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凡臉上一喜,知道這後面肯定有什麼玄機,甚至何歡被關在後面也說不定。
試著推了推,石牆卻紋絲不動,心說:「看來應該是有什麼機關能開啟才對。」
劉一凡四下看了看,把目標先放在了牢房外,兩側的十幾個燭台之上。
按照劉一凡所熟知的套路來說,這東西當機關的概率可是相當的高。
這個扭一扭,那個轉一轉,試了一圈之後,發現那些燭台都是固定的死死,沒有一個是他所期待的開關。
又試著把所有牢門的柵欄扭了一遍,還有地上的石磚也都踩了一圈,可石牆還是紋絲不動,顯然那些也都不是開關。
「這下麻煩了。」
既然不是燭台,石磚不是,連柵欄都不是的話……
劉一凡把目光放到了兩側的牢籠之中,裡面的什麼枯骨、碗碟、罈子、石案,還有……夜壺?看著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頓時一個頭兩個大,要是這些東西里油開關的話,這要嘗試多久啊。
「要不先試試看夜壺?」劉一凡想著,這個是一個外人看到後,最為牴觸最不想碰的東西,萬一要是設計這個地牢的人出於這種考慮,故意把開關設計成夜壺樣呢?
正當劉一凡一猶豫要不要去試試的時候,一個軟弱無力的聲音傳來:「你可是在找打開密室的機關?」
聞聲看去,是石牆旁的那處牢籠里傳來的。
「你知道機關在那裡?」劉一凡走了過去,隔著牢籠看向裡面的人。
那人雙眼已經瞎了,所以劉一凡眼中那強烈的光亮照在其身上,對方也恍若未覺。
剛才劉一凡也看過這人,他四肢都被釘在了石牆之上,日子久了,鐵釘已經和肉體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渾身枯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因為久日不曬太陽,皮膚已經白到一種嚇人的地步。
「呵呵,我當然知道。」那人露出一口金黃的牙齒,不是因為鑲了金牙,單純就是太久也不曾清洗過牙齒,導致滿嘴都是黃黃的牙垢罷了。
「那不知道閣下可有什麼要求?」劉一凡可不認為對方會好心告訴他機關在那裡。
「你倒是聰明。」那人虛弱地一笑:「我的要求很簡單,殺了我就行。」
「殺了你?」劉一凡有些意外,本以為會是要讓他救對方出去,疑惑道:「閣下要想自殺咬舌自盡便是,用不著我吧?」
「要是能的話,我早就這麼做了!」那人聲音虛弱,卻也能聽出其中的怨恨:我中了王允那個老不死的毒,如今渾身無力,連自殺都不能!」
「王允?」劉一凡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名字會出現。他的記憶里,這王家中人里可沒有王允才對啊。
「你知道他?」那人的聲音有些顫抖:「你難道也是王家的人?」
話一出口,卻也覺得不對。他聽對方的步履之聲可不是經常來的人。而且在這裡來來回迴轉悠了半天,顯然是在去找那密室的機關。這要是王家的人,又怎可能不知道機關之所在?
「無所謂。」那人又道:「你是誰我不在乎。你若是想要知道那機關在何處,就殺了我!我已經受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了!」
劉一凡想了一下,覺得這其中十分古怪,哪裡有人要人來殺他呢?
