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凡的意識漸漸甦醒,只覺得身上好沉,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壓著他。
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的不是藍天也不是白雲,而是一雙近在咫尺黑漆漆小眼睛,還有一個鋒利尖銳的……喙?
「這是啥?」劉一凡顯然還沒完全從假死狀態中回復,反應還很遲鈍。
烏溜溜眼睛的主人,盯著他眨了一眨,似是在賣萌。
劉一凡也眨了一眨,他這可不是在賣萌,只是單純地腦子不轉,搞不清現狀。
眼睛的主人好似被劉一凡給驚嚇到了,撲扇著翅膀就想飛走,只是沒飛多高,就一頭栽倒了下來。
看著那墜落的身影,劉一凡開始轉動的腦子裡,終於辨識出那是一個什麼玩意了:「哦,是一個烏鴉啊。」
緩緩起身,就見嘩啦啦地,十幾隻烏鴉從他身上滾落下來,頓時覺得身體一輕。
有兩隻掙扎著想要飛起來,只是沒兩下就歪到在一旁,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難怪我覺得沉,鬧了半天是這些烏鴉在壓著我啊。不過這些烏鴉……」
劉一凡看那些烏鴉一個個都無聲無息顯然已經死了,每一隻嘴角都隱隱有一些白沫流出,看來還是中毒而死。
不光從他身上掉落的這些烏鴉,劉一凡看向周圍時,發現身遭丈許左右的範圍內,仿佛就是一個死亡地帶一般,還有許多蛇,蠍子,蜘蛛之類生物的屍體。
「什麼鬼這都是!?」劉一凡沒明白這是怎麼了,自己莫非還真的百毒「不侵」,連毒物都近不得身了?
可那滿身的死烏鴉又怎麼解釋,它們可不是毒吧?
劉一凡正疑惑,隱魂丹的藥效也終於是消失了。
隨著感官的徹底恢復,全身上下每一處細胞都在向他的大腦神經遞交報告。
報告的內容很統一,就是一個字疼,兩個字很疼,三個字非常疼!
劉一凡疼的渾身一哆嗦,看了看自己身上除了刀傷槍傷之外,還有幾處像是被某些尖銳東西刺過的傷痕。
看那些傷口比較新的樣子,又看到那烏鴉一個個尖銳的嘴,劉一凡忽然明白了什麼,不由心下一顫。
「好險啊,要不是這些烏鴉什麼的都被毒死了,我肯定醒不來,早就被吃的只剩下骨頭了!」
「看來是娘親給我周圍撒了毒,保護了我。」劉一凡心中滿是感激。
卻是不知道,何歡當時內心慌亂,完全把在野外假死的風險給忽略了,反倒李儒後來以防萬一,灑下的那毒反倒是幫了他。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生命的奇妙,何歡為了救劉一凡反倒差點害了他,而李儒為了殺人卻反倒救了他……
慢慢起身,想要先離開這個動物的死屍堆里。剛起來,發現地上有一個匕首,劉一凡認得是他之前買的,以為是什麼時候掉出來的,就隨手就撿了起來。
劉一凡的目光無意中看到那刀刃之上,他愣住了。
刀刃之上反射著一張臉,上面橫七豎八的滿是傷口,讓他有些認不出來那是誰了。
可除了他又能是誰?
「我的臉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劉一凡連忙摸向臉上的那些傷痕,就算是一個男的,對自己的臉面也是很看重的,一道傷痕那可以叫有男人味,十幾道傷痕那就叫……毀容了!
