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賤婢胡說八道, 我要撕了你的嘴!」
劉答應一聲怒喊, 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見她已經跑到翡翠面前, 整個人壓在她身上,揪住她的下巴左右開工,刷刷往她臉上扇了好幾個巴掌。一筆閣 www.yibige.com
她個子不大,但心狠手辣力氣也不小, 掌掌下去翡翠的臉瞬間就腫了,隱約還能瞧見嘴角流著血。
惠妃晃過神來, 著實嚇了一跳,連忙揮手:「快……還愣著幹嘛, 還不將人給拉開。」
奴才們又何嘗不是一樣懵在原地?聽了命令連忙將兩人拉開, 劉答應打的手疼, 被拉開之後人倒是委屈了,顫抖著手指著翡翠道:「萬歲爺,這賤婢胡言亂語污衊嬪妾。」
翡翠雙眼含著淚,被打的嘴裡都是血,捂著臉嗚嗚的說不出話來。
劉答應氣狠了,分明在之前的時候就說了, 這是肚兜是盛貴人的,怎麼現在倒是成了這賤奴才的?
她越想越心慌, 忍不住的抬頭往上看去,就見正前方, 康熙正好也在看她, 雙眼微沉滿是冰冷。
「萬歲——」
她還沒說完, 就見康熙將手上的東西砸在她臉上,明黃色的瓔珞上掛著拇指大小的珠串,砸在她臉上一陣生疼。
她被打的一陣暈乎,就聽萬歲爺問道:「是你指使宮女去偷盛貴人東西的?」
冰冷的話沒有一絲溫度,卻嚇得她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不——」劉答應瘋狂地搖頭::「不是嬪妾,不是嬪妾。」
她往前爬兩步,指著翡翠道:「是這個賤婢胡言亂語,誣陷於我。」她哭的聲嘶力竭,模樣醜陋,康熙別開臉,嗓音淡淡道:「讓人去查那宮女說的可屬實。」
平淡的嗓音讓人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萬歲爺是萬歲爺這個時候還能心中平靜。
李德全走上前,又問:「那香囊……」才剛開口,就見康熙『蹭』的一下站起,一揮手將小矮几上的茶盞往下掃。
「砰——」的一聲,又抬腳踢在太師椅上:「查查查!都給朕去查,葉太醫,宋太醫,整個太醫院的都給朕查清楚。」
他深吸一口氣,怒急了眼。瞞眼紅血絲的模樣光站著就讓人呼吸都不順暢。
李德全嚇一跳,連忙屁滾尿流的滾出去,好在這宮女的東西就在秀水苑,帶上兩嬤嬤上來,現場就驗上了。
養心殿的人親自去查的,找回來的東西除了那點私密的衣裳,還有一荷包的金子。
沉甸甸的砸在地上,劉答應瞧上一眼就白了臉。
惠妃心下不安,暗罵劉答應廢物,深吸一口氣的悠悠道:「嬤嬤們可得仔細看好了,別到時候看岔了眼,冤了人。」
她面上淡然,可後牙槽卻咬的死死地,這事鬧的這般大張旗鼓,只怕是輕易不可善了。
要麼是弄死盛貴人, 要麼就賠上劉答應。
劉答應死不足惜,可自己管理後宮出了這麼大的漏子,萬歲爺只怕要怪罪於她。
果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剛念叨完就見嬤嬤上前道:「回萬歲爺,這兩件肚兜確實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惠妃後牙槽一緊,隨後不經意道:「這雖說是這宮女繡的,但也不代表不是盛貴人穿的,許是這宮女手藝好繡給了盛貴人,而盛貴人之後又轉贈給葉太醫……」
