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湖的誰談戀愛啊 第40章 燕王之女(二合一)

    觀雲舒瞳孔微微縮了下,帶著一絲錯愕望著趙無眠,低聲道:「你真想綁了晉世子?」

    說罷不等趙無眠回話,她便警告道:「你若是存了綁架晉世子,讓他以『騎馬逛街』為由騎著千里馬出府的念頭,那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太原城內人人皆知世子體弱多病,不通武藝,從小到大別說騎馬,就是晉王府都沒出過幾趟此舉只會惹人生疑,估計晉王府大門還沒打開我們便要被一眾門客包圍。」

    趙無眠聞聽此言還真有點驚訝,他確實有點這個想法,如今看來行不通,他琢磨少許又緩緩搖頭,道:「我還有其他法子,總得試試,搶不到千里馬我們三人就跑不出晉地若是從長計議,一拖再拖,晉王遲早發現江白被殺,那時一旦封城,我們便插翅難飛。」

    聞聽此言,觀雲舒猶豫少許,也只得點頭。

    事實就是如此,別看趙無眠這幾天過得輕鬆寫意,這只是因『燈下黑』帶來的少許閒暇時光罷了,再待幾天,外界遲遲沒有他們三人的蹤跡,遲早會有聰明人猜出他們身處太原。

    即便有燕九放出假消息掩人耳目也是一樣。

    做出決斷,兩人當即不在猶豫,只看雪梟飛上天空辨別了下方向,便飛至近前用翅膀指向西北邊。

    正西方就是馬場,沒有遮擋物,一覽無遺,因此兩人只得往北磨磨蹭蹭饒了一圈好在外院防衛並不如何森嚴,以兩人的武藝只要提神戒備,總歸無事。

    兩人步步為營,借著雪幕與夜色的掩蓋,有驚無險抵達內院這裡便是晉王的私宅,能在這裡住下的人均是江湖有頭有臉的人物,防衛力量更是堪稱天衣無縫,因此就連雪梟也不敢飛至空中,只能藏在趙無眠衣領里露個圓腦袋指路。

    內院不似外院那般時刻有守衛提著燈籠路過,此地死寂無聲,僅有懸掛在屋檐下的燈籠偶爾寒風拂過,發出嘎吱輕響。

    想來住在內院的人口其實並不多,但兩人絲毫不敢掉以輕心,時刻行在暗處,內院各地定然有暗哨時刻戒備,稍微發出點聲響便會遭來萬劫不復之境,但兩人凝神走了不出百步,雪梟便啄了趙無眠一下,示意抵達目的地了。

    趙無眠心頭微跳,沒料到這麼快就接近了晉王世子,便拉了拉觀雲舒的胳膊,視線瞥向側方不遠處一棟屋舍。

    屋舍內黑燈瞎火,估摸晉王世子已經睡了。

    兩人緩步靠近,繼而在距離屋舍不足二十步的距離停下,順勢在雪中趴下,極為默契再如何生疏的人,能一塊潛入進王府內院也該如此默契了,至少趙無眠如今已經很能輕鬆理解觀雲舒一些眼神的意思。

    兩人此刻連句話都不敢說,但趙無眠心有驚疑,便用手指緩緩在觀雲舒的小臂寫下兩字『西廂』,繼而又畫了個『?』。

    此世文字和前世雖然細節有點不同,但也大差不差,觀雲舒倒也能勉強領會趙無眠的意思。

    他們從外院西邊翻進內院,繼而又往西北走了一段距離便抵達這兒這個世道建築極為講究尊卑有序,而西廂是客人住的地方,晉王世子怎麼可能住這兒?莫非是雪梟指錯路了?

