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興阿的前世也是在公司里混過的,接待領導巡查,一般是吃喝、唱k、洗浴、然後就是特色的娛樂,一晚上也就忙活過去了。
www.daoyouge.com不過這官府接待,一天可完事不了,哈福那明天還得接著來。
按果興阿的理解,這個「丫頭」也送了,特色娛樂就算是完事了,可是皮潤民卻不以為然,規劃了徹底腐化哈福那的戰略。
所以果興阿的接待工作還得繼續,一大早就帶著皮潤民和警衛班來驛館迎接,準備下面的日程。
\n\n「老弟啊!你太客氣了,都是旗下的兄弟,你這麼客氣,老哥哥我可實在是太慚愧了!」哈福那頂著一對熊貓眼出現在了驛館的大堂,顯然昨晚折騰的不輕。
\n\n「都統大人,哪裡話!越是自己人,越該盡心不是!」皮潤民的手腕一點也不比顯德和喜壽差,早就教好了果興阿說詞。
\n\n「不敢再好了,哥哥老了,這身子骨可不成了!你再儘儘心,老哥哥就得交代在你這固安城了!這小石榴可真不愧是藏香樓的頭牌,哥哥我這骨頭都快散了!」哈福那說話的時候,一直扶著自己的腰。
\n\n「都統大人說笑了,哪有什麼藏香樓的頭牌,誰是小石榴?這眠花宿柳可是有玷官箴的,這驛館更是朝廷公務來往的所在,怎麼會有那等煙花女子出入!」果興阿開始了裝傻的表演。
\n\n「昨晚不是?」哈福那冷汗都下來了,這果興阿不是想擺自己一道吧!\n\n「末將見都統大人清廉節儉實為我輩楷模,勤勞公務之餘竟然連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所以擅自做主,為大人買了個使喚丫頭,賣身契昨晚也交給尊管了。
至於這藏香樓什麼頭牌,末將可就不知道了,固安地面上好像沒有這麼個地方。
」果興阿在正直的表情上表演的十分到位。
話也在理,固安參領說沒有哪塊招牌,那塊招牌就得自動消失。
\n\n「哦!哦!對對,老哥上了年紀,總做些奇奇怪怪的夢!」哈福那開始跟著傻笑,他原本以為這個小石榴就是陪自己一晚的事,萬沒想到果興阿夠大方,直接把人買下來送給他了。
\n\n「大人說笑了!」果興阿笑的像個三好學生一樣。
\n\n「雲閒這麼早過來,可是要去校閱三軍!」哈福那有些好奇果興阿屢戰屢勝的雄師。
\n\n「一群就知道殺人的糙漢有什麼看的,末將今天是來請大人和末將去微服私訪,看一看我固安民生的。
末將阿瑪在日,常說固安八旗子弟個個奮勇為國,極少有玩物喪志之人。
末將執掌固安時日尚淺,深恐有負先父囑託,正要請大人明察暗訪一番,指點末將不足之處。
」果興阿說的也極為彆扭,他知道今天的真正目的。
不過他是真心的不想有人去看他的部隊,一會問火槍,一會問大炮,再惹出什麼麻煩可犯不上。
他就算要去打英法聯軍,也絕對不要聽僧格林沁或者勝保指揮的。
僧格林沁要是悲情英雄,勝保可就是個廢物點心,被他們指揮和送死基本是一回事,再強的隊伍也得打廢了。
\n\n「好,好!」哈福那可沒有那麼多心思,吃也吃了,睡也睡了,自然是果興阿說什麼是什麼。
\n\n果興阿就是穿著一襲白色長衫拿著摺扇來的,哈福那也緊忙入內更換了便裝,帶了兩個戈什哈便隨同果興阿等人一同出了門。
大街上旗人們遛鳥的遛鳥,裝瘋賣傻的也依舊招搖過市,讓剛聽完奮勇為國的哈福那一頭霧水。
果興阿到是不以為意,由喜壽引著路,只是帶著哈福那穿街過巷。
\n\n一通亂轉之後,終於在一個鶯聲燕語環境優雅的所在停下了腳步。
哈福那看著這花枝招展的門庭,只覺得腰酸的厲害,暗罵果興阿實在是太難為人了。
不過一大清早就拉人逛窯子,果興阿的行事風格也是太過出人意表了,難怪戰場上也總能出其不意。
\n\n「雲閒老弟,你難為哥哥了!」哈福那特別由衷的說了一句。
\n\n「都統大人,這是文人雅士探討詩文的地方,末將幼時失學,今日隨大人體察民間疾苦,走得累了,剛好到這裡歇歇腳,向大人討教些學問。
」固安城裡下三等的窯子有幾家,這青樓可不好找,這種上檔次的書寓,只有皮潤民才指點的出來,而且還能幫果興阿把話給編圓了。
