內心突然抽痛了一下,雖然短暫,他還是無比的眷戀。笑道:「原來你只有為了他才會這麼快樂。」

    蘇若涵會心的笑了笑道:「可不可以成全絮陽,讓她也離開。」

    夏楮墨問道:「為什麼?你難道還想讓紫瑩去和許璟皓重逢,你可知道,他如今是一個廢人了。」

    蘇若涵笑了笑道:「她的心不在這。也可以說她的心從來沒有離開過許璟皓,縱然他已經廢了,我聽你的眼線和細作來稟告,許璟皓已經不認識人了,他武功盡失,真的是廢人一個,可是那又如何,紫瑩畢竟還有他的孩子,你若成全她,也算是成全了自己。」蘇若涵並沒有說完,因為她太了解夏楮墨為什麼要把紫瑩接到北國來,可是她不想說破,夏楮墨這個人的心思十分縝密,以前他不想爭奪江山,如今江山在手,他要的不是緊緊的北國這一方土地,恐怕他要的是整個江山!

    夏楮墨聽了蘇若涵的話,並沒有反對,卻看見蘇若涵看著自己點點頭。便會心的笑了笑,那笑容他眷戀,本來以為可以用紫瑩牽扯許璟皓的,可是他已經廢了,而且南國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他不用再算計了。夏楮墨拉著蘇若涵的手,輕輕的握在手心裏面,仿佛根本就沒有握住,生怕再次遭受她的拒絕,但是她並沒有。他道:「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蘇若涵有些疑惑,問道:「什麼?」

    夏楮墨道:「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你僅僅屬於我的一個月的時間,不過你放心……這段時間我會與你以禮相待。絕不逾越彼此的界限,只要你在我身邊一個月,只有一個月而已,難道你也辦不到嗎?」他說的這段話十分哀傷,就像是蘇若涵下一秒就會拒絕自己一眼個,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說,只有一個月而已,其實他完全不用這麼卑微的,因為他是帝王,她如今也已經嫁給自己了,可是他不想讓蘇若涵心中自己的形象完全土崩瓦解了,所以他懇求……

    絕美的臉頰終於有了一絲的放鬆之感,笑容也更加的璀璨奪目。

    這一夜,北國的皇帝迎娶蘇若涵的消息不脛而走,而且前來朝賀的眾小國也絡繹不絕,這樣的佳話,就像是一個傳奇色彩十分濃重的故事一樣,也在民間的百姓口中口口相傳,最終演變成,北國皇帝夏楮墨一直喜歡蘇若涵,可是北國並不知道這個蘇若涵其實曾經是沐長卿的景妃,可是就算有人知道了,那又如何呢,人們關心的不過是蘇若涵最終嫁給了夏楮墨,而夏楮墨用一切堆起的鞏固的山河來寵愛她,帝王如此的愛一個皇后,這的確實屬少見,可是卻真真正正的發生了。

    蔓藤山莊。

    沐長卿看著手中的一張火紅一樣的紙張,他的雙眸幾乎要噴射出一團的火焰來,燃燒著自己一顆炙熱的情緒,他沒有辦法相信上面寫的,以前他以為只要兩個人相見,一切的誤會都會迎刃而解,可是痴傻可笑的卻是自己,母后的死,他失去了一切,全部的背離,一切的一切的恨意,就這樣埋葬了過往的一切。

    如今的沐長卿只有恨意。

    這個時候正清推門走了進來,看著暴怒的沐長卿,他知道他在生氣什麼,因為北國的一切的消息早就已經昭告天下了,而他心中那個一直喜歡的女人就是這個事件之中的女主角,其實這個時候他不應該過來的,可是還是想要過來安慰一下。