摸了幾下,劉一凡鬆了一口氣。
刀傷雖然看似數量很多,但都很淺,等過一段時間自行癒合後,應該也不會留下什麼痕跡。
「不過這些傷是哪裡來了,有誰嫉妒我這張著臉太帥了?」劉一凡想不明白了。又摸向右臉上的那處華雄留給他的槍傷,這是最嚴重的地方了。
因為劃傷之後又被槍的高溫灼燒過,就算找蔡琰要來復肌膏也沒用,註定會留下一道傷疤了。
「記得有誰說過傷疤是男人的勳章,看來我也有勳章了。」劉一凡又看了看臉上的那道傷口,自嘲一笑。
此時身體也逐漸從冰凍的狀態中回溫,一處處傷口開始向外流血。
有心想要先去找何歡,不過劉一凡知道欲速則不達,他現在的狀況還是先自我療傷的好。
劉一凡先點了身上幾處穴道,讓血不再繼續流。
盤膝而坐,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玉瓶,從裡面倒出了一粒淡綠色的丹藥後,又將玉瓶小心翼翼地給收藏好,這才一口吃了下去。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柔和的藥力散發開來,順著劉一凡的奇經八脈緩緩遊蕩在他的周身。
劉一凡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身處溫泉之中,暖暖的很是舒服,連帶昨天大量消耗的真氣,也都在緩緩復甦。
這回春丹是他離開回春谷前藥聖贈予他的。劉一凡知道這丹藥十分珍貴,是無數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療傷聖藥,據說一粒難求,藥聖倒是大方直接就給了他三粒之多。
據說只要不是致命一擊,哪怕你已經氣若遊絲命不久矣,只要吃上一顆就能枯木逢春,保住性命。
劉一凡也知道現在吃這個是太大材小用了。不過他還身處炎漢宗之中,不知道唯我神教的人是不是還在附近,要是不儘快恢復傷勢,到時候萬一遇到敵情可就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了。
小半個時辰後,劉一凡緩緩睜開雙眼。
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雖然還有些痛感,不過傷口已經不再流血,麻麻痒痒的感覺也表明正在癒合,一些淺顯細小的傷口甚至已經開始結痂了,連腹中有些飢餓的感覺也消散不少。
果然不愧是療傷靈藥,這效果確實夠驚人的。
此時天色已經是正午時分,樹林之中靜悄悄地沒有絲毫聲響。
劉一凡在他醒來的周圍轉了幾圈,並沒有發現何歡的蹤跡,擴大了搜索的範圍也還是沒有。
「記得娘跟我說,要是找不到她的話……」劉一凡皺著眉頭回憶著,當時他的意識已經朦朧,很多事情都很模糊了。
「對了,老宅,弘農的那個老宅。」劉一凡想起來了,何歡說小時候帶劉辨去的那處何家的老宅。
「可是娘雙眼失明,她又怎麼可能再去那老宅?」劉一凡心中閃過了疑慮,可很快就被他否定了:「既然娘說在老宅,那就在老宅!」
「不過我該怎麼出去?」劉一凡邊朝出口的方向走,邊想著就算唯我神教的人不追他了,可只要守住大門,他也出不去啊。
「實在不行那就硬闖吧。這麼多天了,我就不信華雄還會守在門口。」劉一凡這麼想,路上遇到了幾個炎漢宗死去的弟子,沒有什麼悲憫,他只是順手拿了一把長劍。
小心翼翼潛入到炎漢宗出入口的牌樓處,看到哪裡不過十幾名唯我神教的弟子在把守,並沒有華雄的身影,劉一凡鬆了一口氣。
除此之外就只有烏鴉在啄地上的那些屍體,對它們而言,這是一頓難得的美食大餐吧。
劉一凡撿起一塊石頭,朝那幾名弟子身後的一處草叢上的樹幹扔了過去。
咚的一聲響。那些神教弟子不愧為看門的,耳朵很是靈敏,紛紛回頭朝聲音方向看去。
「誰!」
砸樹的石頭自然是不會說話。
神教弟子們對視一眼,留下一個繼續站在牌樓下,其餘人則擺開了一個扇形的架勢緩緩朝那棵樹走去。
其中一名弟子已經手裡拿著一枚響箭,要是一旦有什麼問題,立刻就能通報,引來增援。
劉一凡看這一手在遊戲裡學來的,用小石頭就能實現的聲東擊西之法如此好用,不由感嘆以前遊戲也真是沒白玩。
輕聲潛到那背對著他,還恪盡職守看著大門的唯我神教弟子的身後,劉一凡輕輕點在了對方的脖頸之上。
那人只覺得脖子一痛,緊接著眼前一黑就軟到了下去。
劉一凡連忙把對方扶住,以防倒地的聲音驚動那些還在朝小心探索大樹周圍草叢的神教弟子們。
順勢扛在肩上,劉一凡輕聲輕腳地帶著那名弟子一起下山去了。
這樣就算一會那些人回來,一時間也不會察覺到什麼異樣,最多是以為這人是上哪裡小解去了,等覺得事情不對的時候,他早就不知道跑到何處了。
到了山腳下,隨手拗斷了對方的脖子,就扔到了一邊的草叢裡。
劉一凡回頭看了一眼,上面那隱約可見牌樓之上掛著的匾額。
炎漢宗三個金字,在陽光照耀下還在璀璨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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