「也無可厚非哦?」
她聲音輕飄飄的,卻惹得萬歲爺回頭瞥了她一眼,眼神淡然卻惹得她頭皮發麻。
剛要跪下認罪,卻聽見下方盛瓊華笑道:「是,嬪妾身上的衣裳是奴才們繡的,不止送給了葉太醫,還送給了宋太醫……」
「嬪妾敢問娘娘,是想要嬪妾這樣回答嗎?」
她挺直腰杆,嘴角一片諷刺。
「你……」惠妃氣紅了眼睛,指著盛瓊華道:「盛貴人說話謹慎些,別無端端的誣陷本宮。」盛瓊華不理她,只撩起眼帘看著劉答應。
「這吃裡扒外的東西說,是劉答應命她偷我的東西,我倒是好奇了,劉答應要我的私密之物做什麼?」
劉答應如何不知自己是被坑了?連忙否決道:「你們主僕兩人合起伙來騙我,那宮女胡說八道。」
「當真好笑。」盛瓊華冷笑一聲:「剛剛可是劉答應力薦,說是人證物證皆在,我宮裡奴才可以做證人,信誓旦旦的說瞧見我與葉太醫一起。」
「怎麼?如今開始反悔了狗咬狗了?」她低聲冷呵,嚇得劉答應整個人一抖,如今她可謂是說什麼,錯什麼。
剛剛讓翡翠來做證人的確實是自己,如今……
她死死咬著牙:「我之前確實是見過翡翠,但是你與葉太醫之間有染是不爭的事實,我沒冤枉你!」
「沒冤枉我?」盛瓊華點著頭,嗤笑:「劉答應果真是好手筆,一個肚兜就值那麼一大袋金子,費盡心思買通我宮中的宮女,然後拿了件宮女的肚兜,強行栽贓嫁禍在我頭上,非說是我穿的。」
「一個男人用的香囊,一個宮女穿的肚兜,再買通一個配合你說謊的宮女,就能嫁禍一個人通姦?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劉答應處心積慮準備這些,已經不是傷人了。」
「你是想要我的命!」
「你胡說八道。」劉答應立馬尖叫反駁:「你與葉太醫之間本就曖昧,私相授受還互送定情之物,怎麼就不是通姦?」
「哦?」盛瓊湖低頭,挑了挑眉心:「那按照劉答應這般說,男女之間互送親密之物,就是通姦了?」
「如何不是?」劉答應轉過頭冷笑:「男女有別,都相互送禮了不是通姦是什麼?」
「嘖——」盛瓊華低垂著輕笑一聲,蚊子大小的聲音喃喃道:「希望待會劉答應也能這樣說。」她聲音太小,哪怕是相互隔得不遠,劉答應也沒聽清說的什麼。
只一雙眼睛在盛瓊華身上來回晃蕩,害怕的心臟差點兒從口中跳出去。
她越想越害怕,越怕就越是恨,一雙眼睛帶著怒火,死死的盯著翡翠,這個賤婢,兩面三刀臨陣倒戈,關鍵是居然還用自己的肚兜來騙她!
剛剛那幾巴掌簡直就是便宜她了,自己應該上去親自將她的嘴給撕爛!大概是她的目光太過火熱,捂著臉躲在一邊的翡翠身子劇烈的發顫。
戰戰兢兢地往地上磕著頭:「劉答應,都是奴婢的錯,可是奴婢沒辦法啊,實在是偷不到小主的東西,再加上您催的急,奴……奴婢沒了法子……」
她一張臉被扇的通紅,高腫起大半邊,『啪啪啪』的一個勁兒的往地上磕頭,額頭通紅,嘴角還帶著血。
模樣可憐至極,讓人瞧著於心不忍。
可她越是可憐,劉答應就越是生氣,忍無可忍沖她嘶吼道:「賤婢,吃裡扒外的東西還敢反咬我一口。」
死死咬牙的模樣,當真恨不得上前一把活吞了她。
翡翠這麼一見,哭的更厲害了,一時間屋子裡哭泣聲,嘶吼聲,鬧成一團,惠妃幾次三番想上前勸一勸,卻瞧萬歲爺冷眼看著,張了張嘴,到底還是不敢說。