    沐長卿看見他走了進來,只是冷冷的一笑,道:「陪我喝一杯吧。」

    正清看著他,道:「少主,其實……」他並非不想說,而是看見沐長卿的神情,他只好閉嘴了。

    跟隨著沐長卿來到膳食殿,兩人一邊小酌,一邊享用美食,順便欣賞一下歌舞,蔓藤山莊的歌舞無非就是女子拿著鋒利無比的劍舞出曼妙的舞姿,卻跟外面柔若無骨的舞蹈不一樣,不過這樣的氣氛倒也融洽。

    沐長卿隨意地坐在那裡,優雅地喝酒、吃菜,渾身散發著慵懶、高貴,滿身風華。整個大殿內,無論男弟子還是女弟子,抑或是舞女們,都時不時地將視線投向他,就連正清的目光也不例外。

    &主。」

    沐長卿興許有點醉意了,只是懶懶地看著他,一雙深邃的眸子如星辰般熠熠生輝,裡面卻平靜如波,可是內里卻是十分難過悲傷。

    正清知道再多的安慰都要他自己想通而已,於是淡淡一笑,道:「憑少主的本事,倘若你想,一切都有機會的。」其實他更想說,若沐長卿願意,不過是一個女人,忘記就忘記了,何必這樣徒增煩惱呢,可是他說不出口。

    沐長卿別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低低地笑了起來,這一笑,整個宮殿光芒綻放。

    &各有志,各人各安天命。不過,她蘇若涵既然認為夏楮墨是她的良人,我何必跟他爭,更何況,這江湖和朝廷,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我又何必打破呢,只不過她始終虧欠我一個解釋。」他難得說了這麼多,也許是喝多了的緣故,因為他的雙眸已經幾乎充血了。

    酒過三巡了,正清已經沒有辦法繼續陪他了,只能搖頭告饒了。

    沐長卿卻起身,他朦朧之間好像是看見了她,她就在自己眼前笑著,然後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縱然他有本事,也追不上她。沐長卿腳下踉蹌了下,朗聲一笑,大力將桌子上的美酒美食都掀翻在地,一旁的眾人連忙跪地,不敢吱聲,沐長卿只是冷冷的笑著,一搖一晃地朝殿外走去。「蘇若涵,縱然你如此的背叛我,可我還是沒有辦法忘記你……沐長卿內心的哀傷無以復加,誰知身形一晃,差一點跌倒,可是又搖搖晃晃的繼續走著,逐漸消失在殿門外,他自嘲地搖頭苦笑,要走的,早晚得走,他何必強留呢?

    舉杯,繼續獨自痛飲,一醉解千愁!


    正清卻看見他如此的失魂落魄的樣子,卻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跟他溝通,能讓他紓解一下苦悶的思緒。

    斷緣山此刻山花開的遍山滿野,紅的仿佛是要沁出血來,蘇若涵身著一身火紅色衣裙,長長的拖尾,高貴的髮髻插著金釵在日光下熠熠生輝。身後的青絲被風吹的如飛舞中的蝴蝶一般。身邊的男子金絲鑲邊的華麗的衣服,面容威嚴卻不失溫柔,眼中溢滿了所有的柔情。

    &何來這斷緣山?」蘇若涵側過頭看著此刻立於身邊的夏楮墨問道。

    &我僅僅有這一月時間,難道不是斷緣於此麼?來這還真是應景呢。」夏楮墨似乎有些傷感的說道。

    &不像是你啊!我印象中的夏楮墨風流倜儻,自負滿滿,不是你這般模樣,是什麼讓你變了呢。」蘇若涵愁眉淡掃的看過夏楮墨一眼,便轉身朝著身後一顆開滿野花的樹走去。風微微的吹拂著整座山峰,漫山遍野的野花的混合香氣別有另一番的風情。鮮紅的整朵花被風掃了下來,蘇若涵不忍那鮮艷欲滴的花落在無情的地上,便伸出雙手接住。紅的似火的花在蘇若涵白皙的手中仿佛依然是那個傲立與樹枝之上的花朵。

