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看到凌若好端端地站在面前時,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淚來,凌若見狀替她拭去淚道:「好端端的哭什麼,難不成你不願看到本宮嗎?」
因為還有政事要處理,所以胤禛下午就回了養心殿,未與凌若一道過來。
墨玉聽到凌若的話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奴婢是高興,奴婢做夢也想不到,還能再看到主子。」
凌若何嘗不知,不過是故意逗她罷了,笑道:「傻丫頭,你都是怡親王側福晉了,怎麼還自稱奴婢,可不是讓人笑話嗎?」
墨玉不在意地道:「他們願笑就讓他們笑去,奴婢永遠都是主子的奴婢。」
凌若笑笑,將目光轉向一旁不時咳嗽的允祥,在命宮人扶他坐下後,關切地道:「聽皇上說,你前陣子病得厲害,如何,現在好一些了嗎?」
允祥自嘲地笑道:「小嫂子放心,臣這副身子骨雖然不中用,但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雖然凌若如今已是貴妃,但允祥還是習慣稱呼她為小嫂子。
墨玉將宮人剛剛遞來的熱茶放到允祥手中道:「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動不動就提那個死字,每次都讓人心驚膽戰的,偏你就是不聽。」
「這有什麼。」允祥不在意地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人一出生便定好了壽命,不會因為我不提死了,便多活幾日。」
墨玉皺著眉道:「話雖如此,可這種話能少說還是儘量少說一些。」
允祥笑一笑,轉而道:「小嫂子,我聽說是十七弟出使准葛爾時,意外遇見你,然後才接回來的,卻是不曉得你為何會出現在那蠻荒之地。」
凌若聞言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允祥聽完後,神色凝重地道:「這個葛爾丹,上次敗給了我們大清,居然還不死心。」
凌若憂心忡忡地道:「葛爾丹野心勃勃,不甘居於一隅之地,依本宮所見,哪怕沒了本宮這個人質,他與大清也早晚會再有一戰。」
允祥聞言露出一絲獰意,「他若敢來,臣就讓他有去無回,也好為白馬鎮那些無辜死去的百姓報仇。」
葛爾丹屠戳白馬鎮的事,在京城早已傳得人盡皆知,允祥自然不可能不知。
聽著允祥的話,凌若搖頭道:「你啊,還是好好養著身子吧,大清也又不是只有你一個能帶兵的。你身子好一些,也可替皇上多分擔一些朝事,讓他少cao些心。」
允祥剛要說話,恰好瞥見允禮過來,招手笑道:「老十七,這次你可是威風了,熹貴妃還有四阿哥都是你救回來的。」
允禮見過禮後,溫然笑道:「十三哥別取笑我了,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
允祥搖頭道:「你啊,什麼都好了,就是太過謙虛,是你的功勞也不領。對了,勤太妃呢,怎麼不見人影?」
「額娘去與幾位太妃說話了。」在回答了允祥的話後,允禮從袖中取出一張藥方遞給凌若道:「娘娘,這是徐太醫來府中托臣交給您的,說是有助於調養身子,避免落下病根。」
在示意水秀接過方子後,凌若道:「煩勞十七爺代本宮謝謝徐太醫。」
允禮目光只是在凌若臉上稍一停留便垂了下來,應道:「是。」
在他們說話時候,已有許多人來到這乾清宮,包括劉氏等人,劉氏還是與以前的樣嬌媚可人,青春妍麗,絲毫看不出已育有一子。
在看到凌若後,劉氏過來盈盈一禮,隨後滿臉笑容地道:「臣妾真是沒想到有生之前還有機會給娘娘請安,」
凌若長眉微挑,道:「聽謙嬪這話,似乎覺得本宮不該出現在這裡?」
劉氏聞言連忙道:「臣妾絕非此意,娘娘千萬不要誤會,臣妾……」不等劉氏說下去,凌若已是笑道:「謙嬪莫要當真,本宮不過是與你玩笑罷了,本宮又怎麼會不知道謙嬪你的心意呢!」
劉氏一怔,雖然很快恢復了笑容,但看著不像剛才那麼自在,「娘娘明白臣妾的心意就好。」
凌若笑意不減地道:「好了,席筵快要開始了,謙嬪回自己席上吧,本宮與怡親王他們再說幾句話。」
待劉氏離去後,允祥低聲笑道:「看來小嫂子這次回來,讓許多人心裡不痛快。」
凌若瞥了一眼劉氏離去的背影,淡淡地道:「再不痛快,本宮也回來了,她們能奈本宮如何。」
允禮在一旁聽了,甚是擔憂地道:「話雖如此,娘娘還是要小心著些。」
凌若微一點頭,帶著一絲感激道:「多謝十七爺提醒,不過本宮……從踏進這個宮門開始,就不敢有一絲大意。」
只要這個後宮還有第二個女人在,還有利益糾葛,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安寧,她輸過,不止一次,上次更差點將性命也輸掉了,這種感覺真是令人厭惡得很。相信任何人只要試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再想試第二次。
說話間,瓜爾佳氏亦到了,一眼便看到了正與允禮說話的凌若,會心一笑走過來欠身道:「臣妾見過貴妃娘娘。」
凌若連忙扶住她道:「姐姐千萬不要如此,不論是潛邸時的福晉,還是今日的熹貴妃,我都是你的妹妹,永遠不會改變。」
「我知道,不過禮不可廢,該行的還是要行。」這般說著,瓜爾佳氏眸中淚光閃爍,感慨道:「原以為這輩子都不能再見你,怎想竟會有這樣的峰迴路轉,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說罷,她轉而朝允禮行禮,將允禮嚇了一跳,連忙側身讓開,「謹妃娘娘您這是做什麼?」
瓜爾佳氏正色道:「本宮知道是你將熹貴妃從那蠻荒之地帶了回來,若不是你,只怕我們姐妹難有相聚之日,只憑這一點,果郡王便該受本宮一禮。」
允禮客氣地道:「娘娘言重了,這一切都是臣該做的,實當不起娘娘的禮。」
待要再說,耳邊傳來小太監尖細的聲音,「皇后娘娘駕到!」
不論是獨自坐著品茶的,還是聚在一起說話的,聽得這話皆是起身朝遠遠走來的那拉氏行禮,不論那拉氏是否得寵,她終是正宮皇后,面上的禮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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