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軍小隊自然是玩了命的往回跑,法軍也急調了兩門火炮,轟擊清軍掩護英軍撤退。清軍騎兵顯然不知道,自己咬住了一個大人物,見炮火猛烈,就改變了進攻方向,放棄了這小隊看上去無關大局的洋鬼子。轉而從後方向法軍的方陣發起了衝擊,試圖從背後擊潰法軍的方陣。
見清軍騎兵放棄了衝擊,法軍和英軍小隊都鬆了一口氣,不過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英軍還是高速向後方退去。沒有人注意到,戰場的後方,英軍與法軍之間的真空地帶上,一支八十四人的隱蔽小分隊,正在等待自己的獵物。
果興阿幾乎是用手指杵著長祿的腦袋給他下的命令,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留住這支英軍小隊裡的頭面人物,哪怕是暴露果興阿的位置也在所不惜。這八十四人已經是能動用的全部人手了,果興阿身邊的警衛已經被抽調的只剩下五人。千言萬語一句話,勢在必得。
想短時間內全殲了這支兵力還略多於自己的英軍小隊,是不現實的。所以長祿一直死盯著小隊裡那個服飾特別華麗的洋人老頭,他要使用全部的力量把這個老頭給搶回去。這次動用的都是偵察營和警衛排的精銳人手,大家也沒什麼藏著掖著的了,*、*、*、左輪步槍,各類大威力速射武器都亮了出來。
「*開路先把敵人打亂了,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打光所有子彈。第一輪打完,警衛班原地裝彈,進行掩護射擊,偵察營的人動*人。人到手之後,不要管其他,馬上撤離,就算是我躺下了,也不要管。走的時候*扔得密一點,別給敵人追蹤我們的機會,失手的弟兄們也能得個痛快!」看著英軍小隊離得近了,長祿最後重複了一次命令。
「嗻!」所有人都輕聲應了一聲。
法軍與清軍的第一次交火,是雙方都沒有準備的遭遇戰,自然打亂了原來的方案。跟在後面的英軍忽然聽到炮聲,完全搞不清楚是什麼情況,所以才由小隊護衛著軍官來找法軍了解情況,結果差點成了蒙古騎兵的俘虜。好在有驚無險,騎兵們緊張的心情,剛剛放鬆了下來。眼看著距離自己的大隊只有不到三英里了,警覺的女王近衛騎兵們忽然發現路邊的草里似乎有異動,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上百個小榔頭一樣的東西就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
「轟轟轟……」*在英軍的隊伍里密集的炸開了。
英軍的戰馬雖然都受過專業的訓練,但是再好的訓練也扛不住被*炸,負傷的戰馬摔倒在地,受驚的戰馬更是暴跳狂奔。果興阿鎖定的大人物,也被戰馬甩下了馬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些聰明的士兵已經跳下了戰馬,沖向大人物,想儘快保護他離開,但是四周已經響起了密集的槍聲。
「該死的,這足有一個團!」密集的槍聲讓衛隊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過驚呼過後,他就被一顆子彈擊中了眉心。
密集的槍聲剛一停歇,數十名穿著一身樹葉的傢伙已經沖了上來。騎兵們拔出佩劍,準備以肉搏抵抗,可是這些人只是貓低著身子猛衝,並沒有迎戰的意思。失去戰馬的騎兵揮刀砍去,才知道這些只用匕首的傢伙有多麼厲害。他們團著身子,讓自己儘量隱蔽,然後靈活的躲開砍來的刀刃,團身便撞入敵人的懷裡。當他們掠過的時候,武技高超的騎兵已經被隔開了喉嚨,或者被刺穿了心口。
「嘭嘭嘭……」心思靈活的偵察兵,一邊跑一邊給自己的*或者手槍裝好了子彈,當他再次舉起槍口的時候,擋在他面前的都變成了死人。霰彈在近距離,足以把人打得破爛,噴濺的鮮血和碎肉,更是飛的到處都是。
近衛龍騎兵團的騎兵們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但是敵人卻忽然退卻了,就像他們毫無徵兆的出現。不過殘存的士兵們,很快發現了問題的嚴重,奇怪的敵人帶走了他們保護的大人物。還沒等失去指揮的他們發起追擊,會爆炸的小榔頭又流星雨一樣飛了過來,當爆炸結束之後,他們已經再也找不到敵人的影子了。
後方的大隊英軍到是看到了狂奔而去的綠色騎兵,他們跑進了附近一片非常小的樹林。不過當大隊騎兵追過去的時候,那裡已經找不到任何蹤跡了,留給他們的只有幾枚*而已。除了死傷了幾匹戰馬,他們沒有找到任何有意義的東西。
「大人,幸不辱命!敵人也沒發現我們的蹤跡!」長祿喘著粗氣回到了果興阿的身邊。
「弟兄們怎麼樣?」果興阿的第一句話,總是詢問自己的損失情況。
「一個都沒丟,傷了五個,都不嚴重。」不管果興阿問傷亡的原因是什麼,長祿聽果興阿這樣問,總是心裡暖暖的。
