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域。
海天相接,層層疊疊的海濤,翻湧不斷,形成一個個滔天巨浪,巨浪飛躍最高度的那一瞬,凌空處可見一簇簇雪白浪花,煞是美麗!
巨浪翻湧處,依稀可見一艘艦船在破浪前行,頂著洶湧的波濤艱難行進著。
艦船內,一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正神情專注地端詳著手中的令牌,這枚令牌古樸精緻,有著青鸞雕刻圖案,其材質似木非木,接觸就有宛若溫玉般感覺。
「仙緣令,仙緣令…這令牌當如何使用?」
李清摸索無果,遂放下手中的仙緣令,這是父親在他七歲生日那年就贈予他的,曾說,這可蘊含長生之機,直至出發,才告訴他,這是蓬萊仙緣令,有此令牌,與仙有緣。
「唳~」似有猛禽聲在遠處傳來,唳聲直破雲霄。
船艙內的阿大臉色大變,立即站起來,大喝一聲:「鳥衛來了,準備作戰。」
「鳥衛」這玩笑的稱呼並沒有引起諸位侍衛的鬨笑,反而都嚴肅以待,緊握著手中的兵器,快速的靠近門邊戒備起來,似有大敵來臨,一旁的李清疑惑地看著阿大。
阿大解釋道:「是龍影衛。岸上的兄弟沒有攔截住他們。」
李清聽後,並無緊張,似乎這龍影衛並不值得重視,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李清平靜的看著窗外,往日種種卻在心中再現,自幼被逼不能修煉,僅能學一些凡俗武學,身為東荒世子,體內卻無半點靈力修為!
想到此,李清手中拳頭不由地緊握。
驀地,船身一陣搖晃,似乎受到劇烈撞擊,李清一個踉蹌倒在船板上,阿大來不及攙扶起李清,就率領著諸位侍衛衝出船艙,這鐵楠木製作的艦船,雖堅硬難以摧毀,但若是被人集中攻擊一點,也難保不會有損壞。
李清並沒有跟著出去,而是透過船艙門上的鏡子看著甲板上的情況,只見一隻身長十數尺,雙翅環繞白色霧狀氣體的雲翼龍鷹,背上正站著五位神色冷峻的男子,俯瞰著衝出船艙的阿大一眾侍衛。
龍鷹背上為首的男子指著鏡窗里的李清開口道:「喏,這不就是我們的東荒世子,桀桀。」玩味的語氣卻散發著陰森的氣息,讓人不禁身寒。
阿大不語,他身後的八名侍衛也沉默地站著,站法卻似有玄奧,看似無規律,但又讓人感覺這九人渾然一體,不顯破綻。
龍鷹背上的為首男子,蹬腳輕輕一躍,身影在龍鷹背上一閃,就出現在甲板上,可看出其身法造詣不俗。
他優雅地拂了拂微微皺起的衣袖,動作悠閒,全然不像一位有著赫赫凶名的龍影衛,就像一位鄰家公子,讓人感覺和氣撲面而來,但越是如此,阿大幾人越發緊張,握著兵器的手都不由地緊了緊,似這手中的兵器能緩緩心中的緊張。
「你們好,我是紅雪,紅色的雪哦。」溫和語氣似在向和陌生人介紹自己。
這女性化的名字並沒讓阿大一眾侍衛感到鄙夷,阿大心中反而有些沉重,開口道:「紅色死神,久聞大名。」
紅雪溫和地笑了笑:「朋友們給的虛名而已。」
「你的朋友們,應該都在地下躺著吧。」
「咦,還真被你說中了。」紅雪依舊一笑:「你們應該是會在海里浮著的。」
語氣平淡的聊天中,漸漸地透露殺機。
阿大反駁道:「我想這浮在海面上的人,應該會是你們和這隻大鳥。」
紅雪反問一句:「是麼?」
倏爾,紅雪身後的四位龍影殘影一晃,消失在龍鷹背上,四道銀光一閃,四位龍影衛持著手中佩劍,劍尖相抵,出現在阿大一眾侍衛的上空,四柄劍各處一方,霎時,蘊含著四股玄奧的劍意生成,挾帶著鋒利的氣息,直擊阿大九人。
阿大不為所動,警惕地盯著紅雪,但其身後的八名侍衛快速走動起來,不停地轉換所站位置,手中的劍亦有規律的舞動著,隨著劍的舞動,光華流轉,八劍劍尖相抵,頓時就有一股堅固若磐石的氣勢在涌動。
四名龍影衛的劍擊與八名侍衛的劍相接觸,一陣清脆的鳴音響起。
「嗡!」
四位龍影衛的劍擊被抵擋住,但絲毫不有停頓,合一的劍意,分散開來,擊向四個方位,雖分散攻擊,但威力並不顯得有所降低,八名侍衛再次有條不紊的踏步橫劍相擋。
「叮!…」龍影衛劍擊再此被抵擋。
「八極劍陣啊,有點意思。」紅雪笑了笑。
船窗里的李清看著甲板上的情況,眉頭一皺,口中喃喃自語:「四相劍,紅色死神,皇帝的影子。這永康老狗還真捨得,真不怕折了麼。」