    雪梟被趙無眠的胸膛壓在雪裡,只露張臉,估摸它覺得趙無眠衣服里挺暖和,眯著眼睛都要睡著了,但它的身形半點沒有被壓扁的模樣,顯然是實胖。

    趙無眠彈了它個腦瓜崩,它一個激靈仰起頭,瞧見趙無眠懷疑的眼神便連連搖頭,表示自己肯定沒指錯路,這就是你黃昏讓我跟蹤的那人的住所。

    觀雲舒點了下小腦袋,確實是西廂無疑,繼而她給了趙無眠一個眼神,「走?」

    趙無眠沉默少許,微微搖頭,給了觀雲舒一個『等待機會』的眼神。

    即便不是晉王,但能住進內院西廂,顯然身份也足夠高貴,倒也能利用利用。

    繼而兩人便趴在雪中一動不動,任誰看了也不會知道這裡居然趴著兩個人。

    只是寒風冷冽,夜色漸深,趴在雪中不一會兒便感到體溫流失,趙無眠略顯難以忍受,不動聲色靠近了暖呼呼的觀雲舒幾分。

    觀雲舒瞥了他一眼,意思是『以你的內息,定然已經寒暑不懼,貼過來作甚?』

    但趙無眠緊緊盯著屋舍,壓根沒瞧見觀雲舒的眼神。

    觀雲舒琢磨少許,才想起她其實壓根不知道趙無眠有沒有練過內功兩人其實對彼此經歷,武功等都不甚熟悉。

    眼看趙無眠這麼冷,她猶豫一小會兒,便主動貼了過去,緩緩伸出一隻胳膊放在趙無眠的半邊肩膀上,渡去內息,緩解寒意。

    兩人貼在一起,就跟相擁取暖也差不了太多。

    趙無眠略顯錯愕看來,觀雲舒給他了一個『專心盯著』的警告眼神。

    趙無眠默默收回視線,頓感寒意消融,雖天寒地凍,但身心此刻都是暖暖的。

    他其實只是忘了自己還有內息這回事,畢竟剛甦醒到現在還沒一周,一些處事細節肯定不如觀雲舒這種土生土長的江湖客。

    但此刻自然沒有必要把觀雲舒推開。

    兩人就這樣一言不發趴在雪中,不知過了多久,屋舍內才亮起燈火,依稀可見一道人影在其內,估摸是起夜,果真不出一會兒,屋舍便被推開,一位似乎是暖床丫鬟的女子端著夜壺推門出來。

    趙無眠不動聲色拂去自己身上的雪花,又輕手輕腳把雪梟刨出來塞進雪裡,以防待會兒動身時動靜太大,待丫鬟抱著乾淨的夜壺來至屋舍前,推門而入的這一剎那,趙無眠當即運起凌霄飛渡的法門,只看雪幕中似有一陣寒風拂過,下一刻丫鬟便閉上了房門但和觀雲舒貼貼取暖的那個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觀雲舒順勢拂過自己周圍雪花,掩蓋住趙無眠離去後出現在原地的一處小坑,便繼續趴在雪中,暗暗戒備,為趙無眠守門。

    只是不知是否是錯覺的緣故,待趙無眠離去後,以觀雲舒的深厚內息卻是不知為何感到一抹淡淡的寒冷。

    ?

    丫鬟剛托著夜壺走進房屋,下一瞬便忽的眼前一黑,癱軟下去,一雙大手將其摟住的同時,抓住夜壺,以防摔在地上發出聲響。

    趙無眠側眼望著打量屋內陳設少許,將丫鬟和夜壺安置在側臥後,便壓著腳步一路穿行,循著光亮來至主臥。

    主臥寬廣,還亮著燈,茶海小桌衣櫃等應有盡有,入口旁便是屏風與浴桶,浴桶內壁還帶著點點水珠,顯然原主剛沐浴完不久。

    一人正坐在桌前喝水,黑髮披散在身後,背對著趙無眠。

    趙無眠瞥了一眼浴桶便收回視線,繼而又忽的偏頭看去,在浴桶旁的小桌上整整齊齊疊放著一件青色肚兜,明明記得這傢伙應該是個男人才對女扮男裝吧。

    女扮男裝對於江湖人而言屬實稀疏平常,趙無眠並不在意。

    但他沉吟少許,卻是悄聲上前,將肚兜悄悄塞進浴桶底下藏起,隨後又瞥了幾眼油燈,估摸了下角度,確保自己靠近那人後窗紙不會透出自己的身影,他才如鬼魅般來至那人身後,拿出一顆從酒樓零食盤子中順來的小糖豆,乾脆利落捂住她的嘴巴將糖豆塞進去,另一手則鉗住她的脖頸,冷聲道:

    「若敢出聲,我便扭斷你的脖子」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趙無眠便瞧見此人身前那鼓囔囔的白色肚兜以及腿上薄褲,自高而下看去,配上旁邊忽閃忽閃的燈火穿透而過帶來的陰影,當真是『浮光掠影』,美不勝收。

    果然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子。

    趙無眠眉梢挑了挑,很快掃去心中雜念,是男是女無所謂,知道她身份高貴就行,他便繼續冷冷道:「我方才給你服下的乃是三屍丹,劇毒無比,三日內若是沒有服下解藥便會痛苦不堪,生不如死,體質差點甚至於當場暴斃。」

    說罷,便看女子略顯顫抖地伸出白嫩胳膊,從小桌上摸了個小冊子,單手隨便翻了一頁,繼而抬起冊子正對趙無眠。

    女子怕到極點,小冊子都在抖,趙無眠抬眼看去,可見其上寫著『你是誰』三個大字。

    「啞巴?」

    若是啞巴,倒是不用擔心她高聲示警,繼而又看女子單手用修長手指在冊子上又翻了幾頁,『對』。

    回答了趙無眠方才那聲『啞巴?』的疑問。

    瞧這翻冊子的熟練度以及冊子的磨損程度,顯然是這女子的常用之物。

    還真是啞巴?

    趙無眠微微移開自己捂住女子嘴巴的手掌少許,但仍然保持能隨時捂住的距離。

    女子明顯極為害怕,纖細白嫩的肩膀在微微發抖,呼吸急促,溫熱氣體撲在趙無眠的掌心,還有點濕潤。

    但俗話說江湖中最不能小覷的三類人便是女人,小孩與老人,所以趙無眠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而是繼續冷冷問道:「你是誰?」

    女子將冊子翻到第一頁,『燕王長女,洛湘竹。』

    趙無眠愣住了,他當真是千想萬想都沒猜出這女子竟然是燕王的女兒,也就是洛朝煙的堂姐或是堂妹。

    這麼說,今日那百人的黑甲軍其實是燕王私軍?燕王的軍隊跑來晉王地界,藩王與藩王之間這麼不敏感的嗎?