簡單慰問了幾句,果興阿便急切的想看看他抓到了誰。很快士兵們便把已經被強迫了換了一身草葉子的白人老頭,押到了果興阿的面前。
「what』syourname?(你叫什麼名字?)」果興阿仔細打量了一下老頭,營養非常好,保養的也非常好,而且氣質也不錯,不是高級軍官也是高級文官。
「what?(什麼)」老頭也驚了,被俘他是沒脾氣了,不過忽然見到一個會說英語的中國人,他還是嚇了一跳。
「what』syourname?」果興阿特意放慢了語速,他的英語有東北口音,他怕老頭聽不明白。
「mynameisjameshopegrant.(我的名字是詹姆斯·霍普·格蘭特)」老頭回答完之後,依舊非常疑惑的看著果興阿。
「詹姆斯和什麼玩意兒特?」果興阿的英語水平,根本翻譯不了外國人的全名。
「什麼特?」果興阿開始回憶鄒德歸報給他的聯軍高官名字,帶特字的還特別多,一時想的還真沒不出來。
「areyou格蘭特?」果興阿忽然想到了一個讀音有些接近的名字。
「yesiam.」格蘭特非常配合的點了點頭。
「我勒個去!」果興阿都不是以手加額了,他的手從腦瓜頂一直摸到了脖子根,連帽子被碰掉了都沒發覺。
「東翁(大人)!」皮潤民和長祿、福全都發現果興阿有些失常,不僅手舞足蹈,好像還要蹦兩下似的。
「福全,馬上精選六十精騎,繞大圈,把他給我送回固安,不得有半點閃失!到固安之後交豐升阿嚴加看管,不准任何人見他,也不准他有任何意外。由容閎照顧他的生活,衣物飲食一律以我的標準,要照顧好。吳秀明貼身照看他的身體,務必保證健康。對於他的任何消息一律列為機密,但有泄露半個字的,殺無赦!」果興阿手腳顫抖,肢體也有些僵硬,不過也知道不能把格蘭特留在這了,必須馬上送回固安藏起來。
「大人,這……」福全有些懵了,果興阿這是抓了個爹啊!至於對著洋鬼子老頭這麼好嘛!
「別廢話,馬上送走!」果興阿聲色俱厲,嚇得福全也不敢多問了,挑選好了人,押著老頭就走。
送走了格蘭特,果興阿又在地上坐了好一會才緩了過來,但是還是一陣陣的傻笑。皮潤民和長祿勸了兩回,果興阿才再次回到小山坡上觀戰。
「你咋不問我為啥這麼高興!」果興阿樂得像傻小子一樣,傻呵呵的問著皮潤民。
「東翁剛剛太過失態,必然是有大事,不過東翁剛剛已說了一切均為絕密,學生不敢多問。」皮潤民非常知進退,不該問的事他一句也不會多問。不過也有些不愛搭理果興阿成分在裡面,果興阿現在的形象太丟人了,讀書人不喜歡和傻小子聊天。
「你問嘛!我告訴你!」果興阿的表情賤得可以。
「東翁何以如此興奮?莫非剛剛那白人老者,是某個敵酋。」戰場的情況對於清軍越來越不利,僧格林沁的蒙古騎兵打得十分艱難,皮潤民心情可一點也不好。
「我不告訴你!哈哈哈哈!」果興阿把臉侵在草里,又開始狂笑不止。
「我……」皮潤民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頂死自己,長出了兩口氣,才一點點緩了過來。讀書人不能罵髒話,不過皮潤民的口型,好像問候了一下果興阿的家人。
「格蘭特,英軍總司令!我活捉了英軍總司令!生擒活拿了,活的啊!不容易啊!」果興阿笑了好一會,才探出腦袋,在皮潤民耳邊輕輕的說道。
「啊!」皮潤民瞪大了眼睛看著果興阿,也有點接受不了這個現實。雖然剛剛就看出這個洋人老頭不是一般人,但皮潤民覺得他也就是個高級軍官,萬沒想到居然是英軍的最高指揮官。
「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都是難事,我他媽取了個整個的,還是活的!」果興阿一邊說一邊笑,滿眼睛都是小星星。
「恭喜東翁,不世奇功啊!」皮潤民也精神了。
不過皮潤民想的和果興阿想的不是一回事,他也想把格蘭特當成朝廷和洋人談判的籌碼,而果興阿可不這麼想。格蘭特是他和英國搭上關係的一條線,將來少不了要和英國人做生意的,走上層路線就需要一個契機,俘虜格蘭特就是這個契機。更何況,有了生擒格蘭特的功績,果興阿跑不了是這次大戰的頭號功臣,將來咸豐皇帝也肯定要重賞的。
果興阿和皮潤民各懷鬼胎的時候,戰局卻越來越差,蒙古騎兵遲遲沒能打破法軍的方陣。肉搏能力太差的蒙古騎兵,一直不敢強沖法軍的方陣,只是繞陣而射,想憑弓箭打垮敵人。但是他們的弓箭殺傷力實在有限,法軍雖然傷了數百人,但是陣亡的根本就沒幾個。在弓箭和火炮、火槍的對射中,清軍一直處於下風,最終也實在抵擋不住只能敗退。
清軍敗退之後,法軍的第二旅也發起了攻勢,他們開始向勝保所部進攻,要完成占領八里橋的戰略目的。戰馬的嘶鳴聲漸漸遠去,隆隆的炮聲成為了戰場的主旋律,法軍火炮的單方面表演時間結束了,雙方在八里橋開始了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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