\n\n「客隨主便吧!不歇息幾個月,老哥哥可不敢來看你了,你這太辛苦了!」哈福那的心裡有些幸福的淚水留下。
\n\n妓院也分三六九等,最下等就是窯子,是最直接最低下的交易場所。
往往有一個破草屋幾床爛被褥就能開張,交易的對象大多是窮困潦倒之人,不過是幾文錢、幾斤米的事情。
從業人員,不是實在長得沒法看,就是年老色衰的可憐人。
\n\n略好一點的就是娼寮,這裡比窯子略好一點,起碼環境和從業人員都好一些,也是掏錢辦事,不過也進入了平民消費水平,再拿幾斤米來是不成了。
不過從業人員,年紀偏大,除了身體也沒啥特殊技能。
\n\n再上一等便是紅倌人,身材樣貌都是上佳之選,也頗具一些才藝,閨中秘術也是頗為了得。
不過她們一般只針對vip的大客戶,一般人可是不行的,而且也已經不是一般人消費的起的了。
哈福那的那個小石榴,就是紅倌人中的翹楚。
\n\n最高一等的便是書寓,在煙花之地等級最高,姑娘也是只賣藝不賣身。
裡面的人個個都是年輕美貌、氣質高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書寓之中均有舞台,當紅的姑娘坐於其上,或玉指輕飛、或紅袖飄舞,而客人則圍坐一旁,飲酒自樂、擊掌而和。
這些客人裡面,文人騷客極多,唐伯虎、柳永都是此間的常客。
這些風流才子可不會去最下等的窯子裡,那裡既沒有地方給他們展示才華,窯姐們也業務繁忙,沒空聽他們山侃。
歷史上留名的名妓,如陳圓圓、柳如是、董小宛等等也都是出身書寓,只能算是生活在娛樂場所的普通女人,可不是狹義上的妓女。
如果錢謙益要是真娶了個天天接客的窯姐,哪南明的大學士只要一出門,可就滿街都是親戚了。
\n\n書寓不像一般的妓院,到處都是格子屋,而是一座非常典雅的二層小樓。
也沒有到處飛舞的鶯鶯燕燕,迎賓的是一位氣質頗有高貴的中年女子。
哈福那一進門就精神了起來,看了這位老鴇,他就覺得腰也不是那麼疼了,腿也不是那麼酸了。
\n\n問價、付錢、辦事,果興阿還行,這種高檔消費場所還得是皮潤民出面應對。
皮潤民簡單和老鴇子聊了幾句,便將兩位老爺讓到了雅間,只有皮潤民和哈福那的一個貼身戈什哈跟了進來,其他人都守在了外面。
書寓的大茶壺上了瓜果、點心、茶水之類,便不再有人進來了。
\n\n「東翁,加預算吧!行情不一樣了,沒五百兩今天是出不去了!」皮潤民悄悄的在果興阿耳邊說道。
\n\n「嗯!」果興阿非常不悅的偷偷答應了一聲。
五百兩銀子燕翅席都能開兩回了,這還只是看個才藝表演,果興阿心疼的淚水在心裡嘩嘩的流啊!皮潤民之前交代過,這裡的姑娘只能看,出格的事可幹不了,果興阿心裡早就各種姿勢覺得吃虧,後悔死了帶哈福那來這麼個沒實惠的地方。
\n\n又等了好一會,才有三四個姑娘帶著樂器走進了雅間。
果興阿正在低頭喝茶,突然覺得身邊的哈福那抖了一下,身後也傳來了哈福那那個戈什哈咽口水的聲音。
抬起頭看了一眼,果興阿也差點把茶杯扔了。
因為前世看過許多清宮的人物照片,對於舊社會沒有美女這一點,果興阿可是認的死死的。
甜妮姐妹是果興阿意外發現的天人,一直把她倆藏的嚴嚴實實的,就是果興阿怕被別人看到,惦記自己的禁臠。
不過看到進來的幾位姑娘,果興阿徹底啞巴了,每一個比起甜妮姐妹來都不遑多讓,而且是燕瘦環肥各有千秋。
果興阿震驚之餘,也可憐了一下大清的歷代帝王,這幫人沒事就選秀女,可到底是怎麼選的呀,不好看的都讓他們挑走了。
\n\n幾位姑娘進屋之後,口稱「先生」,給果興阿和哈福那兩人見了禮。
然後兩人坐到了二人身邊,為二人續了茶水,便剝些乾果之類。
另外兩人則由大茶壺搬過了椅子,在兩人面前坐了,開始一個撥弄琵琶,一個唱了起來。
\n\n「天寶明皇,玉環妃子,宿緣正當。
自華清賜浴,初承恩澤。
長生乞巧,永訂盟香。
妙舞新成,清歌未了,鼙鼓喧闐起范陽。
馬嵬驛、六軍不發,斷送紅妝。
西川巡幸堪傷,奈地下人間兩渺茫。
幸遊魂悔罪,已登仙籍。
迴鑾改葬,只剩香囊。
證合天孫,情傳羽客,鈿盒、金釵重寄將。