她冷眼看著盛瓊華,唯獨她心中知曉,這場戲自己輸了。漆黑的眸子裡一片冷意,就算她幾次三番想去陷害她,可因為自己高高在上的位份從來沒有將盛瓊華放在眼裡過。
可如今……她那冰冷的雙眼之間一陣忌憚,繞是如今她與盛瓊華之間地位隔著天差地別,可還是克制不住的慌張起來。
這人心思縝密,又有頭腦,她幾次都在上頭吃了虧。
惠妃眼中一片不甘,這時,隔了許久的李德全走進來,他利索的打了個千兒跪在地上,一直垂眼的康熙開口問道:「如何了?」
李德全彎著身子走上前:「回萬歲爺,奴才查過了,大約從半個月起,原本給盛貴人把平安脈的宋太醫忽說有事,將這差事推給了葉太醫。」
「盛貴人身子弱,這段時間葉太醫確實是隔天來一次,一次約莫著一盞茶的功夫。」
他說完,定了定心,隨後又道:「也是巧了,這個宋太醫沒時間去盛貴人這,倒是頻繁往劉答應那兒跑。」
李德全轉身,讓人將宋太醫帶上來,接著又道:「還有一件事,奴才從宋太醫的枕塌底下搜到了一個玉鐲。」
他雙手奉上去,劉答應餘光瞧見那玉鐲雙眼瞪的老大。
碧綠色的玉鐲色澤細膩,觸手潤滑,劉答應臉上的血色卻瞬間褪盡,哆嗦之間聽見李德全道:「這玉鐲奴才也特意去查了查,鐲子出自內務府,是之前萬歲爺賞給劉答應的。」
「就是不知為何在宋太醫的枕塌上。」
「不……不是……」劉答應連忙搖頭反駁:「萬歲爺,這東西不是嬪妾給的——」兜兜轉轉這麼久,鐲子一出來,劉答應瞬間明白了。
手指著盛瓊華,滿臉瘋狂:「是你對不對?是你派這個宮女過來,贏取我的信任,然後拿了我的鐲子栽贓嫁禍給我。」
她歇斯底里的吼,盛瓊華卻一臉冷笑:「如今倒是又怪罪到我頭上來了。」
「你買通我的宮女,陷害嫁禍我私通,如今查出肚兜不是我的,香囊也不是葉太醫的,你便回過神來反咬我一口。」
她低笑一聲,眼裡都是諷刺:「何不說是你與宋太醫私通,錯把他的香囊拿錯塞給了我?如今整個太醫院可都知道,宋太醫的枕塌下可是藏著你的玉鐲呢!」
「你!」一聲劇烈的嘶吼,劉答應被氣的差點翻白眼:「光是一個鐲子就可以說我與宋太醫通姦不成?」
豈料盛瓊華就等著她這句話呢,聞言悠悠道:「這不是劉答應您自個說的嗎?」劉答應被氣的嘴唇不住的哆嗦,明白了這壓根兒就是個死局,承認是通姦,不承認就是在說自己買通了盛貴人的宮女,陷害她與葉太醫。
無論哪一種,她如今都是個死!
她渾身沒了骨頭,啪的一下癱軟在地,原本清明的一雙眼睛漸漸渾濁。
而被拉上來的宋太醫直接嚇尿,瞬時間尿騷味布滿整個屋子,惠妃來不及嫌棄,急忙跪在地上:「是嬪妾失職,冤枉了盛貴人,還請萬歲爺責罰。」
康熙沒理她,只撐著雙手站起,走到盛瓊華身邊。
寬大的手掌伸到她面前,康熙道:「朕扶你起來。」
盛瓊華卻瞥開臉,自個撐著地站起,她從開頭到現在一直跪著,起碼跪了三個時辰,此時站著身子止不住的打擺,隔著裙擺都能瞧見她膝蓋搖搖欲墜。
她將頭側過去,更咽帶著沙啞的聲音道:「多謝萬歲爺。」
康熙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漸漸握緊拳頭,背過身戾聲道:「宮女翡翠出賣主子,言行污衊,杖打八十大板。」
翡翠往地上磕了一個頭你,被架了出去。
「劉答應與太醫私通,陷害盛貴人,其心可誅,將兩人拖出去立刻賜死。」
小太監們立刻上去,將倆人往外拖,宋太醫早就嚇暈了,劉答應渾身顫抖,一個勁兒的喊:「萬歲爺饒命……惠妃娘娘救我……」
