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會操演武結束後,隨行的眾人皆流露出了滿意的神情,感嘆果然不愧是京軍中的精銳士卒,威武雄壯,氣勢不凡。但卻有一人除外,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眾人看著皇帝這幅表情,皆一臉疑惑之色,難道皇帝對京軍的表現還不滿意嗎?
鄭德看向許進,眉頭微微舒展,笑著誇獎了一句,「不錯,愛卿能夠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將京軍訓練到這個地步,的確很不錯了。不過……」
他話音一轉,「士兵訓練的方式是不是可以改進一些呢?」
許進聞言皺了皺眉頭,這京軍訓練的方式是經過無數人一代一代完善最終形成的,豈是說改就改的?尤其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端坐明堂之上的皇帝,年僅十五歲的少年天子口中說出來的,更是感覺如同兒戲。
見自己這位京營大帥沉默不語,鄭德頗感覺有些尷尬。還好這時候劉大夏站了出來說了一句,「許大人,不妨聽聽陛下怎麼說?」
許進這才點了點頭,朝他拱手道,「陛下請說,不過是否採納還應該由臣來做主,請皇上原諒臣僭越之舉。」
「為何這個世界的人怎麼這麼有個性一個,見到皇帝竟然沒有一個感到害怕的,還敢直接和皇上講條件或則頂牛之類的?難道是自己太年輕了,看起來軟弱可欺嗎?」想到這,鄭德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臉皮,果然還是太嫩了。
眾人奇怪地看著皇帝這奇怪的舉動,後者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尷尬地清咳一聲,趕緊對許進吩咐一句,「麻煩許愛卿找一隊士兵過來。」
眾人奇怪鄭德到底要幹什麼,很快一隊士兵站在了鄭德面前,見這些人要行禮,鄭德擺了擺手,「免禮。」
「接下來我給你們講究如何隊列訓練,你們一定聽我的口令行事,否者剛才每人能夠領到的五兩銀子都沒有了。」
聽到皇帝這麼一說,這十人神情一凜,更加不敢怠慢了。
說實話,鄭德對隊列訓練也只是在大一軍訓的時候接觸過,不過基本的動作要領倒是記住了。接下來,鄭德便將這些簡單的教給這十個人,由於口令和動作都很簡單,這十人倒是很快就掌握了。只是在鄭德喊口號的時候,經常會出錯。
不過經過一個時辰的基本訓練之後,這十人倒是將隊列的動作基本都掌握住了,只是偶爾會有些出錯。
「全隊集合……立正……稍息……向左看……齊步走……跑步走……立定……敬禮……報數……」
「一……二……三……」
「解散!」
「殺!」
「大聲點」
「殺」
隨著鄭德一個個口令下達,這一隊士兵一連串動作做下來,看的眾人皆是目瞪口呆,沒想到士卒還可以這樣訓練啊!
「這麼樣?」鄭德一臉得意的看著眾人,像小孩子獻寶似得。
「這好像沒什麼用啊!」兵部尚書劉大夏突然說了這麼一番話,仿佛一潑涼水澆在他頭頂上,瞬間將他得意勁給澆滅了。
正想出言反駁的他卻被京營大帥許進搶先了,「不對,臣覺得隊列訓練可以讓士卒更好的演練陣法,能夠讓主帥命令更好的令將士做到令行禁止,。」
鄭德點了點頭。也認同了許進的說法。不過他又補充道,「隊列訓練主要是為了訓練士兵們的團隊協同作戰能力以及紀律意識。因為在戰爭當中,一個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更考驗的是一隻軍隊的整體協同作戰。就必如若是一隻軍隊遭到埋伏,能夠更好的聽從主將命令從一個方向突圍的希望比四散而逃要大的多。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顯然認同了皇帝的說法。只聽鄭德接著說道,「當然士卒最重要的還是自身素質的提升,若是士卒單兵作戰能力提高了,組成的軍隊戰鬥力可不是一加一這麼簡單,而是呈幾何的倍增。」
雖然鄭德用了許多現代的詞彙讓眾人有些聽不太懂,但大概的意思眾人皆明白了。總之一句話,就是提高士卒的個人能力,個人能力提高了,整個軍隊的戰鬥力也就提升了。
鄭德又看向了許進,指著演武場那個數百人組成的巨大演武方陣,道,「許卿,朕覺得你可以將這麼一個大的方陣劃分為一隊或則一個排,在這樣的小單位下來進行訓練,可以更好的看清楚士卒們做的每一個動作,也能更好的糾正士卒們的不規範動作,訓練效果也更好。還有我覺得應該著重訓練士卒們的體能,將士卒的的身體素質提升上去了,再進行方陣訓練更好一點。畢竟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你演練的陣法未必任何時候都有用。但是若是士卒的身體素質提升上去了,無論多麼惡劣的情況我想都可以應付的。」
許進點了點頭頭,覺得皇帝說的不錯。鄭德接著又說了下去,「至於方陣訓練,這個你比我要懂得,我就不外行指揮內行說了。不過朕覺得你不需要讓士卒們都精通武藝,或則說每個人都精通一身不同的武藝。比如長槍兵必須精通槍法之類,朕覺得根本不需要,因為在戰場上你用的上的只有刺、扎、捅等基本動作。至於槍法什麼的只適合單兵作戰,不適合團隊作戰,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也沒有空間給你施展。而訓練槍法又實在太過於浪費時間了,我覺得可以讓士卒們統一學一門簡單的拳法用於防身或則擒拿敵人即可,愛卿覺得如何?」