    春天的各種花都好像是不怕這轉變有些快的季節,都紛紛爭相恐後的開著,這北國的氣候也的確如此,很多花都已經俏生生的立在了枝頭了,供人欣賞。

    &說今天會有一名東瀛的女子來北國。」蘇若涵淡淡的話語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夏楮墨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但是還是點點頭,道:「是的。」

    &東瀛女子拋下所有,只是為了做你的女人,看來你的風流債要還的實在是太多了,區區小國也要屈就你之下了,難道北國還有我不知道的勢力嗎?」蘇若涵把那花朵從新別在樹枝上,轉過頭看著夏楮墨。此刻他沉默的樣子被蘇若涵的一句話引得笑了出來。

    &還別說,我這桃花債還真不知欠了多少,可是我心中一直想要虧欠的那朵桃花,卻一心想要躲著我。」夏楮墨又恢復以往調侃的樣子。

    &幾日聽說,你身子不舒服,現在可好些了?」蘇若涵詢問著,其實她想要快點拋開這個話題。

    &關心我?」夏楮墨看著蘇若涵問道。

    &要這麼想我也不攔著,可是我現在的確是關心你之前的症狀,不知現在是否痊癒了呢。」

    &好,御醫之前已經診斷過了,雖說這幾日好些了,但是偶爾也會力不從心,看來太醫院的人並不是個個聲稱為神醫的。」

    &上哪有藥到病除的良藥,北皇,你還是不要大意了才好。畢竟良藥苦口利於病的道理你不是不懂。」蘇若涵嬌羞的笑了笑,她這樣的關心,似乎是有些逾越了,可是她卻不在意。

    &實我們可以的,只要你願意放棄。」他眼中又如同火一般的盯著她看。

    &知道我做不到的,更何況,你不也不想逼迫我,對嗎?」蘇若涵抬起眼帘看著夏楮墨,笑了笑道:「算了不說這些了。」

    &罷,畢竟我也不想讓你這麼受拘束。看你灑脫的樣子看慣了。」

    &幾日的膳食······你還是以麵食當成主食來食用的好,雖說你已經無大礙了,但是看著你的氣血還是有些盈虧。」蘇若涵畢竟懂得醫理,在醫學方面,她的確造詣很深。

    &麼?」夏楮墨看著她的表情,有些懨懨的。

    蘇若涵卻淡淡一笑,道:「沒什麼,只是處於朋友間的關心。太醫院的大夫都開始著手重視起來你的『小毛病』了,我還是應該給你一些有利於你病症的偏方才好。」

    &王會的。」

    &便好。」

    回到薇泉殿內,看著鸞鳳來回忙活著,一會吩咐彩衣弄這,一會吩咐彩鳳搬這個,彩蝶已經把桌子擦的幾乎是要把上面木頭本來的顏色擦去了,但是鸞鳳還是不依不饒的。

    &這是做什麼?」蘇若涵終於忍不住了,問道:「忙成這樣。」

    鸞鳳像是回過神了一般,笑道:「小姐,哦不,是王后。」鸞鳳嬉笑一連改了好一個稱呼。

    蘇若涵道:「不要叫我王后,還叫我小姐便可。」蘇若涵冷冷的說出來這一句,引得房內的下人頻頻側目。

    鸞鳳道:「為何?小姐昨日已經成親了,如今也是名正言順的北國的王后了。」

    &還沒說忙乎這些做什麼?」蘇若涵換了一個話題。她並不希望在這個事情上費多少的唇舌。

    鸞鳳笑道:「小姐,你不知麼?北皇一旦娶了王后之後,大臣以及官員就會紛紛四處巡視美人充盈後宮。如今主位已經有人了,那麼接下來幾天內就會有不少的女子進入後宮。等待賽選。」

    蘇若涵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聽說有個東瀛女子也在此次待選之中對麼?」蘇若涵問著身旁的鸞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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