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還未亮,一條通體烏黑、皮毛亮澤的土狗爬進了院子。
老晁喜道:「疾幽!」
愛犬「疾幽」朝老晁撲了過來,圍著他搖尾巴。老晁抱起疾幽,後者哈著氣舔他的臉。
被疾幽的鼻子引著,方找到此處所在,明教從看似無人的空氣中發出聲音:「它想死你了。」
老晁做了個「噓」的手勢,抱著狗、領著明教,遠離了章斂的臥榻,來到院中方道:「城中情勢如何?」
明教道:「昨晚開始,出城盤查變嚴。客棧消息,昨日發生凌雪樓襲殺事件,而疑似章大夫徒弟的小姑娘,與衍天宗的一個半仙,昨天傍晚已坐車出城。可晚上,那半仙就讓一幫官差拘回衙門了,不知道從何處捉的,也不知道小姑娘如何。」
老晁冷笑道:「昨天攔咱們那四個,也是那群『紅巾豬』。」
「紅巾豬」,是對凌雪閣刺客的蔑稱,就跟「紅纓狗」用以蔑稱天策府軍士一樣。無法無天的江湖人、政治上對立的勢力派系,都免不了喜歡來這套。老晁既離了廟堂、入了江湖,這些更是嘴到擒來。
「要麼你摸進衙門牢房朝他打聽打聽?」
「你對我真好。」明教無語,「你咋不讓我直接去自首呢?」
老晁兵痞子樣無賴笑著:「都是兄弟,我怎麼會害你!還不是覺得你本領高強,難不倒你嘛。」
一陣風上了牆頭。老晁知道,是明教不想再在這裡和他逗悶子,直接告辭了。
他笑笑,剛準備回屋子繼續守護章斂,卻聽得門竟然被人從外打開了!
老晁長槍在手,肌肉發力,一個「疾」突進到了門邊,便朝來人捅去!
「啊!」
瘦小的男孩尖叫一聲,老晁趕緊收住了來勢,以槍尖抵著他脖間,低聲喝問:「哪裡來的小賊!」
誰知這小男孩竟惡人先告狀,對老晁怒道:「你又是哪裡來的老賊!在我家做甚!」
這時,已被弄醒的章斂扶著門邊望來:「徒弟……」
小「男」孩髒兮兮的臉現出狂喜:「師父!」
兩人同時叫出聲。見這情況,老晁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立時收了槍。
扮了男裝的鹿鳴澗飛撲進章斂懷裡,一把抱住他。克制著哭腔,她將頭埋在師父胸膛蹭了蹭,悶聲道:「我躲在你另個宅子,夜裡了才敢出來尋你。」
章斂撫摸著她的腦袋,憐惜地嗔怪道:「長安有宵禁,你要是讓官兵捉去了可怎麼辦。」
鹿鳴澗咬嘴道:「我聰明著呢,才不像你,隨便讓人捉去了!」
章斂還想訓斥,鹿鳴澗的肚子卻「咕咕」叫起來。
章斂愕然道:「這是餓了多久?」
鹿鳴澗霎時鬧了個大紅臉,垂著腦袋,小聲囁嚅道:「從前天晚上開始,我就沒落著吃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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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的受傷,熬夜的熬夜,挨餓的挨餓,三人一個個都面有菜色。就著肉夾饃,一起吃了老晁買回的丸子湯,精氣神才肉眼可見好了起來。
鹿鳴澗詳細講述兩日種種,最後道司易廷定下計劃,將她留在城中,讓她在章斂宅中等,若風聲過了自會有人接應;然後他自己去城外,再故意失手被捉,對方準會信了鹿鳴澗已經被送走,大概率不會再花力氣尋她。
章斂罵道:「那你怎不聽他的話乖乖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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