眾人聞言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被鄭德這番長篇大論徹底折服了。也實在感到有些奇怪,這位躲在皇宮裡的皇帝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雖然有些好奇,可沒有任何一人站出來詢問,,畢竟皇帝還是皇帝。
「那陛下覺得學什麼拳法好呢?」許進提出了一個問題。
「你可以找人試試將擒拿手和少林長拳糅合成一套拳法,記住拳法一定要簡單、實用以及易學。」
鄭德說的正是軍體拳的由來,雖然因為來源不明的原因,他不能將軍體拳交給他們,卻也可以提示他們如何做。
「臣明白。」許進點了點頭。
鄭德看了看太陽,已經快日落西山了,便對眾人道,「太陽也快下山了,朕也該回宮了。」
「臣等恭送皇上。」眾人齊聲道。
「對了……」正要離開的鄭德又對他們說了一句,「對了,也不要讓士卒們整天待在軍營,可以適當的進行野外拉練之類。比如讓他們急行軍三天之內翻越燕山之類,可以很好的鍛煉士兵的野外生存能力和耐力。在軍營里也可以負重二三十公斤進行跑圈之類的,還有……」
唧唧歪歪說了一大堆,顯然對許進的訓練方式不太放心。或則想將現代的一些訓練方式帶到這個世界來,可惜由於自己也只了解個大概,說的眾人是一頭霧水。不過也很有啟發作用,或許能夠結合這個世界的實際情況,弄出一套別樣的新式訓練方法也說不定。
終於在太陽完全落山之前,口乾舌燥的鄭德終於騎馬揚長而去,也讓隨行眾人皆鬆了一口氣,跟著追了上去。
沒想到鄭德浩浩蕩蕩剛走進北京城內,就被一個突然衝出來的年輕人給攔了下來。
「皇上,草民有冤情相告,還請陛下垂憐一聽。」
看著眼前這個跪在地上以頭頂地的年輕人,鄭德倒是覺得有些好玩。沒想到自己也遇到了電視上演的那種攔御駕喊冤的狗血情節。制止了侍衛們上前的舉動,鄭德下馬走上前來,「起來說話吧。」
這個年輕人抬起頭,倔強的道,「若是陛下不赦免家父的罪行,草民願意跪死在此地。」
「還遇到一個犟種啊!」鄭德露出一絲笑意。可惜他偏偏吃軟不吃硬,最討厭別人威脅他了。淡淡說了一句,「若是你願意跪死在這裡,朕也由得。」
說完便直接轉身離去,卻被身後的那個年輕人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大腿,「陛下,草民知錯了。還請陛下聽草民一言,草民願以死謝罪。」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抱大腿?」想到這。他忍不住笑出聲來。心情大好之下倒也不想再和這位年輕人計較這些,回頭看向他,「現在你倒是願意站起來了嗎?」
年輕人最後遲疑著還是站了起來,鄭德滿意地點了點頭,「做人就要有骨氣,別老是沒事動不動就下跪,跪舔跪地跪父母可以,至於其他人都不值得你跪。」
不說這年輕人,即使跟在身後的劉大夏也被皇上這話給震住了。這話說的實在有些大逆不道啊,難道大明皇帝不值得跪嗎?可這話又是從大明皇帝口中說出來的,怎麼感覺怎麼覺得怪異。
鄭德倒沒有在意眾人詫異的目光,繼續詢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還有又什麼冤屈之類的都說出來吧。」
年輕人道,「草民曹謙,乃是固原鎮總兵曹雄之子,家父前些日子因為蒙古人入侵固原未曾支援而入獄押解京師。家父之事實屬冤枉,故草民冒死攔駕願陛下還家父一個公道。」
鄭德聞言倒是瞬間明白過來,原來是固原鎮總兵曹雄的兒子。不說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冤情,倒是生了一個好兒子。
「曹雄固守固原不願意支援難道是假的嗎?」說道這,鄭德有意無意看了劉大夏一眼,後者頓時有些尷尬。
曹謙道,「陛下,固原東起陝西定邊,西至蘭州洮河、黃河處交匯處,全長一千多里。全線分東、中、西三路,東路白馬城,中路下馬房關,西路蘭州皆是重要關口。家父此次駐守在下馬房關以防止蒙古人長驅直入西安城下,未曾想到蒙古人突然連夜撤離夜襲白馬城準備繞道南下。家父害怕有詐便堅守不出,竟被朝廷誤解下獄押解京師,實屬冤枉啊!」
鄭德點了點頭,不過還是道,「雖然你說的好像有那麼幾分道理,可惜皆是你的一面之詞不足為信,可有什麼證據?」
「草民手裡有陝西巡撫楊一清親筆手書證詞一份以證家父清白。」曹謙說著從懷裡掏出來一份信件來。
沒想到陝西巡撫楊一清這位當事人居然會為曹雄作證,看起來這事多半是真的。鄭德拆開來大概瀏覽了一下,抬頭對曹謙說了一句,「這樣吧,你先跟我回去吧。」
「啊……」曹謙實在有些搞不清狀況,自己只是來替父親求情的,皇上幹嘛把自己帶進宮?難道想吧自己給閹割了,做太監以示懲罰嗎?
想到這,曹謙感覺到這個世界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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