    朝廷若是知道藩王私兵互相串門,不得急得上躥下跳哦對,現在的朝廷沒皇帝,估計都沒空管這檔子事。

    「你貴為燕王之女,來晉王府做什麼?」趙無眠深呼一口氣冷靜下來,不動聲色淡淡問。

    這事解釋起來委實有點複雜,小冊子上肯定沒有答案,洛湘竹只能微微回首,用眼角餘光望著趙無眠,眼淚都順著臉頰落了下來,滴在趙無眠鉗住他脖頸的手上。

    這場景可謂我見猶憐,但事關自己與兩女生死,趙無眠雖然覺得對不住她,卻根本不為所動他四處打量幾眼,床頭柜上放著紙筆墨水,顯然是洛湘竹用以和丫鬟隨時交流的。

    他挾持著洛湘竹往床邊走,但洛湘竹顯然是想歪了,她以為是趙無眠見色起意,杏眼頓時瞪大,明明都怕到了極點卻還是拼命掙紮起來,顯然視貞潔比生命都重要。

    但趙無眠卻是放鬆少許,洛湘竹都掙紮成這樣都沒大喊大叫,那啞巴這個身份肯定是做實了。

    他便威脅道:「我只是去取紙筆,對你的身子毫無興趣,再動殺了你。」

    洛湘竹安靜少許,但眼淚還是一滴滴順著臉頰往下滑。

    趙無眠頓覺洛朝煙是如此堅強,近乎被全江湖追殺也沒見她埋怨過一句亦或是掉一滴眼淚。

    他將紙筆擺在桌上,鬆開洛湘竹讓她自個寫他已經確定了洛湘竹不通武藝,就這個距離,洛湘竹想做什麼趙無眠都能先一步制住她。

    洛湘竹寫著寫著,便用手背抹一下眼角淚珠趙無眠心底默默道了聲歉,卻還是手按刀柄,站在一旁,冷酷無比。

    不多時洛湘竹寫罷,遞過紙張,趙無眠接過垂眼看去。

    洛湘竹則雙手抱著胸,看向軟榻旁的衣架,上面掛著她的衣物她想至少披一件外衣,但此人一副兇狠毒辣的模樣,要是她輕舉妄動,肯定要吃苦頭。

    念及此處,她頓時眼淚掉得更多了,自小到大哪有男子看過她這般裸露模樣,但卻看眼前這身著白衣的冷酷壞人明明在看宣紙,空出的那隻手卻以刀鞘勾住衣架上的外衣,將其勾來,口中淡淡道:「別哭了,只要你老實按我所說的做,定然不會有性命之憂,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麼你且把衣服穿上吧。」

    洛湘竹微微一愣,眼角含淚看了白衣壞人一眼,但趙無眠視線卻一直盯著宣紙,壓根沒看她她這才稍微放心,手腳匆忙穿上衣服。

    趙無眠看罷才瞭然年關將至,各地藩王藉此讓自家子嗣帶著禮物串門,東邊跑跑,西邊跑跑,在各家叔叔伯伯面前混個臉熟,再趕在年關之前回老家過節。

    這規矩是太祖高皇帝定下的,意思估摸是讓自家人培養感情年輕世子們交個朋友,以後繼承藩王之位,念在這層情分上,儘量別大打出手太祖高皇帝乃一普通江湖客起義後才堪堪稱帝,骨子裡還是很在乎血脈的,顯然是不願看到兒孫後代自相殘殺。

    雖然這法子沒什麼用,該削藩還是削藩,該打打殺殺還是打打殺殺,但景正帝靖難稱帝後也沒改這條規矩。

    所謂祖宗之法不可變,這個時代顯然極為看重禮法,因此就連晉王世子此刻都還在外奔波,不過觀雲舒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多半是因為一來她是江湖人,對這種門閥皇族的規矩不甚了解,二來晉王也擔心自己兒子在外出事,因此刻意隱瞞晉王世子的身份蹤跡。

    洛湘竹女扮男裝多半也是隱藏身份。

    「只是培養培養叔侄感情?」趙無眠並不相信會這麼簡單,藩王怎麼可能這麼無聊?洛湘竹來此估摸還有其他目的。

    洛湘竹連連搖頭,表示自己絕對沒有說謊。

    除了觀雲舒,趙無眠不相信會有人不說謊,不過洛湘竹來此的具體目的並不重要,她的身份很有用,這點就足夠了。

    「最近太原有三個小賊,搶了晉王親賜長槍,還當著一眾江湖客的面意圖殺害晉王門客此事洛小姐聽說過?」

    洛湘竹眨眨含淚眼眸,不明所以,但礙於恐懼還是輕輕點頭,不敢異動。

    趙無眠抽出一張乾淨白紙擺在她面前,「接下來我說什麼,你寫什麼,否則洛小姐貞潔難保。」

    他已經看出了洛湘竹最怕什麼。

    洛湘竹聞言果真嬌軀微顫,連忙拿起筆,仰首望著趙無眠。

    趙無眠輕咳一聲,道:「叔叔,小女」

    洛湘竹眨眨眼睛,提筆寫下:【六叔,湘竹】

    這丫頭怪聰明的,還知道修改細節,趙無眠瞧見頓了一頓,繼而繼續道:「長途跋涉來至府內,偶然聽聞家丁丫鬟大都談論江湖遊俠兒欺辱六叔一事,頓感難過,輾轉反側入夜難眠,因此多方打聽了解事態後,想出一計,望六叔採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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