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者遊戲 第十四章 兗州老頭很服老

    自從聯邦成立之後，以洲為稱。每洲都設立了武學院，當年驚才絕艷的前輩發下宏願，願後世子孫人人如龍。

    兗州不大，卻也絕對不幾百萬人口不在話下。

    然而這麼多人，能夠進入武學院修習的，卻少的可憐。而且不光是本州子弟，鄰近許多洲市學子都以入兗州武學院為榮。

    名氣之大，不在當世最有名的幾個學府之下。箇中原因除了兗州武學院出了許多天驕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院長洪南北乃是神通高手。

    聯邦之大，人口萬萬億，與千萬里外的帝國遙遙相望。這麼龐大的基數下，能出幾個神通？

    有名有姓者，僅僅雙手之數。

    洪南北成名於三十年前，憑藉手中長刀斬當年號稱鎮壓諸天的帝國第一高手，自此一戰成名。

    後受聯邦邀請，入兗州武學院做院長，這一做就是三十年。

    期間培養天驕無數，其中最有名是當世刀道大家李子雄，雖然沒有達到他師傅那種境界，卻有神通之下無敵手的美稱。

    習武之人，誰願意承認自己弱於旁人，大多是自命不凡，就算偶有驚艷之輩，也會讓人說運氣使然。

    此時正值夏末，兗州武學院外人山人海，豪車無數，低於一百萬聯邦幣的都不好意思開出來。

    俊逸不凡的年輕俊傑，英姿颯爽的豪門千金，林林種種讓人看花了眼。

    武學院大門外，設立了八個高台，每一處都是一個測試點，經脈根骨，性格品性，方方面面都有照顧到。

    而且最讓人糾結的是，你還不知道入學標準是什麼，成績只有負責測試的老師知道，這麼多年來從未外泄。

    距離人海幾百米外的樹蔭下，有個老者坐在椅子上。身上穿著灰色布衣短褂，千層底的黑色布鞋，看著十分親切。他手裡搖著扇子，一下一下好不愜意。

    「唉，每次一到這時候，就感覺這麼多年努力沒有白費啊。看看那些年輕人，嘖嘖，我也好沾些活力，指不定還能多活幾年哦。」

    老頭的聲音很醇厚，如同一壇老酒，不飲就有酒香鋪面。

    椅子旁三米外，站著個中年人，臉型中正，唇厚眉粗，讓人一看就忍不住生出肅穆感。

    「老師您早已是神仙中人，別說多活幾年，只要在進一步，邁入那不可言，就是真正的陸地真仙了。」

    中年男人十分恭敬，這是把自己放在晚輩的位置上。

    這一幕如果被近十年新來的武學院老師瞧見，非得掉一地眼鏡不可，不為別的，只因為他叫李子雄。

    自從十五年前老院長不理俗事，學院裡所有事物都是由他來打點。為人處事鐵面無私，從來不會因為你是誰而改變自己的原則。

    有人說他是茅坑裡的石頭，這話沒錯，不僅很臭，還十分堅硬。

    而能被李子雄如此對待的，也只有那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院長了。

    洪南北笑著撇了自己學生一眼，笑罵道「你就是脫不了這一身匠氣，那天能真正平地起風雷，才算是登堂入室啊，如果不成，恐怕子這輩子都得背上神通之下李無敵這個稱號咯。」

    這話語氣雖輕，卻讓被整個武學院敬仰的李子雄滿頭大漢，苦笑連連。

    「弟子愚鈍，只要能幫老師將武學院打理好，也就知足了。」

    洪南北輕輕搖頭，不在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轉而向那群在測試的青年俊彥。

    因為沒有標準答案，所以也造就了眼前千張面孔千種人的景象。

    對自己有信心的便鎮定異常，而不夠自信的，就是一臉憂愁了。

    有破罐子破摔的，也有患得患失的，洪南北看的有趣，臉上笑容越發濃郁。

    他雖是鶴髮，臉上卻沒有絲毫皺紋，整個人看起來仙風道骨，氣質天成。

    人老了就喜歡回憶過往，洪南北耳中蟬鳴不斷，不由得想起當年種種趣事，笑容也越發真誠了些。

    「老東西，看你笑得那猥瑣樣兒，指不定在打那個姑娘的主意了吧？一樹梨花壓海棠雖美，可被人說為老不尊也不好聽哦。」

    蒼老的聲線響起，李子雄暮然一驚，他邁入混元多年，除了老師之外，還從來沒有人能距離這麼近，還不被發現的。

    炎炎烈日下，背上早已布滿冷汗。

    不知什麼時候起，一個衣著破爛，滿臉污垢的老頭子出現在樹下另一處，距離一老一少只有三尺之遙。

    李子雄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撲面而來的酸臭。

    洪南北噗嗤一聲，笑罵道「還以為你會躲在那裡躲一輩子呢，沒想到居然還走出來了。當年做了這麼多錯事，不怕人家後輩再來找你算賬？」

    顯然他跟這老頭相識已久，對其突兀出現也沒有絲毫驚訝之色，想來早有察覺。

    李子按耐住劇烈跳動的心臟，能這麼跟自己老師說話的，恐怕也只有同是神通中人了。

    可是那幾個他都認識，而眼前這一位，又是誰呢？

    髒老頭一屁股坐在樹下，咧嘴道「當年我能宰了他們，又怎麼會怕小東西來找麻煩？要不是被那個死板的傢伙抓了把柄，怎麼也不會安心呆一處幾十年的。」

    「好好好，今天難得你來找我，去喝兩杯？」洪南北是真的高興，他朋友很少能平起平坐說話的就更少了，眼前這位，有這個資格。

    老鬼挖了挖鼻孔，不屑道「老子才不想跟你坐一個桌子上，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東西也該算一算了。」

    洪南北一聲嘆氣「你還是沒放下，得，也沒啥好說的，我知道你沒死，也就放心了，快滾吧。」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這個境界，有很多以前看不開，想不透的東西，也早就放下了。

    老鬼站起身來說道「我在安州遇到一個小子，跟我當年很像，可惜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去調教了。我跟他說來兗州，等人到了，你自己好好看看，如果能入眼，就將就著手下吧。」

    洪南北一愣，眼裡頭一次露出驚訝「居然還有人能入你的眼？這可真是稀奇事了，行，我會好好看看的。」

    老鬼本就是來打聲招呼，如今事情辦成，腳下一踏，身形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洪南北坐回椅子上，閉上眼享受著陰涼，只是那扇子，卻沒有在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