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道紀 第十二章 神通自生，以符入道明古今

    漫步於島嶼上，凌雲仔細觀察著花草樹木，這裡雖然只是一方島嶼，相對整個世界而言算不了什麼，但這個地方卻是上一個機緣遺留下的一處遺蹟，保留了上個紀元的一部分風貌。

    走過廢墟遺蹟，凌雲撫摸著廢墟中的殘垣斷壁，古老的歲月，於其上留下了刻痕。「也不知道在時光的沖刷下，這片廢墟經過了多少年？」

    他能感受到時光留下的痕跡，雖然無法準確觀測到，但他猜測，整個遺蹟可能度過了數千萬年時間。因為那一股古老的韻味，是從遙遠的過去開始的。

    「不，這只是遺蹟崩毀之後才開始的刻痕。」他覺得，這個遺蹟並不僅僅只有這麼短暫的歲月。通過體內玄元真符地解析，他發現，這個遺蹟存在的歲月可不止數千萬年：「如果再往前推，這個遺蹟完好的時候，存在的歲月會更加漫長。」

    仔細辨別感受，更加古老的時光歲月痕跡，被他以玄元真符辨認了出來，「起碼有數億年，乃至十億年以上的時光！」

    「嘶——」凌雲倒抽了口冷氣，環顧著遺蹟廢墟，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道：「也就是說，這個遺蹟在主人還在的時候，就已經橫渡十億年的漫長時光。」

    玄元真符傳遞給他的信息雖然模糊，但他並不會懷疑真符的妙用，那是自己修為根基所在。

    過去，他還未曾入道時，只能看到事物的表面。一根草，一棵樹，一朵花，甚至是一粒石子，落在他的眼中，都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事物而已。如今，他修行已入道。如今再去看它時，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和以前大不相同。

    不論是花草樹木，還是岩石泥土，都隱隱透發出一股氤氳光彩。有生命的花草樹木，其光彩靈動飛揚，無生命的岩石泥土，光彩深斂，靈秀內蘊。

    玄元真符本身代表著起源，元始，初始，開端，創造等等含義，也有萬物終結，末尾，毀滅等等意義。起源與終結，象徵著直線的兩端，也是時光的兩端。

    凌雲現在修為還淺薄，無法具體推斷出遺蹟中，時光歲月的刻痕信息。不過，他大致能估摸出，整個遺蹟從建立開始到現在經過了多少歲月。

    正是從這些時光刻痕上，凌雲推斷出了遺蹟存在的時間。這麼漫長時間，更是讓他驚訝不已：「這個時間，都有地球本身的四分之一了！」

    「這還只是這個遺蹟的時間，如果是這個宇宙本身呢？從開闢到現在，究竟經歷了多少歲月？」他對宇宙本身存在的歲月非常好奇，於是便嘗試著追溯宇宙本身的時間痕跡。

    雙目掃視虛空，目光深處有兩道真符浮沉，幫助他窺探宇宙時間。但是宇宙本身的時間痕跡太過淺薄，哪怕有玄元真符，也無法追溯宇宙本身的時間。迎面看到的，是一片鋪天蓋地的混沌，有一股龐大的力量阻斷了歲月。

    「唔——」凌雲悶哼一聲，雙目中留下淚水，「不行，宇宙的時間被阻斷了，根本無法追溯時光的痕跡！」連忙調動玄元真符的力量，舒緩了雙眼的不適。

    許久之後，兩隻眼睛終於恢復如常。此時，凌雲也放棄了追溯宇宙時光的想法。

    「我如今的修為還太淺薄，根本無法追溯整個宇宙的時光。之所以能看到遺蹟的時光痕跡，就像是觀看樹木的年輪一樣簡單。」

    「宇宙本身的時光非常複雜，想要觀看，就相當於要直接注目整個宇宙的時光一樣。要知道，看某一樣東西和看整個宇宙，兩者的量級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卻是我自不量力了！」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一聲，凌雲便把注意力轉到其他地方。