可轉念又一想,反正他現在也沒有一點頭緒,試試又何妨。
「那好,你只要告訴我機關在那裡,讓我進了那密室我就殺了你如何?」
「你先殺了我,我在告訴你!」
「閣下既然想死我不會攔著。只是我看閣下現在的樣子,想給你一個痛快。你告訴機關,我給你一劍,怎麼樣?」
「不行,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反悔?」
劉一凡無奈了,看來這人被應該被很多人騙過,心靈上受到了嚴重的創傷,已經誰都不信任了吧。
「好!」劉一凡以防萬一,並沒有走進牢房之中。而是從懷裡取出一枚匕首,一揚手直接扎入了對方的胸口,這麼近的距離他沒理由會失手。
「說吧!」
「啊哈哈哈!」那人被刺中之後,感覺到生命在流逝的感覺,心中沒有悲傷,有的只是解脫。
他這一笑,聲音洪亮,全然沒有剛才的那般虛弱。
「多謝小兄弟殺我之恩!你想知道的那石牆的機關,就在我這牢籠之中,桌上的那個酒罈便是!」
說完,又在揚天大笑,只是那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小,最後腦袋一沉徹底咽氣了。
劉一凡搖頭嘆息,看那人嘴角竟然還含笑,不由感嘆:「這到底是在這地牢裡受了多大的罪啊。」
用從王凌身上找到的那串鑰匙,打開了牢門。扭動了那個看起來很是普通的酒罈,「卡」地一聲,然後就見石牆開始緩緩升起。
劉一凡心中大喜,對著那死去的人拱了拱手道:「雖然不知道閣下是誰,但還是要說一聲謝了。」
進到密室之中,就見一位身素衣的女人正盤膝坐在床鋪之上。
她雙目緊閉,聽到有人來的腳步聲,淡淡道:「我說了,我不知道何進他在何處得到的扁鵲傳承,你們再逼問我也沒用!」
看那當日慈愛的面容,如今變得竟是如此面容憔悴,劉一凡的心中生出了一股痛,一時間沒有聽到剛在何歡所言的那句話,否則他一定會明白,自己的轉魂蠱就是何進所種下。
只是劉一凡此刻心情激盪,眼中只有何歡。
「娘!是我啊!」
何歡渾身一顫,失聲道:「辯兒!我的辯兒!?」
整個人激動之中,身形向前時一個重心不穩直接摔落下床。
劉一凡心中一驚,一個閃身上前抱住了何歡:「娘,你這是怎麼了!」
被劉一凡抱住,何歡雙眼緊閉,兩隻手在劉一凡臉上摸來摸去:「辯兒,真的是我的辯兒!」
劉一凡這時才發現何歡眼睛的異狀,道:「娘,你的眼睛!?」
「沒事,就是被王家的人弄瞎了罷了。」何歡無所謂地說道,可想起了什麼又忽然語氣急切道:「辯兒,你也是被王家的人抓來了嗎?」
劉一凡看著何歡絲毫不在意自身,反倒還關切自己,一時間有些鼻子發酸,好似有什麼東西堵在了胸口,渾身不由得顫抖起來。
何歡見劉一凡沒有答話,以為被她說中了,輕撫著他的面龐,寬慰道:「辯兒不必擔心,王家人還有事情求為娘。到時候娘會讓他們把你放了的!」
「娘!」劉一凡的聲音有些哽咽。
「沒事,娘在這裡,娘在這裡。」何歡安撫著劉一凡,臉上揚起了一抹笑容。自從劉一凡離開後,她就再也沒有笑過了。
看著那笑容,劉一凡的臉上卻滑落了兩行淚水,良久才道:「別擔心,娘,我是來救你的!」
「救我?」何歡一怔。
「是啊娘,來,我背著你出去。」
「辯兒,你……」何歡還有些不太敢相信,覺得是不是孩子在抖自己開心呢。他一人怎麼可能闖入這地牢之中呢?
劉一凡單膝跪地上,見何歡站在那裡不動,疑惑道:「怎麼了娘?快點上來,現在宗門裡正亂著呢,咱們也要趁亂離開這裡!」
何歡聽劉一凡語氣不似開玩笑,伏在他背上道:「你是趁亂進來的?從哪來拿來的鑰匙,沒有哪裡受傷吧?」
「說來話長,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在說吧。」
說話間,劉一凡已經背著何歡出了密室,順著來路離開了地牢。
剛從踏出地牢的大門,劉一凡就察覺到一絲不妥,連忙向後急退。
十幾個身影字黑夜中出現,看衣著和剛才攻擊他和劉協的是一伙人。
當先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摸著小山羊鬍道:「誒呦,正想著去找何歡呢,這就有人給我送上門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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