李清從袖中取出一物,一寸大小,玉佩形狀,精緻華美,有著遠古炎魔圖案,又是一種似木非木的材質所制,這可不是什麼裝飾玩物,這是一枚靈器,並且是封印著超越凡禁期的力量,是東荒侯得來於與仙緣令同一處的古穴里,李清右手輕輕挲磨著這靈器的炎魔圖案。
「炎魔佩,應足以覆滅一切阻礙者,只是,這次過後它或許撐不下了。」李清微微細語,思緒卻有些漂浮,腦中記憶往事浮現,這炎魔佩,陪伴他已有八年之久,曾遇多次險境,都是靠著炎魔佩,才得以死裡逃生。
永康大帝對他的忌憚實在太深了,幾乎每年都要其親自覲見,更美其名曰,為李清接位東荒侯爵位打下基礎,但實質上是親自探查李清是否修煉靈力,想到此,李清清秀的臉龐有了些許厲色,目光冷峻:「今我李清已脫困!世間一切阻我之敵,終將涅滅!」
李清踏步走出船艙,身形英挺,目光炯炯,一頭黑髮隨海風肆意輕曳,甲板上的四相劍客停止了攻伐,持劍靜立看著這神采奕奕的少年。
阿大見李清走出船艙,目光緊盯著五位龍影衛,提防著他們對李清的襲殺,八名侍衛也擺換陣型,將李清保護在陣中。這時,一直在一邊旁觀的紅雪將目光看向李清,眼神裡帶著嘲弄:「東荒世子,這些一金乾坤的殺手可讓您受驚了。」
李清笑了笑:「紅大人可認錯人了,這些人可不是一金乾坤的殺手,而是我的侍衛,他們剛從一金乾坤的殺手手中救回了我,紅大人可以回去復命了。清已無恙。」
紅雪的薄嘴唇輕啟:「是可以回去復命了,清世子和臣走一趟吧,陛下可是記掛著世子的安危呢。」
「是麼?他不過是惦記著我的命!!」
一語落下,場中無人再開口,雙方形勢變得緊張起來,肅殺之意格外強烈,似隨時都可以發生大戰,不再是如同先前那樣,只是試探性的出擊。
李清倏地將右手拇指咬破,鮮血頓時就流滿了大半個手掌,一個玉佩悄然出現在李清手中。
李清怪異的行為讓紅雪心頭如遭重擊,不再有先前的玩味之色,低吼道:「是血祭!他有靈器!!」
靈器的存在,即使對於一個王朝而言,依舊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大乾唯一的靈器,就是永康大帝的手中佩劍,龍鳶劍!如今李清竟有靈器,如何不讓紅雪吃驚,靈器的催動方法,不僅僅是用靈氣來御動,用血氣照樣可以進行,雖可能效果不比靈氣的完美,但終究是可以催動靈器的威力,涉靈境的力量,可輕易摧毀凡境!
紅雪的一聲驚語讓四位四相劍客心頭一震。
即刻持劍出擊,劍勢直指八極劍陣中的李清,這次可不再是試探,而是全力出擊,四位築脈後期的四相劍客合擊之力已堪比凡禁強者了!八極劍陣極速轉動,凝聚出一面八卦龜紋盾,厚重非凡,合擊的劍勢被八卦龜紋盾堪堪抵禦。
紅雪欲動,卻被阿大阻攔,阿大先行出擊,築脈巔峰之力全力而出,饒是紅雪這種常與死亡擦肩的殺手也心生忌憚,一時間,竟脫不了身。
四相劍客再次合擊而出,劍勢似光影!頃刻轟擊在八卦龜紋盾上,盾面竟有裂痕顯現,八名侍衛咬牙壓榨出體內所有靈力,傾注於玄盾之中。
可四劍客又豈是尋常之輩,只見他們前後位處四極之位,雙指而並的指向天空處,霎時凝聚出一把血色大劍,隨即四人合力御劍而攻,四人動作行雲流水,宛若一體。
叮!
血劍刺向玄盾,並未像先前的攻擊那樣消散開來,而是整個劍尖沒入玄盾之中,玄盾寸寸龜裂,但血劍也再難寸進。
四相劍客見攻擊被抵擋,目中不見凝重之意,卻目露嘲諷,齊聲開口道:「爆!」
「轟!」八名侍衛臉色一變,隨即被轟擊飛出,口中吐出一口大血,臉色蒼白,欲重新結陣,卻無力御劍,只能抵劍而站,擔憂地看著還在原地的李清。
四相劍客臉色也有些泛白,強力破陣造成體內的氣血紊亂,需即刻調理氣血,不然會造成修煉桎梏,但此時他們唯有強行壓制體內翻滾的氣血,快速出擊,四相劍勢再次凝聚,欲一擊擊殺李清。
炎魔佩不斷地湧出血焰籠罩住李清,血焰早已將李清化作一火人,炙熱的氣息傳出將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扭曲。而血焰中的李清卻是雙眼緊閉,似乎這血焰並沒有給他造成任何不適。血焰越發而龐大,其中醞釀了一股超越凡禁的力量,紅雪瞳孔緊縮:「快!打斷他!」
「遲了!」血焰中的李清輕輕張開雙眼,目中有血色在遊走,此刻淡淡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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