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連連後退,試圖先離開,觀看情況再說。
但來都來了,禁軍哪裡由他們想走就走。
又是數劍划過,看著一具具倒在地上的屍體,一眾人面色煞白。
這是要做什麼?
這是要做什麼!
皇后真的被逼瘋了,她真的瘋了,她瘋了……
這是此刻所有人的認知。
皇后的這番舉動,是紫京城眾人都沒想到的,即便夜已深,各家依舊燈火通明。
要出大事了啊。
「爺爺,這真的不會失控嗎?」
唐家,唐正浩擔憂的看著唐老爺子。
雖說大破大立,可一旦無法把控,將全盤崩亂。
「皇后忍太久了,她既下了這個決定,想來是準備充足,安心吧,皇后不是魯莽之人。」
「約束好自家子弟,讓他們沒事就屋裡待著。」
「屠刀舉了起來,可不會在這個時候,看誰的情面。」唐老爺子悠悠道。
唐正浩點頭,一從唐老爺子這裡出去,就尋到剛回來幾天的唐正奇,夥同唐二公子等人,半罈子酒,把唐正奇干趴下後,唐正浩把他捆結實了。
在軍隊歷練了一年,唐正奇在勇猛方面沒得說,就是越發湊熱鬧不嫌事大了。
像紫京城現今的形勢,他能嗷嗷叫,提著刀就衝到禁軍那裡報道。
然後砍西瓜一樣,來個大殺四方。
那場景……,還是捆了吧,別叫這小子壞了皇后娘娘的事。
緊要關頭,容不得出錯。
「愛弟深切」的唐正浩,怕一根繩子捆不住唐正奇,特意再加了一根粗的。
唐二公子等人都是豎起了大拇指,還是大哥不當人啊。
詹國公府,廖稷面色肅沉,在踱了幾步後,他急急沖向吏部尚書房裡。
「父親,此事不尋常,其後定有大謀劃,我心中極是不安,總覺得有張網籠罩而來,我們不能再待在紫京城了。」
「必須速速離開。」廖稷沉聲道。
吏部尚書眉心輕蹙,「稷兒,皇后雖指派都前衛在順寧府來了場屠殺,這看著是要魚死網破,但以她的性情,不會掀起大的動亂。」
「僅僅是被我們逼壓的太狠,威懾一番罷了。」
「大乾士子約莫大半,掌控在我們手裡,她還能一一殺絕了?」
「至於動詹國公府,我們的底蘊,可是足夠讓朝堂震盪。」
吏部尚書緩緩道,面色淡然,並未將陸璃這次的舉動太放在心裡。
「她越是大動作,對我們就越有利,去傳個話,皇后暴虐,肆殺士子,明早隨我一同罷朝。」
「另,準備萬人血書,屆時逼皇后退回後宮。」
看吏部尚書成竹於胸,沉穩從容,廖稷也只得壓下心裡的不安,照他說的去做。
希望真是自己多慮了。
禁軍此時已在詹國公府周圍埋伏好,防止人跑了。
城門牢牢關閉著,把守較之前,更為森嚴。
數萬衛兵在夜色下行軍,離紫京城已不足三十里。
宮門口的官員和士子,仍在和禁軍僵持著,現場很寂靜,說話的都成了刀下亡魂。
眾人心跳起伏,不知道明早太陽升起,事情會往哪個方向走。
皇后如今不管不顧,全然是發泄的架勢,他們還能活著回去嗎?
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天還未亮,李易和都前衛就離開了順寧府,
塵土在道路上飛揚,還未散去,一行人的身影就已消失不見。
「父親,城門至今未開。」廖稷面色沉凝。
吏部尚書眉心緊皺,皇后她到底是想做什麼?還嫌鬧得不夠大?
「今兒早朝有多少人?」
廖稷搖頭,「宮門緊閉,說是今日免朝。」
「父親,咱們必須要有打算了。」
「這陣仗,絕不一般。」
吏部尚書踱了幾步,沉思著,少頃,低緩開口,「先避避吧。」
廖稷立馬快步去安排。
很快,他面色難看回了來,「父親,衛兵將紫京城,圍了。」
吏部尚書猛地從座位上起了來,茶水濕了一身,但此刻他哪顧得上這個,動用衛兵,皇后是想和順寧府一樣,來場屠殺?
真是瘋了!
萬千士子,成百官員,她是想亂國嗎?!
吏部尚書眸子緊縮,絲毫沒去想,他們之前不就是以此威脅陸璃,去掌控更多的權勢。
如今,陸璃不需他們動手,自己做了,這些人反倒怕了。
「稷兒,立刻整裝,這紫京城,不能待了。」
吏部尚書話語剛落,外面響起了大批腳步聲,一群禁軍將詹國公府包圍了起來。
「奉皇后娘娘之令,廖尚書常年辛苦,特讓我來陪你,下棋解乏。」蕭圳從外走進來,朗聲笑道。
「廖二公子也在呢,正好,免得我讓人去請了。」
「你這等俊才,我要不會上一會,屬實可惜。」蕭圳棋興盎然的樣子。
「別讓廖尚書親自去取了,你們往書房走一趟,動作都輕柔點,別把不該翻的翻了出來。」蕭圳話語裡透著意味。
「蕭統領。」吏部尚書凝望他,「皇后失了分寸,你也要跟著一起?」
「廖尚書慎言,妄議皇后娘娘,可是大不敬。」
「這罪,瞧著您「勞苦功高」的份上,我就不去告發了。」
蕭圳一掀衣擺,在椅子上落座。
「蕭統領,你應該看的明白,若再由皇后屠殺士子,大乾會陷入何等動盪!」廖稷聲音憤慨,透著急切。
蕭圳瞥他一眼,「我這人蠢,看不明白,只知聽令行事。」
廖稷斂眸,「聽令?天子沉睡,皇后借太子把持朝堂,隻手遮天,如今,陸家人已進了紫京城,沒有任何交代,皇后將其放在了都前司指揮使一位。」
「長此以往,大乾究竟是姓魏,還是姓陸?」
「蕭統領,禁軍的職責不是護衛皇后吧?」
「天子勢弱,太子年幼,外戚做大,這社稷,如何穩固,蕭統領,莫要讓蕭家在你手裡添上罵名。」
蕭圳摸了摸下巴,猛一拍大腿,「廖二公子說的極有道理。」
「奈何皇上昏睡,太子又年幼,我不聽她的,又能怎麼辦。」
「聖旨之下,我總不能違逆。」
「廖二公子,可有明路為我指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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