    ……

    修行初期的新奇感過去之後，凌雲也沒有放鬆自己，每日打坐修行，入定觀想，時時刻刻保持著兢兢業業的態度。

    他沒有去操控體內的氣流，每日修行時，都任其自然流轉。如此舉動，反倒在冥冥中，暗合了自然無為之道。

    呼吸吞吐間，體內氣流愈發壯大，原本隱沒不見的玄元真符，此時也在體內顯現出一抹淡痕。

    當他看到不知隱沒於何處的玄元真符，在體內顯現出一抹淡痕時，立刻便心生明悟：「當這一道赤書真符徹底凝結，並且在體內顯現時，便是修為晉入下一個階段的時候！」

    凌雲按照這個程度，仔細感應之後，默默估算了一番。想要把體內的符籙，徹底凝聚、顯現，所花費的時間可能要長達十年以上。

    「這還只是大致估算的時間，真正所需的時間，可能比這還要多。」想到這裡，凌雲不禁皺起了眉頭，旋即又放鬆了眉頭，「不過這也正常！赤書玉字乃是先天真文，每一道都代表著無上玄妙，如果那麼簡單就能修行成功的話，這真文也就算不得奇珍了！」

    「如果選擇次一等的神文，恐怕就不需要消耗這麼長時間了。」想到這裡，他覺得這也是理所應當，「可是選擇了次一等的神文，恐怕我的潛力也要被限制了。時間長就時間長，在這島嶼上待個幾百年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有這麼多生命陪伴，我也不會覺得寂寞！」

    打定主意之後，凌雲便在島嶼上常駐下來。忙時打坐靜修，入定觀想。閒時整理整理遺蹟，鑽研一下神文與赤書玉字。

    不知不覺中，時光悄然流逝。沒有日月運行，無法比較時間流逝的程度，也許過去了兩三年，也許過去了四五年。總之連凌雲自己，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了。

    在島上潛修的這段時間裡，他也不止是在修煉，整理遺蹟和鑽研符籙也在同時進行。這麼長時間下來，島上所有蘊含符籙的地方，都被他搜尋了一遍。

    通過研究，無論是從赤書玉字中演化而來的神文符籙，還是那些從神文符籙中，拆解演化所得到的次一等符籙，無不彰顯著過去神道紀元的輝煌。

    從這些符籙身上，凌雲深刻地了解到，過去的時代，對符籙的運用達到了何等的巔峰境界。這十二萬九千六百個神文，代表了上個神道文明的根基。

    凌雲發現，就在這遺蹟中，很多手段應用都體現在神文上。不論是陣法也好，亦或是禁制也好，都是以這些神文為根基。只需稍微變換結構，通過組合神文，就能編寫法則，對世界施加影響。

    以前，他還以為神文符籙只是篆刻於實物上，除了遺蹟廢墟之外，只有那些布置了禁制的地方才有神文。

    可等他為了搜尋神文符籙，踏遍整個島嶼，他才恍然發現，整個島嶼上遍布各種神文符籙。不僅僅是器物上，就是虛空之中，也被烙下了一個個神文符籙。

    島嶼外的那片光幕，便是由無以計數的神文符籙組成了一道陣法，才能把吞噬萬物的混沌霧靄，牢牢阻擋在外。

    體內有玄元真符打底，越是對神文符籙鑽研，他便在符籙一道上走得越遠。隨著他對符籙領悟越來越深，他慢慢發現了，這島嶼上的陣法禁制，曾今被某種巨大力量給破壞過。雖然未曾徹底摧毀，但是破壞的痕跡也能看得出來。

    最初他登島時，半路上那三座碧玉飛橋，便是有禁制阻攔。等到他繞道源頭時，那源頭竟然沒有禁制阻攔。

    直到發現禁制被破壞的痕跡之後後，凌雲才知道，正是因為禁制被破壞，數千萬年來，其自身的恢復過程中留下了許多漏洞，才讓他撿了個現成便宜。

    「我真是運氣好，很多殺傷性的禁制都被破壞或是削弱了。如果是完整的禁制，這個島嶼上，恐怕是寸步難行！」想到這裡，凌雲慶幸不已。如果是完整的禁制的話，別說是登島，沒死在這裡都是他命大。

    慶幸歸慶幸，島上的禁制被破壞，終究使得島上的防護並不完整。雖然自我恢復了部分，但這還遠遠不夠。

    凌雲望著天上的光幕，心裡隱約有所擔憂：「陣法禁制不完整，這光幕也不知道能撐多久，一旦光幕崩毀，整個島嶼曝露在混沌霧靄當中，恐怕這裡就要毀於一旦了！」

    這並非是杞人憂天，那光幕雖然看似支撐牢固，但他知道其並不完整，能支撐這麼久，簡直就是奇蹟，如果再不補足其所缺，恐怕幾千年之後，這裡就會徹底毀滅。

    所以，凌雲決定盡力補足被破壞的禁制，這不但對他參悟符籙之道大有好處，更能保住這一方珍貴的生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