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趕緊去檢查那兩具屍體,看他們因何而死。」得了弘曆的話,林貴趕緊過去,到了慣常打交道的屍體旁邊,他鎮定了許多,仔細檢查著,在這個過程中,誰都沒有說話,靜靜等著結果。
約摸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林貴走過來行禮道:「啟稟皇上,據奴才檢查,這二人應該是溺水而亡。」
「這麼說來,他們死去的地方就是在臨淵池了,也就是說,他們是投水自盡,而非被人害死之後棄屍池中?」
林貴猶豫了一下道:「臨淵池應該就是致死的地方,但他們……應該不是投水自盡,是……被人害死的!」
不等弘曆說話,愉妃一把推開扶著自己的葉赫那拉氏,快步奔過來道:「他們……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嗎?是誰!到底是誰!」
林貴被她這個樣子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道:「這個……奴才……奴才暫時還……還不知道。」
愉妃厲聲道:「你怎麼可以不知道,若是這樣的話,叫你來做什麼!」
林貴低著頭不敢說話,弘曆拉住愉妃道:「仵作之職是檢查屍體,而非緝拿兇手,再說,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莫說是他,就算是神仙來了也不知道。」
愉妃哽咽地道:「臣妾……臣妾知道,但是臣妾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害死了冬梅與小全子,他們二人對臣妾而言,就如親人一樣,臣妾不可以讓他們死的不明不白,不可以的!」
見她越說越激動,弘曆握住她的手道:「朕明白你的心情,放心吧,朕一定會抓到害死他們的人。」
凌若睨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愉妃你現在這樣哭哭啼啼的也於事無補,反而礙了皇帝問話,也失了應有的儀態,若你實在難受,就先回咸福宮,等有了消息再派人知會你。」
愉妃神色微微一滯,旋即抽泣著道:「是兒臣失態,請皇額娘見諒,至於兒臣……還受得住,不必回咸福宮,多謝皇額娘關心。」
對於她的回答,凌若沒有說什麼,目光落在林貴身上,道:「你且說說,為何說他們是被人害死的。」
林貴磕了個頭,慌聲道:「回……回太后的話,雖然這二人的死因都是溺水而亡,但奴才在他們的手上發現了被綁過的痕跡,還有,那具女屍在死之前被人戳瞎了雙眼,刺穿了耳朵,另外,雙手雙腳十指都有被刺過的痕跡,可說是受盡折磨。」
他這番話令眾人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殺人也就算了,竟然還酷刑折磨,到底何人與冬梅有這樣的深仇大恨,要下此狠手!
林貴的聲音還在繼續,「據奴才推斷,用來施刑的,應該是尖銳細長的物件,類似簪子那樣的東西。」
「簪子……」愉妃喃喃重複了一句,忽地衝到冬梅屍身前,隨即道:「是了,果然少了一枝。」
瑕月走過去道:「什麼少了一枝?」
愉妃指著冬梅道:「臣妾曾賞過一枝銀累絲蝶形簪子給冬梅,冬梅很喜歡,經常取來戴,她失蹤的那一日,臣妾記得也是戴在發間,可是現在其他的珠花簪子都在,唯獨那一枝不見了,會不會用來害她的,就是那枝髮簪。」
瑕月唇角微勾,涼聲道:「想不到愉妃對一個宮人這麼關心,連宮人戴得是什麼簪子都記得。」
愉妃眸光一閃,旋即澀聲道:「對臣妾來說,冬梅並不是普通宮人,再說那隻簪子又是臣妾親手賞的,所以印象深刻一些。」
對於她的話,瑕月不置可否,隨後道:「你剛才說的很有可能,不過,也有可能,是冬梅落水之時,簪子沉入池底。」
「或許吧。」如此說了一句,愉妃又痛苦地泣聲道:「殺害冬梅他們的人,到底想要幹什麼,他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那是兩條活生生的性命啊,更不要說刺瞎雙眼雙耳還有十指,他……他簡直就不是人!」說著,她又咬牙切齒地道:「若讓臣妾找到此人,絕對……絕對……」話說到一半,她忽地閉目往後倒去,將於六嚇了一大跳,趕緊扶住她,驚呼道:「主子,主子您怎麼了?您……您別嚇奴才啊!」
瑕月看了一眼道:「別太擔心,你家主子想必是因為悲傷過度,所以暈了過去,趕緊將她扶回去吧。」說罷,她對身邊的齊寬道:「你幫著一起扶愉妃回去,小心著些。」
齊寬答應一聲,與於六一道扶了愉妃回去,在他們走後,弘曆盯著林貴道:「還查到了什麼?」
林貴搖頭道:「回皇上的話,奴才暫時只查到這些,沒有其他線索。」
弘曆微一點頭,轉眸道:「四喜,你去侍衛營找幾個身體健壯又精通水性之人,讓他們去發現屍體的那塊地方打撈,看能否找到愉妃所說的簪子,若是沒有的話,那根簪子就是唯一的線索。」
四喜的動作很快,未過多久,便帶了幾名侍衛前來,在下水一番打撈之後,均是沒有發現。
弘曆在安置了那兩具屍體後,來到未曾說過什麼話的凌若身邊,道:「皇額娘,不早了,兒子扶您回去吧。」
凌若點點頭,就著弘曆的攙扶,在眾人的恭送聲中離去,在他們走後,黃氏與夏晴陪著瑕月去了延禧宮,胡氏因記掛兩個孩子,所以未曾同去。
待得宮人奉茶退下後,黃氏道:「娘娘,您說這件事是何人所為,又為何會對冬梅下這樣狠的手?」
瑕月好笑地道:「你當本宮是神仙嗎,這件事如此蹊蹺,本宮如何會知曉;再者,冬梅與小全子是奴才,不可能在宮裡與人結下深仇大恨,所以他們的死必是因愉妃而起,但愉妃……」她搖頭道:「除了咱們之外,本宮實在想不出,還有何人與她有這樣深的仇恨。」
黃氏深以為然地道:「不錯,思來想去,竟然尋不出一個符合的人來。」
瑕月眸光微轉,見夏晴捧著茶不說話,道:「夏貴人在想什麼?」
夏晴抬起頭來,輕咬著唇道:「臣妾在想,愉妃剛才的反應會否太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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