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隋州。」
擱下筆,李易把信封好,交給都前衛。
人不能陪著,每日一封情書總是要的。
看了看時辰,李易出了門。
「你丫的心胸越來越狹窄了,就不能整身乾淨的衣裳!唐家僕役的待遇已經比不上乞丐了?」
馬車裡,李易罵罵咧咧,「我行軍打仗,什麼髒的臭的沒碰過,受罪的是你妹,有你這樣做人兄長的?」
唐正浩轉過眸,壓根不搭理李易,酒水摻假還有臉跟他叫!
最終,李易屈服了,沒辦法,誰讓他不是握主動權的那個。
「到時間了,別讓我催。」揮退人後,唐正浩朝李易開口。
「行了行了,知道了。」
李易三兩下脫了身上的小廝衣物,踩上鐵板就朝屋裡走去。
唐正浩看著地上的衣裳,眉心蹙了蹙,兩刻鐘是不是太長了?萬一這混玩意
越想越不放心,唐正浩就要跟上去。
「大舅兄,煩你看著了。」李易去而復返,一個大瓷瓶把路堵了。
唐正浩瞧著比人高的瓷瓶,手指直摩挲,他要不要把父親喊來,抽死這王八羔子?
「大哥,又是蜜糕?還不如給我打造個馬鐙呢,雖然只能看著吧。」
唐藝夢頭也沒抬,朝進屋的人說道。
「這個憨貨,不會是我吧?」李易探出腦袋,指著紙上畫的小人,「不就多拿了你幾千兩銀子,怎麼毀人形象呢!」
「大壞蛋!」唐藝夢驚喜回頭,「父親是不是同意了?」
「快了。」李易擦了擦唐藝夢鼻尖上的墨,「經過我不懈的努力,大舅哥終於長出了心,准許我們膩歪兩刻鐘。」
「就兩刻?」唐藝夢有些失望,撲進李易懷裡。
「等隋州的宅子建好了,我就來唐家提親,到時,想膩歪多久膩歪多久。」
李易撫了撫唐藝夢的背,柔聲道。
「嗯。」唐藝夢手緊了緊,對李易身上的溫度,極為貪戀。
「色胚子。」
「嗯?」李易被唐藝夢突然的嬌羞,搞得一臉懵逼,色胚子?他幹嘛了?
「才兩刻鐘,還是在我的閨房」唐藝夢揪著李易腰間的衣物,嘟起了嘴。
李易眨巴眼,一時沒懂唐藝夢的意思,直到他瞅見自己的裡衣。
「小丫頭,你該不是以為我在外面就脫了外衫,是急著對你做什麼吧?」
李易貼近一步,眼裡有逗弄之色,「叫你發現了呢,短是短了點,但解解饞肯定夠啊。」
「順寧府一別,我可是朝思暮想」李易語氣曖昧。
「你你」
李易進一步,唐藝夢退一步,換其他地方,她就從了,但這不行。
大哥和父親要知道他們這麼荒唐,絕不可能點頭這門婚事。
「逗你玩呢。」
見唐藝夢滿臉戒備,誓死不從的模樣,李易笑出聲,抬手颳了刮她的鼻子。
「你大哥不當人,給我穿的那身,味兒極重,我怕熏著你,進院後脫了。」
「真就是個壞蛋!」唐藝夢撲向李易,粉拳舞動,「讓你嚇唬人。」
李易扣緊她的腰,笑了笑,低頭噙住唐藝夢香軟的唇瓣,細細品嘗著。
唐正浩凝望前方,臉越來越黑,兩刻鐘都過了,那混玩意是不是覺著他打不死他?
就在唐正浩要採取行動,李易不緊不慢走了出來,「大舅哥,我和小藝聚少離多,難免就忘了時間。」
「今晚的月色,真是美呀。」
抬頭看了看,李易讚嘆道,緊接著越過唐正浩,就朝前走,從姿態看,相當悠閒自在。
「放狗!」
忍了又忍,唐正浩不忍了。
李易腳步一頓,淡定的走了幾步後,撩起下擺就開跑。
「有狗了不起啊!」
「仔細我給你院裡送個幾百頭狼!」
一邊跑,李易一邊回頭狂罵。
宅子裡,溫方祁逗著李潤,就是不讓他吃著糕點,李潤也不氣餒,一直蹦跳著去抓,臉紅彤彤一片。
溫媱沐浴回來,瞧見這一幕,血壓升高了,揪著溫方祁的耳朵就是一扯,「我才給他洗的澡!」
「姐,姐,輕些,輕些」溫方祁連連求饒,臉上是少有的笑意。
「校尉,外頭有個姑娘,說是想見你,趕都趕不走。」小廝在院外頭,揚聲道。
溫媱鬆了手,探尋的看著溫方祁,「祁兒,你不是始亂終棄了吧?」
「姐,你瞅我敢嗎?」溫方祁揉了揉耳朵,「我去瞧瞧咋回事,你就別跟著了,萬一是誰請來行刺的,大晚上見血,你指定得掐的潤兒睡不著。」
溫媱翻白眼,揮手示意溫方祁滾蛋。
「越發機靈了。」溫方祁給小廝扔了個荷包,夸道。
小廝眨了眨眼,「校尉,外頭是真有個姑娘賴著不走。」
溫方祁一愣,「有說叫什麼?」
「問了,沒說,就擱門旁邊坐著,怕校尉認識,我們也不敢來硬的。」
溫方祁蹙了蹙眉,邁步朝大門口走去,當看到那道身影,溫方祁眉心蹙的更緊了,「你怎麼來這了?」
「今日是我生辰,你可以陪我吃碗麵嗎?」陳白薇揚起笑,帶著期待,又透著淒涼,面色卻很堅韌。
這模樣,讓溫方祁有些恍惚,當年,他生辰,嚷著要吃麵,姐姐就是這樣乞求那個毒婦的。
為此,姐姐在太陽底下,跪了三個時辰。
「進來吧。」
溫方祁淡淡出聲,領著陳白薇去偏廳。
面很快就端了上來,溫方祁並沒用,只是靜靜坐在一旁。
「每年生辰,爹只要在家,就一定會親自下廚,給我做一碗麵,溫方祁,比起你,我確實幸運。」
陳白薇埋頭扒面,咬著唇,不讓眼淚滴落下來。
溫方祁移開目光,他並不知道怎麼寬慰姑娘家,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溫媱的不易,從小到大,他鮮少見她哭,她總是笑著給他縫製衣物,省下米糧,讓他能吃個飽飯。
「溫方祁,我想家了。」陳白薇哽咽,把哭腔艱難的咽回去,「我不能哭,陳家沒了,往後我只能靠自己了,柔弱只會讓人輕看。」
「祁兒,眼淚是沒有用的,你能靠的只有自己,一定要走出溫家」
溫方祁眸子縮了縮,只覺得陳白薇在不斷的和溫媱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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