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和簡樂心約的是中午十一點直接在步行街見面,所以蘇時錦在睡覺前定了一個九點的鬧鐘,準備睡足了再起床。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早上八點多的時候,簡樂心哭唧唧地打電話過來說自己今天要回律所加班。
律師加班實在是太正常的事情了,更別提簡樂心入行沒兩年,要學的東西有很多,老闆讓他今天去律所加班,他哼哧哼哧的,憋不出一個不字,只能含淚答應。
答應加班,就只能鴿了蘇時錦的約會,於是哭著打電話來道歉:「嗚嗚嗚真的對不起,本來都約好了的,但老闆說有個案子正好帶著我一起看看」
蘇時錦好脾氣地聽他哭訴了十幾分鐘,低聲安慰:「沒事,下周日有時間還可以再出來。」
簡樂心嚶嚶嚶地說:「時錦你不怪罪我就好,下次一定當面賠罪!」
蘇時錦本來想告訴他自己要和顧未揚結婚的事,但又怕影響他今天的工作狀態,想了想,說:「行,正好下次見面我也有別的事要和你說。」
簡樂心立馬好奇:「什麼事?現在不能說嗎?」
話音剛落,蘇時錦就聽到手機那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簡樂心,來我辦公室一趟。」
聲音低沉清冷,聽著還有點耳熟。
簡樂心就像是上學時被老師點名的學生似的,一下子大氣不敢出,唔唔兩聲點頭回應。
那個人大概離開了他的視線範圍,簡樂心才壓低聲音湊近聲筒小聲地說:「老闆喊我,我先掛啦。」
說完沒等蘇時錦回應,就匆匆忙忙地掛斷了電話。
蘇時錦靠在床邊擰著眉思考了一會兒,終於從記憶里找到了那個有點耳熟的聲音源於哪裡。
就是昨天晚上,賀漣帶來的那個謝律師。
蘇時錦當時離開得快,只聽到了謝律師的幾句話,但可以肯定他的聲音和電話里傳出來的聲線一模一樣。
再加上簡樂心說自己今天突然要加班,也讓他聯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件事。
蘇時錦:
他沉默了一下。
所以,簡樂心今天突然加班,竟然還和他醫院的事有關?
蘇時錦雙手合十,在心中默默地給簡樂心說了句抱歉。
-
時間還早,蘇時錦把定好的鬧鐘取消後又睡了個回籠覺,一直睡到十一點才起來。
中午懶得做飯,蘇時錦點了份外賣,備註送到放在門口即可,然後進浴室洗了個澡。
等他洗完澡吹乾頭髮,外賣正好剛送到門口沒多久,拿進來的時候還熱乎。
蘇時錦盤腿坐到客廳的地毯上,將點的餐食一一擺放在餐桌上,等他打開電視精心挑選出一個下飯綜藝後,才把餐盒打開,掰開筷子,正式開始吃飯。
蘇時錦看電視時吃飯吃得很慢,有時候嘴裡含著一口米飯緩慢地嚼著,一直到當前好笑的情節點過去了,才會想起來把飯咽下去。
綜藝放了一個小時,他這頓飯就跟著吃了一個小時。
吃完飯後,蘇時錦收拾好茶几,將打包盒放在垃圾袋裡一起帶下去丟掉。
他不太習慣吃剩的食物殘渣留到第二天再丟,那樣他總覺得房間內會有味道。
在樓下的時候,蘇時錦遇到了小區內的流浪狗,一隻白色毛髮髒髒的大型犬,長得有點像薩摩,但又像是薩摩的串。
這隻狗一看到蘇時錦就汪汪汪地叫,等蘇時錦丟掉垃圾往它的方向走時,大狗又夾著尾巴汪汪地往後退,不讓蘇時錦接近。
蘇時錦只能隔著一段距離蹲下,輕輕地對它勾了勾手,說:「過來。」
狗:「汪汪汪汪汪。」
罵罵咧咧的,看起來不像是在汪什麼好話。
蘇時錦看它緊緊夾著的尾巴,收回手,有些無奈地撐著下巴,說:「不就是嘎了你的蛋蛋嘛,至於記恨我這麼久?」
狗:「啊嗷嗷汪汪汪汪!」
似乎聽不得什麼字眼,更激動了,夾著的尾巴都忍不住出來瘋狂地甩動。
蘇時錦試圖解釋:「嘎蛋蛋是為了你好,真的。」
狗:「啊嗷嗷啊嗷嗷汪汪汪汪汪汪啊嗷嗷!!」
罵得更髒了。
蘇時錦無奈嘆氣。
小區裡的這隻狗,是前兩年流浪狗泛濫,市里出了規定,在外的流浪犬必須絕育做標記。當時周圍很多家動物醫院都免費接收流浪狗做絕育,因為是不是流浪狗,大多數醫生都能看出來,也沒什麼寵物狗來冒充。
蘇時錦當時就用一根火腿腸把流浪狗騙去醫院,親手操刀給它做了絕育手術,甚至給它開罐頭,讓它在醫院裡養了好幾天直到能摘下伊麗莎白圈才放了回來。
誰知道這狗還挺記仇,養好送回小區後,下意識地低頭舔蛋,猛然發現蛋沒了。
從此之後,這狗就記著蘇時錦了,每次見到他大老遠地都在汪汪罵。
蘇時錦對此心裡還挺受傷,畢竟這狗他也常喂,以前還挺親他的。
相對比,蘇時錦嘎的其他流浪狗子就沒這么小心眼,就這一隻,吃他最多的狗糧,被嘎了後也最凶。
「再叫也沒用,狗公公。」蘇時錦故意氣它。
狗聽不懂公公是什麼意思,但直覺不是什麼好話,頓時「汪汪汪」地叫得更凶了。
蘇時錦蹲在小區里和這隻狗溝通了十幾分鐘,直到腳都有些蹲麻了,才直起身跺了跺腳。
「你在這給我等著。」蘇時錦兇巴巴地對它撂下狠話。
流浪狗遠遠地跟在他的身後,罵罵咧咧個不停,直到蘇時錦進了單元門,才嗷嗚嗚兩聲,找了個能曬到太陽的草地躺下曬太陽。
儼然一副自己把壞人罵走,勝利了的模樣。
只是它的休閒時光沒過去幾分鐘,那個人又來了!