悽慘的嗓音逐漸消失,惠妃心下一緊,就見康熙皺著眉看她:「今日這番鬧劇全是你管理後宮不當,若是再有下次朕能換個人替你管管。」
惠妃立馬往地上磕頭:「都是嬪妾失職,求萬歲爺重新發落。」康熙瞧了她一眼,冷冷道:「回去閉門思過一個月,下去吧。」
當著這麼多的人的面上被訓斥,惠妃臉上早就掛不住,紅著一雙眼睛連忙退了出去。
剛剛還熱鬧的屋子,瞬間安靜下來,康熙轉身往盛瓊華的方向看去,卻見她側著身子對自己,迎著窗外的光一雙眼睛通紅。
「朕……」他開口,不知如何說。
李德全瞧見這場面,立馬彎著腰帶著奴才們出去了,屋子『嘎吱』一聲輕響,門從外面關起。
康熙捻了捻手心,往她那走去:「都是朕不好,冤枉了你。」
盛瓊華不看他,只瞥開臉道:「萬歲爺沒錯,只是不信嬪妾。」平日裡嬌聲嬌氣的嗓音此時一片沙啞,仔細一聽裡面還帶著更咽。
康熙本就愧疚,聞言更是心下一緊。
酥酥麻麻的,裡面全是心疼:「是朕的錯。」他開口,堂堂一國之主,又何時有過這般低聲下去的時候?
可盛貴人大概是當真傷心了,低著頭瞧都不瞧他一眼。
康熙幾次伸出手,想將人抱在懷中,可到底還是喘出一口氣 ,放了下來,眼神瞥見地上的碎布片,解釋道:「朕……朕也是剛進來的時候,瞧見你在繡香囊,一時想差了,這才……」
「總之是朕對不住你。」他伸手將人摟進懷中,可盛貴人卻油鹽不進,伸出手將他揮開。
他是一國之君,好聲好氣的哄了這麼久,她還不給面子,咬咬牙氣急了,剛要發火卻瞧見盛瓊華那纖纖十指,好幾個手指上都包著紗布。
聯想到剛進來時候她喊的疼,康熙瞬間就明白了,又氣又心疼道:「你女紅不好,就不要自己動手了,什麼東西非要親自繡,不能使喚奴才們?」
他剛說完,卻見軟塌上的人轉過身,一張煞白的小臉上眼圈通紅,桃花眼中泛著水汽,她揚起頭,目光對上他:「香囊。」
只兩個字,康熙瞬間就懂了。
之前她生病,有一次閒聊時他提過,什麼時候你親手繡一個香囊給朕當做過年禮物?
窗外的風一吹,地上的碎補片吹到他明黃色的靴子上,康熙瞧著那巴掌大的藏藍色,上面繡的白鶴青竹,眼睛有些酸。
原來這是繡給他的。
軟塌上的盛貴人更咽的聲音傳來:「是萬歲爺之前提過的,萬歲爺自己忘了。」
「朕沒忘!」康熙下意識的反駁,看著她。
美人榻前,盛貴人坐在軟塌上,通紅的一雙桃花眼裡都是水汽,如顆珍珠般掛在眼圈中要掉不掉,康熙心都化了,走上前將人抱在懷中。
「是朕的錯,朕不該不信你。」親昵又憐惜的在她眼帘上親了一口,滾燙的熱淚湧入他的唇瓣中,鹹鹹的還帶著些苦澀。
他只覺得難受,那一隻堅硬的心臟如今被盛貴人的手揪的緊緊的,五臟六腑都有些心疼。
「日後朕不會不信你了,恩?」
略有些討好的語氣,許久卻不見懷中的人有反應,康熙低下頭一看,只見懷中的人慘白著一張臉早就昏死過去。
他心中懼怕,大掌伸出去在她額頭一試,掌心一片滾燙。
「李德全——」他立馬打橫將人抱進懷中,沖門外嘶吼:「快宣太醫!」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m.. 新電腦版.. ,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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