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凌若微一點頭,強捺了激動的心情收回目光對胤禛與那拉氏道:「葉福晉氣血兩虛,確是小產之兆,若要保胎並非不可,微臣曾從古書上尋到一則保胎秘方,也許能奏效也說不定,只是這樣一來葉福晉便要受苦了。」
葉秀想也不想便道:「只要能保住孩子,要我受什麼樣的苦都沒關係。」時間拖得越久,她就覺得孩子離自己越遠,直到自己再也抓不住的那一刻。
「不錯,只要有一線希望都請徐太醫盡力保全。」胤禛如是說道,那拉氏亦在一旁點頭道:「正是此理,孩子已經六月有餘,多保一天生下來養活的機會便大一分,請徐太醫千萬不要推辭。」
「微臣明白,微臣會盡力而為。」說完這句容遠不再耽擱,取來紙筆寫下藥方遞給等在一邊的狗兒,「依方子去抓藥,三碗清水煎成一碗後即刻端來服用,一日三次;另外再給我去找一些艾葉來,越快越好。」他一邊說一邊從隨身醫箱取出針炙用的銀針。
艾葉很快就拿來了,醫書上言艾葉有鎮痛止血的功效,艾葉點燒後熏手足十指,可以保胎固元,但忌之多用,尤其是體虛之人,容遠更從古書上尋得一個配合燒艾的針炙之法,其固胎的功效比單純燒艾好上許多。
為怕打擾容遠醫治,所有人皆退避至樓下等候,此時已至亥時夜深時,寒意滲人,縱然有披風擋風依然手足冰涼,葉秀她自己出事卻要自己等人陪著受罪,那些個福晉格格皆是滿腹怨言,但那拉氏與年氏等幾個嫡側福晉都沒說什麼,她們也只得忍著,沒一個人敢離開。
如此等了半個時辰後,方見容遠帶著一身濃濃的艾草氣息從裡面出來,胤禛見之立時追上去問道:「情況如何?」
「血已經止住,胎像也稍稍穩固,但至於能不能保住胎兒就看福晉自己了,待藥煎好後即刻讓她服下,往後在孩子出生前必須每日定時服藥,還有千萬不要下床也不能坐起,儘量拖延,能保一日是一日。」想到自己深愛的女子如今已經成了眼前這人的妾室,容遠心百感交集,又苦又澀說不出是何滋味
「有勞徐太醫深夜過來,胤禛感激不盡。」胤禛並不知曉容遠心所想,聽得他說孩子有可能保住不禁輕吁了一口氣,朝容遠拱手致謝之餘又道:「若徐太醫不急著回去的話,能否在此地多留一會兒,待胎兒稍稍穩固一些再走?」
「自然可以。」容遠並不是今夜的值夜太醫,只是有些事留的晚了一些,恰好碰上翡翠去那裡,聽聞是四貝勒府他連想都沒想便隨翡翠過來,為的就是見凌若一面,還有一些話他想當面與她說。
直到這個時候那拉氏才有機會問出心的疑問,「妹妹身子素來健碩,之前又不曾磕碰摔倒,為何會突然有小產的跡象,且來勢如此兇猛。」
不止她,所有人心都有同樣的疑問,此事來得蹊蹺,讓人摸不著頭腦。
容遠想了想道:「我在切葉福晉脈像的時候發現她體內血液曾在一段時間內流轉過快,從而導致胎兒不穩,會否是葉福晉吃了什麼活血的東西?」
「不可能!」那拉氏斷然否決了他的猜測,「府兩位福晉有孕,但凡入她們口的東西都特別注意,絕不可能會出現寒涼或活血的東西,即使是紅棗我也早早吩咐了人不許用,更何況若真是食物有問題的時候,李妹妹何以會沒事?」
「不錯,我並未感覺有任何不妥。」李氏走上前來,凌若不知是否自己錯看,總覺著李氏在說這話的時候神色仿佛有些不自然,她側過頭以袖掩口小聲問一旁的李衛,「你覺著這件事會不會有人故意動手腳?」
李衛踢著腳邊不知何人落下的一粒珍珠嘴唇輕動,「葉福晉視腹孩子為命根,奴才曾見她極是仔細地詢問賀大夫所需避忌的食物,而觀她今日又欲扶紅玉上位以固地位,可見她並非我們所見的那般愚蠢,反而精明至極,這樣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主子覺得她會不小心吃錯東西,從而送掉她今後的榮華富貴嗎?」
李衛的話一針見血,與凌若不謀而合,但是有一點她始終想不通,為何李氏會沒事,給她們兩個準備的東西皆是一樣的,而葉秀又是在看完戲後突然出血,若說是看戲之前所食之物,那這時間未免太久了一些。
那廂那拉氏已將今夜清音閣準備的吃食一一報與容遠知曉,她記性極好,數十種吃食記得分毫不差,甚至連當有何配料都如數家珍。
「若非外力又非食物,以葉福晉的身子微臣當真想不到是何原因。」容遠聽過之後確實沒發現當有孕婦不宜之物,當下皺了眉想不出問題出在何處。
胤禛有些不放心地對李氏道:「月如你當真沒事?要不要讓徐太醫給你把把脈?」
「妾身的身子自己還會不知道嗎?當真很好,沒有半些不舒服,不用麻煩徐太醫了。」李氏眼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惶,藏在袖的手微微發顫。
見她說的肯定,胤禛不再勉強她,只叮囑她萬事小心,一有所不對就立刻告訴他,葉秀的孩子已經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能否拉回來還是未知這數,他絕不想李氏的孩子再出意外。
「廚子做出來的東西沒事不代表吃進嘴裡也沒事。」年氏突然出此言語,令在場每一個人心一凜,其實不少人有此懷疑,只是不敢當著胤禛的面說出來而已民,畢竟此事非同小可,若當真有人做作祟,只怕不能善了。
胤禛目光一沉,撫著下巴凝聲道:「你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他自小在宮長大,對後宮諸妃為爭奪皇阿瑪寵愛所使的手段,不說了如指掌但也有所耳聞,他絕不願見自己府亦是這番模樣。
年氏垂一垂眼,望著自己露在長袖外的指尖靜靜道:「事出必然有因,妾身懷疑府有人慾對葉氏不利,若不查個究竟找出加害之人,即便葉氏躲過這一次也是枉然。」
那拉氏越聽越心驚,忍不住插嘴道:「會不會是妹妹想多了,誰那麼膽大包天敢謀害貝勒爺的子嗣。」
年氏聞言露出幾分譏誚之意,「人心難測,並非所有人都與姐姐一樣菩薩心腸,知人知面不知心,難保不會有人鋌而走險。」說到此處她忽地想到了什麼,望著李氏的肚子吟吟笑道:「姐姐可真幸運呢,同樣懷孕,你卻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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