流浪狗嗷嗚一聲翻身而起,下意識地沖他齜牙。
下一秒,蘇時錦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火腿腸,當著它的面,一點一點地撕開包裝袋。
流浪狗:「汪嗯嗷嗷嚶嚶~~~」
一秒變臉,身後夾著的尾巴不由自主地伸出來瘋狂搖晃,扭著的屁股和臉上滿是諂媚的表情。
「嚶嚶嚶,嗷嗚,嚶嚶嚶~~」
流浪狗夾著嗓子嚶嚶嚶地撒起了嬌,小爪子試探地開始往蘇時錦的身前湊。
「你是真不記打啊。」蘇時錦都要被它的精湛表演給逗笑了,「忘記自己上次被嘎蛋蛋,就是因為吃了我的火腿腸?」
流浪狗哪還記得這個,一直甩著尾巴圍著他打轉撒嬌,就差直接翻身把肚皮露出來讓他摸摸了。
蘇時錦到底心軟,也捨不得一直饞著它,把火腿腸的包裝撕下後,整根都餵給了它。
流浪狗護食地把火腿腸叼到另一邊吃完,然後再湊過來聞了聞蘇時錦的手,確認沒有第二根火腿腸了。
下一秒,流浪狗原地變臉,「汪汪汪汪汪汪——」
蘇時錦被它嚇了一跳,一個沒蹲穩,踩到了旁邊的石頭。
「嘶」
蘇時錦倒吸一口氣,摔坐在了草地上。
有些不妙。
蘇時錦扯起褲腿,看向自己的左腳腕。
好像扭到腳了。
-
蘇時錦長這麼大以來,還真是第一次扭到腳。
而罪魁禍首,是吃了他的火腿腸還翻臉不認人的狗。
蘇時錦一顆心都要被它傷透了。
褲子上沾染到了草地上的泥土,蘇時錦撐著身子,努力地想要站起來,但左腳只要稍稍地使上勁兒,就有著一股鑽心的疼痛。
蘇時錦真的挺不耐疼的,別人一分的疼痛在他這兒似乎能放大到三分,就動了這麼幾下的功夫,他就疼到眼睛裡都蒙上了一層霧氣。
抿了抿唇,蘇時錦坐在草地上緩了會兒勁,然後想著長痛不如短痛,乾脆撐著地面一鼓作氣地站了起來。
那鑽心的疼痛沿著腳腕唰的一下傳入大腦,要不是旁邊有棵樹讓他及時伸手撐了下,他真怕自己又摔倒來了個二次傷害。
流浪狗似乎察覺到自己闖了禍,叫聲緩慢地降低。
但蘇時錦現在沒有心情搭理它了,扶著樹將褲子上的泥土拍掉後,掏出手機叫了個車準備去醫院看看。
不知道具體傷到了哪兒,家裡也沒有消腫的藥,這醫院就算不喜歡也得去一趟了。
大約三分鐘的時間,手機上叫的車就到了小區門口。
蘇時錦通過電話和門衛說了下情況讓車開了進來,然後左腳微微著地,一點一點努力地走到了路邊,謝絕了司機想要扶著他的好意,自己上了後排落座。
就這麼一小段的距離,蘇時錦硬是疼得額頭都滲出了一層的汗。
一直到了醫院,蘇時錦還是謝絕了司機的幫忙,堅持自己以蝸牛般的速度走進了大門。
醫院的門衛見狀都要上來幫忙了,但蘇時錦實在不習慣別人的接觸,只能再次拒絕他的好意。
直到一個詫異的聲音在他身前的不遠處響起:「蘇時錦?」
蘇時錦茫然抬頭,對上了顧未揚的視線。
「你怎麼會在這兒?腳受傷了?」顧未揚手上拿著一沓的報告單,被他隨手摺起放進口袋,三兩步地迎了上來。
他蹲到蘇時錦的身前,伸手輕輕地撩開他的褲腿看了一眼。
被襪子包裹著的腳踝已經明顯地紅腫了一圈,讓他的眉頭都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怎麼弄的?算了,我先帶你進去。」在蘇時錦大腦還沒轉過彎為什麼會在這裡遇見他時,顧未揚轉身在他面前蹲下,向後伸出手,「上來,我背你進去。」
周圍人的視線落到這邊,剛剛要幫忙的門衛也在旁邊看起了熱鬧。
蘇時錦的臉頰泛起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戳了戳他的背:「不用,你起來,我自己能走的。」
顧未揚沒起,他說:「不背也行,那我抱你進去?」
蘇時錦一哽,不敢想像那是個什麼畫面。
也許是疼痛導致他的大腦真的停止了轉動,他甚至想不到讓顧未揚去租借個輪椅或者是拐杖也行。
在顧未揚堪稱霸道的體貼下,蘇時錦緩緩地放下身,勾住了他的脖子,耳尖紅彤彤地說:「那,那還是背著吧。」
等顧未揚托著他的腿根將他背起來後,蘇時錦又不好意思地湊到他的耳邊,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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