月宮會、霓裳遺事,流播詞場。
唐明皇歡好霓裳宴,楊貴妃魂斷漁陽變。
鴻都客引會廣寒宮,織女星盟證長生殿。
……」\n\n果興阿傻了,因為他從來沒聽過,他的前世能唱的了這個的都是藝術家。
不過這個詞句對他來說也有些晦澀了,他聽著好像是說楊貴妃和李隆基的故事,但是努力聽了半天也沒聽太明白。
哈福那看來文學素養真的比果興阿高,他好像能聽明白,一直在閉著眼睛聽,不過形象實在太差,哈喇子一直嘩嘩的流,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麼。
\n\n一曲唱罷,兩位美女款款起身,向兩人躬身施禮,有些下台鞠躬的意思。
\n\n「好,好!」哈福那依舊掉價,他現在的狀態特別像在戲園子喊好。
\n\n「賞嗎?」果興阿尷尬萬分,一是和哈福那在一起他多少覺得有點丟人,就像你帶朋友去聽交響樂,這哥們兒半道起來喊好一樣。
二來他也不懂這裡的規矩,這一曲演完了,是不是得賞銀子啊!無奈的果興阿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皮潤民。
\n\n「哈大爺有賞!」皮潤民當即以哈福那的名義,給兩位姑娘各賞了十兩銀子。
\n\n銀子數目不小,不過書寓里的姑娘都是吃過見過的,表情上沒有任何的波瀾,向二人致謝之後,便將樂器遞給了剛剛陪坐的兩位姑娘。
\n\n「彈首《十面埋伏》吧!我們聽這種殺伐之類的曲子暢快些!」既然是自己花錢,果興阿當然要點歌聽,起碼得是聽的明白的。
剛才咿咿呀呀的唱了半天,他得問了皮潤民才知道唱的是《長生殿》。
\n\n「先生即是有豪情的人,不如奴家彈奏一曲,先生即興作詩一首吧!」這小姑娘厲害的很,她們本來準備好了彈唱的曲目,果興阿一看就是個生瓜蛋子居然敢自己點歌,當然要回敬一下。
\n\n書寓本就是文人墨客往來的所在,小姑娘的話音一落,幾個姑娘就把筆墨紙硯給鋪開了,果興阿當即就變成了呆頭鵝。
果興阿是穿越過來的,繁體字都認不全,毛筆書法更是極具後現代風格,讓他寫詩還不如直接找他打架。
所有人都看出了果興阿的窘迫,不過小姑娘就是要教訓果興阿,哪裡給他推辭的機會,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琵琶聲急促的響了起來。
\n\n「我說你寫!」果興阿一指皮潤民先解決了字不行的問題,然後就開始了頭腦風暴了起來。
\n\n果興阿一腦門子的汗水,卻一個字也想不起來,偏偏琵琶又像催命一樣急促。
好詩果興阿到是還記得不少,可是都是清代以前的,說出來立馬就會穿幫,近現代的詩詞記得實在太少。
太祖爺的詩詞他到是記得不少,畢竟語文課本里都是要求背誦的。
可是太祖爺的詩詞氣魄太大,果興阿如果剽竊了,雖然能矇混過關,不過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告他謀反。
\n\n「慷慨歌吳市,從容笑匪酋;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留得心魂在,殘軀付劫灰;青粼光不滅,夜夜照燕台。
」琵琶尾音的時候,果興阿稀里糊塗的就突嚕出了半首詩,因為前半首他沒記住。
他能記住這半首也是有原因的,這首豪邁的詩作,作者便是近代頭號大漢奸汪精衛,果興阿前世一直納悶一個賣國賊怎麼能寫出這麼慷慨的詩作,納悶的時候多了,也就記住了。
雖然是應付差事,不過果興阿還是改了幾個字,不然果興阿也沒入獄,有些太不應景了。
\n\n一屋子的人都傻了,連揮毫的皮潤民都傻了,誰也沒有想到呆頭鵝一樣的少年,能隨口說出這樣豪邁的詞句。
\n\n「雲閒,不吉利啊!你是帶兵的人,不要總說些死不死的!不吉利!」哈福那眼睛裡多了一些昏聵以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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